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混亂的一天
方九旗的話說得生硬,更帶著慍怒,但相樑雖然聽著他的話,目光看著的卻是方九旗那骨節分明、手指纖細的雙手。
以前方九旗就喜歡這樣使用峨嵋刺的,這款武器雖然是傾向女性特點制作的,但方九旗的手卻意外與其相得益彰。
相樑覺得用峨嵋刺的方九旗,外面裹了層慵懶的媚意,像是個隱藏實力接近敵人的刺客,不一定在何時,就會發出致命一擊。
這樣的他,很容易挑動相樑喜歡挖掘奇跡九旗的心。
手的重疊讓相樑再次模糊了兩世的界限,他甚至忘記了這是什么地方,忘情地湊過去侵入對方的安全界限,低聲說:“方先生,因為是你的閑事我才管的。”
方九旗聽見這句話,神色反而更不高興起來。
他將雙刺收起拿在手中,扭頭盯著他的臉,一直盯到相樑險些維持不住笑容,才淡淡地問:“是嗎?所以相先生之所以會管閑事,是因為我這張臉?”
“當……”有些忘形的相樑就說出一個字,就立刻閉嘴收聲。
不對。
這好像是陷阱題。
方九旗又盯了他幾秒鐘,見他失語,看起來越發不開心,嘴角向下耷拉著,退身整理著戲服上不存在的褶皺,冷言道:“相先生,我不管你還認識幾個長這張臉的方九旗,但我與阿談或者其他人的事情,和你無關。”
說完,他走到了另一個武行旁,開始與他套招。
相樑看著他方九旗顯得單薄的身影在他面前翻飛,終于意識到為什么那是道陷阱題了。
方九旗此刻的里子,在吃此刻的面子的醋啊!
禁止套娃,但相樑的確很想笑。
真是孩子氣,他演練著動作,心想,前世方九旗偶爾會在自己發脾氣又哄不好的時候,無奈順著他的心意,嘟囔著“小樑哥可真是孩子氣”。
而現在,方九旗也有孩子氣的時候。
今天的奇跡九旗get。
相樑正想著,忽然有人在后面喚了他一聲。
“這位先生。”
相樑收刀回身,卻意外發現是花潯站在他身后,頓時愣住。
“您叫我?”他左右看看,確定他周圍十步之內,沒有其他人了,才疑惑地問。
花潯看向他,熟悉感令他有片刻失神,旋即笑著點頭,伸出手:“我叫花潯,相先生,對嗎?”
當啷一聲,剛與其他人套完招的方九旗,左手微顫,峨嵋刺掉到了地上。
而相樑看著花潯伸來的那只手,更加迷惑了。
什么情況?
他沒有去握他的手,而是微微鞠躬算作招呼,很客氣地說:“花先生,我叫相樑。”
也不是相樑有什么男男授受不親之類的念頭,社交場合相少爺是從不失禮的,甚至常常還因為家教原因,常顯得客套太過。
但此刻眼前這男人身份特殊,君談的攻白月光+炮灰受+最大反派的三重buff加持,相樑雖然不知道故事是怎么擰巴到結局的,但花潯的腦回路一定比君談和書中的方九旗更不簡單。
而現在的自己?
復讀:無姓名的路人甲,如今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群演。
就算他做了剛才的事情,相樑也不認為值得讓花潯親自來和他說話。
所以他必須保持距離,免得落在旁人眼中,更生事端。
花潯的手在空中尷尬地停了片刻,收了回來,對他笑說:“姓相?這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冒昧地問一下,相英是您的什么人?”
“……陌生人。”相樑笑得很得體,如是說。
花潯也不過是找個話頭,并不在意答案,只笑顏如花:“我聽趙導說了,你雖然是個群演,但演戲很有天賦?”
誰?他有什么?
相樑聽見似乎有一個并不適合自己的詞,和他一起出現了。
他尬笑兩聲,搖搖頭:“沒有的事,花先生還有事情嗎?我要準備拍攝。”
他越發覺得花潯有問題了,因為趙導不會和編劇特意提起他這個小群演。
只能是花潯開口問的。
可他做了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嗎?叫走方九旗對戲?
身為編劇的花潯,應該高興他這樣一個小演員對于劇本的重視才對,但依舊不是他主動提及自己的理由。
花潯卻因為他的態度,陷入了更長的回憶中,旋即笑了下:“不耽誤你的正事了,下次有機會,我可以請你來演我的新戲嗎?”
