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魔力的問題讓信子消沉了兩天。
哪怕現(xiàn)在天天能和秋月一起吃便當(dāng),也沒能讓她高興起來。
曾經(jīng)三個人的鐵絲網(wǎng)午餐,變成了四個人。
秋月對桃矢的興趣更加濃厚,總是想盡辦法往桃矢身邊湊,要么是掛在他身上,要么是趴在他背上。
而信子通常和雪兔在一邊的樹蔭下聊天。
信子確實(shí)更偏向雪兔這位第一個愿意跟自己成為朋友的同學(xué)。
又雋秀又溫柔還耐心愿意聽她說話,這誰能不喜歡!
還會陪她練墊球!
運(yùn)動神經(jīng)稀爛,對什么球類運(yùn)動都不在行的信子感動得淚目。
多虧雪兔的耐心陪伴,她的體育才不至于掛科。
在濃厚鋪蓋的樹蔭下,信子看到雪兔好像困了似的,眼眸一點(diǎn)一點(diǎn)垂下,就這么站著合上了眼睛,隨后身子一晃——
“雪兔!”
信子嚇了一跳。
所幸桃矢瞬間注意到不對勁,拽下黏在身上的秋月,長腿一邁箭步?jīng)_來,穩(wěn)穩(wěn)地接住軟倒的雪兔。
“雪兔,你怎么回事?”
桃矢的兩道濃密劍眉擰緊。
聽起來好像口吻很嚴(yán)厲,動作卻很輕柔。
雪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摘下眼鏡,揉揉眼。
“不好意思,難道我剛才……又睡著了?”
“又?”桃矢皺眉,“難道你最近很容易犯困?”
風(fēng)吹信子蹲在旁邊,擔(dān)憂地摸摸雪兔的額頭:“雪兔,發(fā)燒嗎?生病了?”
雪兔眨了眨眼,困意又襲來,“我好像……最近很容易困。”
“我送你去醫(yī)務(wù)室。”桃矢不由分說地扶起雪兔,“信子,你和秋月先回教室吧。”
信子留在原地,滿心憂慮地望著他們倆的背影。
風(fēng)穿過樹林,樹葉沙沙作響。
樹冠搖曳不停,連地上的光影斑駁也輕輕晃動。
信子一回身,就看見秋月正倚靠在鐵絲網(wǎng)上,就是雪兔經(jīng)常靠著的位置。
額前的碎發(fā)掩去秋月大半張臉,只露出尖尖的下頜,和微微彎起的唇。
“…真可憐。”秋月好像很輕地說了一句。
信子沒聽清,她上前一步,困惑道:“秋月?你說了什么?”
秋月抬起臉,露出滿滿的笑容。
“沒有呀,是風(fēng)聲聽錯了吧。”
信子揉了揉眼睛。
她吃驚地盯著雪兔的肩膀,雪兔注意到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左肩。
“怎么了?”雪兔問她,“是有蜘蛛嗎?”
“沒有,是我看錯了。”信子強(qiáng)笑說。
她寧愿是自己看錯了。
剛才……她好像看到雪兔的肩膀,有一瞬間像是冰塊融化一般消失了,露出后面的沙發(fā)靠背。
只那么幾秒,很快又恢復(fù)原狀。
“要是真有蜘蛛的話,這家伙早就嚇得跳到桌子上了。”桃矢揶揄道。
信子忍不住反駁,“我的膽子才沒那么小呢!”
“哎——?原來信子害怕蜘蛛啊。”秋月饒有興致地托著下頜,盯著信子說道。
“沒有,我不是怕蜘蛛。我只是、只是容易被嚇到而已嘛!”
