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信子,換好了嗎——?”
門外傳來秋月拖長聲調的催促聲。
信子低頭看了一眼輕飄飄的裙擺,深吸一口氣,忍住即將爆炸的羞恥心,視死如歸地走出門。
秋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隨即爆發出驚喜的喊叫。
“太可愛了,我的小信子!”
信子被她緊緊抱在懷里,喘不過氣來。“等一下秋月、秋月……”
秋月拖著她往正在拍攝的房間走去,“要趕緊給大家都看一下,可愛的信子~”
信子掙脫不了她,秋月的力氣大得驚人,掰手腕能掰贏全班的男生,還能帶球突破桃矢。信子在她手底下壓根就是只站不穩的小鴨子。
“桃矢,雪兔——”秋月從門外蹦進來,叫聲引起正在對臺詞的兩人回頭,“來看信子!”
信子躲在門后,期期艾艾地探出半個身子來,“你們倆不許笑我。”
如果桃矢敢嘲笑她,她就把桃矢的公主裙照片發給全班人手一張!
信子忸怩半天,終于肯從門后出來。出乎意料的是,桃矢沒有嘲笑她,還夸了一句:“還不錯嘛。”
信子的臉都紅得要滴血,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腳上是被迫一起更換上的圓頭黑皮鞋,雪白的襪子還帶著蕾絲花紋。
她揪著自己的黑白兩色女仆裙,頭發也被梳上去,編織出辮子盤在后腦,額前挑出幾縷碎發。
雪兔走過來,微微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側頭來看她,隨即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把你嚇哭了。”雪兔笑道,“看你低著頭,嚇了我一跳。我覺得你這身很可愛,非常適合你。”
秋月聞言叉腰,得意地哼哼,“這可都要感謝我,你們才能看到這么可愛的小信子。”
信子羞得捂住臉,聲音從指縫里悶悶地傳來,“你們不要再盯著我看了!”
起因是飾演女仆的同學突然發燒不能來拍攝,但她的戲份雖少卻重要。作為導演的秋月靈光一閃,把信子拖去換衣服。
信子覺得,這身可愛的女仆裝怎么看都應該更適合美貌超人的秋月,為什么替補演員會變成她這個默默無聞卻快樂自在的后勤人員呢?
總之,胳臂扭不過大腿,很快她就被秋月拖去弄了發型,換好衣服。
經常幫演員們對臺詞的信子確實對臺本很熟悉,立刻就能接上戲份。
負責化妝的同學一邊說風吹你不要這么緊張,臉紅得太過了,一邊再給她漲紅的臉多補點粉試圖蓋住紅色。
好在還有一個比她更緊張的人,那就是桃矢的妹妹櫻。
在公園拍攝的時候,購物回來的木之本櫻恰好闖入了他們的拍攝現場。秋月突然有了靈感,臨時奮筆疾書連夜修改劇本,又增加一個雪兔妹妹的角色,邀請木之本櫻來演。
現在小櫻正同手同腳,渾身僵硬在秋月的指揮下行動。
信子只需要拍一個在走廊和雪兔對話的鏡頭就能收工。秋月喊卡后,她渾身一松,差點軟倒在地。
坐在場邊,托腮看他們繼續拍桃矢和雪兔的對手戲,面對雪兔的背影,信子又忍不住出神。
蒼說的話在腦海閃過。
到底是不是雪兔呢?
