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可以在這嗎？
顧傾歌實在覺得煩了，才搖搖頭回應：“我還得再忙一會。”
然后，反過來敷衍地問她一句：“你吃飯了沒？”
她搖頭：“我要陪師尊一起吃的。”
“那怎么能行？”她開始擔憂了，“你還病著呢，怎么能不吃飯呢？快去吃吧�！�
“師尊不吃，我也吃不下�！彼Z氣明明很軟，態度卻很固執。
顧傾歌：“……”
怕她因為不吃飯病情加重，拖累自己，她只能放下手頭的事，勉強答應了：“好好好，我吃，我吃就是了。”
真是怕了她了……
她答應吃飯，長意立馬喜笑顏開：“師尊，你嘗嘗這個，還有這個。”
顧傾歌看了看夾入碗里的菜，無一例外，都是她愛吃的。
她隨口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
顧傾歌瞬間受寵若驚：“……”
做這么一大桌子菜，還都是她
做這么一大桌子菜，還都是她愛吃的，這妖孽真不是在無事獻殷勤？
該不會在菜里給她下毒了吧？
心存懷疑，顧傾歌也給她每道菜都夾了一口：“你也吃�！�
先拿她試試毒。
“謝謝師尊�！遍L意薄唇微啟，細嚼慢咽，吃飯的姿態都十分優雅。
紅燒魚，安全。
排骨藕湯，安全。
涼拌茄子，安全……
見她吃下了所有菜，顧傾歌放松警惕，才也吃了起來。
嗯，味道還不錯。
她忍不住夸了一句：“你的廚藝倒是不錯。”
“那以后，讓長意留在師尊身邊，天天給師尊做飯，如何？”她輕笑問道。
顧傾歌愣了愣：“好是好，不過……你的夢想，就是天天給我做飯？”
“嗯�！�
嗯？
大魔王十五歲時，只想當個廚子？
她怎么有點不信呢？
顧傾歌又追問：“難道，你就沒有更大的夢想和抱負？”
比如，毀滅世界什么的？
“當然也有了�！�
“說說？”她緊張起來了。
“我希望，我那些幸存的族人能平安順遂�！彼龥]有掩飾，說出了心里話。
族人……
果然是跟妖族有關。
顧傾歌給她潑涼水道：“可他們壞事做盡，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平安順遂？不可能的！
除非，那些妖都能洗心革面。
長意平靜道：“他們沒你想的那么壞�！�
顧傾歌怔了怔。
或許，這妖孽年齡還小，被妖族給洗腦了，覺得妖族都是善類也說不定。
不行……
她得糾正一下這妖孽的三觀。
顧傾歌放下碗筷，拉起他的手臂：“長意，你跟我來。”
她拉著長意，從書柜上方取出一本古籍，坐在長意身旁，將古籍攤開。
邊給她看，邊念著妖族的種種罪過：“十年前，妖族侵占月弦村，三百多個村民被吃得只剩骨頭，我父親就是在那場救援中，落下了終身殘疾，沒過多久，他和母親也都被妖孽殺了�！�
長意的神情，略微有變化，轉而，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輕笑。
顧傾歌接著念：“五年前，妖族攻占輕音閣，專抓幼兒，吸□□血修煉，輕音閣元氣大傷�！�
“同年，妖族連滅了十二個小宗門，無數人類被他們挖心、拆骨�！�
“三年前，妖族在蘇城大發洪水，傳播瘟疫，導致城中百姓流離失所，死的死傷的傷，五大門派才忍無可忍，才出手鎮壓�！�
這些過往，顧傾歌早就熟記在心，每每重新念起的時候，還是會很難過。
她無奈嘆了口氣，語調都變得沉重了：“長意，這只是妖族作惡的其中一部分，我沒念到的種種，還有諸多�！�
“所以……”
“妖族壞事做盡，罪該萬死也不為過，他們根本不值得同情。”她視線落在長意身上，苦口婆心，“當年我師父看你年幼，三觀還沒形成，才把你留下，讓我好好教導你。”
“所以，這些事我必須要讓你知道�！�
“長意，現在，你還覺得你那些族人都是無辜的嗎？”
長意安靜地聽她說完，安靜開口道：“師尊，不知……你明不明白成王敗寇的道理？”
“你想說什么？”
“人族是勝利者，這些古籍都由他們來撰寫，自然會夸大其詞，甚至誣陷敗者的罪過，掩飾自己的罪過……”
“你瘋了吧？”顧傾歌打斷了她的話，“就算這其中有丑化的成分，可這些都是事實！”
這妖孽的思想，很危險。
長意淡然輕笑：“師尊覺得是事實，那就是事實吧，希望日后，師尊的想法不要改變。”
顧傾歌思索沉吟著。
她這話……像是別有深意。
她不說話，長意也自然而然轉移了話題：“天色不早了，師尊該歇息了。”
“嗯。”
長意離開內殿前，在她床邊點了一支熏香，輕煙繚繞半空，香氣怡然恬淡。
“這是什么香？”她問。
“安神香�！遍L意解釋，“我見師尊這兩日總是失眠，便點兩支，以助師尊入眠�！�
“這香是你調的？”
“嗯。”她看了看顧傾歌，“怎么，師尊不喜歡？”
顧傾歌否認：“倒不是……”
只是怕這香有毒。
“
那，徒兒先出去了�！�
“等等！”顧傾歌叫住了她，“長意，外面冷，你傷還沒好，不如就睡里面吧？”
這樣，就算熏香有毒，她也能拉這妖孽給自己當墊背的。
“我、我可以睡里面嗎？”長意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可以�！鳖檭A歌轉過身，從床上拿了一條毯子給她，指了指對面的貴妃榻，“你就睡那吧�！�
“好。”長意答應。
兩人共在內殿中，只隔著一道屏風，安靜的，能聽清外面大風呼嘯的聲音。
聲聲寒冷。
但她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寧。
……
之后的日子，也是這樣。
冷清的寢殿里突然多了個少女，叮囑她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按時起床，久而久之，顧傾歌的作息都變好了。
長意也很喜歡這樣的日子，甚至都不想走了。
但傷又好得差不多了……
想繼續留在師尊身邊，恐怕只有裝病。
這天，顧傾歌將煎好的湯藥端來，看著長意道：“長意，你氣色看起來好多了，應該無大礙了吧？”
“嗯……”長意點點頭，“就是這兩日，偶爾會覺胸悶、氣短。”
“胸悶，氣短？”
“嗯。”
顧傾歌摸了摸她額頭，又摸了摸她的脈象，一片平穩：“也沒事啊�！�
長意輕掩唇：“咳咳咳�！�
“你怎么了，風寒還沒好嗎？”
“嗯……興許吧。”她點點頭。
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只差直接說：師尊，人家柔弱不能自理，不要趕人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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