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半晌, 沈扶雪才終于聽清陸時寒在說什么。
陸時寒抬手,用指腹輕輕擦去沈扶雪眼角的淚珠:“濃濃,你現在怎么樣?”
小娘子這次似是格外的迷茫, 唇瓣半張著, 似是一直在失神。
沈扶雪的聲音都有些遲緩:“嗯……”
陸時寒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沈扶雪身上蓋著薄被,她還有些懵:“屁股有些疼……”
案幾都是木制的, 上面還雕刻著繁復的花紋,方才還沒什么感覺, 這會兒卻覺得有些疼了。
陸時寒道:“我看看。”
沈扶雪藏到被子里, 嬌聲嬌氣的:“不給你看。”
小娘子這是不開心了?
陸時寒緩聲道:“濃濃, 乖, 聽話。”
沈扶雪的眼睫上還掛著幾滴淚, 她想, 她才不要給陸時寒看。
只不過陸時寒力氣頗大,輕而易舉就把沈扶雪給翻了過來。
白皙的皮膚上確實泛了紅痕。
沈扶雪皮膚極白,幾乎白到耀眼那種, 這會兒泛上紅痕,格外明顯。
陸時寒垂眸。
今天是他一時忘了情, 竟忽略了小娘子的感受。
陸時寒道:“濃濃, 我幫你涂些藥。”
藥膏是家里常備的,陸時寒很快就取過藥膏, 輕輕往紅痕處擦拭。
沈扶雪哼唧了一聲:“疼……”
“就有這么疼,方才怎么沒有喊疼?”陸時寒道。
面對陸時寒的話,沈扶雪有些心虛。
其實只是有一點點兒疼, 她有些夸張了。
沈扶雪掙開被子:“好了, 可以了……”
正好這會兒藥已經涂的差不多了, 陸時寒放下了藥膏。
他把藥膏擱到床頭的案幾上。
床帳的垂幔落下, 是天青色的,將床帳內的一切都映照的影影綽綽。
陸時寒躺到沈扶雪身側。
他發覺小娘子的眼睫毛還濕漉漉的,當真是梨花帶雨,可憐又可愛。
陸時寒吻了一下沈扶雪的唇。
小娘子真是太嬌氣了,一掐都能掐出一汪水來。
陸時寒問沈扶雪:“現在怎么樣,覺得如何?”
沈扶雪懶懶的沒有力氣,就連指尖都不想動:“舒服些了。”
那藥膏的藥效很好,涂在身上涼絲絲的。
陸時寒道:“要不要起來用膳?”
他們倆回來的時候還早,但胡鬧了這一通以后,天色已經黑了,早到了吃晚膳的時候了。
畢竟勞累了這么一場,沈扶雪的肚子是有些餓了。
沈扶雪便道:“好吧。”
陸時寒幫沈扶雪套上了衣裙,兩人又整理了一番才出去。
丫鬟們開始擺膳。
方才是還迷蒙著,沈扶雪壓根分不出心神想別的,這會兒卻羞臊的紅了臉。
她和陸時寒在屋里胡鬧了一下午,處處都是痕跡,丫鬟們肯定知道她們都做了些什么!
實在是太羞人了……
對比沈扶雪,陸時寒的神色倒是一如往常:“好了,濃濃,坐下用膳吧。”
沈扶雪身子僵硬地坐下。
罷了,她也不要繼續胡思亂想了,這是在為難她自己。
沈扶雪確實是有些餓了,不過她的胃口也實在是小,只吃了小半碗就飽了,她放下了筷子。
陸時寒皺眉:“怎么不吃了?”
