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東桑去找凌風拿材料。

        凌風交代完事情后，給東桑遞了一份……奶茶店招聘廣告？

        看著最頂上的一排黑色大字，東桑滿腦門子疑惑，以為是凌風拿錯了。

        面對東桑的疑問，凌風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語氣冷淡地解釋道：“我今天了解到戈停他們三個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正好，大一的課還算寬松，所以我專門給他們找了工作。”

        “專門”二字，凌風加了重音。

        東桑：“……”

        還以為戈停他們三個馬甲沒掉就是是過關了，沒想到凌風在這兒等著。

        看著手里的招聘廣告，東桑只覺得重逾千斤。

        看著東桑凝固的表情，凌風語氣輕快了些，“一起帶過去吧，上面有地址，明天他們就可以去上班了。”

        東桑：“……”

        事實證明，角色扮演有風險，貼合人設很重要。

        ——

        因為第二天上午有古武的歷史課，東桑就沒著急，把招聘廣告連同材料一起帶了過去。

        古武的歷史很久遠，往前可以追溯幾萬年以前，但在人類歷史發(fā)展途中，文明斷層，人們走得更高，但也沒了根。

        即便如此，古武歷史課的教學，也讓人心馳神往。一堂課上，教學的老師帶著他們在一個展覽館一樣的地方，細數(shù)這些年來只有古書上才有的只言片語的古代武器。

        不知不覺一節(jié)課就過去了，課間，東桑把招聘傳單遞給了戈停。

        遞過去前，東桑還看到戈停看著其中一個展柜，臉上沒了散漫的情緒，反而帶著些微的……懷念？

        只一會兒，戈停便收回視線，懶洋洋的，“有事？”

        東桑點頭，把手上的招聘廣告遞了過去。

        戈停微挑了下眉，接過，“什么東……招聘？”

        東桑糾正：“更準確地說，是凌導為你們三個，特意準備的兼職。”

        戈停：“。”

        索托：“？”

        安狄：“？”

        接收到其他兩人的信號，東桑點頭，肯定了自己的說法，“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索托臉上沒了笑，安狄臉直接癱了，西雅在一旁不厚道地笑了。

        其實東桑也想笑，面上盡力安慰，“其實也還好，奶茶店一般都是仿生人在做的，你們去的話大概只需要……打雜？”

        說到一半，東桑也有些疑惑，事實上現(xiàn)在的奶茶店全流程自動化生產(chǎn)，不知道為什么還要招人。不過應該不會太離譜？

        聽了東桑的安慰，三人臉色沒有一絲好轉，戈停冷笑了聲，“誰愛去誰去，我反正不去。”

        東桑看向索托，索托臉側短發(fā)微卷，襯得他越發(fā)溫雅，連拒絕都帶著溫柔的意味：“我也拒絕。”

        沒等東桑再征求安狄的意見，他就主動表示拒絕。

        東桑點了下頭，不再說話。反正凌風也沒強制，她也帶到了，晚點再反饋過去就好。

        上午下課時，東桑跟著小隊成員出門。她琢磨著要去哪里吃飯，險些撞上前面忽然停住的安狄。

        東桑：“？”怎么在門口忽然停下了。

        東桑有種不大好的預感，她往左挪了點，從縫隙中看見一個人，背對著他們站在臺階下。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

        凌風聽到了動靜，轉頭看了過來，視線掃到五個人時，微點了下頭，“中午好。”

        一片死寂。

        和以往的不搭理不一樣，這次是真的死。

        西雅似乎是覺得有趣，在一旁低低地笑了。

        眼看著場面很尷尬，氛圍很凝滯，東桑發(fā)揮自己社交能力，于夾縫中舉著手打了個招呼，“中午好啊，凌導，您這是有事路過？”

        凌風視線略過東桑的手，在戈停三人身上微微停頓，“第一次，怕他們不熟悉流程，所以由我親自帶去奶茶店。”

        東桑：“……”

        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怕不是來監(jiān)工的。

        想到這里，東桑覷了眼離她最近的安狄，面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現(xiàn)在似乎多了層不愿面對的意味在。

        凌風掃了眼渾身寫滿抗拒的三人，道：“既然都到齊了，那就去一趟吧。”

