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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第二天去見弓子婆婆上早課的時候,信子有些無精打采的。

        百石有些擔憂,摸了摸她的額頭,“信子?”

        她張了張口,想說自己沒事,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信子震驚地瞪大眼睛,觸摸自己的喉嚨部位。

        弓子婆婆發生異狀,捏了捏她的脖頸,命令她張大嘴巴。

        弓子婆婆手指捏住信子的兩側臉頰,間接卡住她的齒關。弓子婆婆皺緊眉仔細看看,說:“是瘴氣中毒。”

        信子的眼眶因為被強迫張開嘴的疼痛而泛上霧氣。弓子婆婆最不喜歡看到這副哭哭啼啼,動不動就落淚的模樣,訓了她一句:“有什么好哭的。”

        百石匆匆起身,“那我去準備解毒的湯藥。”

        “不必,你回來。這種輕微的毒素過個兩三天等她的靈力恢復就會散盡。”弓子婆婆叫住百石。

        “是她這幾天過度消耗靈力導致的瘴氣中毒。”弓子婆婆說著又冷哼起來,“真是個嬌氣的孩子。真不知道水江是怎么教導你的,連最簡單的靈力操控都不會嗎?在恐山上耗盡靈力的結果,百石你沒告訴她嗎?”

        信子捂住嘴,咳嗽了半天,還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她這才急了,無措地看向百石。

        百石哀求似的看向弓子婆婆。

        信子委屈又慌張地用雙手比劃著動作,一會指著刀冢的方向,一會模仿百石平常結印的手勢,還從懷里掏出那只來自泰世的匕首。

        她抓住弓子婆婆的袖子晃了晃,央求似的把匕首塞到弓子婆婆的手里。

        她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不光是心軟的百石看了會憐惜,連一向強硬的弓子婆婆態度都產生一絲松動。

        百石摸了摸信子的頭發,把她擁進懷里輕輕拍打她的后背安撫。

        “我們知道的,信子很努力在學習怎么操控力量,只是因為還不熟練才會耗光了力氣。信子很快就能恢復了,對吧弓子殿下?”

        弓子婆婆冷哼一聲,但也沒多說什么。

        “好了,兩三天就能恢復,不要哭喪著臉。”弓子婆婆語氣稍緩,“我會去和御門院說明情況。這兩天你就不用去刀冢叨擾人家了。”

        信子頹喪地把臉埋在百石懷里。

        “你就安安靜靜過個幾天吧。每天聽你嘰嘰喳喳吵鬧,老婆子的耳朵都要被你吵聾了。”

        因為短暫失去聲音,信子的早課暫時擱置兩日。法術的授課需要念咒配合,沒有發出聲音的信子當然只能旁觀。

        百石見她蔫頭耷腦地坐在旁邊圍觀自己上課,便提議她不如出去走走散步。

        “今天下午我還能陪你下山去鎮上玩。”百石笑著說。

        “對了。”弓子婆婆突然想起什么,“明天有一位客人要來刀冢,正好你沒有事情做,就去代我迎接他吧。”

        信子趴在桌上,雙手托腮,聞言歪頭,無聲在問:是誰啊?

        “花開院家的小鬼。”弓子婆婆說,“八十流的繼承人。真是麻煩,這種時候,八十流的人還要上山來鍛刀。”

        百石小聲對信子解釋:“前陣子京都出了很大的騷亂。花開院家是世代鎮守京都結界的陰陽師家族。八十流是分家之一,傳承的是打造妖刀的技藝。”

        那豈不是跟風吹家有點相似?信子的眼神透露出訝異,百石也好似能看懂她的目光。

        “還是不一樣的。”百石微微搖頭,“不過,八十流所鍛的是將妖怪力量與兵器結合的妖刀,被稱為灰色的陰陽師。風吹家可是侍奉神明的清靜一族呢。”

        信子懵懵懂懂的,但她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深入下去了。

        來到恐山以后她才發現原來不是每個能看見的人對待妖怪的態度和她一樣。

        他們認為妖怪是黑,人類是白,除妖師、陰陽師的職責就是保護人類,消滅妖怪。

        妖怪沒有黑白之分,只要是妖怪,就要被滅除。

        信子起初不當心流露出一絲對妖怪的善意,還被某個在此地修行的法師訓斥了好一頓。

        什么神明的侍從一族竟然想袒護妖怪,真是不知羞恥啦之類的訓斥。

        那老頭哪怕除妖過程里自己受傷,不得不被人抬上恐山,尋求市子們的幫助,口氣照舊大得很。

        不過他被妖怪咬出的傷口血淋淋的,看起來十分可怕,還有繚繞不散的黑氣進一步擴大傷口的惡化。

        看到那么恐怖的傷口,信子頓時就能理解老頭為什么那么憎惡妖怪了。

        那之后,信子說話就變得小心起來,再不敢流露出一絲人類能跟妖怪和平共處的念頭來。

        更不要提在御門院泰世面前,他每天教導信子時,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清凈人世,滅卻妖怪。

