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我打算做一個叛徒
城市,讓生活更美好。這是某一年世博會的主題。
城市,讓生活更糟糕。這是當年某先鋒作家唱的反調。
無論是美好或者糟糕,人們喜聞樂見的開始為兩種說法站隊并且根本不加思考,從經驗出發或者從情緒出發,大家的目的貌似已經不再是討論或者辨析,而是為了讓內心的認同感與外界社會發生各種羈絆聯系。
如此,似乎才宣告了他們參與態度。
然而,無論生活是更加美好還是更加糟糕,城市,總是在不停地建設與擴張中,不停地折騰和膨脹中。
城市,讓生活更喧囂。
——
來到東門三十九號小酒館,進門就看見一個孤單的身影坐在偏拐角處自斟自飲。席繼輝上前拿了酒灌了一口:“樂遙弟弟,其實我認為喝酒呢,還是一個人比較痛快!
樂遙抬抬眼說:“繼輝哥哥,我愿意和你分享這種痛快!
“滾蛋!”席繼輝罵了一聲后坐下來,招呼吧臺酒保給自己上了酒。有心想說點什么,但終究他忍住了沒有開口。
“你們家房子賣的真貴!睒愤b無聊地說。
“你都跟我這幾次牢騷了?那樓盤市均價擺在那里,就想降價也不敢啊!毕^輝說:“況且給你們家已經內部價再內部價了,為這個我家老爹還到處想著找借口呢,生怕你家爹媽不要似的!
“要不起啊,這一要了我就沒了家啊!
“你虧心不虧心啊?占了便宜還賣慘。”
“反正我不痛快!睒愤b說:“換了我不知道內情,我還不得要死要活?憑什么要用這種方式、要用這種觀念去主導我的生活!
“你又來了,消停點不行么?話說都知道了內情你還擰巴什么呢。”席繼輝喝著酒說:“不該幼稚的時候偏要故作幼稚。這么矯情圖什么呀?”
樂遙不易覺察地笑了:“你真不知道我圖什么?”
席繼輝有點呆,每次樂遙這種表情,這種語氣都預兆著有點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他忐忑:“還真有的什么可圖的?”
樂遙看著對面的朋友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自己不求理解,就怕說出去會讓人誤解。但他還是想說一說,想把自己的心里話,想把自己的態度告訴對方,即便對方未必就是適合聆聽的人選。
“我圖什么?我圖這朗朗乾坤,我圖這國泰民安,我圖這公正法治,我圖這自由平等……”
“你圖這天再遮不住你眼是吧。”席繼輝沒好氣:“話說你真是夠了,跟我這背什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用么?”
“好,我跟你直說。”樂遙端正表態道:“我,樂遙,不想在那個圈子里混了。我看不慣他們和你們,我覺得所有人都配不上我的智商和格局!
“嗯,這才象一個中二病年齡說出來的話。那你打算怎么樣?”席繼輝不以為意。
“我打算?我打算做一個叛徒!睒愤b笑得很玩世不恭:“我要離經叛道,我要背叛世界,我要……”
“我真不是來聽你說這個的!毕^輝不耐煩打斷又忍耐下心情:“我知道你父母這件事情或者對你造成一定傷害,或者影響你的判斷。沒必要這么撐著的。樂遙,你或者不拿我當做哥哥,但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樂遙知道自己的表達終究還是引起了誤解。
他放棄了和對方的某種表達方式的交流,聳了一下肩膀說:“我不知道以后會是什么樣子,未來的三到四年,我會盡量離大家遠一點!
席繼輝有點不可思議,他何以會說出這種話。
“我放棄了,或者你可以認為是我被放棄了!睒愤b認真地咬著那個“被”字的重音,然后淚水就潸然而落:“我以為我盡力投入了,我以為我可以挽回這一切的,但是我辜負了大家,辜負了我爸媽,我兄弟姐妹,我朋友,我師長,我辜負了所有人!
他的淚水再止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流:“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不知道我對不起誰。如果給我重來一次機會,我真的很想去保護她,真的很想為她做點什么,但就算重來也還是什么都做不了。來不及了,我所有一切的努力都變形成為了一種傷害,我真的很痛恨我自己!
他哭了?
他說要保護的是誰,他說這些的關鍵點以及初心是什么?
愛情?不可能,就自己了解的樂遙絕對還是情竇未開狀態。
親情?未必是,他知道父母決定的內情不牽扯未來。
友情?就他這種性格抱歉的人談什么友情。
席繼輝咬咬牙懶得理會更多,他陪著樂遙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大概以自己的智商情商能做到的也就僅止于此吧。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席繼輝都有點撐不住了,但樂遙還能喝。
樂遙大著舌頭說著酒話:“別急著靠近誰,有一個是一個,我躲遠了你們,你們也躲遠一點我。沒有人是可以信任的,最好啊,就在青岸傻傻地呆上一段時間。等一切消停了再去圖他個念想。
“兩個月,我只有兩個月的時間。從現在開始倒計時,我不擇手段也要拖住某些人的腳步,這一次我絕對不放任那些私有目的的打算,有人想跳火坑我也不攔著!彼挠沂帜粗缚哿怂膫指頭,然后依次從小拇指到食指彈了出去,五指張開后再一把收回:“我要一把跟所有人都做個清算。”
席繼輝真聽不下去了:“你亂七八糟說什么?”
樂遙已經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了。
——
駕著樂遙回了自己家,席繼輝放了樂遙躺在家里的沙發上,自己也一邊癱倒了。
席斌看著兩個酒氣沖天的孩子不由一陣皺眉:“你怎么不攔著點,讓他喝了這么多?”
“我倒是想攔著,我沒攔住啊!毕^輝一陣叫冤:“他今兒話特別多,還哭了,我聽著都挺為他難受的!
“不至于呀,就他父母決定的事情,他不是知道內情的么?”
“是啊,我也這么說呀,他就一個勁矯情,說自己是被放棄了。”
席斌嘆口氣,深覺樂遙還是年紀太小、閱歷太少,沒過去那道坎,但忽然有點敏感地問:“嗯?你說他什么?”
“不是我說,是他自己說他被放棄了,還說有一個算一個,他都要離得遠遠的……”席繼輝忽然也有點反應過來了:“他倒沒說是被父母放棄了,也沒說是要和父母離得遠遠的!
父子倆對視了一眼。
席繼輝趕緊回想:“對了,他說的是不要急著靠近誰,沒有人可以信任,什么就在青岸傻傻呆上三四年的,什么倒計時兩個月,和所有人做清算的。哎呀,當時我也喝了不少酒,記不住啦!
席斌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遲疑著說:“怕不是我老同學那邊有點什么動靜呀!
“你是說……”席繼輝遲疑著沒下結論。
席斌點點頭后自顧自感嘆說:“倒計時兩個月?這是又有新的謀劃吧。是當初那個跟頭栽得怕是不夠狠,他想繞回來復仇?”
席繼輝撓了撓頭,他對其中糾葛的了解還是不夠。
居高鄰下地掃視了睡在沙發上的樂遙一眼:“知道被放棄了,倒是有做棋子的覺悟。”
聽到自己父親的這句話,席繼輝心情有點沉重,少頃他忽然反應過來似的。
“爸!”席繼輝鄭重其事地喊了席斌一聲,看看樂遙再很認真且忐忑地看著自己父親。
知子莫若父,席斌仿佛已經猜出自己兒子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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