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枳捏捏他軟乎乎的臉蛋兒，“娘親有銀子，舟舟想要什么風箏都可以。”

楚錦舟睫毛眨了好幾下，心臟跳得很快，可還是努力冷靜下來，不能不懂事，不能買這些沒用的東西。

有這些銅板都可以買很多吃的了。

“娘親，我沒有很喜歡的，  我只是……只是看看。”

沈枳:“你不喜歡，那弟弟呢？弟弟還在家里等著，說不定他喜歡呢。”

楚錦舟眼眸圓瞪，猶豫片刻，他說:“那……那娘親可以給弟弟買，弟弟應該會喜歡的。”

沈枳:“那你說弟弟會喜歡什么樣的風箏呢？蝴蝶？兔子？老虎？還是蜻蜓？”

“我不知道，都很好看。”

沈枳苦惱道:“可是娘親也不知道應該買哪一個，怎么辦呢？我都不知道小孩子喜歡什么樣。”

說罷，她拍拍楚錦舟的肩膀，“你覺得哪個比較好看？你幫弟弟選，好不好？”

楚錦舟心臟跳得更快了。

“我……我幫弟弟選？”

“嗯！只要是你覺得好的東西，弟弟應該也會喜歡。”

楚錦舟吞了吞口水，再次看向攤位上掛著的各種各樣的動物風箏，神態嚴肅鄭重。

但其實他心里很糾結，他喜歡老虎風箏，老虎好威風，可是弟弟好可愛，乖乖的，看起來可能會喜歡小蝴蝶，小兔子那樣的。

他是給弟弟選，不是給自己選，所以千萬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選了很久，小家伙終于選定了小兔子風箏。

“娘親，這個，弟弟可能會喜歡。”

弟弟已經玩過蝴蝶風箏了，可以給弟弟買一個不一樣的，小兔子很可愛，很適合弟弟。

沈枳點點頭，笑瞇瞇地看向老板，“老板，我要這個老虎風箏和兔子風箏，一共多少錢？”

“一共三十文！”老板笑瞇瞇的回答。

沈枳利落地掏錢。

然而銅板剛遞出去，卻被楚錦舟擋住。

“娘親！”

他焦急道:“為什么要買兩個？弟弟玩一個就好了，兩個太多了，要花好多錢！”

沈枳揉揉他的小腦袋，“我們家又不是只有一個寶貝，怎么能只買一個呢？”

楚錦舟怔住了。

沈枳:“我們舟舟還能獵野豬，這么勇敢厲害的小崽崽，應該會喜歡小老虎這樣的風箏吧？”

楚錦舟睫毛眨了好幾下，慌忙垂下小腦袋。

“嗯？我們家舟舟寶貝喜歡小老虎嗎？”

匆匆抬頭看她一眼，小家伙又低下頭去。

沈枳嘴唇微張，這孩子眼睛紅紅的，怎么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似的？

“不……不喜歡嗎？”

她剛才見小家伙盯著小老虎風箏看了很久，眼底都泛著光，明明是喜歡的模樣。

“可是……要好多錢的……”楚錦舟小聲吶吶。

沈枳笑道:“沒關系，給我家小崽崽買玩具，花一點錢沒關系，只要你喜歡。”

楚錦舟眼睛酸得厲害，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沈枳直接將銅板遞給老板，接過來兩個風箏，她摟著小家伙的肩膀，“走吧，今天我們要買些東西，買完就回去。”

楚錦舟沒說話，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霧蒙蒙的眼眸落在沈枳拿著的兩個風箏上，有些看不清，他悄悄擦了擦眼淚。

直到看清楚那兩個風箏，他忍不住破涕為笑，笑容淺淺的。

小老虎風箏……

他的！

娘親給他買的，他有一天也會有禮物。

這是他最最喜歡的禮物！

只是笑著笑著，他又抬頭，悄悄看向沈枳。

眼底透著惶恐和擔憂。

娘親對他這么好，說他是她的寶貝，可是……她的寶貝已經死了，他不是。

如果自己有一天被他們發現了，怎么辦？

娘親特意買的老虎風箏也不是給他的，是給那個小胖子的。

楚錦舟腳步都沉重了許多。

沈枳預備在廟會時去擺攤賣些小食。

打算賣檸檬無骨雞爪，檸檬蝦，鹵豬頭，涼拌木耳，涼拌黃瓜這類的涼菜。

她今天要多買幾個豬頭，還要把雞爪都收了。

來到買肉的市集，攤位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豬肉，豬頭，豬骨頭之類的東西。

“老板，你家這個豬頭怎么賣的？”

老板扇扇豬肉上飛來飛去的蚊子，聽她要買豬頭，詫異地看她一眼。

“豬頭五文錢一斤。”

沈枳點點頭，“稱吧。”

“這豬頭一共十五斤。”

沈枳點點頭，數了七十五文錢遞出去。

老板:“姑娘，豬頭那么大一只，肉也不太好吃，天氣熱，壞的快，有這些銀子，你不如買幾斤好豬肉。”

沈枳:“不用了，我就要豬頭。”

勸不動，老板嘆了口氣，“行吧。”

買完一個，沈枳逛到了另一個市集，又買了兩個。

三個豬頭再加上家里那個，這么多個豬頭鹵出來肉可不少，差不多也夠了。

把豬頭放進背簍里，沈枳悄悄放進了空間。

她還怕楚錦舟發現，可這小家伙接過風箏，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風箏上，完全沒注意她干了些什么。

買完這些，沈枳又去烤雞攤那邊買了今日的雞爪子。

一天的雞爪只有幾斤，還得多來幾趟縣城才夠。

把今天的任務都做完了，沈枳拍拍楚錦舟的肩，“舟舟，走！我們逛逛，想吃什么東西嗎？  或者想不想買什么小玩具？娘親給你買。”

楚錦舟抬頭，懵懵地看著她。

沈枳無奈，這小子剛才是在發呆啊。

“還想要什么？吃的或者玩的。”她又重復一遍。

楚錦舟立刻搖頭，“沒有！”

“那……”

沈枳剛想說什么，忽然聽見了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

“快！快跑！是瘋狗！”

“哪兒來的瘋狗？！好大一只！還夾著尾巴！”

“啊啊啊啊……別過來！別過來！”

四散奔跑著的人群中，一條夾著尾巴，渾身臟兮兮的大瘋狗正追逐叫喚著，嘴里留著涎水，眼眸混濁。

沈枳神色一凝，拉著楚錦舟快速躲到旁邊的大樹后，而后將楚錦舟拽到自己身后，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撫，“別怕，娘親在呢，別怕……”

楚錦舟看著她微微發抖的手，鼻尖又忍不住一酸。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救命啊！！救救我們！”

忽然，一道女聲傳來，充滿了恐慌和懼怕。

沈枳往聲音穿出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白白胖胖，穿著不俗，頭上帶著各種漂亮珠釵的婦人狼狽地奔跑著，發髻凌亂，珠釵掉了都顧不上。

旁邊扶著她的丫鬟和婆子更是滿頭大汗，狼狽不堪。

眼看著就要被瘋狗追上，主仆三人都快哭了。

可沒誰敢湊上去。

沈枳皺眉，“完了，這瘋狗咬了她們，會得狂犬病的。”

可她害怕狗，也沒那能力幫忙。

聽見她的話，楚錦舟這才朝路中央看去，見瘋狗已經咬上了白胖婦人的衣角，他快速掏出自己的彈弓和尖銳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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