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十一
香香軟軟的小娘子靠在懷里, 陸時寒哪里能抵得住:“好。”
不過在此之前,陸時寒得先把昀兒給安置好。
昀兒性子活泛,卻也黏他們兩個, 時常在正殿里和他們一起睡, 是以屋里一早就預(yù)備了專屬于昀兒的小榻。
幫昀兒脫下衣裳,又換好柔軟舒適的中衣后,陸時寒把昀兒放到小榻上,幫昀兒蓋上被子。
整個過程中, 昀兒連睫毛都一動沒動,可見睡的有多香。
安置好昀兒后, 陸時寒才抱起沈扶雪。
小娘子的身量一如既往的纖細(xì)裊娜,弱柳扶風(fēng)一般,陸時寒毫不費(fèi)力就把沈扶雪給抱了起來。
兩人換好衣裳后躺到了榻上。
沈扶雪熟練地鉆到了陸時寒懷里, 兩條雪白的手臂抱著陸時寒, 頭也靠在陸時寒的胸膛處。
姿勢終于調(diào)整好的沈扶雪輕舒了一口氣。
陸時寒看著沈扶雪瓷一樣白的肌膚, 他故意逗沈扶雪道:“方才不是還說自己是當(dāng)娘的人了,這會兒怎么又要抱著我?”
沈扶雪一點(diǎn)兒也沒松開,還蹭了蹭陸時寒的下巴, 無比自然地道:“我雖然是當(dāng)娘的人了, 但也是夫君的妻子呀, 夫妻倆自是要抱在一起睡的。”
嗯, 她就喜歡這樣抱著陸時寒睡覺, 抱著陸時寒入睡真的很舒服呀。
陸時寒失笑。
小娘子說的倒也對,罷了, 他不逗小娘子了。
兩人安心睡下。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 昀兒就第一個醒來了。
昀兒眨巴了下那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 而后看到了隔壁大榻上的爹娘。
昀兒雖然才一周歲多,但已經(jīng)很聰明,他知道這里是爹娘的房間,他很喜歡和爹娘一起睡。
是以,雖然周邊沒有人,但昀兒還是很開心,也沒有扁著嘴哭。
昀兒想要去找爹娘。
說做就做,昀兒想從小榻上爬下來,只不過他怎么好像碰不到地呢?
昀兒實(shí)在聰明,他當(dāng)即就從小榻上拿了幾個軟枕扔到地上,如此一來便能踩到地了。
昀兒無比順暢地從小榻上爬下來,而后沿著地毯一直爬,終于爬到了大榻上。
大功告成,昀兒開心的眼睛都笑彎了。
沈扶雪睡夢中似是聞到了一股奶香的味道,這味道異常熟悉,很像是她家昀兒身上的味道。
沈扶雪半夢半醒間正迷糊著呢,忽然聽陸時寒道:“昀兒,你怎么過來的?”
陸時寒是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自是比沈扶雪先醒來。
他揪住了昀兒后頸處的小衣領(lǐng),嚴(yán)肅地問昀兒。
這廂,沈扶雪也終于醒來了,昀兒一看到自家娘親,就手舞足蹈地想要撲進(jìn)沈扶雪懷里。
只不過他后脖頸處的衣領(lǐng)還被陸時寒拽著,他胖乎乎的手腳刨了好半晌,也沒有什么用。
夫妻兩個看向了小榻,自然看到了小榻底下摞著的軟枕。
不必想,定是昀兒做的。
夫妻兩個都有些后怕,這要是昀兒一個踩不準(zhǔn),摔到了地上怎么辦。
陸時寒嚴(yán)肅地和昀兒說,以后不能在再這么做了,實(shí)在是很危險(xiǎn)。
只可惜昀兒哪能聽懂,夫妻兩個只好作罷,打算以后看昀兒看的更仔細(xì)些,等之后再好好教育昀兒。
陸時寒松開了昀兒的衣領(lǐng),昀兒得到自由后立刻撲到了沈扶雪懷里。
昀兒白生生肉嘟嘟的小臉蛋蹭著沈扶雪,口中還含混不清地道:“娘,要娘!”
泛著奶香氣的小肉團(tuán)子靠在自己懷里,沈扶雪這個做母親的哪里能抵得住。
她抱著昀兒香了好幾口。
昀兒也開心極了,屋里回蕩的都是昀兒的笑聲。
陸時寒:“……”
母子兩個又玩了好一會兒才起來,昀兒開心的不得了。
用過早膳后,沈扶雪道:“夫君,你放心去前朝吧,我會顧好后宮的事的。”
現(xiàn)下陸時寒雖然還未登基,但早已實(shí)行了身為皇帝的實(shí)權(quán),朝野內(nèi)外的事也千頭萬緒的,自然忙的很。
沈扶雪說著垂下眸:“昀兒,爹爹要走了,和你爹道一下別呀。”
這個昀兒一聽就懂,畢竟之前做過無數(shù)次了。
昀兒被抱在沈扶雪懷里,他揚(yáng)起肉乎乎的小手微擺:“爹爹!”
