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又說錯話了
安子軒的突然發(fā)飆,更讓安瀟瀟篤定了一件事。
她的家人,一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隱瞞了她。
不然,哥哥不會如此地大發(fā)雷霆,畢竟,那不過是幼年兩人的一種玩笑話。
若是換了其它人家,只怕還會拿此事來打趣,斷不會如此地氣惱。
安瀟瀟十分安靜地看著哥哥,不笑不哭,不言不語。
安子軒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想要收回這些情緒,明顯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
兩人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妹妹,你八歲那年,確實是發(fā)生了些事。那一年,你經(jīng)歷了兩次刺殺,最后一次,你親眼看到你隨手的嬤嬤為了救你,而被砍了腦袋,當(dāng)時受了驚嚇,之后,瘋魔了有兩個月的時間。”
安瀟瀟的眼神里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跳躍了一下,“哥哥,當(dāng)時你就在我身邊,是不是?”
“是,我回到京城,原本是為了給你慶生的。剛好遇到了第二次的刺殺,之后,你出現(xiàn)了意外,我陪了你兩個月,直到你的癥狀慢慢地好起來。”
安瀟瀟瞇眼,仔細地回憶著,貌似自己記憶里最清晰的一段,就是哥哥帶著她去小溪里摸魚,那個時節(jié),其實已經(jīng)很冷了。
那一年,她是八歲,還是九歲?
對了,她還記得哥哥背著她去看雪!
安瀟瀟慢慢地闔上眼,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子軒也不打擾她,只是自己負于身手的雙手,已是緊緊地攥著。
別開臉,太陽穴處有些緊繃的神經(jīng),似乎是在極力地壓抑著什么。
安瀟瀟不記得刺殺的所有環(huán)節(jié)了,只記得,好像是過了新年,然后,哥哥背著她去看雪,堆雪人兒,然后沒多久,哥哥就離開了。
所以說,哥哥并沒有騙自己?
安瀟瀟其實很想相信哥哥,可是從心底里,她又有些不確定。
她不知道自己能相信哥哥多少,可是她知道,哥哥不會害她。
那些遺忘的記憶,當(dāng)真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嗎?
安瀟瀟一時覺得有些可笑!
她明明擁有預(yù)見之力,可是對于自己的過去,竟然還有一個難以復(fù)原的漏洞,這是不是也太過諷刺了?
安瀟瀟不禁開始想著,自己幼時先是被劉氏下毒,后來搬出侯府后,清理了一身的毒素,可是卻是大小刺殺不斷。
這么多年下來,那些人的武功路數(shù),也都基本上摸清楚了。
她只是不明白,在她八歲那一年,真的只是因為看到了太過慘烈的一幕,所以才會失憶了?
她自己也是醫(yī)者,她很確定,自己并沒有被人下藥,所以,是不可能會因為用藥而失憶的。
“哥哥,你趕回京城的時候,李庭希是不是已經(jīng)不再來找我了?”
安子軒抿唇想了想,“嗯,基本上,我回京之后,只見過他一次,再后來,便再沒見過他。后來我聽說,他是被皇上給送進了皇室的暗衛(wèi)營中,聽說,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那些都是他該受的。誰讓他是皇室中人呢。”
對此,安子軒沒有多說什么。
只要關(guān)于那年的事情,妹妹不再追問,那么,他也算是能暫時地松一口氣了。
只是,要不要找李庭希好好地談一談呢?
妹妹不能嫁給李庭希,絕對不能!
有關(guān)當(dāng)年的事情,安瀟瀟自然是不可能就此罷休。
只不過,哥哥的說法,多少讓她的心頭打消了一些疑慮。
換言之,她其實對于哥哥的解釋,是信了一大半兒的。
畢竟,八歲那樣的年紀(jì),被慘烈的死狀嚇暈,還是很有可能的。
再剛,她的確是記得有一段時候,哥哥一直陪著她,生怕她會不高興,或者是生病了。
還記得,哥哥為了哄她吃藥,還每天都要變著花樣兒地逗她開心。
她相信,哥哥不會害她。
可是這種直覺上的相信是一回事,真正等到她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那種復(fù)雜的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直以來,她對于在暗中刺殺她的人,都在加強防備。
讓她意外的是,每一次的刺殺,無論對方派出來多少人,都一直沒有活著離開的。
哪怕他們在明知事情敗露,完不成任務(wù),也從來不會想過要保全自己。
那些人,無疑,都是死士。
可是,到底是如何強大的家族,才會抽調(diào)出這么多的死士來對付她一個小女子?
