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在寺廟跨年2
秋山奏放棄了思考, 為免夜長夢多,他決定推快劇本進度。
提前安排好的備用體演員登場,兩人在往樹林深處走的時候, 遇見好幾個往外走的人,有老有小。
在這種寒冬臘月, 著實少見。
秋山奏故作好奇, 朝其中一個青年問道:“請問這林子里有什么東西嗎?我看到有好多人從里面出來。”
松田陣平也好奇地看過來。
青年說道:“啊, 大家應該都是來找許愿池的,傳說這座山里有一個許愿池, 只有冬天才會出現。只要在許愿池前誠心祈禱,就可能得到神明回應。”
“欸?這種傳說還有人相信啊?”捧哏秋山奏說。
青年笑了下,“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我去年就見到過。而且確實在許愿池邊得到過神明回應, 不過神明的回應是有代價的。”
“代價?什么代價?”
青年看了眼松田陣平, 慢慢說:“……比如要拿你的一部分靈魂來換?”
秉持著點到為止的原則,青年奏說完這番話后就離開了大型詐騙現場, 和前面離開的備用體會合,等著本體晚上回收。
“松田警官,我們也去找找這個許愿池怎么樣?”秋山奏問。
松田陣平看了眼他單薄的身子,這一路對方都在壓抑著低咳。他不想被發現,所以每次都悄悄別過臉, 松田陣平也就裝作不知道。
只是都出來這么久了,居然還想著到處跑,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你居然也對這種童話故事一樣的東西感興趣?”松田陣平奇怪地問。
不過考慮到這家伙曾經還搞過算命這種東西, 他會相信這些似乎也不足為奇。
話里話外好像都在說他幼稚。
真對不起啊, 搞出這種童話故事一樣的東西。
還不都怪你太相信科學了!
“走吧, 不過不管能不能找到, 天黑前都必須要返回。”松田陣平最終還是沒忍心拒絕春難得的好興致。
“如果在許愿池邊真的能得到神明回應的話,松田警官會許什么愿望呢?”
黑發男人把臉往圍巾里埋了埋,似乎是林子里的風太冷了。他又壓著嗓子咳了幾下,這次沒完全壓下,咳得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拿手帕掩住唇。
“……還是回去吧。”松田陣平攙住他,建議道。
他隔著衣袖握住對方的手腕,發覺春比起三年前實在纖瘦過了頭。
“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我會覺得我很沒用。”九生春樹笑著用他說過的話回敬,“我沒事的。就算現在打起來,你依然不會是我的對手。”
當然,蒼白和纖瘦無損他骨子里那股傲氣。
這一點倒是跟三年前一樣。
他永遠有著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曾經,他被警視廳寄予厚望,認為是整個刑事部最有潛力的新星。所有人都等著看他冉冉升起。
可他就這么跌落了,還將繼續跌落下去。
松田陣平裝作沒看見他手帕里的血跡——他知道春不想讓人看見。注意到他在這種細枝末節上的驕傲,讓松田陣平更加難受。
如果沒有當初那場意外的話,依舊在搜查一課的春應該會取得更高的成就,成為遠比他優秀的警察。
“松田警官,我們快一點。”黑發男人攏了攏圍巾,催促道:“我可不想到了天黑還沒走幾步路。”
松田陣平回過神,跟上加快了腳步的黑發男人。
他不是會沉溺在過去和可能性中的人,比起無法挽回的過往,他更樂于抓住現在。
無論是當初想親手抓住炸彈犯為萩報仇,還是此刻想要把春從他看不見的那道深淵中拉回來。
事實上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哪怕此刻春就在他眼前,他伸一伸手,就能再次抓住他纖瘦的手腕。
他還是覺得這個人仿佛是不存在的。
就像是此刻覆滿枝頭的白雪,不消多時就會化掉。
“說起來,你一直叫我——松田警官。”從三年前剛認識就這么叫了。明明是關系親密的友人,稱呼卻始終像陌生人似的。松田陣平打趣道:“禮貌起見,我是不是也該叫你九生先生?嗯?”
“……還是叫春吧,我喜歡聽你這么叫我。”
黑發男人輕聲說:“只有你會這么叫我,所以我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你來了。”
他明亮的眼睛在說這句話時愈發溫柔,好像是裝滿了熱烈的晚霞。
松田陣平不好意思地說:“你也可以叫我別的……隨你喜歡。”
黑發男人眸中染上笑意,“你在感情上真的是笨蛋嗎?”
啊,為什么這么說?松田陣平不太理解。
明明是想讓他叫得更親近一些,或許他會更加開心,怎么好像弄巧成拙了一樣?
“松田警官……還是讓我這么叫你吧。”
他背過身去,“太陽要落了,我們回去吧。”
他看上去好孤獨,即將消散了一般。
“我會許愿讓你重獲健康。”松田陣平覺得偶爾還是要跟著直覺走。
直覺告訴他應該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真的有許愿池的話,我希望能再次看到三年前和我第一次相遇時,那樣的你。”
前面的人微微回過頭,落日霞光為他勾勒了一層毛茸茸的光邊。
“春,我不知道你的身體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但我不想再看到你這么逃避下去。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好嗎?”
