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愛演
昨夜的事情雖然與娛樂圈無甚關系,但因為被大半個海城的人目睹了警察緝私現場,還有不止《次生》一個劇組在那邊拍戲,自然就又引發了一波網絡吃瓜群眾的圍觀。
只是不多時,這條消息就被一對當紅偶像爆出交往掩蓋下去了。
別人不知底里,相樑和方九旗卻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人為操作,對視一眼后,都沒再提此事,而是說著私密的情話,膩膩歪歪地直到傍晚時,才各自回到酒店。
相樑早就知會了劉張與助理宿洋要回家一趟,自然沒人起疑;至于方九旗,獨來獨往慣了,連個助理都沒有,恐怕除了君談,都不會有人留意他的動向。
而現在,《次生》是銀河星空的組,酒店是薛家旗下的酒店,不擔心再有人跟蹤的他,心態也是平和的。
卻不料他回到酒店,還沒來得及下車,君談的一個手下,穿著黑西裝,帶著黑墨鏡,特別不像好人地把車門打開了,嚴肅又不失威脅地說:“方先生,君少有請。”
方九旗頓住,目光上移,看著那人的臉。
這場面吧,他熟。
上輩子拍戲的時候,反派的常規排場。
他的目光再次移向酒店一側的咖啡廳內。
穿著藍色休閑西裝,梳了個背頭的君談坐在窗邊,端著杯咖啡,注視著他們。
方九旗立刻笑了,理都不理眼前的男人,下車后腳步輕快地走進酒店,沖進咖啡廳,熱情洋溢地坐在了君談面前,揚著眉毛笑道:“阿談,你怎么來了?”
說著,他看了眼他喝了一半的卡布奇諾,立刻對服務生說:“我要杯和君先生一樣。”
“君先生”三個字咬得很重,仿佛生怕不知道對面的人是誰似的。
說完,他又托著下巴,一雙鳳眼都要瞪圓了,眼睛里滿滿的都是一個君談。
在他面前一貫端著“邪神”氣場,愛答不理的君談,被他比以往更可怖的熱情震到了,端著咖啡的手一抖,咖啡灑出兩滴,落在桌上。
他總覺得,現在的方九旗好像哪兒哪兒都不對。
以前的他面對自己的時候,明明畏懼又崇拜,還時不時自卑,可最近的他……
好像連腦子都不好了。
最近什么都不順。
君談煩躁,將咖啡杯放下,拿起餐巾紙不動聲色地擦去桌上的咖啡漬,冷聲道:“你去哪里了?”
相較于方九旗最近的傻病,他更討厭今天找不到他的失控感。
“今天沒有戲,我就散心去了,”方九旗依舊托著下巴,開心地說,“阿談,我看見路邊的花都開了,春天真的來了。”
說著,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他的手,口中深情訴說:“我們的春天。”
君談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猛地向后靠著,見鬼似地看著他:“方九旗!你是不是有病?”
方九旗神色古怪起來,收回手反問:“什么啊?阿談,不是你請我來的嗎?就我們兩個人?我看見小潯不在這里,真的好開心哦。”
他靠回椅背坐好,嘟著嘴撒嬌發脾氣:“我們兩個現在,都已經有屬于我們自己的小秘密了,你為什么還要生氣呢?我要生氣了。”
你氣不氣關我屁事!
君談牙咬得吱吱作響,想要發怒,卻又知道現在的自己,不能發怒。
他覺得眼前的方九旗,就是個對一切都有獨特理解方式的戀愛腦,他的熾熱愛意都異化成了某種病態,連自己都覺得毛骨悚然了。
但至少此時大事未成,他不能讓方九旗真的生氣。
“方九旗,你給老子正常點。”他只能忍著內心的怒火,冷著臉,如是說。
方九旗雖然演得興致勃勃,但內心從頭到尾都在冷靜地觀察著眼前這人,沒有漏掉他從厭惡的縫隙中,透出的恐懼,不由好笑。
看來,打敗邪惡的方法之一,就是當個殺不得的傻叉。
只要君談還想要利用方九旗完成打敗方家的目標,那么就給了他足夠的操作空間。
論演戲,方九旗是天生的。
只是當然,過猶不及,所以方九旗略微收斂了些態度,又是那副乖乖聽話的模樣,問道:“哦,那阿談,你為什么來找我啊?”
君談打量著他,覺得在他的臉上,看不到半分疏漏。
也是,面前這個人只是迷戀自己至病態的傻子,不會有本事辦那樣的大事。
想及此,君談怒火稍微平復,道:“那些人,昨晚都被抓了。”
方九旗先迷惑了一下,繼而臉色大變,忙壓低聲音道:“阿談,你怎么能在這兒說這些事情?這是公共場合啊,還是……你懂的。”
君談看著他不似作假的關心,更加放心了,笑了笑:“我只是討論一則社會新聞而已,有什么不能說的?”