四個人現(xiàn)在都在信子的家里。
因為父母常年不在家,所以信子都是一個人住在房子里。
剛好星條高中文化祭就要到了。秋月號召班級上的同學(xué)一起做一個自導(dǎo)自演的電影,到時候可以在文化祭上播放。
人緣好又行動力強(qiáng)的她當(dāng)然獲得很多支持。
最后被推舉決定,桃矢和雪兔作為男一號和男二號。
信子當(dāng)然是靠著掛在秋月手臂上撒嬌,如愿以償獲得了想要的后勤崗位。
她本來就對上鏡沒有興趣。
在后勤崗位有趣多了,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最關(guān)鍵是,可以全程圍觀,拍下片場所有人的工作狀態(tài)。
這就是她手頭上桃矢穿著女仆裝和
4個人在信子家商量劇本和拍攝的事宜。
“這種事情不是應(yīng)該跟話劇社合作嗎?”
桃矢曲腿坐在矮桌前,一手搭在地上,說道。
“但是去年的灰姑娘話劇,我們班不也是自己縫制的戲服,還重做了劇本嗎?”信子反駁。
她提起去年的灰姑娘舞臺劇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提起桃矢穿公主裙的黑歷史。
她非常開心地雙手一合十,身體前傾,“今年的劇本要做什么呢?好期待呀。如果是古代的話,我做的頭冠和簪子,是不是可以插在桃矢的頭發(fā)上了?”
“喂!”桃矢額頭瞬間蹦出青筋,“你就這么認(rèn)定這次還是我反串女角嗎?”
偏偏雪兔還在火上澆油,笑著看桃矢,“這么說的話,我期待起來了。”
桃矢:“不是說了這次的劇本不是反串嗎!”
這次影片的劇本確實(shí)不是反串劇目,而是秋月挑選的一個嫌疑推理故事改編后的劇本。故事發(fā)生在大正時代,所以劇中人物的著裝必須復(fù)古。
“衣服方面倒是挺好解決的。”雪兔抵著下頜道,“桃矢跟我的身量差不多,我家里還有一些符合條件的衣服,我們倆可以換著穿。”
桃矢點(diǎn)頭,“這樣可行。”
熱水壺剛好燒開,信子便起身去廚房拿,順便倒了四杯果汁回來。
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他們?nèi)嗽跔幷撌裁础?
信子坐下,不解問,“怎么了?”
是雪兔笑著回答她,“我們在討論室內(nèi)景要去哪里拍。秋月同學(xué)說,她家符合條件,可以去她家。”
那豈不是可以去秋月的家里看看了!
信子立刻高興起來。
“好期待啊,希望拍攝那天馬上就能來。”她忍不住笑。
就在這時,拉起的窗簾后傳來奇怪的敲擊聲。
幾人看向落地窗。
“是有人在敲門嗎?”雪兔起身。
信子一個激靈,騰地起身,把他按坐下來,“我去看我去看,不勞煩你!你坐下!”
她連滾帶爬往窗邊跑,心里暗罵蒼又不走正門。頂著另外三人好奇或懷疑的視線,信子小心地拉開窗簾一條縫隙,看清后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攏。
“哈哈哈是鳥啦。”她扭頭對身后的三人干笑,“是野鳥在啄玻璃。我趕走了,不用擔(dān)心!”
蒼這個家伙,萬一被屋內(nèi)的人發(fā)現(xiàn)怎么辦!他不是說桃矢的魔力非常強(qiáng)大嗎!
桃矢將信將疑地盯著她,挑眉,“鳥?”
信子繼續(xù)干笑,“是鳥啊,好大一只烏鴉呢。好了,不要管烏鴉了,我們繼續(xù)討論劇本吧。”
見她如此尷尬,雪兔體貼地幫忙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剛才想問信子這果汁是自己榨的嗎?非常好喝呢。”
“對對對,我自己弄的黃桃和杏子果汁。”信子不好意思地?fù)项^,“之前有人送了很多黃桃和杏子……你們等會走的時候帶一點(diǎn)走吧。”
其實(shí)是幫過忙的妖怪送來的,因為長在深山里,是妖怪養(yǎng)護(hù)種植的桃樹林和杏子林。
既然妖怪都送給她這個人類吃了……給普通人吃應(yīng)該沒什么吧?
