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若雅中毒,回天乏術
宮人見到,立刻誠惶誠恐地跑過去將門掩上,連連告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眾人將手中的東西各就各位準備妥當,從頭至尾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眼睛也未敢放肆偷覷。
“起吧。咳咳咳……過來替我更衣。”
若雅抬抬手,便又是一陣咳嗽。
“是!”宮人拜謝后,趕緊站起身往拔步床快步走去,在外間脫了鞋,碎步走入內塌。
“啊——公——公主……”那名宮人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顫抖著聲音話也說不利索。
“小蹄子!叫什么叫?”
湘程恰好進屋,聽到那一聲驚叫,立刻厲聲斥責。
“姑姑——”眾人見到湘程,紛紛停下手里的動作向她行李。
而仍杵在內塌邊的宮人,從里邊一路小跑出來,連鞋也顧不得穿上,跑到湘程面前,滿臉驚恐地指著拔步床。
“姑姑,公……公主她……”
“公主怎么了也輪不到你在這鬼哭狼嚎的!去!”
湘程推開小宮人,將幔帳撩開掛在床柱兩邊的玉鉤內,脫了鞋便進去。
“公主……您的臉……”
湘程也震驚地說不出話,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讓人害怕的東西。
不過,畢竟是見慣了世面,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湘程對著聚集在床外探看的宮人吩咐道。
“快!快傳太醫院韓陽!”“是!”一陣兵荒馬亂后,很快,小宮女領著頭發胡子皆花白的韓陽進了屋。
有手腳利索的宮人已經搬了圓凳在床外,卻被湘程拒絕了。
“不必了。公主患及皮膚,需近視方可。今日免了懸絲診脈。”
“是!”湘程走到床外,示意韓陽可以進來了,卻將藥童擋在了外面,又將幔帳放了下來。
“韓太醫,不知公主究竟是患了何疾?”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方玉璧,放在韓陽為若雅診脈的手邊。
“這……公主?!”韓陽嚇得魂不守舍,看向若雅,把脈的手也略略顫抖了起來。
“韓太醫不必惶恐,湘程心系本宮,不過是希望韓太醫你盡快確診,好為本宮下方煎藥,莫耽誤了病情。”
“公主脈象紊亂,膚色泛黑,氣息虛弱,該是……該是邪氣入侵,毒入五臟。不知公主是否有覺不適?”
韓陽邊擦著汗,邊說道。
“被韓太醫這么一說,本宮還真想起來了。昨夜坐湖之時,突然有一黑影掠過,本宮只覺皮膚一陣疼痛,卻并未在意。莫不是……”
“公主可能被毒物所傷,至于是什么老臣還需明察。”
“韓太醫不愧是太醫院院首,果然博學廣識,有智者之風。”若雅滿意地看了看已經臉色慘白的韓陽贊賞道。
“老臣惶恐……”韓陽跪在床踏板上,低頭再不敢多看多說。
“那按韓太醫所見,本宮這毒需多久才能清除?是否會對身體有所影響?”
“公主……這毒非三兩月能完全拔除,且毒性太重,察覺時也已入五臟,恐有性命之憂。若有幸痊愈,下半身也將纏綿病榻,藥不離口。”
“好。很好。韓太醫果然名不虛傳,不似其他太醫總是支支吾吾,廢話一篇,全是引經據典,說不到正處。湘程,賞!”
“是!”湘程恭敬地朝若雅行了個禮,一臉笑地扶起地上已嚇得哆嗦的韓陽,出了拔步床。
“剛才太醫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即刻如實去回報王后,并且從今日起,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靠近雅心居,違者——斬!”
“是!姑姑。”宮人們齊齊地答應。
“恩。”湘程面色凝重地點頭。
而這時,韓陽的藥方子已經下好了,湘程拿起五角方桌上的藥單子仔細過目,在韓陽已經大汗淋漓時,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韓太醫辛苦了。以后公主的藥就由你全程負責了。”湘程收起藥方,吩咐一旁的宮人。“你們送韓太醫回太醫院。”
“是!韓太醫請。”一群人嬌聲引領著韓陽出了雅心居。
待眾人遠處,湘程便將檀木門關上落了門閂。回頭時,滿臉暗黑的若雅已站在了床外。
“公主。你小心身子。”
湘程快步走到屏風后,從衣架子上拿了件長袍為她穿上,細心地理了理衣襟。
“中毒是假,風寒卻是真的。公主可要保重鳳體。”
“我哪里有那么嬌弱。咳咳咳……”若雅逞強說道,身體卻沒像她的嘴那么硬。
“公主你呀……”聽著那一聲聲咳嗽,湘程的心都揪了起來。
可太醫這藥卻是萬不能喝的,她還得想辦法,取點治風寒的藥來。
湘程走到桌邊拿了漱口茶水給若雅,待她放好吐杯,若雅已自行走到檀木盆架子邊撩水洗臉了。
清水如花,一捧捧撩在暗沉的臉上,水逐漸變得烏黑如墨。
“公主。”湘程把子上的棉布巾帕取下遞給她。再看若雅時,原本暗沉的臉色如今已回復了白皙嬌嫩,絕美依舊。若雅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有些擔憂。
“湘程,若是被人發現怎么辦?
”“公主,你就放心好了。會發生的,不會發生的,我都已經在源頭杜絕了一切對我們有弊的可能性。”
湘程拿著黃楊木梳輕緩地為若雅梳著長發,靈巧地捋出一縷變成小辮兒在發跡挽出一朵多瓣玫瑰。
“韓陽是出了名的愛妻如命,如今看到他夫人的玉佩,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了,以后是更不敢生二心的。除非,他想娶個新夫人。”
湘程取了支嵌東珠銀簪別入理好的發髻中,拿了面銅鏡在后頭照了照。
見若雅沒有別的意見便將桌上的首飾盒一個個合上,在抽屜中收好,并落了鎖。
若雅走向餐桌,湘程半扶著她,娓娓道來。
“雅心居的宮人更是不可能會有異心。況且,今日她們都親眼見到了公主的病癥,太醫的話她們更是親耳所聞。
不過一個時辰,整座王庭都會傳遍公主病入膏肓的消息。住在東閣的匈奴使者自然也能很快聽到這個消息。除非,他們愿意娶個活死人做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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