029 藏身之地
可是凌汐雪并沒有反應,只是偶爾會動一動嘴唇。
“難道是回光反照?”我想,以前聽過人在死之前會突然醒來,然后很快就會死去,這太可怕了,一個人由生到死難道真的這么簡單?剛才還有一口氣,只要那口氣上不來就真的玩完啦?我只覺身上直冒冷汗。
我一時愣在那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想還是不能放棄,只得再拿了個椰子來又喂了她些椰子汁,不管有沒有用,都不能放棄,就算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接著,我便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老天能夠放她一馬,讓她活過來。
此時,潮水已漲到凌汐雪的頭部位置,我只得自己坐在海水里,把凌汐雪的頭托起來,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能否在潮水把她淹沒前蘇醒,就看凌汐雪自己的造化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海水已經淹沒了我的腳面,我又一次陷入絕望。
我忍不住又對著空曠的海面破口大罵:“漲漲漲,漲你老母啊,沒看到我女人快被你淹死了嗎?”
可是奇跡就在這時發生了,凌汐雪先是咳了兩聲,接著竟然睜開了雙眼。
我高興得一時呆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半晌才說:“汐雪?你真的醒啦,還能動嗎?我們趕緊上岸吧。”
凌汐雪也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我只得用手繞過她的腋下,抱著她,又叫她使勁用腳蹬地面,兩人一起用力,終于把凌汐雪移到了高處的巖石上。
放下凌汐雪,我差點累暈過去,畢竟這兩天什么都沒吃東西,只喝一點椰子汁,身上又有傷,本來就虛弱得很,經這么一陣折騰,早把體力耗盡了。
躺了一會兒,我漸漸恢復了體力,便去林子里找了個椰子喝椰汁,又拿了一個要給凌汐雪喝的,可是她好象又暈過去,怎么叫也沒反應了。
我也管不了這么多了,至少現在不用怕她會被海水淹死,她比自己在海上多漂了一天,身體受到的損傷一定比自己大很多,很難一下子恢復的。
天漸漸暗下來,又一次進入黑夜,我把事先準備好的椰子樹葉蓋在凌汐雪身上,以免她著涼,自己躺下后,也在身上蓋了兩張椰樹葉。
不料,夜里一個慘白的閃電劃過天空之后,竟然雷聲大作,下起傾盆大雨來。
我嚇得抱緊了身邊的凌汐雪,可是雨水就那么肆虐地打在身上,她就是沒有動靜,我真怕她會這樣死去,忙拿了兩張椰樹葉蓋在她臉上,為她擋雨。
熱帶島嶼的雷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只過了約半個小時,便又是滿天星星,風平浪靜了。
我把手探在凌汐雪鼻孔下試了試,還好,還有呼吸,這才蘇了口氣。
可是身上和石頭上都濕漉漉的,根本沒法睡,只得一直坐著到天亮。
天亮后,我把衣褲都脫了放在巖石上曬,反正凌汐雪也象個活死人一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赤裸著身體的我可以很坦然地在海灘上來來往往地自由走動著,只要隔一段時間去給凌汐雪喂些椰子汁就行了。
可是當我再一次給凌汐雪喂椰子汁的時候,突然覺得凌汐雪有些不對勁,好象身上燙得厲害。
忙把自己的額頭貼到凌汐雪額頭上一試,果真燙得很,難道她這是被昨夜的大雨淋得生病啦?
我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不能再穿在身上了,得趕緊脫下來。
于是解開了她的衣扣,先脫了一只衣袖,再把她側過身子脫另一只衣袖。
她穿的褲子是那次我們一起做的,我也顧不得許多,解開了扣子,連同底褲一起往下拉。
脫了褲子我才發現,凌汐雪的大腿上有傷口,雖然已經被海水泡得不再血流出來,可是好象開始化濃了。
我把凌汐雪的衣褲鋪在礁石上晾曬,然后跑到樹林里找了張大一些的樹葉,到海里舀了一樹葉的水用手捧上來,給凌汐雪清洗傷口。
這樣反復取了十幾次水,才把凌汐雪傷口上的濃水清洗干凈。
接著,我又喂了些椰子汁到凌汐雪的嘴里,然后才到樹林里扯了些藤條,在一些樹枝上墊上椰樹葉,用藤條扎結實做成一個大墊子,再重新扯些藤條編成一根大繩子,捆在剛才做的大墊子兩旁,才拖著大墊子來到凌汐雪身邊。
可是要怎么樣才能把凌汐雪弄到墊子上呢?只有等她有點知覺了能用力協助才行,否則,我現在傷痛未痊愈,單憑我一人之力是辦不到的。
可是此時凌汐雪還沒醒,那就只有等待。
我扭頭突然看見前邊不遠處的林子邊上有一處斷崖,我跑過去圍著斷崖轉了一圈,竟然發現一個天然的巖洞,尋思著如果能把凌汐雪弄到洞里來,就不怕再會被風吹日曬了。
我一陣狂喜,快步走回到凌汐雪身邊,將兩人的衣服都墊到墊子上,然后,大聲對著睡在礁石上的凌汐雪說:“汐雪,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不會丟下你的……你如果能聽到我的話。就用力蹬腳到這個墊子上去,我找到藏身之地啦。”
同樣的話講了兩遍,也不管她聽得見聽不見,我托起凌汐雪的頭,把手伸到她的腋下,用盡全身力氣往墊子上挪動。
我不知是凌汐雪真的聽到了我的話幫著蹬腿用了力呢,還是今天自己力氣大了,反正是勉強把凌汐雪弄到墊子上去了,然后就在前面把藤條繩子套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向著那個巖洞移去。
其實也就兩百米的距離,我卻不知歇了多少次,終于把凌汐雪拖進山洞。
接著又去樹林里找了一些枯樹葉,鋪在了山洞最底部的地上,就象柔軟的的席夢思。做完這些我累得躺在柔軟的“席夢思”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等我一覺醒來,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扭頭一看,不得了,凌汐雪竟然正側著頭看著我。
我一下子從樹葉墊子上跳了起來,大驚道:“人嚇人,嚇死人啊!汐雪,你醒了怎么也不吭一聲啊?感覺怎么呀?哪里還有問題?”
