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小羊悄手悄腳的走到阿謠身邊,看著她被火烤的通紅的臉,不免覺得憨態(tài)可掬。
他俯下身去輕輕吹去剛剛恩由抽風時激起的火灰,看著沉睡中的阿謠,從他們上次分別至今,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壓力,好不容易看到勝利的曙光,又被毀滅,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同樣是從研究所活著走出來的,他眼看著恩由日漸強大,只有羨慕的份。除了聽覺略靈敏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那些特殊能力沒被挖掘出來,僅憑目前的這點異能,根本無力自保,心里不免泛起一陣陣苦水。
以后的路少不了顛沛流離,不知下次能這樣安然睡覺是什么時候了。
可想到他們很久沒吃過東西了,擔心阿謠的身體承受不住,還是決定叫醒她。
“阿謠,醒醒,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吧!”
他附在阿謠耳邊,輕輕喚著。
也許是睡的太沉了。
小羊反復叫了幾次,阿謠才懶懶的伸了個腰,有了醒來的意思。
“睡不夠啊~”
阿謠一個側(cè)身撲進小羊懷里。
“快起來吧!”
小羊回手撐住地面,試圖連著阿謠的重量一起帶起來。
可是他高估了已經(jīng)筋疲力盡的自己,連連試了幾次,險些砸到阿謠。
“咳咳~”
恩由不得不趕緊出聲,示意自己還在這里,叫他們倆注意點。
“乖,先起來吧,我真沒力氣了,怕傷到你,恩由烤了肉,多少吃一些,咱們得保存體力。”
小羊瞥了恩由這個單身漢一眼,便一把將阿謠從地上拽了起來。
“趕緊吃,吃完你在這站會崗,我和小羊也得睡一下,逮這么一大頭獵物,費了不少體力呢!”
恩由自豪的指了指小羊已經(jīng)處理好的肉墩子。
順著恩由指的方向看過去,不止有肉,還有一些燒焦的毛發(fā)和血淋淋的熊腦袋。
“這……這可是保護動物,你們倆……”
令阿謠震驚的不止是他們殺了保護動物,更驚訝于,兩個成年男子竟然能殺死一只體型遠超他們的野生動物,還拖回了山洞,分割成了肉塊。
“確實犯法,這個咱得認。”
小羊點了點頭,一時有些心虛。
雖然他們此時已經(jīng)被政府暗地通緝,但是好歹是不能拿到明面上公然對付他們。萬一被他們拿住把柄,政府完全有權利利用殺死保護動物這一事實,將他們拿捏于股掌中。
“政府要是因為這個抓人,那我沒啥辯解的,確實咱不對咱違法了。但是已然這樣了,活人總不能被餓死吧!”
恩由切了一塊遞到小羊手里。
看了看還在錯愕的阿謠,便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示意她回神。
“你倆大力出奇跡啊?怎么做到的呢?”
阿謠接過恩由遞過來的肉塊,并沒矯情,一口塞進嘴里,大口咀嚼著。
“咱今時不同往日了。”
恩由自豪的拍著自己的胸脯和肱二頭肌,示意目前他的力量已經(jīng)進步不少了。
“又能控火,又有蠻力,說不定哪天你就變成真的竊脂族了。”
小羊笑著從背后推了他一下,大概意思就是:別臭美了。
“話說,同樣是研究所走一遭,你就沒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恩由說罷一臉壞笑的打量著小羊,目光在小羊下腹處略略停留。
“你就沒感受到哪不一樣?”