仔細算算,截止到現(xiàn)在,前來刺殺她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培養(yǎng)一名死士,而且還是身手高超的死士,需要多大的精力、人物以及財力?
若是普通的家族,自然是想都不必想的。
也正因如此,次次都不留活口,她竟然一直都無法查出這些人的來歷,甚至是連他們從哪座城池里出來的,都不知曉。
這一切,又是否與自己八歲那年的記憶有關(guān)呢?
這一夜,安瀟瀟睡地極不安穩(wěn)。
次日,墨扎王子便向皇上請辭,原因是南疆王病重,竟然已經(jīng)到了無法再主理國事的地步。
皇上不知是出于對南疆的放心,還是出于對墨扎一片孝心的嘉獎,總之皇上答應(yīng)了。
墨扎王子離開的那一天,倒是有不少的權(quán)貴公子過來相送。
在京城待的時日不長,倒是積攢了不少的人脈。
安瀟瀟一直都知道墨扎的本事,對于他能在短短的時間里,結(jié)交到了這么多的好友,倒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安小姐,在下方輕闌,不知安小姐是否還記得在下?”
墨扎與李庭希說話的空當(dāng),方輕闌到了安瀟瀟的身側(cè)。
安瀟瀟回頭看他一眼,眉梢微挑,“不知二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dāng)。安小姐的醫(yī)術(shù)高絕,在下佩服。”
安瀟瀟則是若有若無地笑了一聲,“二公子客氣了。瀟瀟不過一介女子,并非醫(yī)者。”
“安小姐?”方輕闌頓時啞然,擁有如此高超的醫(yī)術(shù),她竟然說自己不是醫(yī)者?
“對于治病救人,我全憑心情。不似方二公子這般,仁心醫(yī)德,值得大家敬仰。”
這話讓方輕闌愣了一下,“安小姐這話未免,呃,太過自謙了。”
想了一下,方輕闌才選擇了一個自以為比較合適的詞語。
不料,安瀟瀟陡然一笑,“方公子不必如此抬舉我,我自知不是一個擁有一顆仁心之人。況且,學(xué)醫(yī)的初衷也并非是為了治病救人。”
方輕闌挑眉,嘴巴微張,有些呆愣的模樣,還真是讓人的心情不錯。
能將無數(shù)女子趨之若騖的方輕闌給嚇成了這般模樣,也算是自己的本事了。
看到安瀟瀟臉上再度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方輕闌的眸間一亮,恍若是看到了一抹躲在云后的陽光,明媚而燦爛。
“安小姐,無論你當(dāng)初學(xué)醫(yī)的初衷是什么,至少,如今安小姐在醫(yī)術(shù)上的造詣,遠非在下所能企及,若是得空了,還想著請安小姐賜教一二。”
這一次,安瀟瀟沒有出聲,李庭希倒是替她一口回絕了。
“方老二,你是不是皮癢了?瀟瀟的主意你也敢打?小心我和子軒打的你滿地找牙!”
方輕闌淡笑,“希世子,若是子軒兄對我有意見,我還是能明白一二的。只是不知道你希世子所倚仗的又是哪一樁呢?”
“找揍是不是?”
李庭希冷眉豎目,不過,顯然是嚇不到方輕闌的。
安瀟瀟并沒有關(guān)注二人的爭執(zhí),反倒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已經(jīng)出了城門的墨扎的身上。
見其頻頻回頭,因為離得遠了些,并看不清楚,此時他看的到底是何人。
不過,還是能判斷出,看的是她們的這個方向的。
安瀟瀟知道墨扎對她的心思,如今走了,倒是能讓她清靜一陣子了。
在李庭希的提議下,一行人便一起去了離此不遠的茶樓。
除了安瀟瀟之外,還有李幻幻也在。
莫子風(fēng)看了一眼安瀟瀟,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稱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大淵的男女大防沒有那么嚴謹,更何況,安瀟瀟和李幻幻的身邊都有各自的家人跟著,倒也是不會引人詬病。
幾人閑聊了幾句后,突然聽李庭希話風(fēng)一轉(zhuǎn),“我聽說駐守在南陽關(guān)的鐘離將軍要回來了,聽聞他可是一名冷面煞神,在戰(zhàn)場上,當(dāng)真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
“他很厲害?”方輕闌有些無知地問了一句。
李庭希十分鄙夷地白了他一眼,“他不是很厲害,他是很殘忍。聽說,但凡是與他交過手的敵軍,沒有一個愿意再見到他的。”
“為什么?他長的很恐怖?”