一旁的方九旗重新將峨嵋刺拿在手里,聽著他們的對話,冷清的神色難得多了些明顯的不快,他想要過來說些什么,卻又因為沒有理由打斷他們說話,而變得糾結起來。
他果然被那些人注意到了。
相樑看著花潯希冀的神色,面上的表情依舊是和平時表現出的那樣溫厚,內斂,但目光中卻在這時多了些怯意。
“不了吧,”他開口說,很緊張地說,“我只是個群演而已。”
語氣,神色,剛剛好。
而在不遠處,忽然找不到花潯的君談走出看片室,猛地看見花潯正在和相樑說話,臉色頓時陰郁起來。
是剛才叫走方九旗的男人,聽席元野說,原來他就是方九旗撞進醫院的男人,叫相樑。
貴人多忘事的君談這才想起來,這個男人就是在醫院里,膽敢阻攔自己的男人。
呵,他原諒了他對自己的冒犯,可是現在這個家伙竟然敢和花潯說話?
他算什么東西!
上一個敢和他的花潯搭訕的家伙,已經躺在墓園里了。
君談沉著臉,正要走過去的時候,卻見相樑對著花潯鞠躬,轉身離開了。
而花潯看了他背影一會兒,有些失望地轉身,看見他站在那兒,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快走幾步過來:“阿談,片子怎么樣?”
“很好,”君談面對他的時候,臉上還能勉強擠出三分笑容,但鷹樣的眼睛還是審視地盯著花潯,問,“你在和那個龍套說什么?”
花潯仿佛沒有感受到他的憤怒似的,只如常道:“看他這樣重視我的戲,所以想要請他來演我在寫的新戲。”
是這樣嗎?君談有些意外,淡淡地說:“他應該很高興吧?”
以為自己抱上了大腿,乘上了東風。
想要利用花潯的人,該死!
豈料花潯卻失望地搖搖頭:“沒有,他說他只是個龍套,還不會演戲呢。”
君談的眼神閃過狠戾。
什么?竟然有人敢拒絕花潯?如此不知好歹,該死!
花潯挽著他的胳膊:“不過的確,一個新入行的龍套,怎么能演主角呢?好了,不想那些了,我餓了。”
君談很受用花潯此時的態度,以及他最終對相樑的評價,心情好了很多:“我已經定好了飯店,走吧。”
那個死龍套還算識相。
君談滿意地想著,將相樑拋在了腦后。
路人甲龍套而已,不值得他君少放在心中。
相樑覺得今天很心累,尤其在拍攝結束,坐劉張的小破車往酒吧去的時候。
不需要多打聽,劉張就知道了片場發生的種種,以至于開車回家的時候,一直在相樑耳邊尖叫。
“你瘋了?”
“他們的事情誰不知道?別人都躲得遠遠的,你為什么要出頭?”
“和花潯說話?你為什么不躲開?”
“相樑,你到底知不知道君談是什么人?”
“我不想你被拋尸在沙漠里!”
相樑被吵得耳朵疼,一邊揉耳朵一邊打斷了他劉張:“什么叫拋尸沙漠?多浪費油錢啊。”
“城郊地貌城就有沙漠!”劉張對著他的耳朵喊。
“……唉……”相樑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君談,的確是個法外狂徒。”
“相!樑!”
“……”唉,鬧挺。
直到相樑承諾不會與花潯有多一毛錢的接觸,劉張的念叨才結束。
不過正因之前被吵得頭疼,他的今天在酒吧打工的相樑,都略顯得有些混沌,不過好在相少爺在任何一項工作上,都是嚴于律己的典范,所以平平安安地完成了打工與學習的任務,在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準時離開了酒吧。
為了防止再有吶喊聲響起,他沒有再讓劉張來接他,而是自己一個人往家的方向溜達。
冬夜寒風,但海城畢竟地處偏南,所以也不算非常的冷。
相樑走在夜路上,終于有了安靜的時間,思考今天的事情。
其實他確實對花潯有了些許興趣,也不止一次拿起手機,打開了與“。”的聊天框。
可思考許久,還是放棄了詢問。
現在,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他不希望自己不謹慎的動作,造成對方九旗的傷害。
他不是不明白方九旗的意思,不要管他,不要靠近,因為君談太危險了。
可正因為他的危險,所以我也很擔心你啊。
相樑打開微博,發現“海城第一打星八十一”的微博,還停留在那封信的時候。
他嘆了口氣,想要發點兒什么,終究還是放棄了,有些沮喪地往家走。
豈料就在相樑剛剛走到那年代感超強的居民區前的小路上的時候,忽得就聽見了一聲女人的尖叫:
“啊!流氓!”
相樑:“……”
今天,還真是混亂又可氣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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