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剛剛在山上冒了個頭，薄霧還沒散盡，林曉聰媽媽手里提著一個舊帆布包，已經在街上轉了一圈了,這時她急匆匆從街道上往家里走進來，人還沒進門就叫起林曉聰來。
“曉聰，快點起床”，林曉聰夢還沒有做完，聽到媽媽的叫喊才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慢吞吞地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又往床上一歪，輕聲問道：“媽媽，什么事？這么早，我還想再睡一會。”
“起來把門看好，我還想到村里去收一下電話費，要是有人打電話就看好時間，不會收費先記上帳，我回來收”。
九十年代的農村，手機和電話還沒普及，一個村裝有幾部電話，林曉聰媽媽是該片區的電話管理員，負責收取該片區的電話費，同時郵局在街上也設有一個點，也是林曉聰的媽媽負責，別人打電話，林曉聰媽媽幫別人按號碼，打完再結算費用，如果客人沒帶零錢就先記下賬，都是鄉里鄉親的，下次方便了再給。
今天一大早，林曉聰媽媽就接到了郵局的電話，上個月在會砦片區有兩百多元的電話費沒有收上來，而這工資都與是否收齊電話費掛鉤，收齊了才有工資,林曉聰媽媽聽了之后，心里忐忑不安，她一個月的工資是130元左右,急忙趁沒有散集去催收話費.
“你看看窗外，都散集了，快點”，林曉聰已看出媽媽不開心了，一下子睡意全消，光著腳跑到窗戶邊向外瞄了了眼，窗外的集鎮已冷落了繁華，沒有幾個人走動，差不多已經散集了。
林曉聰下樓了，看見桌子上正放著一碗熱騰騰的自己最愛吃的瘦肉粉。
林曉聰媽媽背起包，正要出門，忽然看見一位老奶奶拄著拐杖還牽著個小孩蹣跚地向這邊走來，林曉聰媽媽首先上去招呼，問：“劉奶奶，您老早上趕集來了？把孫子也帶來了？”林曉聰看了一眼，見不認識，又繼續吃粉。那劉奶奶見林曉聰媽媽背起包，似乎要出門，問：“鳳啊！你要出去啊？”林曉聰媽媽說：“是的，準備出去辦點事，您是要打電話嗎？號碼還記得嗎？要不要我幫你按？”，劉奶奶嘆了一口氣，說：“哎！你也不是外人，不怕你笑話，慧好幾個月沒有寄錢回來，今年莊稼還沒收,又沒啥收入，小孩又病了，把人急死了”，說著用哆嗦的雙手慢悠悠從口袋掏出半截卷紙，紙上橫七豎八地寫著幾個數字，說：“來，劉奶奶年紀大了、也看不見數字，幫我按按號碼吧！”林曉聰媽媽接過紙條，撥通了電話，把電話遞給了劉奶奶。只見劉奶奶平和的語氣略帶焦急，過了一會，從語氣中聽出十分憂慮，說著說著，極不情愿地放下了電話。轉身就對林曉聰的媽媽說：“慧說好了這個月寄錢回家，剛才打電話她說上個月錢被別人騙走了，沒有錢寄回來，怕我們擔心，沒有告訴我們，幾次想打電話回來，說心情不好，沒打。還要等著下個月發工資。”林曉聰媽媽準備出言安慰，那劉奶奶又說：“這次的電話費多少錢？先記上吧！下次慧寄錢回來再給你。”說著，劉奶奶就要出門了。林曉聰媽媽急忙說:“奶奶，還是小孩病要緊。”說著從包里掏出50元錢，說：“劉奶奶，我們也是日子不寬裕，幫不上什么大忙，這里有50塊錢，你先拿著。”劉奶奶先是不要，在幾經拉扯之下，還是帶著50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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