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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遙遠的距離


周五下午是每周必有的活動課,鄭司杰報的是藝術鑒賞。

        各年級的選擇鑒賞的同學坐在同一間教室里,老師在講臺上給他們放電影,邊放邊講解,鄭司杰暈乎乎地聽著,沒留神就睡著了。

        一節課分為上下節,鄭司杰坐在最后邊,老師看不見,竟然一直睡到上半節課下。

        他本來還在睡,臉上忽然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卻擾了他的睡意,鄭司杰連眼睛都沒睜開,一把打掉對方手里的毛筆,抬起頭罵道:“走開,劉知青你煩死了。”

        “咳,老大不要生氣。”劉知青淡定地彎下腰撿起毛筆,穩穩坐到他旁邊,“問你個事。”

        “什么?”

        劉知青神秘地湊近鄭司杰,“我也不是八卦,就是替同學問問,那個本呈嘉他是不是早戀了啊?”

        “啊?”鄭司杰皺眉,努力地想了想,“沒有吧。”

        “那你看。”劉知青摸出手機,打開校園吧,指著一個蓋得高聳入云的校園帖上的一張圖,“你看這是不是他?”

        鄭司杰湊近一看,瞳孔縮緊,“我去,我怎么不知道?”

        照片是偷拍的,周圍環境是學校的一座涼亭,周圍是干枯的草,光禿禿的樹木林立在罩著橘色光暈的涼亭周圍,亭子與光相融,仿若染了火。

        圖片上有兩個人,一個是高挑的男生,另一個是扎著馬尾的女生,可惜女生是背對著鏡頭的,看不到臉。

        男生是本呈嘉,鄭司杰一眼就看見。

        不過,他看完皺眉,“人家不就是站在哪里嘛,站著而已你們就說人家談戀愛了?劉知青,別人八卦也就算了,我沒發現你也這么八卦啊。”

        “不,”劉知青搖搖頭,“我并不是八卦,老大你知道這個涼亭的意義嗎?”

        “額,我記得學校涼亭好幾個,”鄭司杰努嘴看圖,“你說的這個我去都沒去過,怎么可能知道。”

        劉知青指著照片里的涼亭道:“我跟你說,咱們學校這個涼亭離教師宿舍遠,恰好又接近女生宿舍,所以這里通常只會經過女學生,有些男生為了跟女朋友出去玩就會在這等,所以說,這里的意義很不一般,懂嗎?”

        鄭司杰說:“學校不是不讓談戀愛嗎?”

        劉知青無語,“那你之前還不是追著周雪茵跑?”

        “我追不追著他,你又怎么知道的?”

        “……我跟她是鄰居好吧。”

        鄭司杰想罵人,但也懶得計較了:“好吧。”

        “你是不是不追周雪茵了啊?”劉知青盯著手機,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鄭司杰道:“不然呢?你怎么知道?”

        劉知青把手機塞進校服兜里,“我怎么不知道,你都多久沒找她了,要是你還賊心不死的話,估計這會還逃課找她呢吧。”

        “你說誰賊心不死,膽子越來越大了,誰是賊?”鄭司杰氣到了,撞了劉知青一肘子,“我來這上學也就逃過一次活動課去找她:你怎么還知道了?”

        “我,”劉知青噎住,隨即反問,“鄭司杰,你真的不喜歡她了?本呈嘉談戀愛了,你的情敵沒了你不該開心嗎,怎么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我樂個鬼。”鄭司杰笑了一聲,“他談不談戀愛跟我開不開心有什么關系。就算周雪茵喜歡的人被人搶了,也輪不著會喜歡我。還有,本呈嘉要是談戀愛了我會不知道么?我倆的關系還不至于他戀愛我都不知道。”

        “嘖嘖嘖。”劉知青不可置信道:“你不但跟情敵做朋友,還開始幫情敵說話了?”

        “靠,”鄭司杰突擊出手揪住劉知青臉頰的肉往兩邊拉,看到他被整成石榴姐,氣哼哼地罵:“閉嘴吧你。”

        劉知青:“&%¥佛克窩……”

        “不放,”鄭司杰嘿咻咻地抿嘴,“我跟你說,我,現在不追周雪茵了,不追了,不喜歡了!你聽到沒有,我現在很好,她不喜歡我,我放過她,這樣我們才會好!”