沈扶雪眨眼:“夫君,我吃飽了呀。”
陸時寒這話問的太奇怪了,她當然是吃飽了才不繼續吃的。
陸時寒無奈。
除了吃甜食的時候,小娘子會多吃一些,其余時候都只吃幾口便飽了。
小娘子的胃口真是太小了。
陸時寒還想把沈扶雪養胖些呢,怎么能眼見著沈扶雪就吃這么點兒。
陸時寒又給沈扶雪乘了些飯:“濃濃,再吃些。”
見沈扶雪似是有些不配合,陸時寒索性放下筷子,親自喂沈扶雪:“濃濃,聽話。”
他之前問過何大夫了,何大夫說沈扶雪的脾胃好了許多,幾乎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用膳了。
能多用一些飯菜,沈扶雪的身子也會更康健些。
陸時寒打定主意,以后每日都要看著小娘子,讓她多吃些。
沈扶雪原本不想再吃的,不過陸時寒都這么說了,她只好同意繼續吃些。
不過她可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還需要陸時寒喂她。
沈扶雪自己拿過了筷子:“夫君,我自己來就好。”
陸時寒道:“也好。”
沈扶雪把陸時寒盛的飯菜吃下,吃的肚皮滾圓。
沈扶雪眨著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夫君,這回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陸時寒拿過帕子擦沈扶雪的嘴角:“嗯,吃這些就夠了。”
一旁的丫鬟們全都眼觀鼻鼻觀心地裝作看不到。
不過她們心下實在震驚極了。
大人對夫人也太好了,竟哄著夫人用膳,這要是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用過膳后,兩人又在各自看了會兒書便睡下了。
沈扶雪睡的尤其快,畢竟折騰了一下午,她這個纖弱的小身子早受不住了。
一覺到天亮。
陸時寒換上了官袍,打算去大理寺。
沈扶雪被動靜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陸時寒見沈扶雪醒來,走到床榻邊兒,他親了親沈扶雪的眉心:“濃濃,你再睡會兒,等傍晚時我去承恩侯府接你。”
若非是大理寺有事,陸時寒也去承恩侯府參加宴會。
不過今天的事情不多,他倒是可以提前忙完,到時候好去接沈扶雪。
沈扶雪打了個哈欠:“嗯,我知道了,夫君你也去忙吧。”
陸時寒走后,沈扶雪又睡了些時辰才起來。
起來以后,沈扶雪梳洗打扮,又換上了那日給陸時寒看過的衣裙,確定沒有任何差錯后,才去了正屋。
姜老夫人這會兒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她笑道:“老四媳婦來了,正好我也收拾好了,咱們現在便走吧。”
沈扶雪行禮:“是,娘親。”
…
承恩侯府和定國公府離的不遠。
馬車走了兩刻鐘的時間也便到了。
承恩侯府老夫人過的是六十的整壽,排場頗大,邀請了京里不少官眷。
承恩侯府里里外外都是客人,熱鬧極了。
沈扶雪隨著姜老夫人進了花廳。
姜老夫人與承恩侯府老夫人輩分相當,兩個老夫人略寒暄了一番,姜老夫人便被請到了上座。
沈扶雪則不同,她畢竟是年輕小媳婦,按理是承恩侯府老夫人的晚輩,她自是要給承恩侯府老夫人行禮。
這些規矩禮儀沈扶雪一早都是學過的,此時做出來動作無一絲錯漏,而且動作行云流水一般,優雅至極。
一旁的幾位夫人見狀都暗暗點了頭。
且不論旁的,單只說沈扶雪的規矩,便是一等一的,怕是許多宗室女都及不上沈扶雪。
其實之前她們還挺好奇的,畢竟提起沈扶雪相關的事,眾人只知道沈扶雪相貌極美身子卻極弱,至于旁的,則一概不知了。
現在沈扶雪又成了陸時寒的妻子,自是有更多雙眼睛盯著沈扶雪。
不過顯然,沈扶雪沒有給陸時寒丟臉,甚至還給陸時寒添彩了。
畢竟滿屋子的夫人小姐,獨獨沈扶雪一個人美的如此突出,而且還這般懂規矩知禮數。
姜老夫人也含笑道:“我家老四媳婦畢竟剛嫁進門,對這些也不大懂,要是等會兒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們多照顧著些。”
姜老夫人是在替沈扶雪說話。
沈扶雪心中一暖,姜老夫人對她真的很好。
有了姜老夫人開口,眾人便就著這個話題閑聊了起來。
沈扶雪一直端莊地坐在一旁,時不時地含笑點頭。
她畢竟年紀太輕,在這種場合還是不便多張口,索性就時不時地笑一下好了。
這也是姜老夫人在來之前教她的。
看來這法子確實不錯,至少人人都說她性子是個好的。
姜老夫人怕沈扶雪無聊,就道:“你也坐累了吧,出去走走,同那些年輕夫人聊聊天。”
屋里的都是些上了歲數的婦人,沈扶雪一直在旁邊陪著,難免無聊。
沈扶雪點頭:“也好,那媳婦等會兒再過來。”
姜老夫人點頭:“嗯,去吧。”
沈扶雪帶著云枝出了花廳。
外面的空氣仿佛裹挾著冰雪,極是清新,沈扶雪覺得神思都好像清醒了些。
方才的屋里實在是太暖了,而且人人都抹著脂粉,太香了,這會兒呼吸著外面的空氣倒是不錯。
云枝道:“姑娘,聽說承恩侯府為了今次的宴會雕了不少冰雕,就在花園旁邊,不如咱們去看看。”
冰雕?