這意思便是在同陸時寒道別了。
陸時寒道:“好,你們也好生在殿里待著。”
陸時寒離開之后,沈扶雪讓宮女幫昀兒收拾了一下,而后便抱著昀兒去了慈寧宮。
太后一直居住在慈寧宮里,沈扶雪此番自然是要去看太后的。
建寧帝駕崩,太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自是傷心的很,這些時日以來幾乎一直待在慈寧宮里,連一步都沒踏出去過。
到了慈寧宮后,沈扶雪抱著昀兒向太后見禮:“孫媳見過太后。”
現(xiàn)下陸時寒還未正式登基,其余之人自然也沒正式冊封,是以暫時還按著之前的稱呼先叫著。
不過一忽之間,太后的頭發(fā)就白了許多,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好幾歲一樣。
這種情況下,陸時寒和沈扶雪都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太后,只好把昀兒抱過來,好歹讓太后心情好一些。
果不其然,看到昀兒后太后終于有了些活力,她把昀兒抱在懷里。
昀兒實(shí)在機(jī)敏,他能隱約覺出太后心情很不好,是以在太后的懷里乖乖的,還用肉乎乎的小手去摸太后的臉。
這是昀兒在安慰太后。
太后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哽咽道:“咱們昀兒可真是個好孩子。”
沈扶雪也在一旁勸慰道:“皇祖母,父皇雖然仙去,但您還要好好的活下去,等將來您還要看著咱們昀兒娶妻生子呢。”
沈扶雪的話給太后注入了希望。
是啊,她有孫子、還有重孫,她得撐著這把老骨頭,看著重孫成親生子。
瞧見太后的心緒似是開懷了許多,沈扶雪松了口氣,她抱著昀兒在慈寧宮待了大半日,直到下午時分才回去。
沈扶雪剛剛回到殿里,繡娘們就小心翼翼地捧著新做好的皇后禮服過來了。
這件皇后禮服是一早前便預(yù)備的,足足縫制了將近小一年的時間,而今才算大功告成。
沈扶雪在宮女的服侍下試了下禮服。
嗯,這禮服當(dāng)真是繁復(fù)又沉重,不過卻很合身,不必再加以修改了。
昀兒這會兒卻看呆了。
他雖然年紀(jì)小,但已經(jīng)能隱約分出美丑,他是知道娘親很漂亮很漂亮的,可這會兒的娘親比之前還要更漂亮。
昀兒想要沈扶雪抱他。
沈扶雪穿著如此繁復(fù)的禮服,如何能抱昀兒,她把禮服脫下后,才抱起昀兒。
而昀兒則是往沈扶雪身上看來看去的,似乎是在找方才那件漂亮衣裳哪兒去了。
沈扶雪看著昀兒烏溜溜的大眼睛,被他這可愛的模樣給逗笑。
這會兒已然是下午時分了,昀兒年紀(jì)小,又到處爬來爬去的,消耗的也多,平素下午時都是要加餐的。
自然,加餐也是加一些柔軟的、適合昀兒脾胃的食物。
沈扶雪問道:“昀兒,你餓沒餓啊?”
昀兒是能聽懂“餓”這個字的,每每這個字過后,娘親就會喂他吃好吃的東西。
是以,昀兒一聽到這個字,饞的口水就忍不住流出來了,小米粒牙更是笑的全都露了出來。
沈扶雪被自家傻兒子這模樣給逗笑。
真是,方才還找禮服呢,這會兒知道要吃東西了,注意力瞬間就被轉(zhuǎn)移了。
沈扶雪把昀兒放到了特制的椅子上。
她則是拿過了甜白瓷的小碗,小碗是廚娘方才做好的雞蛋羹,另一個小碗里還有些果泥。
昀兒黑葡萄似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這是他最愛吃的兩個食物,昀兒恨不得立刻用手抓來吃。
不過他知道娘親不讓,所以強(qiáng)忍著,乖乖坐在椅子上由著沈扶雪給她系圍兜。
都整理好了以后,沈扶雪才開始喂昀兒。
沈扶雪雖說馬上就要成為皇后了,但平素的生活點(diǎn)滴卻一點(diǎn)兒也沒變。
她是篤定主意要做一個好娘親的,這些和昀兒有關(guān)的瑣碎的事情,她想親自來。
她不想像那些貴女一樣,把孩子交給乳娘,等孩子長大后反而和乳娘更親近,和自己的親娘卻恭敬有加。
雖說昀兒長大后可能記不得,但只要她知道就好。
昀兒吃著香噴噴的雞湯羹,幸福地瞇起了眼睛。
小碗里的雞蛋羹很少,不過幾口就沒了,沈扶雪想接著喂昀兒果泥,正在這時候,陸時寒回來了。
沈扶雪與陸時寒朝夕相處,可以說是最了解陸時寒的人。
因此,她一見到陸時寒,就察覺到陸時寒心情似是有些不好。
沈扶雪放下小碗:“夫君,怎么了?”
