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十
時光飛逝。
眨眼間, 昀兒就滿了周歲。
建寧帝對昀兒一向疼愛,特意著人在宮里給昀兒辦了周歲宴,還邀請了許多宗室以及大臣, 很是隆重。
不過周歲宴的主人昀兒, 這會兒還什么都不懂, 正由著乳娘抱進來。
因著是周歲,沈扶雪今早特意給昀兒穿了身紅色的衣裳,還給昀兒戴了個虎頭帽。
昀兒的臉頰白生生的,眼睛更是像黑葡萄一樣, 又大又圓,現下穿著一身紅衣裳,精致可愛的像是觀音娘娘坐下的仙童。
昀兒是個性子活泛的, 慣來也不怕生, 因而看到一屋子的人也不怕, 還露出幾顆米粒牙笑起來,笑的格外開心。
還別說,且不論昀兒精致的相貌, 就單說這性子就很招人疼, 就連建寧帝這樣素來性子淡漠的,一見到昀兒也稀罕個不停。
乳娘把昀兒放到地上。
地上鋪著一大塊織錦地毯,地毯前頭則是一大塊紅綢布, 紅綢布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東西。
今兒是周歲宴, 自然要抓周,紅綢布上擺著的東西就是為抓周準備的。
沈扶雪蹲下身, 她輕聲哄道:“昀兒, 你等會兒從這些里面挑個喜歡的, 好不好?”
也不知昀兒聽沒聽懂, 不過紅綢布上擺著的東西琳瑯滿目,實在是很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昀兒下意識就爬到了紅綢布前,自顧自地挑選起可心意的東西來。
于是乎,眾人就見一只肉乎乎嫩生生的小胖手抓起了一個算盤。
算盤?
眾人正思索著呢,昀兒很快就把這算盤給扔了。
扔了算盤后,昀兒又抓起了一個肉包,他聞著肉包的香氣,口水直流。
眾人瞧見昀兒這可愛的模樣,沒忍住都笑了開來。
沈扶雪更是眉眼彎彎,嗯,昀兒慣來是個嘴饞的,每每看到她吃東西都饞的口水直流。
只不過今兒可不一樣,昀兒可別當真抓個肉包。
幸好,昀兒似乎是覺得這個肉包太大了,不知道怎么吃,很快就把肉包也給扔下了。
接下來,昀兒更是挑選了好半晌,可都是拿起一會兒就放下了。
一直到最后,昀兒抓起了一本書,還有一把用木頭削的小木劍。
這次抓住后,昀兒再沒松開,而是朝著沈扶雪笑,示意他就要這兩個了。
一本書、一把劍,這豈不是文武雙全?
眾人都感慨起來,皇太孫抓個周抓的東西都這么有寓意!
建寧帝更是喜不自勝,他特意叫宮女把昀兒抱過來,親自抱著昀兒。
昀兒還小,哪里知道什么尊卑,他現下已經會說些簡單的字了,坐到建寧帝懷里后笑的小米粒牙愈發清晰,還含混不清地道:“爺爺。”
這一下,更是把建寧帝開心的不行。
真不愧是他的孫兒,才周歲而已,竟然就抓了書和劍,將來定能承襲大周江山。
一旁的沈扶雪默默。
咳咳,她好像隱約知道昀兒為什么選這兩樣。
她喜歡看話本子,陸時寒又經常處理折子,昀兒時常見到他們倆看書,自然就抓了熟悉的書。
至于小木劍,估計是之前昀兒見過陸時寒練武時耍劍的模樣,心里好奇而已。
不過這些就不必細提了。
抓完周以后,建寧帝吩咐開宴,宴會之后,一眾人紛紛離開宮里,建寧帝則是繼續逗昀兒玩。
正逗昀兒的時候,建寧帝忽然一陣咳嗽,臉色瞬間變的很蒼白。
陸時寒上前,聲音有些著急:“父皇,您怎么樣?兒臣這就叫太醫過來!
