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回合(3)
“我在房間里等了一會兒,你沒來,我就出來找你了,”條紋西裝轉身,踩上了通往三樓的樓梯:“一起走嗎?”
白笛猶豫了。三樓有狼,對她一個手無寸鐵的萌新來說也太危險了。
條紋西裝沒有在意,不緊不慢地往上走:“有警惕心是件好事,不過你這樣通不了關,遲早會死,倒不如拼一拼。”
白笛苦笑兩聲,自動跟上了條紋西裝的腳步。很顯然,零級掉進s級副本,任誰都覺得必死無疑——她自己都是這么想的。想到
白笛:“西裝大哥,你那個拐杖是干嘛用的?”
條紋西裝:“這個?”
他握住拐杖的一頭,拔出了拐杖里的——劍。
條紋西裝:“這其實是劍。”
白笛:“……”
白笛鼓掌:“這也太酷了。”
三樓和樓下完全是不同的世界,墻面,地板,天花板都像是被硫酸腐蝕過一遍一般,空氣中流竄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怪味兒。燭火都點燃著,可以看清走廊的事物。
地板上有暗紅色的印記。白笛摸了摸,粘稠又濕滑,沾了一手——是血。
條紋西裝:“我問過老管家了,別墅里的主人似乎出門了,樓上沒人住。”
白笛抬頭:“那這里為什么會有血?”
條紋西裝:“可能是有玩家來過,也可能只是為了營造氛圍。”
白笛:“……”
白笛忍俊不禁:“這個營造氛圍就很有靈性。”
條紋西裝:“分頭搜查,不論如何,三十分鐘后在樓梯口集合。”
白笛點頭,呼吸慢慢緊促起來:“好。”
心臟在快速跳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白笛拍了拍胸脯。
“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可我就是喜歡作死,恐怖游戲不作死還玩個籃子的恐怖游戲啊。”白笛呢喃起來,“就近搜查吧。”
門開了又關。
白笛一連進行了三個房間的地毯式搜查,但是收獲甚微,這三間屋子的家裝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唯一值得注意的,只有每張床上擺著的一朵泛黃的白玫瑰。
白笛依次搜尋,直到房間311號。
令人作嘔的怪味道被隔絕在門后,接下來鼻子聞到的只有一股長久無人居住的霉味。房間充滿了私人歸屬感。
這是目前為止唯一一間床上沒有枯萎的花的房間。
窗戶被灰白的簾子擋住了,適應了黑暗之后,隱約有微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照亮了一切物體的輪廓。耳邊仍有冰雹敲打玻璃的聲音。
嚴謹的擺設方式,所有東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條。私人物品是有的,例如書架上滿滿的樂譜和哲學書;例如衣架上的白風衣、白禮帽;又例如書桌上被撕掉標簽的墨水瓶、破損的羽毛鋼筆,或者那本皮質封面的舊筆記本。
這擺在桌子正中央的筆記本太顯眼了,白笛拿起了它。
【已收錄私有項目(沾有血跡的日記本),項目編號s19-d1。項目解說:一本沾有血跡的日記本,它的主人是抱著何種心情將它留下來了呢?項目效果:靈感+10。不可升級。】
安靜得可怕的房間里突然聽到系統的聲音,反而讓白笛更放松了一些。是一種‘我并非一個人’的感覺。
新的收集物品出現了。日記本向來是游戲中破案的關鍵物品。
白笛:“……靈感是什么東西,一種屬性?”《一線生機》里可沒這個。
沉默兩秒,白笛放棄去思考靈感是什么,低頭觀察起筆記本來。牛皮本的很精致,一看便是價格不菲的物什。翻開扉頁,紙摸起來比較硬,頁面泛黃,有些年代了。
“我可愛的孩子:見字如面,很遺憾沒能在你來到山莊的第一天趕到你的身邊,這是我的小小歉意,等到我回來,我會給予你真正的見面禮。”
筆記本應該是長輩送的。
紙上的英文字很飄逸,但并不亂,看起來十分有美感。這位長輩應當是一個瀟灑而溫和的人。
更值得注意的是,這段文字的翻譯是直接出現在白笛腦海中的——就像是系統直接幫忙翻譯了一般——聯系公共圖書室的那些書,能夠猜到,無關內容不會被系統翻譯。
這樣一來,白笛也不擔心自己會找錯線索了。
翻頁過來,這面貼著一張黑白照片,墨水涂掉了所有人的臉,乍一看還有些驚悚。
照片總共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和站在椅子身后的女人應該是一對夫妻,他們的手交握在一起,無名指上有一模一樣的戒指。男人兩邊是一個小男孩和一位小淑女。女孩比男孩要高一些。
