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上，遲于捧著一盒草莓又蹭到了云齊旁邊，“小齊，你看你男朋友，多帥。”

        云齊點頭，沒拿他的草莓，“是帥。”

        “哎，你跟哥說說，你跟青山是怎么認識的？”遲于一邊吃草莓一邊問。

        “只是有一天晚上，青山哥哥剛好在拍日落，剛好拍到了我。”云齊含蓄地笑著說。

        “別編故事啊。”遲于說。

        “沒編，”云齊說，“青山哥哥說，我和車車一樣，都是他從學校撿回來的。但是我覺得不太一樣，因為他明顯更愛我。”

        遲于吃草莓的動作瞬間頓住，半晌干笑，“看得出來。”

        他又問：“青山對你好嗎？”

        云齊的眼睛從顧青山上場那一刻就沒移開，聞言隨口說：“很好啊。”

        “采訪一下，大男神被你拿下是什么感覺啊？”遲于遞了顆草莓在云齊嘴邊。

        云齊被問煩了，偏過頭嘆了口氣說：“羨慕嗎？你也拿下一個體驗一下不就知道了。”

        遲于：“……”

        就在遲于陷入沉思的瞬間，觀眾臺上突然傳出一陣與眾不同的驚呼，伴隨著幾句“小心”，恍惚間，還能聽見顧青山的大喊——

        “云齊！遲于！”

        遲于懵懂地抬頭。

        碩大的籃球近在咫尺。

        電光火石間，云齊飛快伸手，很輕巧地就攔下了高速運動籃球，“嘭”的一聲把它拍回籃球場。

        整個球場一片寂靜，三秒后爆發出一陣歡呼，間或夾雜著國粹三連。

        “臥槽，真他媽牛逼。”

        整個球場上除去暫時不明白他們在鬼叫些什么的云齊外，只有還在發愣的遲于和驚魂未定的顧青山沒跟著興奮。

        “小齊，”遲于咽了下口水，“你沒事吧？”

        “嗯？沒事啊。”云齊說著，攔球的手虛虛握了個拳。

        遲于皺眉，“真沒事？剛才那一下，我真怕你骨折。”

        聞言，云齊握住剛才擋球的手的手腕，稍稍活動了一下，說話有些猶豫不決，“沒事，我還行。”

        看來他剛才那一下正常人去做會有一定的風險，以后要注意。

        正想著，顧青山三兩步奔上看臺，在幾百人的注視下焦急地握住云齊的手腕，眼里是含不掩飾的關切，“云齊，怎么樣？疼嗎？”

        “不疼的。”云齊搖頭。

        顧青山不放心，大拇指打著圈給他按揉，“以后這么危險的事別做了。”

        “可他是你的好朋友，我不攔著他萬一受傷怎么辦？”云齊說。

        “怎么那么乖？”顧青山忍不住感慨，“遲于沒你想的那么弱，就算是走神也不至于被那么大一顆籃球砸到，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當時不知道。”云齊說。

        “乖。”顧青山揉了揉他的腦袋，心里軟得一塌糊涂，握著他的手腕輕輕吻了一下。

        一旁的遲于：“……”

        圍觀的眾人：“！！！”

        “沒事吧？”嚴開在場上大聲問，“要去醫務室嗎？”

        “真沒事？”顧青山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

        “沒事，”云齊活動一下手腕，“你看。”

        顧青山這才松了一口氣，扭頭朗聲回，“沒事。”

        體大籃球隊隊長拍拍手，“沒事那咱繼續。”

        顧青山拍拍云齊的腦袋，“那我先去了。”

        “嗯，”云齊微微一笑，“青山哥哥加油。”

        顧青山心神蕩漾地上了場，準備比賽之前幾人聚在一起加油，體大隊長略顯八卦地問：“誰啊，那么上心？”

        “沒誰，”顧青山低頭正了正護腕，含笑說，“男朋友。”

        一顆炸彈炸得兩隊人一開始的發揮都有些撩草，時不時就要瞥兩眼觀眾席。顧青山倒是沒事人一樣，氣定神閑地該傳球傳球，該上籃上籃，十分鐘后把比分追到了28：24。

        “好卑鄙的手段，”體大隊長抹了抹汗，一笑，“都打起精神來，不要給他們反超的機會。”

        兩隊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狀態飛速調整。

        嚴開吐出一口氣，看了眼還剩八分鐘的時間，眉頭不自覺緊皺。

        “嚴開。”顧青山喊了一聲。

        嚴開垂眸，側身躲過對面瞬間警惕起來的球員，手里的籃球不停跳動，抓住機會沖進了三分線。

        那邊，體大隊長一邊防顧青山一邊防嚴開，在嚴開起身投籃的瞬間打掉他的球。

        顧青山猛地從左側閃出，右手一伸勾到了籃球，對面前鋒立刻堵在他面前阻止上籃。

        最后兩分鐘，顧青山半彎著身子雙手背后運球，在前鋒就要碰到球時急停拉回，反身咬牙投籃。

        一直虎視眈眈的體大隊長蹦起來打算截胡，籃球受影響飛向線外。

        電光火石間，顧青山長臂一攬把球勾了回來，在眾人的注視下重回框下扣籃。

        “嘭”的一聲巨響，籃球從框里落下，慣性讓它高高彈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顧青山輕盈地落下，與此同時，又一聲巨響，觀眾席還未平息的歡呼再次來到高潮，甚至有人本能地站立起來振臂高呼。

        籃球架上的鋼化玻璃板，碎了。

        顧青山微微張嘴，無聲道：“臥槽。”

        體大人也愣了，呆了一瞬后連忙走過來，“可以啊你！”

        顧青山的第一反應就是搖了搖右手食指，用口型說：“剛才沒出界哦。”