        看著三人不動，凌風微挑眉，“怎么？我記得你們家庭條件都不大好，這奶茶店每小時100星際幣，可是我根據(jù)你們的個人情況，篩選出來的。”

        最后，索托先站了出來，十指指尖相抵，溫和地笑道：“不大合適。”

        凌風反問：“怎么不合適？”

        索托解釋得很認真，“我是植物愛好者，要是看著別人在我面前切水果，我容易抑郁。”

        凌風：“……”

        東桑嘆為觀止。

        有前途啊！索托！雖然理由離譜了點，但是已經(jīng)掌握了精髓！

        東桑湊近安狄，小聲說：“學會了嗎？”

        安狄看了東桑一眼，眼神微頓，輕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轉頭就道：“牛奶過敏，不合適。”

        戈停如法炮制，“我茶葉過敏，不大合適在奶茶店工作。”

        凌風：“……行。”

        “既然這樣，那我還有份工作交給你們。”

        “……”迎接他的，是熟悉的沉默。

        但好在第二份工作是簡單的咨詢類答疑，只需要作為平臺后臺客服，作為陪聊。

        這工作簡單還不用坐班，相比于上一個，也就工資低了點，一小時60星際幣。

        不過聽到工作時，東桑還在想，現(xiàn)在的人是太無聊了嗎？為什么還會有這類工作。

        陪聊的話，不是任何一個仿生人都有的功能嗎？仿生人甚至還可以自選性格，陪著聊的話那應該比較舒心？

        這天，東桑照常下館子回學校，想到附近有家賣花果茶的店不錯，就順路走了過去。

        到附近時，東桑遠遠看到門口有個人雙手舉著棍子在門前翻來滾去，時而臥倒地面，時而拿著棍子做出一副遠眺的模樣，時不時還怒吼一聲，嘴里還跟著節(jié)奏念念有詞，“嘿哈”“喝”“吃我一棍”。

        周邊停著幾個路人，對著那人拍照，時不時指指點點。

        東桑耳朵尖，聽到了諸如“古武”“大師”一類的名詞，東桑心里咯噔一下，站在旁邊錄了個像。

        錄完后東桑繞開那人走到奶茶店內，點了杯奶茶。仿生人店員遞奶茶的時候，東桑似隨口問了句：“那人是在表演古武嗎？”

        柜臺前的仿生人有問必答，語氣親切溫和：“是啊，您也懂嗎？”

        東桑：“……一點。”

        “那真是巧了，前段時間古武申請非遺成功了，所以我們老板專門請了人，來門前表演。”說著，仿真人還似真似假地感嘆了一句，“原本老板還想請聯(lián)校的人，可惜沒請到，只能從別的渠道請了大師。”

        東桑艱難回應：“……那還真是，可惜了。”

        東桑的回答讓仿生人誤以為她是古武愛好者，情緒瞬間切換到喜笑顏開模式，仿生人提議道：“大師要連續(xù)表演三五天呢，您要是有興趣也可以來看看，表演時間一般是……”

        東桑笑著應下，轉頭就走，心道自己這段時間應該都不會過來了。

        好在客服應該不至于到哪里去？

        ——

        而彼時，古武系男生宿舍。

        戈停看著屏幕上不斷彈出來的消息界面，情緒一個沒控制住，“咔嚓——”一個光腦死亡。

        他強忍著怒火，隨手一扔。

        “哐當——”

        垃圾桶內再次增加一個報廢的光腦。

        索托面帶微笑，看著面前的光腦界面，有條不紊地回復。

        [啊對對對，您說的是]

        [沒錯，你沒做錯什么，你只是個人渣而已，你做錯了什么呢？]

        [怪你爹媽沒教育好你罷了]

        [顧客：&&……]

        索托面帶微笑，選擇了投訴

        [顧客：小哥你說，今天迦南星下暴雨，我要開哪一輛車呢？]

        [顧客：唉，我最煩下雨天了，所以我一到雨季都會搬到別的星球住處，雖然麻煩了點，但是我開心啊]

        [顧客：唉，今天酒會上，我被一個女的撞了下，我的的x牌襯衣都皺了，不過沒關系，反正我衣服都是一次性的]

        ……

        [顧客：小哥，你怎么不說話了]

        安狄：[。]

        [顧客：不是我說，你這小哥什么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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