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接收到夫君的眼神示意，親切地拍了拍梅妍的肩頭：“好聰明的孩子。”

        “就……胡亂想的，說得不好，還請大人夫人見諒，”梅妍回以職業笑容，努力扮成狐貍群里的兔子，“時候不早了，婆婆還在家等著民女回去做吃食呢。”

        “去吧。”莫縣令擺了擺手。

        “民女告退。”梅妍恭敬行禮，退了出去。

        梅妍離開縣衙大門時，卻發現趙二麻子正得意洋洋地斜眼盯著自己，眼神說不出的齷蹉，并伸出一根手指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頓時一陣惡寒。

        回到梅家，梅妍站在院子里望著蔚藍的天空發呆，兩只燕子飛快地掠過眼前，又飛向遠處，多好，多自由啊。

        “遇上什么事了？”梅婆婆太了解梅妍，“為何愁成這樣？”

        梅妍一個“沒”字還沒來得及出口。

        “別瞞我老婆子，我看得出來。”梅婆婆給以警告的眼神。

        “……”梅妍琢磨了一下語氣和用詞，“掉進了圈套里，好在想到逃脫的法子了。”

        “不止。”

        “馬川是司馬玉川。”梅妍垂頭喪氣地像斗敗了的公雞。

        “嗯。”梅婆婆應了一聲，給院子里的野菜和草藥澆了水。

        “婆婆，你早就認出他了吧？”梅妍受的刺激太多，已經麻了。

        梅婆婆點頭：“他怎么說？”

        “啊？說什么？”梅妍有些反應不過來，被婆婆彈了一下腦門才回答，“他說以后還叫馬川。”

        梅婆婆笑了：“我老婆子餓啦，你不做飯？”

        梅妍嗷一聲，沖進廚房開始生火。

        “你和他相處融洽，總比結怨來得好吧，”婆婆切著野菜碎，握刀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高門深院里腌臜事多，也總有一點兩點好的。”

        梅妍總算把火生好了，忽然抬頭，從灶臺的大方孔里打量婆婆。

        婆婆完全不在意：“怎么？覺得我太老了，開始嫌棄了？”

        “呵呵，”梅妍扮了個鬼臉，“婆婆，您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認識司馬玉川！”大司馬家主控刑部，大鄴各種律法都是

        婆婆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猜？反正你猜不到。”

        “您怎么這么調皮？”梅妍樂了，婆婆好可愛，行吧，哪天發現婆婆是明夏宮的女官，她也不會驚訝了。

        梅婆婆眼神復雜有深意，安慰道：“行了，大司馬家沒有等閑之輩，你安心做穩婆便是。”

        不料，說曹操，曹操到，馬川的身影又出現在梅家大門外：“梅小穩婆在嗎？”

        “在呀。”梅妍臉上笑嬉嬉，心里憋臟話。

        “請你相信，這件事情能處理好，”馬川鄭重其事地保證，“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

        “多謝。”梅妍在心里擺爛，同時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貨如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大不了再像以前一樣連夜搬家，有什么呀？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誣陷。

        “你不信我？”馬川俯視垂著眼睫的梅妍，察覺到她的敷衍。

        “信啊。”梅妍應對得非常自然，下意識抬頭，覺得馬川看自己的眼神和語氣，以及這居高臨下俯視的情形，有一絲異樣的熟悉感。

        熟悉？！

        梅妍被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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