建寧帝的咳嗽止住了,他擺手,有氣無力地道:“不必,這是老毛病了。”
其實眾人都知道,建寧帝的身子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若是依著前世的軌跡,建寧帝早就不在了。
這還是因為崔神醫的緣故,當時崔神醫給沈扶雪診治的時候,陸時寒請崔神醫給建寧帝也診了脈。
建寧帝和沈扶雪不同,沈扶雪是胎里帶來的病癥,可以治愈,可建寧帝卻是日積月累的毛病,便是崔神醫也無力回天。
若是沒有崔神醫,建寧帝在年中的時候怕是就活不成了,現下已經多活了半年多,不過也已經是極限了。
不過和前世不同,建寧帝此番已然了無心愿。
他已經尋到了陸時寒這樣優秀的繼承人,而陸時寒也已經生下了后代。
大周江山無虞,代代承襲下去,便是建寧帝最大的心愿。
昀兒周歲宴過后,建寧帝就病的起不來榻了,又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建寧帝的身子骨終于撐不住了。
一月二十六日,建寧帝駕崩,舉國同哀。
滿京城的文武大臣,其實對建寧帝的身子狀況早有預料了,畢竟在建寧帝起不來榻之前,就已經沒有什么精力理事了,都是陸時寒監國。
而且,眾大臣對陸時寒這個太子也十分滿意,且早就習慣了在陸時寒手下做事。
是以,整個大周都很平緩地進行著新舊的更迭。
首先要辦的,自然是大行皇帝的喪事,建寧帝的陵寢早已建好,停靈半個多月后,移入陵寢便好。
而喪事辦完后,要辦的自然是陸時寒登基一事。
登基可是大事,也是新朝的第一件事,一絲一毫都不能有差錯,滿朝的大臣都卯著勁兒。
欽天監著意選了個上上大吉的好日子,就定在半個月后,正好預留出幫個月的時間,可以好好地籌辦登基事宜,力求盡善盡美。
…
沈扶雪正坐在榻上,她拿著小冊子,對著小冊子上記錄的流程默默背誦。
之前陸時寒已經下了旨意,在他登基大禮之后,就舉行封后之禮。
屆時,沈扶雪要面對滿大周的文武官員,在這樣重要的場合上,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也會被全天下審視。
同時,她也代表著陸時寒,在這種場合上,當然一絲錯誤都不能出。
饒是沈扶雪的性子一貫軟綿綿的,此刻也難得的緊張焦急起來。
這幾天,沈扶雪一直在背誦禮儀的流程,生怕到時候一個緊張給忘了。
陸時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小娘子墨黑的長發垂下,越發顯得雪腮白皙如新雪,嫣紅的唇瓣微微張合,顯然是在默念禮儀的流程。
沈扶雪注意到陸時寒來了,她抬起頭:“夫君,你來了。”
陸時寒坐到沈扶雪身邊,幫沈扶雪把頭發掖到很好:“很緊張?”
沈扶雪誠實地點了點頭。
之前的太子妃冊封禮儀可和這次不能比,這次她可是要在全天下百姓的見證下行冊封典儀的。
兩人正說著話,隔著遠遠的,兩人忽然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
不同想,定是昀兒這會兒睡醒了,乳娘把昀兒從偏殿抱過來了。
果不其然,乳娘很快就抱著剛睡醒的昀兒過來了。
昀兒很粘陸時寒和沈扶雪,醒來見不到爹娘就扁著小嘴要哭,乳娘只好把他抱過來。
因著昀兒年紀小,還不會走路只會爬,屋里便都鋪上了柔軟干凈的織錦地毯,可以由著昀兒使勁兒爬。
是以,乳娘把昀兒放到地毯上以后就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昀兒吃的多,養的也好,身子很有力氣,他“蹬蹬蹬”地就從地毯上一路爬,然后抱住了沈扶雪的小腿。
昀兒現下能扶著東西站一會兒了,他抱著沈扶雪的腿,養著白生生的小臉蛋:“娘,娘!”