        最清凈的人世間,不允許妖怪存在,必須被抹除。

        信子偷覷一眼弓子婆婆,她似乎在忙著畫符,沒有注意兩個弟子在交頭接耳。

        于是信子膽子大起來,她裝作在看書,不動聲色地飛快拽了一張白紙,在桌子下面熟練地疊了一只小青蛙。

        折紙對信子來說真是再熟稔不過了。老師在上面講課,她在下面課桌里不用眼睛看都能疊出青蛙、小盒子、花朵一類的折紙。

        因為白紙是準備來畫符用的紙,比平常專門用的折紙尺寸小上不少。

        疊出來的紙青蛙也小小一只。

        信子努力按住翹起的唇角,小心將紙青蛙放上桌,朝向專心伏案的百石,輕輕一按——

        手指松開的瞬間,小小的紙青蛙嗖的劃破空氣朝著百石跳過去。

        百石茫然地抬起身子,環顧四周。異樣倒是沒發現,信子也狀似認真地趴在桌上看書。

        她頓了一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長發,果然從上面摘下一只纏在發絲間的折紙青蛙。

        這一看就知道是誰在惡作劇。

        果然,再一看信子,她已經繃不住,徹底笑趴在桌上,肩膀一顫一顫的。

        百石思索一二,拿起毛筆略舔了舔墨,小心地在折紙青蛙的背上畫下奇怪的符文。

        信子還在竊喜,冷不丁什么東西跳上她的衣袖。她嚇得一抖袖子,一只小小的折紙青蛙從衣袖間抖落下來,落地便蹦著跳走了。

        紙青蛙在室內無聲地蹦跳著,一會跳上信子的膝頭,一會跳上矮桌。

        信子一時傻眼,看見青蛙背上的符文頓時明白原因。

        眼見著紙青蛙沒頭蒼蠅似的亂竄,一爪踩進硯臺里,帶著一后爪的墨汁朝張張白紙蹦過去。

        信子倒抽一口冷氣。百石眼疾手快,抄起旁邊的空茶杯,一把倒扣上去。

        茶杯口磕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

        背對她們二人的弓子婆婆適時地發出一聲咳嗽。兩個人頓時面面相覷,趕緊正襟危坐,裝作什么也沒發生。

        半晌后,再沒動靜。看起來婆婆的注意力又回到工作上,兩人才松一口氣,偷偷對視一眼,都露出心虛的笑容。

        百石悄悄拽了拽信子的袖口。

        信子會意地傾身過去,就見百合握住她的手,依靠衣袖的遮掩,把什么東西放進她的手心里。

        信子小心翼翼地張開手指一看。

        蜷縮在掌心的正是邊角有些發軟破損的紙青蛙,小小一只,好似累了似的,乖巧地趴在她的手里。

        再抬眸,百石對她微微一笑,豎起食指抵在唇上,狡黠地眨了眨眼。

        花開院秋房來的那一日,恐山剛下過雨。

        百石代替弓子婆婆下山去給鎮上的居民送藥,弓子婆婆在給受傷的法師清理傷口。場面極度血腥,信子看了一會就忍不住跑出來。

        索性早一點下山去接那位據說今天會來的花開院家的少年陰陽師。

        橫云霧鎖,山林茫茫云霧如海般洶涌。木屐踩著爬滿深淺綠痕的臺階,往下走的時候,要非常小心才不會打滑。

        大雨后流水沖破泥土和碎石的阻礙,形成平整石板小路上的潺潺溪流。她拎起裙擺,踩著木屐踏進這條臨時的小溪。

        幽綠的長路曲折綿延,通往山下。道路藏在茂密的森林里,雨后的蒼綠化作更深邃的綠色,好像下一秒就會把人吞噬進去。

        恐山上終年籠罩著云霧,她下來時,感覺自己在一條白霧組成的河里行走。

        褪色的鳥居佇立山路上,石臺階的縫隙里冒出新生的野草。

        信子的身影穿破白霧,站在鳥居下。積水順著鳥居的檐角往下一滴一滴墜落。看起來像是斷裂的珠串。

        水珠落進地上的水洼,濺起一小片細碎的水花。

        她若有所覺地抬起頭,看向白霧朦朧的山路。

        有一個纖高的身影拂開云霧,徐徐走來。

        云破霧彌散,白霧如幻夢般破開。一個白色長發的少年,身穿烏黑的狩衣,從臺階下一步一步走上來。

        他走得很慢,卻異常堅定。

        他銀白色的長發柔順地垂落在肩上,紅寶石般剔透明澈的眼眸微垂。

        從袖口和衣領露出的皮膚猶纏著繃帶,好像剛受過什么傷,臉色有一絲失血后的蒼白。

