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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群架


回去時,剛走到放自行車的橋邊,就聽見了沸騰的叫罵聲,三人定睛一看,不遠處居然有一群人打起來了!

        他們小跑向前去,這才瞧清這群打架的人中有許多壩村的村民。

        坪壩下的人大多姓張,打架的人基本都姓張,而他們打的好像隔壁村姓氏李。

        對戰(zhàn)的姿態(tài)有點像斗雞,個個瞪大雙眼怒視對方,時不時還會跳出一個婦女挑釁地罵上幾句。

        而后叫罵聲愈來越濃,大伙仿似擰成一股繩,手上緊握鐵鍬、鐵鋤,就連八十多的張奶奶也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充進人數(shù)。

        男人們對打,女人們薅頭發(fā),可沒人敢打老人。

        張奶奶上了年紀,似乎眼神不太好,無論誰靠近,都會毫不猶豫的當頭“賞賜”他一拐棍。

        三人見這一大群人中大多已經(jīng)打得鼻青臉腫,仍有有兩對婦女抓著對方的頭發(fā)不肯松手,嘴上更是不依不饒。

        他們完全搞不清狀況,依照凌晨小時候媽媽給出的警告,她一定會選擇視若無睹,然后袖手旁觀。而現(xiàn)在這些人中,有的她都認識好多年了,是媽媽離開后頗為照顧自己的親人。

        “我們報警吧!”凌晨轉向他倆兒,建議道。

        這樣的群架,不是他們三個初中生能拉得開的,只有警察能夠解決。

        “張宇數(shù)已經(jīng)去報了。”嚴小書轉過來面向她,囑咐道:“你站在這別亂跑,知道嗎!”

        凌晨猶豫地看向混亂的人群,點點頭。

        嚴小書獨自走向人群,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將固執(zhí)的張奶奶安全的領出那片暴戾的人群。

        凌晨見狀,驚訝地長大了嘴!

        他居然毫發(fā)無傷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他沒挨到張奶奶的拐棍揍。

        嚴小書小心翼翼地扶著張奶奶走向凌晨這邊,她趕忙找來一塊干凈的石頭讓張奶奶坐下來,幫她檢查身體是否有受傷時又順帶詢問了打架的因由。

        聽到她疑惑的問話,張奶奶竟哽咽起來。

        原來今年雨少,經(jīng)老一輩的推測是旱災年,再沒水澆田,地里的莊稼就會干死掉。

        這樣下去,到秋沒糧食收,家里就等于沒了收入。

        在那個年代,田里的莊稼是農民全部的指望。

        現(xiàn)在這個季度種的是水稻,沒水絕對不行!

        各村領導經(jīng)上頭批準對下實施壩下水庫開閘放水。可是水庫離壩村最遠,再加上各個村頭都有精明的人,光說開閘放水,卻有人鉆了沒設定時間的空隙。

        從水庫到最后的壩村,中間隔了八道閘。本來是由大水庫輸送進溝渠,所有閘口都要統(tǒng)一開設。

        可有的村子偏偏要先將自己村的溝渠都注滿水,再開拖拉機帶水泵挨家挨戶將田地灌滿,才將下一道閘打開,今年一直沒有下雨,大家怕水庫里的水不夠用。

        就這樣村村效仿,都緊著自家的田地優(yōu)先灌滿,后面的村子就岌岌可危了,耽誤時間不說,恐怕水還沒流到自己的村子,莊稼就已經(jīng)干死了。

        張奶奶邊抹眼淚,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著,其實每年用水澆田,他們村都是最遲灌上水的,坪壩設的高,每個村子都有自己的小閘口,水只要注滿田地,再注滿村里的溝渠,他們就會立刻關閘。這就導致了,他們村的水用不完,而別的村子卻沒水用。

        也就是說,吃飽的撐著也不拿出來分享,而饑著的也將由憤怒化成戾氣,揭竿而起。

        水好不容易終于流到第七道閘,李姓村上的人卻遲遲不肯開閘,非要將自己村上的溝渠注滿水,再效仿前幾個村子的劣行,將每塊田地都灌滿才行。

        可閘下的水位已經(jīng)明顯不高,加之天氣又熱,水分蒸發(fā)得快。

        壩村上的人還算好講話,在村里找了一個代表到李姓村上去講話,提出讓壩村上的人先開拖拉機拉水應急澆田地。

        可李姓村上的人野蠻不講道理,既不開閘,也不同意讓人來拉水,眼看著沒人管,莊稼將要干死。年老的農民急得坐在田埂上哭,村上的男勞動力全都惱怒不已。

        這就有了現(xiàn)在打架的場景。

        凌晨根本不懂這種事,因為她家的田地都被繼父臨走之前承包給別人種去了。

        嚴小書家田地少,而且都在壩下,澆田也不需要拉水,直接在地頭開個小道,灌壩下的淺水。

        而張宇數(shù)家……好像不種田,家里只有幾塊菜地,澆井水就可以。

        凌晨見張奶奶哭得實在傷心,情緒受到感染,竟也掉下眼淚,從書包里掏出紙巾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給自己擦。

        其實她壓根就沒聽明白張奶奶到底說的啥,只知道莊稼沒水的話很快就要干死,自己又無計可獻,只能淚眼婆娑地抬頭看向嚴小書。

        嚴小書見她粉白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樣子可憐兮兮的,像是在懇求,又像是尋求安慰。