方九旗內心一凜。
的確,眼前這個人雖然知情、縱容,甚至借機撈過好處,可是細究起來,整個事情與他,還真沒有什么關系。
哪怕對方利用了與君家有關的倉儲、船運企業,但切割也是很簡單的,只要拋出幾個小蝦米背鍋,君談頂天是個管理不善的鍋。
再鬧大了,徹底犧牲掉蘭玨就是。
他們姓蘭的不行,與他姓君的有個屁的關系。
比較起來,那些早就習慣給君談當刀,寄生在他身上的蟲豸,反而會很輕易地因此恨上相樑。
想及此,方九旗慶幸自己當機立斷了。
這幾把刀已經被打斷,沒可能再傷害相樑了。
但謹慎,讓君談幾乎無懈可擊。
雖然心中如此想著,但方九旗臉色好了起來,興高采烈地說:“原來昨晚海警抓的就是那些人?那很好啊,他們害了蘭玨,又損害了阿談的名氣,我啊,可討厭他們了。”
他說著,又失落起來:“可惜,我不能幫阿談的忙了。”
君談看著他,心情徹底舒泰了:“放心,九旗,以后,你的用處,大得很。”
雖然失去了一個拉方家下水的機會,但只要方九旗一直迷戀他,那么到處都是機會。
他說著,扭頭看了一眼窗外。
方九旗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出去,就見一輛車停在酒店門前。
車窗搖下,一個男人也在看向他們。
縱然酒店前的霓虹燈閃爍,方九旗依舊能感到那人長相兇悍,眼神凌厲地仿佛隨時能暴起傷人。
君談看見那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還有事,今天的咖啡,我請了。”
一如既往對方九旗,胡蘿卜加大棒的拿捏。
方九旗眼帶桃花,留戀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那輛車離開。
那張臉,他毫無印象,可是從車看,那人的地位恐怕也不一般。
奇怪。
他想著,并沒有喝那杯君談請的咖啡,而是也起身離開了。
時間一晃過去了四天,外界的紛紛擾擾,不能阻攔《次生》的拍攝依舊。
今天拍攝的,正是相樑與方九旗之前對過的那場,在校門口的相遇戲。
相樑和方九旗這幾天反復在對這段戲,只是因為天氣原因,所以這段子一直沒有正式拍攝。
而今天,是難得的晴天。
傍晚時分,陽光泛著金黃,灑在人身上,成了一道天然的濾鏡。
調了半天設備的四名攝影師,等的就是這一刻,立刻看著導演,屏息凝神起來。
“接下來一周都有雨,”石導這幾天總因為天氣耽誤拍攝而,此時板著臉,拍拍手中的劇本,吸引著在場眾人的注意,“所以今天一定要把這場戲過了。”
相樑和方九旗已經就位,紛紛給了導演一個手勢,示意沒問題。
《次生》二十一場第三鏡第一次,正式開拍。
放學的人群之中,沈文的身影是孤單的,他遠離同學,走路的時候會靠著路的最外側走,刻意拉開了自己與別人的距離。
直到他走出校門時,發現是言淵在發傳單。
陽光落下時,從未曾偏袒過任何人,卻依舊讓被人群簇擁著的言淵,顯得那樣出色。
只是那時的沈文不懂,陽光落進他的眼中,映射出的光并不僅僅因為言淵而奪目。
他本身,就是會讓人過目不忘的存在。
讓言淵過目不忘的人。
是言淵追上了他避開的目光,對他說:
“嘿,又見面了。”
“卡!完美!”
監視器后的石導從椅子上彈起,劇本都掉在了地上。
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兩個人!
但他顧不上撿,只興奮地指揮:“完美,完美,這次按照b方案調整一下機位,小趙你往沈文左邊臉的位置稍微拉一拉,言淵那邊再抓一下右后方,我們看看效果。”
夕陽不等人,各部門立刻調整機位、演員補妝,一切都因為石導的情緒大好,而更顯輕松。
相樑補完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
方九旗很好奇,便借著對戲復盤,劇本遮掩著嘴,小聲問:“怎么了?”
二人早就商定好,在劇組還是要裝得不熟,免得被有心人傳出去,徒生事端。
但情愫是一旦被捅破,再掩飾不住的。
因此這幾天哪怕拍的都是方九旗和花潯的室內戲,但只要相樑在片場,二人依舊偶會因為對某些事情的心有靈犀而相視一笑。
比如此時的低聲私語。
幾天的情感壓抑,在今天拍攝變成了更濃烈的情緒表達,才有了令導演驚喜的效果呈現。
“我想起了以前,在校門口等的人。”相樑看著的是學生人群,但目光里全是回憶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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