沈扶雪一聽就來了興趣:“好。”
主仆二人順著抄手游廊走過去。
花園離的不遠,很快便到了。
剛一到花園,沈扶雪就看到了許多冰雕。
園子里的冰雕什么樣式都有,其中有幾個冰雕比人還高。
不同樣的冰雕立在雪地上,日光透過冰雕,閃出細碎的光,美的像是一場夢境。
沈扶雪嘆道:“真好看。”
云枝也訥訥點了頭。
平素雕一個小的冰雕都要費不少力氣呢,更遑論這么些冰雕,承恩侯府怕是費了不少力氣。
沈扶雪正欣賞著,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頭一看,來人是陳鸞。
沈扶雪很驚喜:“阿鸞,你也來了!”
陳鸞笑盈盈的:“嗯,我這才一過來,聽說你來了,就過來尋你了。”
兩人是當初給太后抄佛經時結下的友誼,直到現在關系也還不錯。
陳鸞前些日子也嫁人了,嫁的還是她的青梅竹馬,夫妻兩個關系極好。
兩人說著,頗有些感慨。
當初一眾抄佛經的小娘子日日聚在一塊玩兒,這會兒卻四散開來了。
有的成了皇子妃,還有的嫁去了外地,當然,也有些還未尋到合適親事沒有嫁人的。
陳鸞說著笑道:“當然,要是說起來,還是扶雪你的婚事最令人驚訝。”
誰能想到最纖弱的沈扶雪會嫁給陸時寒呢?
畢竟這倆人實在是太不搭了,甚至都沒有人往這方面想。
不過陳鸞瞧著沈扶雪的狀態,便知沈扶雪過的不錯,甭管嫁給誰、嫁去哪里,只要過的好就好。
陳鸞道:“對了,陸大人呢?”