小家伙就只會說這幾個簡單的字詞,沈扶雪一聽心就化了,她把昀兒抱起來。
終于到了娘親的懷里,昀兒開心極了,手舞足蹈的。
沈扶雪摸了摸昀兒胖嘟嘟的小肚子:“昀兒吃飽沒?”
昀兒聽不大懂沈扶雪的話,只是傻兮兮的笑。
沈扶雪越看越喜歡,沒忍住抱起昀兒,親了昀兒好幾口。
昀兒也喜歡和娘親貼貼,他發出舒服的咕嚕聲。
瞧著娘倆親熱的畫面的陸時寒:“……”
這臭小子,只要一見了娘親什么都忘了,就譬如方才,昀兒一直都沒看過他。
沈扶雪又抱著昀兒哄了一會兒,而后把他交到了陸時寒懷里:“不行,夫君,我得繼續背一下流程,你先哄一會兒昀兒!
沈扶雪說完,就拿起小冊子繼續背誦。
陸時寒則是抱著昀兒出了內間,把昀兒放到外間的小榻上。
這小榻也是專門為昀兒準備的,很是寬敞,上面鋪了柔軟的軟墊,還有各種各樣的迎枕,柔軟舒服的很,昀兒很喜歡。
陸時寒把一旁的玩具都倒到小榻上,他看著昀兒:“玩吧!
陸時寒照顧昀兒照顧的比沈扶雪還多,父子兩個感情其實也相當好。
只除了一點——
陸時寒素來冷清,沒什么表情,也不大會陪昀兒玩,不過好在昀兒也習慣了,父子兩個相處的也挺好。
昀兒隱約知道爹爹就是這樣,他熟練地自顧自地拿起玩具玩起來,不過他會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陸時寒。
確定陸時寒沒走,一直陪著他,昀兒就很安心,也不會哭鬧,而是會乖乖地自己玩兒。
單看著昀兒也怪無聊的,陸時寒拿過了一摞卷宗看起來。
他還未登基,朝野內外的事雜亂無序,他得多花許多時間才能處理好所有的事。
陸時寒正仔細看著卷宗,思索該如何處理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奶包子。
白嫩又可愛的昀兒爬了過來,他趴在陸時寒的膝蓋上看著陸時寒手里的卷宗。
而后,他又抬起頭,用那雙葡萄一樣水亮的眼睛看向陸時寒。
父子兩個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半晌,陸時寒開口道:“想要?”
昀兒聽懂了,他歡快地點頭。
陸時寒想起了昀兒抓周時候的事。
陸時寒雖然即將成為一國之君,但也是個普通人,對自己的孩子自然也有期許,就和每一個普通的父母一般。
陸時寒想,莫不是昀兒當真于文武一道上頗有興趣,才一周兩個月,就表現出了這樣的天賦?
陸時寒心里不知想了多少,不過面上還是什么都沒露,他抽出其中的幾頁給昀兒:“看吧!
終于得到了心愛的寶物,昀兒捧起來就爬到了一邊兒。
陸時寒下意識看向昀兒,昀兒這個年紀,連路都還不會走,要怎么看卷宗,陸時寒很是好奇?
陸時寒又不可避免地想,難道自家兒子是傳聞中那些有宿慧的人?
