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多人都這么說。”江純欣從帆布包里拿出一枚閃著銀亮光芒的小馬胸針給鄭司杰，“吶，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你的生肖。祝你能成為一匹黑馬。”

        鄭司杰不敢置信地捧在手里，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么簡陋？”

        “你可別小看它，這是定做的，質(zhì)量很好的牌子，不掉色。花了我一星期的零花錢呢。”

        “哈哈哈，我開玩笑呢。”鄭司杰心里從不在乎禮物這些，開心的把手上的小馬貼到胸膛：“謝謝小巨人，我很喜歡。”

        大概因為被叫了外號，江純欣有點暴躁了，一把奪回去，“不要拉倒！”

        鄭司杰嚇到，以為江純欣誤會他嫌禮物小，“誒，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啊！”

        林云暢一看也以為是這樣，笑著幫忙說話，“就是，別生氣啊同學，師姐他就是這樣，被我影響得有點嘴欠了。”

        “誒，你這……”鄭司杰聽到“師姐”兩個字，想把林云暢揍一頓。但他還是先忙著跟江純欣道歉，“我錯了，我很喜歡它，給我好不好。”

        “嗯，好吧。”江純欣也沒打算真的不給，鄭司杰說了兩句就松口了，把東西塞回去，“這可是鼓勵你好好學習的，有好運的懂不懂。”

        “嗯，我懂了，我現(xiàn)在就戴上行吧。”

        “隨便。”

        劉知青還是在玩手機，不知看到什么了，臉色忽的一變，站起來，慌張道：“司杰，我可能不能給你過生日了，禮物記得拆啊，我先走了，對不起，如果可以我還會回來的！”

        說完就一溜煙奪門而出。

        鄭司杰猜肯定是他媽媽催命。他簡直要被劉知青這種半路走人的行為氣死，但又看劉知青被他媽媽催成那樣，也挺慘的，所以沒說什么。

        倒是坐在劉知青旁邊的白昱楓笑了笑，“這么急，是去找女朋友嗎？”

        “啊，不是不是，他沒女朋友。”鄭司杰替劉知青解釋，“他應該是家里有事，走的急。”

        “這樣啊。”白昱楓眸色微深，不以為然。

        這會鍋里的湯已經(jīng)咕嚕嚕的響了，鄭司杰先起頭，“來來來，我們放菜吧。”

        大家用公筷撈了第一鍋，開始下第二鍋的時候，周雪茵還是沒有來，鄭司杰時不時地往門的方向看，有點心不在焉。

        林云暢月考考得挺不錯，他媽媽給了他一筆零花錢，所以他主動去出去買飲料給大家喝。

        白昱楓見狀，起身拍了拍旁邊的松元啟涼表示自己出去一下，隨即跟了上去。

        沒一會，林云暢拿著一袋一次性杯子進來了，身后的白昱楓則面帶微笑地提著兩大罐鮮榨芒果汁，走到桌邊，“來，我給你們倒。”

        “沒事，我來吧。”林云暢奪過飲料瓶，“你吃吧。”

        “……”白昱楓維持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婉轉(zhuǎn)地收回去，在一邊坐下了。

        林云暢從女同胞開始倒，一邊倒一邊不好意思地笑，“這是白昱楓給大家買的啊，不是我買的，嘿嘿。”

        “謝謝啊。”江優(yōu)美拿起杯子朝白昱楓晃晃，喝了一口。江純欣也跟著道謝，姐妹倆對視一眼，眼里像是開出了花。

        白昱楓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嘴角，“不客氣，隨便喝。”

        江優(yōu)美看到他的笑容，也跟著笑了，臉蛋變得紅撲撲的。

        倒到最后，林云暢才瞥見坐在白昱楓旁邊的松元啟涼。男生低著頭慢慢地吃著菜，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但又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像極了一只慵懶的貓。

        他眼神一晃，給男生倒了一杯推到面前，也不知道為什么，語氣有點兇，“誒，喝不喝？”

        男生抬起頭，艱難地看了眼杯子里黃橙橙的果汁，又看了眼林云暢。他嘴巴張了張，要說話，最終卻只點了點頭。

        林云暢朝倒好的飲料揚揚下巴，“那你喝啊，怎么不喝？”

        松元啟涼抬眼看林云暢，眼神有點委屈，但還是伸出手，壯士斷腕一般，一口氣就讓杯子見了底。

        “再喝嗎？”

        “啊……”少年連連搖頭，“もうこれ以上飲めません。”【不能再喝了。】

        “你跟我說這些我聽不懂啊，拜托你說中國話行嗎？”

        “唉，行了行了。”悶聲吃菜的鄭司杰擺手讓林云暢坐到位子上，“哎呦，你干嘛非要跟人家過不去啊，你看他臉那么紅，又是搖頭又是講日語，肯定是不要了，你這語氣把女同胞都要轟走了。”

        “咳咳……好吧。”林云暢看了眼朝他微笑的兩姐妹，“不好意思啊，你們吃。”也坐下吃菜。

        他看著一臉心事重重的鄭司杰，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不懷好意道：“喂，想誰呢這么入神？”

        鄭司杰翻白眼，“想你個頭。”

        “你又罵我？”