她怎么沒看到陸時寒。
沈扶雪道:“夫君他有事要忙,就沒過來。”
陳鸞聞言點了點頭,陸時寒可不比她丈夫,陸時寒可是正三品的高官,自然很忙碌。
兩人正聊著天,場間忽然一陣喧嘩,也不知發生了什么。
過了一會兒,兩人才知道,原來是五皇子楚王來了。
沈扶雪一怔,是她一時傻了,這是楚王外祖母的生辰,楚王當然會來賀壽。
楚王進了花廳向承恩侯府老夫人賀壽:“孫兒祝賀外祖母松柏長青、福壽康寧。”
承恩侯府老夫人笑的都合不攏嘴:“快起來。”
楚王本就生的清風朗月一般,又這般純孝,場間不少人都暗暗贊嘆。
說實在的,楚王是皇子,是不必向承恩侯府老夫人叩拜祝壽的,畢竟人倫之上還有君臣。
但楚王偏偏這樣做了,誰能不說一聲楚王純孝。
眾人又思及楚王雖是王爺之尊,但卻一直禮賢下士,待人也如春風般和沐,當真是個賢王。
要眾人說啊,其實楚王比前面的齊王和晉王都要好多了。
承恩侯府老夫人拉著楚王仔細打量,半晌才道:“王爺最近似是清減了些,可要注意身子。”
楚王知禮地站在一旁:“孫兒一定謹記外祖母的教誨。”
承恩侯府老夫人很是開心,便道:“得了,咱們也別干坐在這兒說話了,你舅母在花園讓匠人準備了好些冰雕,王爺也隨老身去看看。”
楚王自是無有不應。
一行人去了花園。
沈扶雪和陳鸞正在聊天的時候,楚王一行人過來了,楚王畢竟是王爺,眾人連忙向楚王見禮。
楚王溫聲道:“今日是外祖母生辰,諸位都是客人,快請起。”
陳鸞也低聲道:“扶雪,咱們去一旁吧。”
很顯然,楚王一行人是過來欣賞冰雕的,她們自是不好再留下。
沈扶雪點頭:“嗯。”
正好她在外面待了這么久了,手也有些涼了,不能再在外面待著了,索性回花廳去好了。
陳鸞先沈扶雪一步離開,沈扶雪則是跟在她后頭。
正走著路,沈扶雪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有些酸澀,像是重物禁不住的聲音……
沈扶雪回頭,只見那比人還高的冰雕忽然碎裂,其中一塊冰塊朝著她的方向墜落了下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毫無躲避的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忽然有一道人影從她的身側過來,那道人影拽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往外躲。
事態太突然,兩人齊齊摔到了地上,在雪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而與此同時,那塊掉落的冰塊也擊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碎了一地。
場間之人全都被這個變故驚呆了,一時間竟沒人回過神來。
沈扶雪怔怔地看著她身前的人。
楚王眉頭緊皺,清風朗月的臉上頭一次出現如此凝重的神情:“你怎么樣?”
直到這時,眾人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往這邊來。
楚王也扶著沈扶雪起來。
沈扶雪顯然還處于驚嚇中,身子都軟綿綿的。
楚王扶著沈扶雪的手臂。
楚王指尖微頓,半晌才松開手,他臉上的神情也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場間沒人注意到這些小細節,眾人都在擔心楚王和沈扶雪,一波人圍著楚王,一波人圍著沈扶雪。
承恩侯府老夫人更是臉色煞白。
這可是從高處墜落的冰塊,要是砸到人身上……
楚王開口道:“外祖母,孫兒無事,您放心。”
沈扶雪的聲音還在顫:“臣婦多謝王爺相救。”
陳鸞也嚇了一跳,她眼睛尖,注意到沈扶雪姿勢有些不對。
陳鸞連忙道:“扶雪,你的腳怎么了?”
陳鸞這么一說,沈扶雪才覺得左腳腳踝處很痛。
沈扶雪試探著動了一下,然后道:“好像是扭到了。”
陳鸞松了口氣,幸好,只是扭到腳而已。
承恩侯府主事的大夫人也過來了,她步履匆匆喘著粗氣急步而來。
這可是她一手籌辦的壽宴,要是砸壞了人,她難辭其咎。
不,大夫人想著想著打了個寒顫,要是真的砸到了人,那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而是整個承恩侯府的事。
這要是真的砸到了陸時寒的夫人,那她們倆家怕不是要結仇,到時不知會鬧出多大的事來……
大夫人連忙道:“快來人扶□□夫人進屋。”
甭管說什么,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照顧好沈扶雪。
至于壽宴的事,先擱到后面再說吧,要是不處理好這件事,壽宴怕是也開不成了。
很快就有婆子扶著沈扶雪進屋。