        這是同情的眼淚。

        那一刻,他的心口猛然一窒,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淚。掛在她臉上的淚珠像一顆顆閃閃剔透的晨露。

        他站著,靜靜望向她,蹲下來輕輕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不要哭,有我在。”他的聲音溫和清冽,仿似被人施了魔法,令人鎮(zhèn)定,給她無比的安全感。

        凌晨著向他,不知什么時候起,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扎著兩條辮子,趴在窗口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她的小男孩。

        現(xiàn)在的他俊秀挺拔,雙眸明亮,在堅定時會露出不張揚的睿智,那是一種超乎年紀的冷靜與沉穩(wěn)的表現(xiàn),叫人信服,安心。

        也許他早就不再需要她的保護。

        鎮(zhèn)上民警趕到時,打架的人群已經(jīng)散去,只剩下幾個傷得不輕的坐在地上不依不饒的又咒又罵,然后就統(tǒng)統(tǒng)被警察“請”上的警車,拉走了。

        三個人將張奶奶送回家后,凌晨對嚴小書和張宇數(shù)說道:“我們得幫他們!

        “嗯,是得幫他們,可這種事,我們怎么幫得上忙?”張宇數(shù)理智分析道。

        “能幫上,但這事還要靠你!眹佬聪蛩。

        “靠我?”張宇數(shù)不明數(shù)以地注視著眼前的兩個人,只見他兩毫不避諱,滿眼希冀地緊緊盯住自己。

        有點不好意思了呢……雖然,他一向都知道自己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家里還有個有錢,在村鎮(zhèn)上能說的上話的老爹。

        爹?

        “我爸?”張宇數(shù)眼睛睜得老大。

        兩人看向他,齊齊點頭。

        第二天傍晚,所有村子都將小閘打開,將水放出。

        望著在田地里忙得不亦樂乎的人,凌晨開心地笑起來。站在旁邊的張宇數(shù)見凌晨高興,自己也覺得歡喜,回想起昨晚被老爸大罵多事時的情景,還是覺得值了。

        嚴小書沒有和他們站在一起,而是立在地頭,拿著一支筆在田埂間走來走去,一會兒舉起筆閉上眼反復比劃著。

        凌晨好奇地走下田埂,“你在干什么?”

        “測量!

        “測量什么?”

        嚴小書笑意溫煦地看著她,“你看這地里的水現(xiàn)在是滿的,除去植物吸收掉的,還有一部分是要蒸發(fā)掉的。

        水稻需要充足的水源才能長得好。僅靠拖拉機拉水灌溉,不僅耗油,耗精力,還耗人工大量的時間。

        我觀察過了,其實壩村的田地較低,完全不用這么費事,可以采用壟溝漫灌法!

        “壟溝漫灌法?”

        “嗯,張宇數(shù)爸爸的出面只能解得了一時的燃眉之急,之后不可能每次都出面。所以,問題還是要從根本解決!

        “之后要怎么解決?”張宇數(shù)走過來,他也想知道他的想法。

        嚴小書知道他能聽懂,但更希望凌晨也能聽懂,他指向遠處,“你們看那邊。

        其實我們村的閘口很低,而蓄水池又太寬,據(jù)聽說,這個蓄水池從來沒滿過,這樣就造成浪費耕地面積。

        我們完全可以采用引流的方法,在每條地邊或地頭都修上一條細長的水渠,不需要很寬,但水渠一定要相連,不能太占耕地面積,還要保證每塊田地都能得到充足的水源。

        需要水時就把大閘口打開,誰家需要灌田,只要帶把鐵锨,在地頭與小溝渠開條小道,灌滿了再堵上就可以了。很方便。

        不過這些還是要經(jīng)過實地勘察以及精密的計算。

        我現(xiàn)在只是把圖畫好了,我們一起算好,你再拿給你爸爸,讓他向上提出建議。

        如果要由專業(yè)的人員將每個村都改成壟溝漫灌,以后再旱,只要水庫有水,開閘后每個村的水都能及時供應到,而且根本不需要耗費太多的人工物力!

        “這樣真的行嗎?”張宇數(shù)疑惑又猶豫。

        饒是小書特意言簡意賅,凌晨終于聽懂。

        她崇拜地看了一眼嚴小書,而后拍了拍張宇數(shù)肩膀,與有榮焉道:“怎么不行!這樣,我們晚上就一起算吧!”

        張宇數(shù)對她的大力拍打表示不滿,故意嗆她,“我們?是我和嚴小書好吧!上初中后,你數(shù)學及格過幾次?要是你來計算,田地都可能變成大溝了!”

        “張——宇——數(shù)!”凌晨陰沉著臉,咬牙切齒道:“想死是不是?”

        張宇數(shù)笑得滿臉無辜,“不想!”說完拔腿就跑。

        凌晨迅速追上去,大喊道:“你一天不惹我就渾身癢癢是不是?”

        張宇數(shù)眼看被追上了,卻仍然嘴欠,“那你幫我撓撓,叫我別癢癢!”

        凌晨把他追到了坪壩上,一把撈住他,露出兇惡猙獰的表情,“我不知道什么叫癢,但我知道什么叫你疼!”

        話音剛落,就聽見張宇數(shù)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嚴小書靜靜走回坪壩,望著夕陽下打鬧的兩個人,目光漸漸黯淡。他垂下眸光,不去看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糾纏打鬧的身影。

        他抿抿嘴唇,欣慰地想;希望能夠幫到村民,這樣……她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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