這一次,誰都聽得出來,方輕闌只是想讓這里的氣氛微微活躍一些。
二皇子和李庭希則同時笑了笑,開口的,卻是安子軒。
“不!鐘離將軍長得很俊美,我不曾親眼見過他的相貌,聽說眉眼間皆是鋒利的殺氣。”
安瀟瀟垂眸,對于他們男人比較感興趣的這種兵權(quán)的掌控者,她和李幻幻都直接選擇了漠視。
她們只是女子,對于誰是將軍,誰對誰有助益,她們不感興趣。
雖然,從心底里,對于那種戰(zhàn)場上的常勝將軍還是有些小期許的。
“瀟瀟,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聽說兩個月前,這位將軍突然對外宣稱被敵軍的刺客襲擊,受了重傷,一直閉門不出。”
安瀟瀟的眉眼稍動,兩個月前?受傷?將軍?
這樣的一個冷面煞神,倒是與之前阿貴身上的某些物質(zhì),很吻合。
難道,真的這么湊巧?
不過,那位鐘離將軍不是遠在邊關(guān)?
怎么可能會如此湊巧地出現(xiàn)在了京城?
若果真是阿貴,只怕,僅憑著大將無旨回京這一條,就足以誅連九族了!
安瀟瀟抬眸,對上了李庭希有些復(fù)雜的眼神,“你對他很了解?”
“還好。”
李庭希話落,便見二皇子好心地為她解釋著。
“鐘離將軍,單名一個澈字,字清流,聽聞因出生之時,府內(nèi)書房處,竟然突然走水,后得一位高人指點,只說是鐘離將軍生來缺水,故而,鐘離老將軍,才會為他起了這樣的名和字。”
鐘離澈,字清澈,全都帶了水,他這五行缺水,是不是也缺得太嚴重了些?
“鐘離將軍自幼便文武兼修,聽聞五歲開蒙,六歲習(xí)武,十二歲時,便已初上戰(zhàn)場,雖然年僅二十,卻已是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的戰(zhàn)事無數(shù)。聽聞八年間,他從無敗績。也因此,皇上才會對他格外器重,幾年前,便將南陽關(guān)交給他來鎮(zhèn)守。”
李幻幻聽得有些糊涂了,“既然他如此厲害,那皇上又為何要將他調(diào)回來了?”
“南梁年前曾派使臣前來,兩國簽定了和平協(xié)議。而且,做為誠意,南梁已主動放棄一城,并且再退十里。如此,我們的南陽關(guān),自然也就安穩(wěn)了。”
安瀟瀟所在意的,從來就不是南陽關(guān)的事情。
鐘離澈?真的會是她的阿貴嗎?
接下來,他們再議論些什么,安瀟瀟幾乎是都不曾聽進去,滿腦子里想的,都是阿貴和鐘離澈。
“外面怎么這么吵?”
“回殿下,聽聞是瑾王殿下出府了。”
安瀟瀟的眼皮一跳,瑾王?
瑾王是先太子的遺孤,自先太子過世之后,先皇大為悲痛,親自下旨冊封為瑾王,并且在其幼年之時,便賜下了府邸,只是奈何這位瑾王殿下的身體一直不好,故而,不曾入朝,也極少出門。
今日這位瑾王竟然出府了,的確是值得人們關(guān)注。
聽聞這位瑾王殿下如今已是二十了,皇上早就有意為其指婚,奈何瑾王殿下一直推拒,只說自己拖著一副病體,不想害了人家姑娘的一生,遲遲不愿成婚。
難不成,如今是身體已經(jīng)大好了?
下意識的,安瀟瀟就將視線轉(zhuǎn)到了方輕闌的身上。
方輕闌挑挑眉,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瑾王殿下這樣敏感的身分,沒有皇上的明旨,自然是沒有人敢主動往前湊的。
畢竟,先太子的遺孤,這身分實在是有些尷尬的同時,對于皇上和諸位皇子來說,也是有一定的威脅性的。
若是當(dāng)年先太子不曾病逝,那么,這位瑾王殿下,可妥妥的就是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了。
只怕也是因此,瑾王殿下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好過,這才一直閉門不出,且從不參與朝政。
便是宮里的大小宴會,也是輕易地不肯露面。
他這般識趣,皇上待他,倒是寬容了許多。
不過,即便如此,皇上也一直不曾下旨,命方輕闌和安瀟瀟這樣的神醫(yī)過去瞧瞧。
十有*,是不愿意讓瑾王的身子大好了。
畢竟,皇上之所以留著他,也不過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度和仁厚。
若是連兄長的遺孤也不能容,那只怕就要遭受天下百姓的唾罵了。
名聲這東西,有的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雖然,這幾年皇上對于朝政已明顯有了幾分的懈怠,處理政務(wù),也常有昏庸之舉。
可是大淵數(shù)百年的基業(yè),自然不是幾聲叫罵,就能輕易地撼動的。
不過,對于常常在外游歷之人,大都心中有數(shù)。
這大淵的江山,只怕不似這京城的繁華,如此錦繡。
相反,反倒是千瘡百孔,累累病癥。
如今皇子們一心只想著爭奪儲位,有幾個真正將心思用在了利于萬民之上的?