陸時寒與沈扶雪是日日相處的夫妻,夫妻兩個從來都是坦誠至極,自然沒有什么好瞞著的。
陸時寒沉聲道:“我在乾清宮里發(fā)現(xiàn)了父皇留給我的東西。”
建寧帝給陸時寒留了許多治國的良策,還有他前十幾年處理各種事情的方法和建議。
陸時寒雖然出色,但畢竟年輕,總有不周到的時候,這些全是建寧帝一點(diǎn)一滴寫下留給陸時寒的。
除此外,建寧帝還給陸時寒留下了許多和唐氏有關(guān)的物件,包括建寧帝還是個落魄王爺時的那些瑣碎。
沈扶雪沒說話,她只是握著陸時寒的手。
人都是復(fù)雜的,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建寧帝雖然除唐氏以外還有許多妃嬪和皇子,但他對唐氏和陸時寒的心意卻也都是真的。
或許,這便是人性的復(fù)雜之處吧,陸時寒因此而想念建寧帝,也很正常不過。
陸時寒回握住沈扶雪的手,好像只要這樣握著小娘子,他的心緒就逐漸好了。
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
可就在這時,屋里發(fā)出了“錚”地一聲,似是有什么東西摔下來了。
夫妻兩個轉(zhuǎn)過頭,那碗盛著果泥的小碗摔到了地上,但好在并沒摔碎,只是果泥都灑了出來。
而“罪魁禍?zhǔn)住标纼海瑒t眨著那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陸時寒和沈扶雪。
與此同時,昀兒白白凈凈的小臉上也沾滿了果泥,像是個小花貓一樣。
之前昀兒一直都很乖地等著沈扶雪喂他。
可沈扶雪安慰陸時寒去了,自然沒人管他這個小家伙,他不哭也不鬧,索性自力更生,自己吃就好了。
于是乎,昀兒拿起小勺自己舀起果泥吃起來。
雖說昀兒吃的滿臉都是吧,但好歹也吃進(jìn)了嘴里。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昀兒也吃的很滿足,誰想到方才他不小心把碗給摔到地上了。
沈扶雪:“……”
她方才好像把昀兒給忘了……
這次不怪昀兒,都怪她。
不過這下果泥是別想吃了,得先把昀兒給洗洗,這孩子圍兜上、臉上都是果泥,就連手上也是。
沈扶雪想去把昀兒抱出來,陸時寒卻先她一步抱起了昀兒:“我來。”
昀兒現(xiàn)在一周歲多了,肉嘟嘟的,依著小娘子這纖弱的力氣,若是抱久了就會手臂酸痛,還是他來吧。
沈扶雪道:“也好。”
夫妻兩抱著昀兒去了水盆旁,打算給昀兒清洗一下。
昀兒是個聰明的孩子,方才他急著吃果泥,也沒看陸時寒,這會兒在陸時寒懷里,他能感覺到爹爹似乎有些難過。
之前娘親不開心的時候,他親一親娘親,娘親就眉眼彎彎的。
昀兒雖然小,但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于是乎,昀兒用肉嘟嘟的小手捧著陸時寒的脖子,在陸時寒的右臉上親了一大口,還道:“爹爹!”
陸時寒的心柔軟一片。
他知道,自家兒子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他。
陸時寒當(dāng)然很感動,只除了一點(diǎn)——
昀兒滿臉都是果泥,現(xiàn)在弄得他的臉上都是果泥了。
陸時寒面無表情地用濕帕子裹住了昀兒的包子臉。
不過與此同時,他的心情也撥云見日,好了起來。
陸時寒深刻地知道,家人是他永遠(yuǎn)的歸舟。
…
欽天監(jiān)測算的日子,果然是個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登基大禮那天,天朗氣清,陽光燦爛。
登基大禮是在太和殿舉行的,滿朝文武官員都立在院落中。
而在登基大禮之后,則是封后之禮。
沈扶雪身穿皇后禮服,立在漢白玉石階下。
朱紅宮墻,明黃琉璃瓦,綿延不斷的宮殿一一映在眼前,氣勢恢宏至極。
破出天空的金光照在浮雕上,銅鶴銅龜里燃著松柏枝,裊裊的香霧從龜鶴中蔓延而出。
沈扶雪就在這香霧中,沿著似乎綿延不盡的漢白玉石階前行。
一階一階往上,沈扶雪終于走到了陸時寒身邊。
陸時寒伸出手:“濃濃。”
沈扶雪望著陸時寒的手,她忽然想起和陸時寒成親時,陸時寒也是這樣伸出手,似乎是在邀請她進(jìn)入他的人生。
現(xiàn)在,一如既往。
沈扶雪堅(jiān)定地把手放到陸時寒手里,不管去到哪里,不管身在何處,她都會陪著陸時寒。
陸時寒回握住沈扶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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