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謠傳的魅力
湘程把烏木筷子放在若雅手邊,拿起瓷碗盛了碗百合紅棗小米粥。
“公主你就放一萬個心。有湘程在這為你擋住千軍萬馬呢。”
湘程拍了拍胸脯,向她承諾。公主,你在,我在。若有人敢傷害你,我必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聽說了嗎?若雅公主被邪氣入侵,已經瘋癲了。”一名小宮人拉著幾名要好的宮人偷偷說道。
“什么呀?太醫都說了, 公主是被毒物所傷,傷及五臟,聽說時日已不多了。”
另一名親耳所聞的宮人出來辟謠,卻被同伴白了一眼。
“你們都不清楚。公主是被魔鬼詛咒了。聽說半邊臉都爛了。即使有幸將毒性去除,下半輩子也只能在床上度過了。可惜了這么天仙般的人兒了。”
她幽幽嘆息。不知是在為主子擔憂,還是覺得那張臉沒有長在她身上。
正巧路過的匈奴使者,聽到宮人們的談論,立即皺了眉,往正殿奔去。
正在商議國事的議政廳,被一名不速之客徑直推開了門,身后是兩名想攔不敢攔的守衛。“你們都下去。”
樓蘭王鄯善朝兩名守衛擺了擺手,正色看向怒氣沖沖的匈奴使者。
“使者這么早是來和本王談論小女和貴上的婚事嗎?”
溫和的語氣完全聽不說他是生氣或是佯裝淡然。而在使者看來,此時的樓蘭王只想用一個毀容的女兒換得百年太平。
他怒不可遏,完全不顧兩旁還有樓蘭的文武百官,直指著樓蘭王。
“我王傾慕公主美貌要娶她為閼氏,甚至以百年和好作為聘禮。樓蘭王卻濫竽充數,以一個毀容的女兒來欺騙我們,此事該作何解釋!?”
使者滿臉殺氣,兇神惡煞地站在殿中央,粗糲的掌已放在了腰間佩劍上。
仿佛樓蘭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便要血洗王庭。
“公主病重確是真,但樓蘭并非有意欺瞞。只是宮人疏忽,今晨才發現,為時已晚。此事本王也是才知曉,使者果然消息靈通。”
看著樓蘭王的輕描淡寫,使者更覺上當。
“樓蘭難道就想就此作罷?”使者怒目看向樓蘭王。
“當然不是。待公主病愈,婚禮照常進行。”樓蘭王淡笑著說。
“病愈?樓蘭王當我是不知道嗎?公主即便病愈,下半輩子也將纏綿病榻,如同活死人一般!
難道要這樣的人,去做我們匈奴高貴的閼氏么!?樓蘭王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使者怒氣沖沖地向前逼近,卻被抽出刀劍的侍衛攔住。議政廳內瞬間劍拔弩張,氣氛詭異。
“你們!”
使者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是在樓蘭,他根本占不到便宜,事到如今,聯姻一事,自然也作罷了。
“他后退幾步,仰頭望向樓蘭王,“不知陛下想如何善后?娶公主一事就此不提!”
“這……”樓蘭王面露難色,似乎對此感到十分不舍,卻看到使者心意已決,也只好不再提。
“不能與匈奴接姻親之好,本王深感惋惜。對此,樓蘭也是很大的責任,金銀財寶方面,使者只管開口。
雖然這不能彌補這天大的遺憾,卻也是樓蘭小小的一點心意。不知使者意下如何?”
聽到樓蘭王如此大方,使者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了下來,“聽聞公主乃樓蘭王至寶,那要黃金萬萬兩,白銀一百萬兩卻不苛刻吧?”
說完,使者一臉志得意滿地望著樓蘭王。
聽到使者的獅子大開口,文武百官一片嘩然。
“這……這不是借題發揮么?”
“匈奴也太放肆了!”
“貪得無厭的東西!”
正當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樓蘭王竟做了個驚人之舉。
“使者所提要求,樓蘭無條件應允。”
“王!”
文武百官聽到樓蘭王的話,都不敢置信。
王竟然連進一步協商都沒有,直接答應了匈奴使者的漫天開價,這完全不符合王平日里的作風。
眾人還欲奏請樓蘭王三思之時,卻被一記冷怒的眼神給嚇得不敢吱聲。
見到樓蘭王如此大方,而文武百官也不敢再多一言,使者滿意地笑道。
“樓蘭王風采果然名不虛傳。我匈奴定會與樓蘭締結百年之盟。哈哈哈哈……”
豪邁的笑聲在殿內震得巨響,直到使者的背景消失在雕龍形漢白玉階梯后,仍未散去。
樓蘭王斂下眸,繼續聽著朝臣上奏的國事。若雅,父皇終究是保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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