恩由挑著眉,胳膊肘輕輕搭在阿謠的肩膀上。
“不禁夸啊你。”
阿謠立刻會意,一個轉(zhuǎn)身,躲開了開顏色玩笑的恩由。
“渴了吃雪,餓了吃肉,先這樣對付一下,我們先瞇一會,等會換你,咱們在這也待不了多久,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得想想接下來要怎么辦。”
小羊趕快轉(zhuǎn)移話題,并拖著恩由的胳膊,拉開他和阿謠之間的距離。
恩由在角落里給阿謠留了火,以抵御嚴寒和黑暗。
現(xiàn)在是冬天,有雪就會有行進的痕跡,太容易暴露,除非常有新雪落下,不然,在光禿禿的群山上找?guī)讉人還是很容易的。
就算是熬到了夏天,可夏日里的蛇蟲鼠蟻,兇猛野獸,也一樣是不可預測的危險。
人類文明進展到今天,就是為了在不易生存的環(huán)境中尋求可以生存的辦法,對抗冬日嚴寒、夏季酷暑,在追求人作為生命體可以獲得足夠生存的條件,再以此為基礎,去追求更高層次的物質(zhì)與精神需求。
政府對他們的逼迫,就像是撕破先進文明的外衣,將他們打回了原始文明。
阿謠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回頭看看早已睡著的小羊和恩由,不禁想:那些人要是聰明,就該循著呼嚕聲找,肯定能找著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
狹小的山洞內(nèi),厚重的血腥味,石壁的潮濕味,汗腳的臭味,再伴著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惹的阿謠的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連連作嘔。
“情況特殊,情況特殊,忍忍就過去了。”
阿謠反復揉著自己的胸脯,安撫自己的胃。
恩由留給阿謠的火堆在燃燒過程中時而旺盛,時而將息未息,一如此刻阿謠的心境。
“忍不住啦。”
阿謠立刻起身,將剛剛小羊沒有打理好的地方重新收拾,從洞外攥了一個又一個雪球,拿回來擦洗血跡,和他們頭頂?shù)氖冢?br /> 不論在哪生活,不論家貧家富,生活的地方都得干凈整潔,有人住就得有個人住的樣子。
冬日有白雪,夏日有清泉,即使生活在山里,也該顧及自身的體面。
小羊說的在理,他們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這,只要政府想,長時間大面積搜山,早晚會找到他們,何況他們這么拼命的從地獄爬上來,也不是為了東躲西藏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
他們不就是不想再活在政府的謊言下做個被掌控的愚蠢魚蝦,才這樣反抗的嘛!
阿謠實在不能忍受他們倆如生化武器般的臟鞋,連著跑了那么久的路,腳上出的汗持續(xù)堆積,沒有好的清潔產(chǎn)品,實在難以清理他們倆的臭鞋。
洞內(nèi)面積小,本就陰暗潮濕,萬一被他們的鞋子搞成肺部感染,沒死于反政府的革命,再落得個出師未捷身先死。
阿謠用兩支小木棍夾著恩由和小羊的鞋子,一只一只夾到外面去,另外引了一堆火,將鞋子架在火堆旁。
“真是要了命了。”
阿謠被熏的直搖頭。
凜冽的風在石壁之間來回穿梭,積雪摻雜著陽光的味道,毫不客氣刮著阿謠大汗淋漓的臉頰。
逼的阿謠不得不再退回一些,山里的風格外大,太陽照射的時間也是短之又短,一天之中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時間可以看到陽光,可在極低的生存溫度面前,那一點點奢望也變得不那么重要。
她貪戀著近在咫尺的溫暖,更懼怕那隱藏在暗處的危險。
不知道此時的陳尋新在做什么,是滿山搜捕,還是全國通緝?
他那勢在必得的樣子,確實動搖過阿謠堅定的內(nèi)心,實在斗不過,就認命吧!
阿謠是這樣想過的。
畢竟她曾傾盡全力去反抗。
熊洞內(nèi),被噩夢驚醒的小羊一腳踹醒了沉睡的恩由。
“誰?他們追來了?”
恩由“噌”地一下從地上躥了起來。
反反復復打量著四周,用雙手揉搓自己惺忪模糊的雙眼,試圖弄清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羊則一言不發(fā),用手按住自己的胸脯,感受心臟強有力的跳動感。
撲通撲通~
這是實實在在的恐懼和不安。
他做了一個噩夢。
“你有夢游癥啊?”
恩由氣急敗壞的踢了小羊一腳,以報他打擾自己睡覺之仇。
“恩由,陳尋新要對付的是你和我,不然我們把阿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吧,她跟著我們,太危險了。”
小羊抓著恩由的胳膊,說出這句話時,語氣里全是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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