便是這個名聲一直頗佳的李庭照,只怕也是先想著手握重權(quán),其次,再想著其它的了。
瑾王并未下車,倒是他的隨從進入茶樓對面的一家玉器行,似乎是買了幾樣兒東西,便送進了馬車里。
隨后,馬車緩緩動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回府了。
李庭希的眼睛瞇了瞇,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方輕闌。
“改日得空了,還是去看看瑾王兄吧。二殿下可愿同往?”
李庭照回神,有些掩飾地笑了笑,“若是得空,自當(dāng)同去。”
李庭希看了一眼安瀟瀟,“你呢?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話落,李庭希則是一時有些恍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我記得,你幼年之時,還曾見過瑾王兄的,只不過,那個時候,瑾王兄的身體較弱,沒有力氣陪你跑鬧,你便常常看他畫畫。”
安瀟瀟的嘴角一抽,什么時候的事?
她為什么不記得了?
安子軒垂眸,“幼年之事,誰還能記得那么清楚?便是現(xiàn)在見了,只怕也是宛若路人。”
安瀟瀟沒吭聲,這位瑾王的突然出現(xiàn),就好像是這個季節(jié)里突然刮起地一場清風(fēng)。
看似不甚重要,可是分明,在每個人的心上,都留有一定的痕跡。
安瀟瀟想不明白的是,李庭希何故邀她同往?
難道想著讓自己為瑾王殿下治病?
安瀟瀟淺笑,一口回絕,“我就不去了。倒是方二公子才剛剛回京,理應(yīng)前去拜會,我一介女子,還是安安靜靜地待在府里便好。”
李幻幻也忙不迭地湊上來一句,“就是。瀟瀟姐別去,那位瑾王哥哥的脾氣可壞著呢。動不動就要摔東西,還是不去的好。”
“幻幻!”
李庭希驀然色變,厲斥了一聲。
李幻幻似乎是嚇了一跳,也不敢頂嘴,只是低下頭,一臉的委屈模樣。
李庭照看了他兄妹二人一眼,打著圓場,“庭希,幻幻也不過是實話實說,你不必動怒。她還是個小孩子呢。”
“身為郡主,豈能如此?瑾王兄是你的兄長,且不可再如此非議。”
李幻幻抬眸,對上了哥哥有些嚴肅的表情,只好點點頭,“是,我知道了。”
難得見李庭希有如此嚴肅的一面,安瀟瀟也只是笑了笑,李幻幻有時候,的確是太過口無遮攔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安瀟瀟總覺得剛剛李庭希看方輕闌的眼神,有些不太對。
出了茶樓,安瀟瀟正欲上車,李庭希一步跨過來,將她攔下。
“有事?”
“瀟瀟,你真的不記得你之前曾對我許下的諾言了,是不是?”
安瀟瀟一時語塞,她能說,她遺忘的,不僅僅是這些嗎?
又或者,其實在她的心里,對李庭希許下了什么樣的諾言,她覺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為什么會失憶?
看到她的表情,李庭希的眸光一暗,“瀟瀟,沒關(guān)系,你忘了,我就幫你記起來。我一定有法子的。”
安瀟瀟的表情僵了僵,看來,當(dāng)年她說的話,對他來說,卻是很重要的。
可是,萬一那些只是自己的無心之言,那當(dāng)如何?
突然,安瀟瀟覺得,有些東西忘了也好。
至少,她還能讓自己有理由來拒絕他。
“你還是將心思多放在軍營里吧。皇上看重你,康王爺自然也希望你出息,你總不能一直頂著一個小魔王的名號,在京中胡做非為吧?”
這話,似乎是真的為他好。
李庭希的眸光剎那間也的確是綻出了幾分耀眼的神采,“你果然還是在意我的。”
安瀟瀟頓時怔住,貌似,又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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