        劉知青掙扎得眼仁發紅,眼鏡也有點歪斜,但他還是不肯服輸,說得口齒不清,“菜不哈,唔……窩柴不信。”

        “噗”,鄭司杰松開手趴回桌子,抱著肚子笑,“哈哈哈,你今天中邪了啊,又是八卦本呈嘉又是八卦我,你不會偷偷兼職‘校園百事通’了吧?”

        劉知青揉著通紅的臉頰,微微刺痛,“沒有,我就是無聊,隨便問問。不過,”劉知青頓了頓,“如果周雪茵喜歡你,你開心嗎?”

        要是他的表情帶著風趣也就罷了,要命的是他竟然有點認真。

        鄭司杰看他像神經病一樣:“你胡說什么呢?可能嗎?”

        劉知青訥然,“難道你不希望嗎?”

        “無所謂。”鄭司杰搖頭,帥臉不耐煩地皺成一團,“我早就想明白了,就算周雪茵跟他沒戲,也還是輪不到我。我也不會死纏爛打討她嫌棄,更不會幻想得到她的喜歡。”

        說完,鄭司杰一臉想打人的表情:“我去,我都放棄了,你操心什么呢。”

        劉知青:“……”

        默了片刻,劉知青慢慢起身,“我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鄭司杰隱約覺得哪里不對,但有些事光靠看是看不出來的,他沒有透視眼,所以也看不出一個人刻意隱藏起的情緒波動。

        又是一陣下課鈴,鄭司杰拽著書包回到教室,看到桌上堆了白花花的幾套試卷,心情驟然如烏云遮了頂。

        天吶,真的是無窮無盡!不就是放兩天假嘛,怎么搞得好像放小長假一樣。

        —

        周日晚上,鄭司杰的試卷還是沒能做完。不,是沒有完全做完——有好幾道題他真做不會,實在是煩人。

        好恨,為什么要讓本校老師出題啊?!一點活路都沒有。

        之所以一直堅持自己做題,一是因為他想自己努力,二是沒有原題途徑供以參考,三是他并不敢抄。

        鄭司杰心里清楚,他是個借讀生,成績現在也不怎么樣,本來處境就不好,再抄作業那就太墮落了……他不想被瞧不起。

        鄭司杰心里煩得要死,夜里做了無數個噩夢。

        第二天要穿正裝升國旗,天太冷,鄭司杰準備出門趕公交車時又折回來套了件外套。

        他坐在車右邊的窗戶旁,看見遠處的公交站牌,理理衣服準備起身。

        忽然,他看到前方人行道上有一抹熟悉的人影,公交車嗚呼前進,鄭司杰趕在車身掠過人影之前,快速揩了揩旁邊車窗上斑駁的霧氣,看清了人。

        在路燈群的照射下,能看到本呈嘉穿著白色的棉衣,里面也穿著正裝。男生一只手拿著暖手寶,另一只則拿著一本袖珍小書,看樣子是在背誦。

        也太認真了,鄭司杰驚嘆。

        他扭頭,在公交車的穩馳的速度下與人行道上的本呈嘉擦“身”而過,少年在烏蒙的天地里與車漸漸拉遠,逐漸化作白點。

        忽然一個剎車,鄭司杰慣性的前傾一下,站穩之后,廣播里的機械通知和站在下車處穿著鳳中校服的學生無不一在提醒他:車到站了。

        下車后,鄭司杰站在原地,專門往汽車噴氣的方向看,望了半天,遠遠看到一個挺拔的人影。

        他站到草坪旁邊,用鞋踢了踢泛白的霜沫,鼓氣一樣朝遠處揮了揮手,“誒,本呈嘉!”

        遠處的人一怔,隨即抬頭。鄭司杰因為距離較遠,加上天過于灰暗而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他以為對方沒看到,又大聲喊,“本呈嘉——”

        尾音還未穩穩落下,鄭司杰就看到少年朝他跑了過來。

        僅僅一會,少年裹挾著清列的青草氣息停在了面前。呼吸急促,但很淡定地扶了扶眼鏡,又單手整理好被風吹亂的頭發,輕聲道:“走吧。”

        鄭司杰笑了,熱氣在兩人之間繚繞成霧,“你走路來的啊?”