        “罵的就是你。”鄭司杰給他碗里丟進一片羊肉，吃你的吧。”

        “多謝多謝！多謝師姐！師哥，來來來，你也吃我的。”說著就往鄭司杰碗里夾了兩塊被辣椒浸得發(fā)黑的面筋，“嘗嘗，特別好吃。”

        “靠！我過生日啊，你搞這么辣的東西是想送走我嗎？”

        “咦，”林云暢不懷好意地摟住鄭司杰，往胸口上摸，“不就是辣椒嘛，慫什么？”

        鄭司杰毫不留情地撞了他一肘子，“挪開你的咸豬手。”

        “啊，”林云暢被撞痛了，眉心皺住摸著被下了“毒手”的手臂，突然笑得蕩漾，“小美人還挺兇的。嘿嘿，我就喜歡這個調(diào)調(diào)，來，給小爺摸摸臉。”說著一把扣住鄭司杰的手腕死死攥住，“還兇不兇了？”

        鄭司杰哪里知道林云暢勁這么大，一時還拿他沒辦法，只好呼叫江純欣，“同桌，誒，小巨人，救我！”

        “哎呀，我要吃飯，你倆鬧吧。”江純欣義正言辭地說完，默默跟江優(yōu)美相視一笑。

        顯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鄭司杰要氣死了，這屋里不僅有女孩子，還有他不熟的人啊，林云暢這家伙今天不知道吃錯什么藥了，到底要干什么？

        他使勁地掙扎，但林云暢吃了大力丸一樣，蠻勁得很。

        “哈哈哈，師姐，我可真來了啊。”林云暢湊過來，嚇得鄭司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瘋了吧，靠，救命。”

        “別怕，妞。”

        鄭司杰拼命掙扎，罵道：“你是把飲料當酒喝了啊死暢妹子，放開我！不然我揍死你！！”

        他的話顯然沒有起到威嚇的作用，林云暢還是往過來湊，眼見要臉對臉，鄭司杰崩潰地狠狠閉上眼睛。

        ……

        沒有想象中的咸豬嘴，一雙手突然伸過來拽開了林云暢，解救了他。

        這雙手很蒼白，白得剔透，連血管都看得清，鄭司杰往過去一看，是松元啟涼。

        男生看了鄭司杰一眼，后知后覺地松開林云暢，抿著嘴巴，斟酌似地對林云暢說著并不標準的普通話，“不用這樣，我走。”

        “站住。”林云暢皺著眉，“怎么了？你覺得不順眼嗎？”

        松元啟涼垂下眸子，劉海遮著眼皮，看不清眼底，“不，不是。”

        “那是什么？”

        “對不起，あなたに教えられません。”【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林云暢眼皮抽抽，問站在他們身后的白昱楓：“他說什么？”

        “他說對不起。”白昱楓笑了笑，走上來把林云暢輕輕按回去，“好了，吃飯吧。他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林云暢悶聲道：“……我沒生氣。”

        “嗯，那就好。”白昱楓說完，又對旁邊手足無措的松元啟涼說道：“好了，你也坐吧。”

        松元啟涼動了動嘴巴，沒說話，乖乖坐下了。

        ……鄭司杰坐著一直吃著菜，什么也沒說。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不想不開心，但這會他真的有點生氣，心里不舒服。

        “那個，”林云暢心虛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小聲地道：“司杰，對不起。”

        鄭司杰搖搖頭，“沒事。”

        林云暢知道他口是心非，聲音非常懇切真誠：“對不起，你別生氣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說著給鄭司杰捶起背來。

        “我去，”鄭司杰噎了一下，放下筷子捶他，瞪道：“我要嗆死了。”

        “我錯了，拜托。”林云暢雙手合十，“原諒我吧。”

        “咳，”一直看戲吃菜的堂姐妹終于吱聲了，江純欣笑道：“生日快樂，不氣不氣了啊。”

        “對啊，”江優(yōu)美可愛地附和：“生日快樂啊鄭司杰，生氣不好噢。”

        “噗，”鄭司杰笑了，嘆著氣搖頭，“林云暢啊。”

        “嗯？”

        “你魅力是真的大，這么多人為你說話。”

        林云暢眼睛一亮，又聽到鄭司杰繼續(xù)說，“臉皮也是真的厚。”

        又被懟了，林云暢眼神委屈，弱弱地說了句：“不然怎么能讓我們司杰消氣啊。”

        鄭司杰咬了一口土豆片，白了他一眼，語氣緩和了，“行了，吃吧。”

        “好。”林云暢拿起筷子，低頭去看鄭司杰的臉，“司杰，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想雪茵妹子為啥還不來啊？”

        “唉呀。”鄭司杰翻白眼，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啊？”

        “那倒不是啊，哈哈。我就是看你唉聲嘆氣的，還老往門那邊看，隨口一說而已啊——誒，”林云暢往門的方向一指，“你看，你女神來了。”

        “你丫的，煩死了！”鄭司杰拍了林云暢一巴掌，還要繼續(xù)拍，門居然真的開了……

        一屋人齊齊望了過去，臉色各有不同，或深或淺。

        包間的門從條細縫開到一半大，又從一半到閉合后，屋里多了一個人。

        透過騰騰熱氣望過去，鄭司杰看到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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