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兩個月，第二周。

        僅僅是參與主體的口口相傳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青岸市各大校園里都開始有關于書社圈的議論紛紛，簡直要成為一股潮流。甚至一大幫人在各自炫耀書社圈成員的身份。

        左曉霧興奮得左眼皮直跳，興奮之余又覺得有點不對。

        老話說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鳥多了，什么林子都敢飛。

        每天以買書為題要加入書社圈的青年男女絡繹不絕。

        他們甚至壓根不在乎買什么書，挑選購買書籍單看這本書有多少異性讀者指標，從而加入到這本書的讀者圈中。

        同時居然還有老爺爺老太太，他們居然不去跳廣場舞，到書社來打聽書社圈的成分，還留了一些子女的信息說讓左曉霧看看有沒合適的匹配。

        市面上興起流言蜚語，說什么嫻讀書社圈里，男的浪，女的騷，二代在那里釣妹，千金在那里釣龜，尚且還有同志在那里搞集結會。

        駱駝打聽到消息說，當初被大家惡心跑的那對狗男女居然喪心病狂地抹黑說書社圈是一個同志會。傳得有板有眼說駱駝和燕鴻鵠怎么怎么地，完全重現了當初惡心他們的場景，成功地反惡心了大家一回。

        徐家卉表示城市大學的學生多少都算過了感性上頭的年紀，但流言蜚語還是會有點，說書社圈無非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掛著讀書的名頭算計著相親交友的生意罷了。

        慕江鯉卻委屈得哭不出來，她的朋友們現在都真以為她是千金小姐，一個個看她的眼光都充滿了異樣，還有人問她怎么在書社圈釣上的富二代，問她書社圈是不是有錢人的私密后花園等等。

        樂遙在校園里也有聽見風言風語，或者中二病的年齡群體還沒有想得太多太復雜，只是簡單地以追求一個潮流為重心，但是自我想象嚴重，完全不管不顧現實邏輯。

        “我現在都沒好意思在外面說自己是書社圈的人了，就我學校那群腦殘，自我想象書社圈是個啥子相聲說書的老傳統老封建的玩意。我的書社圈啊，被你們糟蹋成什么玩意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書社圈。”

        正經人燕鴻鵠聽了一口老血悶在胸口吐不出來，還你的書社圈被我們糟蹋了，作為書社圈的形象代言組合，第一受害人明明是自己和慕江鯉好不好。什么男得浪，女的騷，這翩翩公子的形象被糟蹋成什么玩意了。

        書社圈在外人的想象中淪為亂搞男女關系的地方，左曉霧右眼皮跳得都止不住。

        ——

        左曉霧大概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

        什么狗屁倒灶的書社圈，還真以為能有什么作用，結果三天沒到的功夫就給自己惹出了這么多的麻煩。

        是，這三天是給自己帶來了不少的交易量和營業額，但這代價未免有點不值得，莫名其妙地書社就成了別人口中烏煙瘴氣的所在了。

        燕鴻鵠這邊望著樂遙和駱駝、胖爺三人正七嘴八舌地說著一些有的沒的，而坐在老板椅上左曉霧面無表情地問：“你們是真打算把我書店改成夜店是吧？”

        英雄所見略同，燕鴻鵠覺得樂遙帶領下的這幫蹭書的不是沒有這個意思。

        樂遙還跟左曉霧辯解：“話不能這么說，掌柜的。你這書社開在老城，但現在人都往新城跑，咱首先得有個主意能留住人。咱這書社圈說白了就是帶點交友性質，你把書友攏聚在一起，有了凝聚力，還怕你書社知名度打不開？”

        左曉霧很失望：“你自己看看知名度現在都是些什么玩意……那個誰，你，燕鴻鵠是吧？”

        燕鴻鵠沒想到還有被左曉霧點名的時候：“誒，是我。掌柜的有事您吩咐”

        但接著，燕鴻鵠就被左曉霧狂風暴雨般質問：“還吩咐？我就想問問幾個意思，你不是說數據分析、觀測反應、部署刺激什么的么？你還真是成功刺激到我了呀。”