陸時寒期待地看著昀兒。
結果,他看到昀兒抬起肉乎乎的小胖手,毫不猶豫就把幾頁紙都給撕開了。
“撕拉”聲音瞬間傳來。
昀兒似乎很喜歡撕碎紙張時的聲音,笑的眉眼彎彎,露出了幾顆小米粒牙。
撕完紙張以后,昀兒還看著陸時寒,似乎是在和陸時寒說,爹爹,你看昀兒做的怎么樣,像是在等著陸時寒表揚似的。
嗯,沒錯,昀兒有一點很棒,那便是力氣還不錯,瞬間就把紙給撕碎了,毫不費力。
陸時寒:“……”
陸時寒閉了閉眼睛。
他方才當真是想多了……
這卷宗都是底下的大臣呈上來的,頗是重要,結果就被昀兒給撕了。
陸時寒想打昀兒的小屁股。
雖說陸時寒的神色一貫沒什么變化,但日日和陸時寒相處的昀兒,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陸時寒心情的變化,他隱約能知道,爹爹好像生氣了。
爹爹每次一生氣的時候,就是這個模樣,他很怕怕的。
昀兒立馬爬到陸時寒懷里,把撕碎的紙還給陸時寒,見陸時寒不接,昀兒把撕碎的紙放到陸時寒身側。
昀兒還用那雙大眼睛看著陸時寒,長長的睫毛又卷又翹,水汪汪的,可愛的像是個嫩包子,看的人心都化了。
隨著昀兒越長越大,昀兒的五官也越來越清晰,可以明顯的看出來,昀兒和沈扶雪生的真的很像,尤其是眉眼處。
看著這樣熟悉又可愛的眉眼,簡直就像是在幼時的小娘子一般,雖然陸時寒也沒見過幼時的小娘子。
末了,陸時寒到底沒舍得下心來打昀兒,他只是捏了捏昀兒的臉蛋:“臭小子。”
才這么點兒大就鬼精鬼靈的,都知道這樣求他心軟了,和他娘一樣會撒嬌。
陸時寒一說話,昀兒就知道,爹爹如今這模樣,應當是不會生氣了。
昀兒這會兒不想玩玩具了,他索性乖乖地躺到陸時寒懷里,陪著陸時寒一起看卷宗。
雖說他也看不懂,但看著爹爹這樣把紙張翻來翻去的,好像也挺好玩兒的。
方才昀兒折騰了好一會兒,小孩子又慣來愛睡,他看著墨香的紙張,慢慢泛了困,沒多久他就在陸時寒膝上睡著了。
昀兒肉嘟嘟的小臉蛋更是被擠的分外明晰,讓人看的想咬一口。
沈扶雪剛剛背完小冊子,想出來看看父子倆相處的如何,結果就看到這一幕。
沈扶雪連連感慨,孩子和不同的人待在一塊兒的時候,可真不一樣。
就譬如說方才吧,昀兒和陸時寒待著的時候,除了偶爾笑幾聲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乖巧的很。
可昀兒和她待在一處的時候,那可當真像個小老虎似的,爬來爬去,熱鬧又歡快,似乎有永遠用不完的精力。
沈扶雪眉眼含笑,昀兒雖然年紀還小,但實在機靈的很。
沈扶雪上前,她坐到榻邊上,摸了摸昀兒紅撲撲肉嘟嘟的臉頰:“昀兒睡多久了?”
陸時寒道:“剛睡下!
陸時寒道:“咱們也安置吧!
這會兒時辰不早了,沈扶雪也背誦了許久了,是時候該睡下了。
沈扶雪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左右距離儀式還有幾天,到時候禮儀官還會提前預演一下,她不必那么著急。
再者說了,她今天也確實背了許久了,這會兒腦子都成漿糊了。
沈扶雪打了個哈欠,雙眼霧蒙蒙的:“好,正好我也累了,夫君,你抱我回榻上吧,好不好!
方才昀兒就是這般撒嬌,尤其是那雙眼,簡直是一模一樣。
陸時寒沒忍住捏了捏沈扶雪的臉頰。
沈扶雪懵懵地捂住臉頰。
夫君怎么這么愛捏她的臉頰啊,她現在可是當了娘的人了!
罷了罷了,夫君喜歡就好。
沈扶雪鉆到了陸時寒懷里,軟綿綿的身子靠在陸時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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