信子聽到屋外有奇怪響動時,第一反應是去查看。可是她剛走到階梯轉角的窗口,便被秋月叫住。
秋月站在樓梯最上一級臺階,彎下身來,長發和發辮也隨之從身后越過肩膀。
她逆著光,表情看起來晦暗不清,哪怕是笑著的,也令人有種詭異的感覺。
“信子,你要去哪里?有一個鏡頭需要你補拍哦。”秋月語氣輕快地說。
信子指著窗外,“好像有什么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桃矢跟雪兔出事了,我去看看……”
秋月彎起眼一笑。
她直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后。
“是嗎。”秋月說,“我覺得,他們兩個現在應該并不想被人打擾哦。”
信子一愣。
她頭腦發蒙,機械地跟著秋月走回去補拍鏡頭,看著秋月指揮調動同學們調整打光板、確認機位的側臉。
她覺得秋月同學好像,比看起來要危險得多。
秋月朝她看過去,像是發現什么似的,輕輕啊了一聲。
她的面上浮起一絲笑意,“信子,口紅要補了。”
信子下意識去摸唇,指腹沾染上淡淡的緋色。
秋月從旁邊的化妝盒里抽出一只口紅,抬起信子的下巴,命令道:“張嘴。”
信子依言行事,呆呆地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湊近上來,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嘴唇。
秋月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頜抬起,另一只手捏著口紅,沿著她的唇細細描繪。
隨后,秋月放開她,拿起旁邊的鏡子,照出信子的面容。
“你看,是不是看起來完美了。”秋月帶著深深的笑容說道。
那天的拍攝,最后以雪兔發現桃矢不知何時在屋外睡著了而收尾。
“大概是累了,所以在外面不小心睡過去了吧。”
雪兔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桃矢,垂眸說道。
信子看看他又看看桃矢,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變化。
縱然隔著眼鏡片都能看出,雪兔望向桃矢的眼神多了些說不清的深沉。
她學著雪兔從前拍自己的手法,輕輕把手搭在雪兔的發絲上,撫摸了幾下。
“沒事嗎?”信子問。
雪兔一怔。
隨即他抬起眼,朝信子一笑。
“我沒事,別擔心。桃矢也是,只是困了而已。”
他低頭為桃矢蓋好被子,“這家伙大概又在打工,稍微犧牲了點睡眠吧。讓他休息就好了。”
信子看向沉睡的桃矢。沒了平常的攻擊性和欺負她時的惡劣,深陷在枕頭里的桃矢,黑色短發覆蓋在額頭上,弱化了氣場。看起來稍顯脆弱。
普通人或許會相信雪兔這套說辭,但信子一眼看出來,桃矢不是簡單的犯困。
桃矢身上一直以來能嗅到的那股,屬于魔力的氣味消失了,變得很淡。
信子的目光移動,定格在雪兔身上。
取而代之的,是雪兔身上出現了桃矢的魔力氣息。
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么,才會讓魔力發生轉移。
不知怎地,蒼說過的話在腦中一閃而逝。信子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不會吧,不可能的。
她猶疑的視線在雪兔和桃矢之間來回掃視。
這不可能。
信子下意識捂住嘴,難以置信。
雪兔好像察覺到她的異樣,有些詫異又擔憂地看過來,“信子,怎么?哪里不舒服嗎?”
他起身想上前查看她的狀況。
信子條件反射后退幾步。她的腦海里不受控制地閃過她的這兩位身高腿長、或俊秀或溫柔的朋友曖昧地貼在一起,相互對視眼神拉絲的幻想畫面。
“沒什么!”信子嚇得轉身就跑。
不行,在克服心理障礙之前,她壓根不能再在正常地對待她的兩個朋友了。
信子再度深陷困擾。
一方面她堅信雪兔那么溫柔的人,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比如跟妖怪一樣搶奪他人的魔力,把桃矢的力量搶過來變成自己的。
另一方面她又因為蒼的話忍不住浮想聯翩,腦海里總是會自動播放桃矢和雪兔的眼神拉絲畫面,并且兩個人越貼越近,彼此的唇近在咫尺,呼吸曖昧。
信子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發,“不能再想了!停下,快停下!”
正和她走在一起的秋月訝異挑眉,“不能再想什么?你做不出的數學題嗎?”
“不是數學題,是接吻什么的……”信子喃喃。
“嗯——?親吻,是那么讓你在意的事情嗎?”
秋月問。
信子心里還是一團亂麻,無暇抬頭去看秋月的表情。否則她就會發現,秋月這時的笑容全部收斂起來。
“當然在意。”信子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那可是吻,兩個人……”
想到可能她的兩個朋友接過吻,甚至可能做過更親密的事情,她立刻紅了臉,閉上嘴。
“算了,跳過這個話題吧。”信子抬起頭,“我們去吃冰淇淋,秋——”
手腕突然被抓住,拉高過頭頂。
肩膀被按住,后背撞在墻壁上。
下頜被抬起。
陰影籠罩,落在身上。
唇上傳來濡濕溫熱的輕微觸感。
秋月稍微拉開距離,卻還掐著信子的下巴。
令人感覺,那兩根手指托住的好像不是信子的下頜,而是什么巧奪天工,價值連城的工藝品一般。
她垂下眼,纖長卷翹的眼睫上下輕輕一碰,宛如是月下舒卷的花苞。從那優美的花苞里,會流出誘惑蜂蝶的致命毒藥。
正如秋月此時微微瞇起的雙眼一般,她的美麗充滿了勾魂奪魄的魅力。
“信子。”秋月說,“你在困擾的是這個嗎?”
說著她又輕輕在信子的唇上咬了一口,有些惡劣地笑了。
信子大腦一片空白。
她被親了。
吻她的人,是秋月。
她不敢相信。
信子張了張口,震驚得太過,她甚至一時半會找不回聲音。
半天,她才擠出一句:“這個玩笑不好玩,秋月。”
秋月的眼神無辜,“是嗎?我以為你會喜歡。”
信子不知為何突然涌上一股委屈。
“我不喜歡。”她很認真地說,“我一點都不喜歡。”
在她的眼里有泛上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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