松田陣平已經決定了,哪怕對方回答不好,這次也要把他綁去醫院。
九生春樹笑了下。
“松田警官,你不要這么緊張,我真的沒事。”
他看向遠方,落日余暉映照在他眼中。
“去不去醫院根本無關緊要。對我來說,生命是沒有意義的。整個世界,除了你,沒有任何意義。”
……
從他說出那番話后,松田陣平的神色就變得很奇怪。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保持沉默,微微低著頭,手指卻隔著和服衣袖牢牢地抓著他的手腕。
寺院輪廓出現在眼前時,松田陣平的腳步頓了下。
“那就為了我活下去吧。”他輕聲說。
無論怎樣的理由都無所謂,只要活下去。
秋山奏心情很好,他反握住松田陣平的手,“不知道晚上做了什么吃的,我們快點回去看看。如果你吃不慣的話,我可以重新給你做。”
他回避了這個請求。
因為藍橙酒不會給松田陣平他無法兌現的承諾。
而松田陣平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兩人不過出去了一下午,寺廟居然就發生了一起兇殺案。
小小的寺廟除了毛利一行加上松田兩個人外一共就住了四個游客。
其中就包含一個殺人犯還有一個寺廟佛像的偷竊者。
秋山奏回來的時候,案件已經被沉睡的小五郎完美解決。安室透正在一旁吹他的彩虹屁。
波本真不容易啊。
在秋山奏看來,毛利小五郎這個人還挺奇怪的,平時感覺很笨蛋,但是破案的時候又會突然福爾摩斯上身——秋山奏一度懷疑他也是某個售貨員的備用體,要么就是人格分裂。
難為波本要整天向這種笨蛋拍馬屁,組織的錢好難賺。
晚上就是跨年夜了。
在寺廟住持的極力挽留下,毛利一行暫緩了返程,打算大家一起在寺廟跨年。
秋山奏早早地就守在大鐘前準備敲跨年鐘。
松田陣平在一旁陪著他。
“我自己也沒問題的。”秋山奏感覺松田陣平好像現在對他的保護欲太夸張了,一秒鐘都不允許他離開視線。
……難道是他的debuff加太多,看上去太可怕了?
其實藍橙酒的身體真的還不到馬上就快死的程度。
起碼是還能活半年的水平。
松田陣平幫忙看著時間,跨進新一年的時候,秋山奏敲響了寺廟的鐘。
低沉的鐘鳴在山間回蕩。
孩子們在打雪仗。
以九生春樹的身份跨年,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
松田陣平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秋山奏回想了下——呃,好像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雖然他一直努力塑造一個命不久矣的形象,好讓松田陣平心疼。
可他真的露出這種表情又讓人覺得不舍得——不是簡單的擔憂或難過。
而是更深一層的。
讓秋山奏覺得,他無法接受九生春樹會死去。
但是沒關系。
秋山奏也想好了對策。
等他成功賣貨,然后將九生春樹銷號后,他再將藍橙酒的那一面攤開在松田警官面前。
他會發現九生春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樣。
他并不善良,反而惡毒、陰郁、殘暴……世間所有形容惡的詞語都能付諸他身上。
而那張唯一能稱得上漂亮的臉也終將腐朽。
也許到了那時候,他甚至會后悔曾把這個人視為朋友,曾付出靈魂只為拯救他。
真是可憐啊,被這樣欺騙著的松田警官。
又是這樣的目光。
松田陣平心想。
又是這樣仿佛付出了所有,仍覺得愛意不夠的眼神。
倒是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么樣子啊!拜托你擔心擔心自己——
“對我來說,生命是沒有意義的。整個世界,除了你,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憤怒一下子像脹破了的氣球似的癟下去。
黑發青年伸手輕輕扯了扯松田陣平的嘴角,語氣溫柔,“笑一笑嘛,我不喜歡你露出這樣的表情。”
卷毛警官聽話地扯了下僵硬的嘴角。
……這就是皮笑肉不笑嗎?
“松田警官,九生哥哥,一起來堆雪人吧!”吉田步美在遠處叫道。
江戶川柯南因為指點毛利小五郎堆雪人太過專業正慘遭錘頭攻擊。
毛利蘭及時制止了她的老父親。
秋山奏忍住笑,“好。”
松田陣平看著黑發青年加入進去。或許是因為他相貌太過出眾,孩子們都很喜歡他。
在孩子們面前,春身上也少了點面對普通人時不自覺流露的冷氣。
松田陣平的洞察力那么強大,他早就發現了,春只在他面前才會偽裝出一副乖巧樣子。
在別人面前完全是另一副面孔。
他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你不去陪他一起玩嗎?”
松田陣平聽到聲音低下頭。
是那個酷酷的成熟的小女孩兒,她戴著一頂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
“我對堆雪人沒興趣,在這里看著就好。”
他莫名覺得這個小女孩似乎對春很了解,明明對方還是個小學生,他還是忍不住蹲下來看著她,問出了自己糾結一晚的問題。
“灰……原,我記得你是叫這個對吧?”
小女孩兒矜持地一點頭。
“我有一件事想問問你。我有一個朋友,他有一個關系很好的……友人。兩人已經相識多年,但是其中一個還是堅持對另一個叫敬稱,是為什么?”
小女孩兒頓時露出看笨蛋的眼神。
“你確定這位友人也只是把你的這位朋友當普通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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