        “出不出界的重要嗎？”體大隊長說，“剛才那一下帥飛了好嗎。”

        顧青山笑笑，望了眼空蕩蕩的籃球板，“運氣好。”

        一場比賽雖然以體大的勝利告終，但一把將玻璃籃板拍碎的顧青山顯然更受關注。

        尤其是臨床一班的學生們，應援牌小彩旗揮舞地激情澎湃。

        “青山哥哥，你手疼不疼？”兩人聚頭后，云齊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不疼，”顧青山笑著攬過他的脖子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但想讓你給我揉揉。”

        云齊連忙嘟著嘴又親又揉。

        “真乖，”顧青山摟著他的腰，“哥哥帶你去吃火鍋好不好？”

        云齊點頭，“好。”

        萬物有得有失，籃球賽時籃筐畢竟是壞了，學校雖然沒讓顧青山賠，但一千字的檢討書還是少不了的。

        接到通知時顧青山正在班里上課，意識到旁邊人的氣壓變化，云齊敏感地問：“怎么了？”

        “昨天不是扣壞了一個板嗎，學校讓我寫個檢討意思一下。”顧青山說。

        知道沒什么大事，云齊點點頭，重新抬頭記筆記。

        顧青山暗嘆了一聲好學生。

        一旁玩筆摸魚的遲于停了動作，湊到顧青山旁邊低聲問：“寫檢討？”

        “嗯。”

        “寫檢討可以，”遲于笑了一下，“你問問學生處，可以通報批評嗎？”

        顧青山秒懂，瞬間笑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你挺騷啊。”

        “咱再做個視頻，流傳百年不是問題。”遲于說。

        “在墓碑上刻個二維碼，”顧青山說，“以后有人來祭拜我的時候一掃碼就是這個扣籃視頻。”

        遲于憋著笑捶大腿，“我發現你也不差啊。”

        “你說我沒事玩什么長板？我要是沒扭到腳，今天這等美事不就輪到我了嗎？”遲于緩了一會兒，遺憾地說。

        一旁的顧青山早就不理他了，腦袋跟云齊的湊在一起，兩個人相互交流，“法洛四聯癥就是……”

        遲于：“……”

        自從云齊開始和似杉合作后，就開始正式畫畫了，每晚睡前都要畫到十一點以后才肯睡，他精神好，要不是照顧顧青山不喜歡熬夜，可能都要在畫板前坐到天亮。

        但他身體不好畢竟是事實，顧青山舍不得他熬夜，每天為了讓他早點睡簡直要愁白了頭發。

        雖然每次拉扯后云齊都會放下手里的筆，但顧青山心里屬實有點不是滋味。

        什么時候自己在云齊的心里不是順位第一了？

        這種不是滋味看在云齊眼里就是不滿意。

        他半趴在顧青山身上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青山哥哥，你生氣了？”

        顧青山動動腰，“再親會兒？”

        云齊受寵若驚，摟著顧青山的脖子極盡纏綿。

        紐扣被解開的時候顧青山忍不住有些喘，哪怕他不想承認，但云齊確實很能挑起他心底的欲望，此刻僅僅只是隔著一層布料，顧青山都覺得有些發暈。

        這就是在一起睡多了的結果嗎？

        云齊眼眸半睜半合，右手輕輕掃過顧青山的喉結。

        顧青山的身子猛地一軟，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起來了。直到聽見云齊的輕笑他才回神，隨后惱羞成怒地把云齊反壓在身下，聲音低啞地問：“反了天了？”

        云齊輕輕抖了一下纖長的眼睫，猶豫地問：“青山哥哥，你要干嘛？”

        “你說呢？”顧青山問。

        云齊心中警鈴大作，小腹發力妄想反攻，但是顧青山始終游刃有余地壓著他，甚至還悠閑愜意地朝他挑了個眉。

        “其實我那次是讓著你。”顧青山說。

        “那這次也讓著我好不好？”云齊小聲問。

        “不好！”顧青山臉色一板，堅決道，“不行！”

        于是云齊可憐巴巴的表情在一秒鐘之內就收了回來，出其不意地用力，云紋微微發亮，順利反攻。

        “由得著你？”云齊笑問。

        “你不聽話了，”顧青山咬牙，“云齊，你不是說乖乖聽我話的嗎？”

        此刻的兩人都有些微喘，衣衫凌亂，云齊的卷發被顧青山揉得亂七八糟，顯得原本乖巧的小臉有些狂。

        云齊吞了口口水，說：“這種事不是憑實力嗎？”

        顧青山難免沉默，隨后皺眉說：“我不要憑實力。”

        “那好吧，”云齊無奈點頭，放軟了身子趴在顧青山懷里，“我讓讓你。”

        顧青山滿意勾唇，把云齊壓在身下，“這還差不多。”

        臥室里的喘息連月亮都不忍細聽，偷偷拉過烏云擋住自己，帶起來的風吹過樹梢，顛落一地碎花。

        云齊整個人掛在顧青山身上，眼尾通紅，睫毛劇烈顫抖，開口帶了明顯的哭腔，“青山哥哥，我疼。”

        顧青山的動作頓了一下，說：“我都還沒開始……”

        云齊眼淚滑落，尾音顫抖，“我害怕！”

        “青山哥哥，我怕疼。”

        明知他是裝的，可顧青山還是不忍心了，嘆了口氣說：“好好好，我不怕疼，我讓你。”

        云齊迅速翻身，手腕和后頸一片光亮，眼淚還掛在臉上，但依舊笑瞇瞇地點頭，“嗯。”

        顧青山咬牙，“臭小孩。”

        臭小孩沒輕沒重地咬上他的下巴，右手往下探，語氣十足蠱惑，“青山哥哥，放松點……”

        一夜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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