大夫人又叫了大夫給沈扶雪診脈,幸好沈扶雪只是扭到了腳,沒有傷到別的地方。
聽到大夫的話,大夫人松了口氣,幸好人沒事。
沈扶雪扭到了腳,自是不能再參加宴會了,姜老夫人直接帶沈扶雪回了府。
只不過,府里的壽宴到底還要開下去,畢竟都來了這么些人,哪能直接結束。
只是發生了這么大樁意外,宴會上眾人難免聊起此事。
原本極是隆重的宴會,草草便結束了。
大夫人也親自向楚王道了謝,她驚魂未定地道:“今日若非是王爺,只怕這事便要鬧大了。”
楚王低垂著眉眼,什么也沒說,只道:“陸夫人想是受了很大的驚嚇,舅父舅母一定要處理好此事。”
大夫人點頭:“臣婦明白。”
今天的事不管怎么說,都是她們家的錯,大夫人已經想好了,改日就去定國公府致歉。
甭管怎樣,都得把這件事順利解決,兩家也別生了嫌隙。
…
定國公府,小院。
沈扶雪已經由著府醫重新診了脈,又上好了藥。
府醫說沈扶雪這一下扭的頗重,暫時怕是不能走路了,得好好養著。
姜老夫人聞言嘆了口氣,比起被掉落的冰塊砸中,眼下只是暫時不能走路而已,相比起來已經很好了。
府醫又說了些沈扶雪該注意的,才離開。
待府醫離開后,姜老夫人拍了拍沈扶雪的手:“近幾天你可千萬別下地,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時告訴娘。”
沈扶雪的小臉還有些蒼白:“嗯。”
姜老夫人又道:“等會兒時寒就回來了,娘已經差人告訴他了。”
沈扶雪抬眼,她道:“娘,兒媳無礙的,只是扭到了腳而已,不必叫夫君回來的。”
這只是個輕傷,不必叫陸時寒回來的。
姜老夫人卻不贊同,她道:“這事兒你聽娘的。”
雖說只是扭到腳,但性質畢竟不同,今天的事但凡一個不好,沈扶雪怕就會重傷了。
姜老夫人很了解她這個小兒子,這種時候,還是叫他回來為好。
姜老夫人其實也很后怕,今天是她把沈扶雪領出去的,要是沈扶雪真的受了重傷回來,她也于心不安。
姜老夫人又待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離開。
果然,姜老夫人離開不久后,陸時寒就回來了。
陸時寒身上還穿著那套緋紅的官服,他的衣服上仿佛浸著外面的風雪。
陸時寒大步走進屋里。
小娘子如同往常一般穿著輕薄的衣裙,倚在床柱上。
因著衣裳單薄,陸時寒能看見小娘子左腳處包著紗布。
許是剛剛上過藥的緣故,屋里淡淡一股藥香。
無人知曉,當他得知此事時有多擔心,明明下人已經說了小娘子無礙,但他依舊放不下心。
直到現在看到小娘子安然無恙地坐在這兒,他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陸時寒坐到床榻邊兒。
沈扶雪眉眼彎彎:“夫君,你回來了!”
雖然她剛才和姜老夫人說別叫陸時寒回來,但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受傷時夫君能回來陪著呢。
看到陸時寒,沈扶雪才覺得徹底安定了下來。
其實今天的事,她真的很害怕,這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
她在外人和姜老夫人面前都說沒事,但其實并不是這樣,她只是強撐著的。
她想和陸時寒傾訴一下,想告訴陸時寒今天發生的事,可還未等張開口,就發現陸時寒臉色很沉。
她從來沒見過陸時寒這么兇的模樣。
沈扶雪怯怯地道:“夫君,怎么了?你生氣了?”
沈扶雪咬唇,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那個冰雕會忽然碎裂。
沈扶雪話音剛落,就落入了一個懷抱中。
陸時寒緊緊抱著沈扶雪。
無人知曉,他的手直到現在還在發顫。
明明他是想用余生照顧好小娘子、保護好小娘子的,可誰知不過一錯眼的功夫,就能發生這樣的意外。
陸時寒真想一刻不落地看著小娘子,讓小娘子永遠在他的視線內。
室內一片靜默無聲,只有一旁的博山爐靜靜燃燒。
沈扶雪忽然明白了,其實陸時寒并不是在生氣,而是在擔心她。
沈扶雪雖然還很后怕,但她還是回抱住陸時寒。
沈扶雪的聲音軟軟的:“夫君,你別擔心,我其實沒事的。”
沈扶雪說著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夫君,其實我剛剛在撒謊,我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幸好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我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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