        “嗯。”男生收起書,把暖手寶遞向哈氣搓手的鄭司杰,“給。”

        “啊?”鄭司杰受寵若驚,“那你咋辦。”

        “沒事。”本呈嘉不在意地搖搖頭。

        鄭司杰遲疑地接下,躊躇地邊走邊問:“真的不冷?”

        本呈嘉停下來,在鄭司杰關切的注視下抬起手掌,按在鄭司杰冰涼的手上。按了兩秒,他將手撤回去,道:“真的不冷。給你用吧,手都凍僵了。”

        “……噢。”鄭司杰還沒從剛才的事緩過來,他沒什么潔癖,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本呈嘉跟他有近距離的接觸,他總覺得慌,不是怕,不是怯,也不是討厭。

        怎么說呢,就挺奇妙。

        剛才本呈嘉的手不似從前那么涼,可能是暖了太久,熱意很強,甚至滾燙。

        他訥訥的跟著男生,手里暖手寶的熱氣很足。暖手寶是藍灰色的,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只是右下方繡了只熊貓。

        一直到教室,本呈嘉也沒把暖手寶要回去。

        集會的操場上,鄭司杰打著盹,聽完升旗年級的學生宣誓,江純欣拍他,“喂,醒醒啊,本呈嘉演講。”

        鄭司杰冷不防一抖,睜開眼,“誰?本呈嘉?”

        “對啊。”

        借著身高優勢,鄭司杰往主席臺望去。此時天已漸漸轉亮,干冷的空氣里飄著一縷縷轉瞬無形的白霧。

        隔著灰淡的天色,他望見了主席臺上挺拔如楊的的少年。

        本呈嘉穿著筆挺的西裝,清冽的聲音從音響清晰地傳出,大概是變聲期完成了的緣故,聲音聽著比之前多了些低沉。

        隊伍里又有人犯花癡,鄭司杰見怪不怪,甚至覺得很自豪——本呈嘉跟他是好朋友,他優秀,自己也長臉。

        額……不過,鄭司杰想想自己,又有點慚愧。

        全級一千多人,對比上次考了全級第一的本呈嘉,鄭司杰想想自己的八百名,情緒就被切割成兩半,一半歡喜,一半憂愁。

        看著站在主席臺上話從容演講的、像一棵白楊樹一般的少年,鄭司杰更加意識到了自己與那人的差距。

        不過很快,他又振作起來了。

        不管怎樣,至少他成績沒有倒退——雖然基本沒有倒退的空間了,但他覺得只要腦子不笨,方法沒問題,努力總會有回報。再說學習也不是說進步就進步,一蹴而就的成功是不現實的。

        不過累是真的,之前落下的課如今懲罰般地對他進行孽力回饋,一道數學大題所牽涉到零碎的知識點,經常讓他做一小時。

        各科目加起來,轟轟然一座大山壓在脊梁上。可鄭司杰不會怕,喘不過氣也好,苦不堪言也罷,都是他應得的。

        覆水難收,這就是任性不顧后果的代價。

        中午,鄭司杰沒選擇留校,做了會題就回家吃飯了。

        吃過飯,正準備睡覺,盧鈴敲門進來,告訴他陳政叔叔打過電話了。如果他的成績再持續低迷,可能需要調班,或者回到景云。

        七班在普通班里也算是個優秀的班,如果鄭司杰一直不進步,必然會給這個班拖后腿。

        其實真實原因很明顯,雖然他不是倒數,可他是借讀生,這就是現實。

        鄭司杰呆滯著,手指扣進手心,胸口充斥著麻木酸脹的痛意,真切又飄渺。

        盡管耳邊的話已經被媽媽極力的溫柔過渡,鄭司杰也還是難受,他覺得自己的努力被現實無情地掰碎,毫不留情地踩進泥土里,放肆地加以嘲笑。

        晚自習下后,鄭司杰收拾書包,發現了桌框里靜靜躺著的暖手寶,上面繡著一只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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