        燕鴻鵠還沒來得及辯白，就被樂遙在一邊氣憤搶白：“你罵他啊，掌柜的給我個面子你就往狠里了罵他啊。”

        ……這，這就被賣了？

        左曉霧哭笑不得：“罵他？罵他有用？我不管的，要罵我只罵你。”

        樂遙一臉的感動：“掌柜的，我看出來了。你對我和對別人不一樣。”

        呼吸，再深呼吸，保持住理智。燕鴻鵠沒想到自己在左曉霧那里沒有存在感不算，還成了樂遙找存在感的墊腳石。

        左曉霧聽完也楞了一下，深呼吸，再深呼吸，保……保持不住了，她一腳就踢了過去說：“我現在是被你們給要挾上了還是怎么地？一大幫人來我這就跟來自己家一樣，還自帶零食帶水的。我那天關門不營業居然就被電話打爆了催我開門。這是想干什么？想綁架我啊？”

        胖爺趕緊拉住解釋說：“掌柜的息怒息怒，其實這事也不能怪咱，我還不就是想多給書社拉點客戶資源么，帶朋友來咱大本營瞧上一瞧，結果掌柜的你閉門謝客了咱面子放哪里？怎么也要理解不了咱這一片苦心呢？”

        慕江鯉很生氣：“有你那么拉資源的么？拿著我和燕鴻鵠的名頭說什么男男女女的事情，這還是書社圈么，怎么有點相親圈的味道？你看現在連大街上那些大爺大媽都打聽咱圈子的事情，說要給自己兒子閨女找對象。”

        駱駝說：“當初不是說了你們是書社圈的形象人么，為了書社圈的事業發展，做出一點犧牲在所難免啊。”

        那邊胖爺看著樂遙說：“其實這就得怨編導想的不周到了，當初說什么富二代、集團千金的可都是編導的主意。”

        樂遙一屁股就癱坐在椅子上：“我真傻，真的。我當時只想到了人多力量大，要把咱的書社圈的影響力發揮出來。可我怎么就能忘了到兵貴精而不再多呢。來的都是你們這群貨色，一群烏合之眾啊。”

        話沒說三句，一個個都開始推諉責任了。

        烏合之眾就沒有一點集體榮譽……壓根就沒有什么榮譽，只有羞恥感好吧。

        眼瞅著這團隊分崩離析在即，大家都有心無心地沉默著不出聲。

        最先出聲的還是左曉霧：“那就這樣吧，好聚好散也不枉大家相識一場，我的書社是這樣，你們的書社圈也是這樣。我個人覺得大家以后不必要……”

        “燕鴻鵠，你年少多金的富二代夢還要不要演了？”

        左曉霧話還沒說完，燕鴻鵠就聽見自己被樂遙點名了。

        狐疑地看著對方一眼，這小子絕對是要挑事。

        燕鴻鵠嗤之以鼻：“用的著演？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我本身就是一富二代。”

        “嚓，入戲太深？不過說的沒錯，只要我在你就是富二代。”

        有他在自己就是富二代？他富一代？燕鴻鵠楞了一下，立馬指著樂遙鼻子罵道：“孫子誒，你想當我爹還是怎么地？”

        樂遙倒還自鳴得意了：“你個渣渣，到底知道怎么演不？我是編導，不是你爹。”

        徐家卉倒是眼睛一亮：“莫非編導還有新的劇情思路？”

        樂遙欣賞地看了看徐家卉，仿佛覓到了知音，徐家卉被看得一臉戒備，垮著臉說：“你別這么看著我啊，我壓力很大的。”

        瞧著一個個一點擔當的樣子都沒有。

        燕鴻鵠嗤之以鼻，什么狗屁書社圈，這做的一些什么事情都是有一出沒一出的，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然后就看見樂遙心生感應一樣，沒好氣地指點著大家說道：“烏合之眾！”

        左曉霧一拍桌子，沖他說：“你還好意思提烏合之眾四個字，我給你半個月時間，這局面扭轉不過來，要么你走，要么我滾。你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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