從著裝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家名門貴族。
張貼了照片的下方用褐色的墨水寫著——
“我曾經尊敬的人,我曾經喜歡的人,我曾經關心的人,和荒唐的我。”
白笛湊近,仔細辨別了一會兒,確定這不是褐色的墨水,而是干了的血——有什么人沾著血寫了字。
接下來是孩童用鋼筆歪歪扭扭寫下的字。
有很多涂改與磨損的痕跡,看不太清楚日期,但內容還可以閱讀。
“■■■■年■月13日,我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都叫我‘小少爺’,我很迷茫——我不是‘小少爺’,我只是一個貧民窟的乞丐。”
“■■■■年1■月18日,君主來了,他不讓我叫他‘君主’,他說我該叫他‘父親’,可是,‘父親’是什么?我從未有過‘父親’。”
“■■■■年10月■■日,君主說要請一名家庭教師,說要教導我寫字。我會寫字,貧民窟里的老乞丐教會了我很多。”
“■■■■年10月23日,家庭教師來了,我驚呆了,是老乞丐。他把自己打理干凈后竟然年輕了整整二十歲。‘小少爺,感謝您,讓我不再是一個膽小鬼’——我不懂他在說什么。我翻閱了一些游記,父親說他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非常喜歡這些書。”
“■■■■年1月3日,我有了一位‘母親’,我覺得,她的確是我的‘母親’,她甚至比君主更像是我的親人。女仆長的花茶很好喝。”
“■■■■年1月■■日,下雪了,早上打開窗戶,外面雪白一片。我見到了姐姐,姐姐是個很純粹的人,我喜歡她的笑容,我希望她可以一直快樂地生活下去。”
“■■■■年■月■■日,父親出去旅行了。遼闊的平原,巍峨的雪山,遙遠的無盡之海,這些都是他所愛的風景。我不能理解他,我想永遠留在山莊,和家人們一起。”
接下來的幾張被撕掉了。
白笛粗略數了一下,大概有五六頁。接下來的文字標準又美觀,就好像僅僅五六頁,其實已經過了五六年,筆記本的主人已經從幼童長成了少年一般。
“■■■■年12月■■日,很多人都死了。”
“■■■■年■■月■■日,每個人都有重要的東西,但是我沒有。我想,我果然是一個異類。我不覺得這很可怕,也不覺得該因此哀嚎。沒關系的,我可以接受,無論發生什么。”
“■■■■年■■月16日,老管家給了我一些茶點,很好吃。我覺得有些累了。”
“■■■■年12月■■日,今天下雪了,很冷。女仆長準備了暖茶。”
“■■■■年12月26日,雪還在下,老管家說,可能要有一場暴風雪了。我■■■■■■■。”
接下來的字別說妄圖看清日期了,連內容都是模糊不清的,而再之后,全都是空白頁。
所以現在的情報就是,這個房間屬于小少爺,他是從貧民窟接來的孩子。男孩的父親是‘君主’,可能就是指照片上的男人,而男孩所說的母親,就應該是照片上的女人。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這個地方死了很多人——但是老管家和女仆長都還活著,所以他們兩人應該是個突破口。
三十分鐘快到了,白笛合上了日記本,讓它進了臨時書架。
白笛:“老乞丐,老管家,園丁,女仆長,貓,夫人,君主,姐姐,小少爺……這么多npc呢。”
白笛:“君主又是什么稱呼?類似于家主嗎?”
白笛:“我還沒法把他們的關系網連起來。”
白笛嘆了口氣:“算了,先去找西裝大哥。”
可是等白笛轉過身,手放在把手上擰動時——
門打不開了。
空氣驟然凝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圍似乎慢慢升起一股寒意。白笛又冒了冷汗,她悄悄地用力推門,這門就像是凍住一般紋絲不動。
驀地,一雙手從身后探過來,在白笛條件反射跳開之前扣住了白笛的咽喉。白笛猛地僵住。這雙手冰涼得過分,像是從冰窖中伸出來,透過皮膚,將寒意深入骨髓地傳達給她。
“姐姐,”男孩的聲音蜜糖一般,卻又無比陰森,“你要去哪兒啊?”
夭壽了。白笛此時腦內只有這一個念頭。怕不是劇情殺,死定了。
【玩家(判斷者-白笛)觸發隱藏怪物,加快了主線進度。】
【第二回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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