我一連串問了好多問題……可是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和凌汐雪一樣一絲掛,衣服都墊在凌汐雪的身體底下呢。
我這人雖然有些色膽,但當自己真正一絲不掛在美女面前時,人最初心那點羞恥心就開始作怪了,我趕緊轉過身去,腆著聲道:“汐雪,快把衣服扔過來給我,不然你又得罵我是流氓了!”
然而,只聽得那墊子上傳來沙沙的響聲,卻一直不見衣服,扭頭正要問她,只見凌汐雪很吃力地在墊子上移動著身子,卻怎么也起不來。
不由地心里又一軟,說:“汐雪,我其實挺羞澀的,你閉上眼,我自己過來拿,你放心,我看光了你,會對你負責的。”
見凌汐雪果然閉上眼,我趕緊跑過去從凌汐雪身下扯過自己的衣褲,用最快的速度穿上,才說:“可以了,你睜眼吧。”
凌汐雪這才乖乖地又睜開雙眼。
其實我的衣服早破得遮掩不住身體了,只是有點布條在身上掛著,心里才不會那么別扭。
我走到凌汐雪身邊蹲下,拿一片椰樹葉遮住凌汐雪的敏感部位,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象稍微退了些,可是依舊燙得厲害。
我突然覺得她很可憐,要不是因為我傻,她不必遭這個罪,便柔聲問道:“好些了吧?”
凌汐雪只是虛弱地沖我點了點頭,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只得無奈地說,我扶你到里面去躺吧,那里墊的是樹葉,比這個樹枝的躺著舒服多了,就試著扶凌汐雪坐起來。
可是凌汐雪只能勉強坐起來,卻根本沒法站起來走過去。
沒有辦法,我只能象原來一樣環抱著她的上身,讓她自己雙腳用力蹬著,漫漫移到里面舒適的草墊了上躺下。
我又去樹林里揀了些椰子抱回來放在洞里當儲備糧,我先砸了一個椰子,把汁倒進凌汐雪的嘴里讓她喝了,才自己也喝了一個。
下午凌汐雪依舊昏睡,一直到傍晚都沒有醒來,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這讓我的心又提了起來。
我一個人走出巖洞,今天干了一天的活,一身粘乎乎的臭汗,就脫了衣服下海游了會泳。
上岸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一只大烏龜在沙灘上產卵,等那只烏龜走后,我便用衣服把那些烏龜蛋包了回來。
我搖了搖凌汐雪,沒有動靜,看來是吃不了烏龜蛋了,于是我拿了個烏龜蛋在旁邊的石頭上輕輕地磕了一下,蛋有一個裂縫后,就抬頭舉起蛋把用雙手拉開蛋殼,那蛋液就流進我嘴里。
畢竟是生蛋,雖然新鮮,還是有一股腥味,不過我還是一口咽了下去,這么多天了,第一次有東西吃,哪敢再挑肥減瘦的,接著又連著吃了好幾個。
天黑了,洞里膝黑一片,我叫了幾聲凌汐雪都沒回應,忙用手去摸,還好身上還有體溫,鼻孔也還有呼吸。
我只得靠著凌汐雪躺下,那枯樹葉鋪成的墊子確實比前幾天睡在海邊的巖石上舒服多了。
夜里,外面又是雷電交加,我抱住了旁邊的凌汐雪,直到外面的風雨停歇。
可是,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類似于小孩的嬉鬧聲,聽得我頭皮發麻,她似乎也聽到了,雖然昏迷著,繡眉卻皺了起來。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因為那聲音正在慢慢地靠近我們的巖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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