信子一坐下,就見秋月沒有看著劇本,而是托腮盯著自己。那巧克力色的眼瞳蒙上一層晦暗深沉的色澤。
信子問:“怎么了?我身上沾到什么了嗎?”
秋月的唇角一彎,輕快說:“沒有,就是覺得信子很可愛,忍不住盯著看。”
信子受寵若驚,“沒事,盡管看,盡情看!”
秋月平常都只盯著桃矢,沒想到也會注意自己。
聞言秋月?lián)溥晷Τ雎暎兄抛犹蓯哿耍瑩溥^來一把抱住信子。
信子猝不及防,被她抱了個滿懷,整個人朝后倒去,被秋月壓在身下好一會。
“秋、秋月,我要喘不過氣了……”信子漲紅臉。
最后還是被雪兔拉起來的。
送走三人后,信子才長長松了口氣,滑坐在玄關(guān)。
她跳起來,朝房間沖去,拉開落地窗。
清瘦的少年果然蹲在樹杈上。
“都跟你說過好幾次走正門啊!”信子抱怨,“腳麻了嗎?快進(jìn)來休息一會。”
烏鴉妖怪一臉鄙視地看她:“你問鳥會不會腳麻?”
信子:“……”是她草率了。
蒼從樹梢跳下來。
“魔力的事情我?guī)湍銌柕搅恕!鄙n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起來跟裝酷的男高中生沒兩樣,“你要不要聽?”
“我當(dāng)然要聽啊!”信子道。
蒼湊到她耳畔,低聲說了一通。
信子呆住,臉一點(diǎn)一點(diǎn)紅起來,耳根都紅得滴血。
“怎、怎么了是這樣——!”
她嚇得猛地拉開距離,手腳并用往后爬開。
“太、太羞恥了!不可以!”
原本極力維持鎮(zhèn)定的蒼也被她過激的反應(yīng)嚇得一跳,壓抑不住面上泛起薄紅。
他提高聲音,明明自己也覺得羞恥,說得有些心虛,“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可是、可是。”信子囁嚅,下意識抓緊衣領(lǐng),“跟魔力強(qiáng)的人那什么什么……”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聲如蚊蚋。
“太羞恥了!”信子爆發(fā)般閉眼喊道。
“像風(fēng)吹家這樣的人類用的一直都是這樣的法子。”蒼的表情嚴(yán)肅下來,“別說是魔力強(qiáng)大的人類了,在過去,連跟強(qiáng)大的妖怪都有過。”
“因為想要增強(qiáng)魔力,就要跟別人……”信子臉一紅,磕磕巴巴,“接、接吻還有那什么的,我不可以!”
蒼好像松了口氣,“是啊,你這種笨蛋如果覺得可以才是出大問題。”
信子:“……”
“總之這種辦法不可以,就算以前風(fēng)吹家真是這么做的,我也做不到。”信子爬起來,她剛才情緒激動被嚇得手腳發(fā)軟,“蒼的簪子我再想辦法,一定會完成。”
蒼欲言又止,還是在她爬進(jìn)房之前開口道:“今天在你房間的三個人里,有一個不是人類。”
信子渾身一僵,猛地回頭看他,眼睛驚恐地瞪圓。
“你你你這話什么意思?”信子尖叫。
“我沒有看到人的具體長相。”妖怪基本都是靠嗅覺氣息認(rèn)人,蒼說,“但是我感覺到了,有一個他不是人類,但也不像妖怪……硬要說的話,有點(diǎn)像除妖師的式神。”
信子:阿巴阿巴?
“總之你小心點(diǎn)為妙。能做出這種跟人類沒什么區(qū)別的式神,制作人一定強(qiáng)大得深不可測。”蒼叮囑她,又安慰道:“你也不用那么擔(dān)心,我能感覺到他正在衰弱。”
信子腦海里突然閃過雪兔溫柔的笑臉。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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