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又是期盼趙芬芳下崗的一天
《李珺寧的日記》
南歷1664年2月16日,周三,天氣晴。
我決定重新撿起寫日記的好習慣。雖然人們常說:“正經人誰寫日記啊”,但我依舊覺得用文字記錄日常生活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寫日記,多是一件美事。
為此,我專門去公司樓下的百貨商店里買了一本帶指紋鎖的筆記本。
這本藏青色的本子很厚實,給人一種很舒服的安全感,讓我想起校門口賣的那種帶密碼的小本子。
這也算是回憶了一把童年。
動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透過辦公桌前那扇落地窗看去,能看到天邊舒卷的云朵,也能瞥見腳下繁忙的車流——這里是暴風大廈三十二樓,整個公司景觀最好的工作臺之一。
下午的研發部會議我去參加了,討論的是人腦電信號的捕捉與提取技術。
研發部的幾位先生與女士都很有見識,他們的想法也很新穎,也非常貼合實際,不過這同時就顯得我有些不太合群:他們的想法更偏實際操作的可行性,而我則是完全沒有實踐經驗的嘴強王者。
那個叫做彼得的中年男人問了我許多深奧的腦科學問題,其中能解答的我已經詳細說明了,不能解答的我會抄寫在日記后方,等回學校后問一問蘇蕊教授。
五十多歲的彼得似乎也是這么想的,所以當我將他的問題摘抄下來卻沒有作答時,他反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就像一個渴望知識的孩子。
說起來,我確實應該去拜訪一下蘇教授。
讓我算算時間,嗯,周四下班回宿舍都□□點鐘了,不太合適。周五或周六吧,我去看望一下蘇教授。(一個醒目的紅色標記)
何芮文依舊和昨天一樣友好,車上的那段話絲毫沒有影響她對我的態度。她是個很好的朋友,但不得不說,她背后的何氏財團給了我一些無形但壓力。我時常在想,韓玖的母親慕云霜,是不是也曾對何氏財團的某個人如此信任過?
我有意無意地在疏離她的好意。
我知道這對何芮文不公平,但我不知道如何說服自己——如果哪一天我確定芮文與何氏財團毫無干系,我會誠懇地向她道歉并請求原諒。
韓玖對何氏財團的態度也讓我有些琢磨不透。
昨晚在外城區的“巴士”咖啡館里,我曾問過他何芮文與何氏財團的事,他則是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古怪的話,我將它摘錄了下來:
“你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農夫與蛇的故事主旨在于“恩將仇報”四個字,但我依舊無法確定誰是農夫誰是蛇。那個時候讀心糖果的十分鐘效力早就過了,我也沒舍得再換一顆吃。
哦對了,昨天晚上我和韓玖一起走了夜路,喝了咖啡,甚至還去了危險的外城區——如此曖昧、難以名狀的氛圍下,他對我的“好感度”竟然一點都沒有增長。
這件事我很在意,不只是因為虧損了一枚好感幣。
我明顯能感覺到,不是韓玖對我不感興趣,也不是因為他天生高冷,而是——他昨晚似乎有什么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
這么一來,他邀請我出門的動機就可疑了——是真的特地來請我喝咖啡,與我增進感情,好讓我支持《沙盒計劃》嗎?
可既然如此,他的好感度為什么一點都沒增加?他到底是真的逢場作戲,還是另有目的?
我向來不喜歡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他人。
說到底,還是“讀心糖果”不夠多——我現在只能確定在那十分鐘里,他說的全是真心話,可之后呢?
還有,我注意到了兩個細節(一個醒目的紅色標記):
第一,昨晚在“巴士”咖啡館里,韓玖每隔五分鐘會看一次手表,視線會劃過一次窗外,這是一個極不自然的表現;
第二,韓玖在笑起來的時候只有右邊的肩膀會顫抖,左邊的卻紋絲不動。
第一點我依舊想不通,我也曾向櫥窗外看過幾次,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至于第二點:大概是因為他左臂下夾著什么,或者是左肩受傷了。
哦對了,今天林塵沒有來上班,聽說是昨晚騎車的途中摔倒了,磕破了膝蓋和肩膀——呵,你們倆干脆原地結婚算了,居然肩膀都出了問題。
趙芬芳毫無疑問地又來找我的茬,說是什么我坐姿不端正,連累了何芮文,最后還是韓玖幫我擺平的。
啊,又是渴望趙姐早日下崗的一天呢。
(摘錄研發部的同事問的問題。)
……
……
南歷1664年2月17日,周四,天氣陰。
今天是這周最后一個工作日,下班后可以坐城際輕軌回學校;9號線,有點擠。
具體工作就不詳細記了,總之就是一群同事問我專業性問題,能解答的我詳細解答,不能解答的我就抄下來。
呃,似乎他們看到問題被抄下來會更開心,有人問我能不能要個蘇蕊教授的親筆簽名,甚至還有人付費讓我抄他的問題。
嘶,這就有點像某些平臺上的付費提問了——說實話,我考慮過要不要開設這個項目。
唔,看來得進一步調高對蘇教授的評價了。
林塵回來上班了,不過他的左肩上固定著夾板,看起來比右肩稍大一些。
何芮文調侃林塵用醫療器械裝肌肉猛男,林塵笑得一抖一抖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猥瑣的事情。
不過,我發現他笑起來的時候,只有右肩在抖,左肩紋絲不動——與前天晚上的韓玖一摸一樣。
大哥們,這應該不是“傳染病”吧?
這是一件很有趣,很耐人尋味的事(紅筆標注:同時受傷的左肩)。
如果最后查明兩個人是恰好同時受傷,那么我愿意退出這段感情,并把你倆直接推到證婚教堂里去。
還有,韓玖今天沒來公司,我去問了問他的秘書,據說是到火門大廈去了。
何芮文給出了關鍵性的提示:火門大廈,是雅各鑌黨駐扎在星眠的辦事處,而雅各鑌黨則是南聯邦內最激進、最兇猛、最號召變革的黨派。
和政治相關的東西就觸及我的知識盲區了……
不過,“變革”兩個字實在是太扎眼了,讓我不得不多留心幾分。
何芮文不喜歡雅各鑌黨,這位何氏財團的千金小姐認為雅各鑌就是一群瘋子聯盟:他們的政治手段和土匪差不多,面對一切難以解決的問題都喜歡采用“斷頭臺”或者“絞刑架”的粗暴方式。
這就好比: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么就解決發現問題的人。
何芮文還說了一句非常有趣的政治俚語,原話摘錄如下:
“懂政治、熱愛南聯邦、崇拜雅各鑌黨,這三個元素同時只能擁有兩個。”
難道韓玖是雅各鑌黨的人?我不能確定。
哦,還有一件事:昨晚的新聞節目里提到了,星星群島上又發現了上個文明紀元的遺跡,據說這次的遺跡非常受重視,開采地區周圍已經由軍隊進行了戒嚴。
這和徐小小口中的“變革”有沒有關聯?畢竟徐小小是帝國大學考古系的研究生,南聯邦考古社(對,就是挖出韓劇的那個)的編外成員,對這方面的消息更加靈通。
不著急,今天就能回帝國大學,寢室夜談的時候好好問問她。
可如果真是如此,這些和韓玖、和《沙盒計劃》有什么關系,為啥你們不約而同提到了“變革”?
嘖嘖嘖,真是想不通,也真是有趣。
最后的最后,又是渴望趙姐早日下崗的一天。
(摘錄研發部的同事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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