        而最吸引人視線的不是他柔美近乎少女的面容,是他抱在臂彎的一柄打刀。

        他在臺階上站定,抬眸朝上方望來。視線恰好與轉眸看來的信子相撞。

        風卷起流云碎霧,從他臉側拂過。幽綠的山林里,這陡然出現的少年陰陽師如同一柄劈開濃霧的利劍,將幽魅鬼祟的氣氛切得粉碎。

        在望見那雙紅眸的時候,信子的腦海里滑過許多久遠的畫面。

        緣廊、水聲、道場、竹林、嵯峨野上盛放的龍爪花,還有在黃昏籠罩走廊盡頭,在呼喊著什么的小少年。

        那個人有著相同的白發紅眸,身穿黑色的狩衣,狩衣上描繪著眼睛的花紋,一邊尋找著誰,一邊走來。

        而他呼喚的名字,似乎就是信子。

        信子想問他的名字,問他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突然想起自己此刻發不出聲音。

        對方先開口了,嗓音與柔美的外表截然不同,聽起來有種別樣的磁性和沉穩:“請問您是風吹信子小姐嗎?”

        信子點了點頭,指向被迷霧籠罩的上山小路,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張嘴輕輕啊了一聲,表示自己發不出聲音。

        少年秀美至極的面容閃過一絲錯愕。

        他頗為歉疚地說道:“抱歉,我不知道您不能出聲。還要勞煩您為我帶路。”

        信子:“……”

        她覺得這少年一定是誤會了什么。她只是普通的瘴氣中毒,過個兩天就能恢復。

        按照弓子婆婆的話來說,不要小瞧人體新陳代謝的能力。

        他該不會以為她是天生不能說話吧??

        但是她下來得匆忙,手機還留在房間充電,又沒帶紙筆,發不出聲音就沒法交流,只能暫時按下疑惑。

        信子無心再管那么多,索性上前幾步,抓住對方的衣袖,強拉他往上走。

        木屐踩進小小的水洼,濺起水花,沾濕信子的足袋。她一路走過來,襪子已經濕得七七八八,黏在皮膚上十分難受。

        這么一看,她才發現對方在這氤氳濃霧里徒步走上山來,居然連發梢都未染上半分濕意。

        渾身上下干干凈凈,好似從光風霽月里走出來一般。

        她吃了一驚,定睛細看,才發現有輕微流云似的靈力籠罩在少年的周身,形成一層薄薄的氣罩。

        原來靈力還能拿來這么用。

        信子有點小小地嫉妒。

        她收緊手指,用力一拉,拽著少年往山上走。對方還得遷就身材嬌小的信子,踉蹌兩步,微微俯下身跟隨在她身后。

        流風吹來,拂開信子肩上落發,那是從發髻里掉下來的細碎發絲,毛絨絨地蹭著臉頰。

        花開院秋房的視線隨著一顫一顫的發絲,流轉到少女的后腦,那里用一根烏木色的簪子綰起滿頭烏發。

        發髻挽得不算緊,一路山行,此刻已松散些許。

        行走間隱約可嗅到發上的絲絲清香。

        最引起人注意的卻是她發髻上斜插的那根木簪,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又出自何人之手。簪尾雕刻出的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木蘭花,花瓣如銀勺。

        他的心上陡然泛起一絲熟悉之感,似乎曾經在哪見過這一幕。只是時光太過久遠,記憶模糊不清。

        少女不知他這一番心理活動,兀自緊攥住他的衣袖,拽著他往前走。

        生怕自己一松手,人就會被山妖魍魎拐走似的。

        “我們是不是從前見過面?”花開院秋房問道。

        少女的腳步一頓,松開抓住他衣袖的手指,轉過身來,面對他而站。

        她牽起他衣袖下的右手,牽向自己,按在她聲帶的部位。

        “見、過、你。”

        她那發不出的聲音順著受損聲帶的艱難震顫,經由靈力的放大,傳遞到他的指尖上。

        “我、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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