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防御核心(三)
而另一邊未受到惡魂干擾的奉西洲,已經憑借自己出眾的能力,成功拆除了半人高的防御核心外殼。取下那塊冰冷的銀灰色外殼后,里面露出了整件法器的精華——繁復的咒語被附加在一塊拳頭大的銀色金屬之上,每條法咒各司其職,拼湊出這件效能極強的防御性法器。
在焦土里待太久的金屬表面有些微微發黑,好在侵蝕程度并不深,但之后仍需要使用一些特定法咒將侵蝕去除。
奉西洲伸手把那塊銀色金屬從外殼里摘下,幾乎是同時,那塊堅硬的外殼就在感應之下收縮進金屬上某一條法咒里,整件法器只剩下這么最為核心的一塊。
“走吧。”奉西洲看到周圍守候的符燦自覺地跟在了自己身后,順利收回法器讓他心情大好,對符燦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來。
奉西洲也注意到符燦臉上略有些陰沉的神色,他問了一句是不是在迎戰惡魂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
但對方只是搖著頭不愿回答,直到往安全區的方向走了好大一截路后,才悶聲悶氣地向他保證自己一定會保護好他。
忽然這是怎么了?奉西洲看他這么一副落水小狗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卻又不敢真的笑出聲來,只能好聲好氣地答應下來,“那就麻煩你保護我了。”
符燦沒想到他的洲哥會真的順著自己的話說下去,聽到對方坦率的語氣,卻又忍不住紅了紅耳根。
既然拿到了法器,兩人也不愿在焦土過多停留,尤其是奉西洲還暗自忍受著焦土侵蝕,不穩定的魔力在體內四處亂竄——這感覺他是熟悉的,那正像是霍景行最初拿他當做輸入魔力的容器似的,肆虐的魔力順著脈絡從四周直涌入心臟。
承擔過量魔力的心臟,就像是一臺超負荷的發動機,隨時都有壞掉的風險。
但走了一陣,奉西洲忽然停下,警惕的目光看向一個方向。
一股非同尋常的魔力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按常理來說,此處已經是焦土邊緣,應當不會有如此劇烈的魔力波動——曾經慣于出入焦土核心區的奉西洲能夠分辨出這種波動很可能是來自核心區的惡魂。
雖然不知原因,但放任能夠產生這種波動的惡魂留在邊緣顯然相當危險。
奉西洲本是不愿意多管閑事的個性,但想到在焦土作戰的多是和他曾同一陣營的驅魔人,按照以前他的性格本也是能夠順手處理的惡魂便一同順手處理掉,免得給其他人帶來麻煩。
不過他現在實力下降了太多,不能逞強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奉西洲向符燦對視一眼示意對方稍許停留,他一抬手腕召喚出一張偵查用的符咒,魔力一晃便看到那張符咒直直往魔力波動不尋常的方向飛去。
但在前方情報傳回之前,奉西洲先是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魔力在剛才動用的一瞬間傳來輕微的刺痛,雖然這陣痛楚并不劇烈,卻清楚地提醒了他自己的身體究竟處在怎樣混亂的狀況之下。
這是身體在發出警報,不能在焦土隨意動用魔力。
……好麻煩,奉西洲想狠狠嘖一聲表示自己的厭煩,但一旁站著的符燦又讓他不便讓對方看出端倪。
被阿燦發現的話指不定對方會有多擔心他,奉西洲還想好好地保證他作為兄長的威嚴。
胡思亂想之間,符咒上連接的魔力已經傳回了一些情報,等奉西洲仔細一看其中畫面,才暗叫一聲事情不妙。
他單知道自己運氣一貫不太好,卻沒想到在邊緣區也能看到只有在核心區才能見到的高級選手。
——從符咒傳回的模糊畫面來看,那是一條龍。
當然,奉西洲可以肯定焦土核心區只有一條真龍,畢竟那只尊為焦土唯一神明的真龍惡魂還被他自己親手斬于劍下。
而不遠處這只,顯然只是一條光有龍形的惡魂,但即便如此,也夠得一般的驅魔人好受了。
奉西洲剛想催動符咒更進一步偵查情況,卻發現眼前畫面一閃,前方的符咒不知被從何而來的力量突然撕毀,失去連接后估計是在惡魂的侵蝕下化作了灰燼。
但他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摧毀了他的符咒,不遠處連續幾聲爆炸震得地面都在發顫,這明顯是驅魔人在焦土慣用的招式,也不知道是哪些倒霉的正面撞上了那只光憑魔力波動就知道是兇猛異常的惡魂。
而像是印證了奉西洲所想似的,周圍能夠感知到那從驅魔人身上傳來的魔力正在飛速衰竭下去,大有燈枯油盡的前兆。
雖然符燦的感知力不如奉西洲敏銳,但他光是從洲哥的神色上看就能猜到周圍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而那只惡魂或許是感覺到此處有人類的存在,竟然逐漸將戰場擴大后轉移過來。
而隨著距離的縮短,哪怕是符燦也感覺到空氣中一股不妙的魔力。
“洲哥。”如果只有符燦一人,他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靠近那只惡魂消除隱患,畢竟作為驅魔人,在焦土斬殺惡魂本身也是他們的職責之一。更何況那邊還不知道有多少同為驅魔人的同伴,出于救人的目的他也要去現場看一看。
但現在符燦身邊有奉西洲,他知道自己來焦土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保護好洲哥。
如果因此讓洲哥以身犯險——符燦不敢再細想后果。
“去看看,別想那么多。”奉西洲一看對方表情就知道他想得太多而顯得猶猶豫豫的,怎么,難道是已經把自己默認為累贅了?
想到這里奉西洲默默把被魔力刺痛的痛覺忍下去,一拍上符燦的肩膀,讓人不要那么畏手畏腳。
“真把我當累贅的話我可是會哭的。”奉西洲本想開個玩笑,但他實在不是什么富有幽默細胞的主,一句玩笑說的卻像是抱怨的意思。
于是他看到符燦罕見地慌亂起來,連聲說怎么可能把洲哥當成累贅。
這小孩,真好逗,奉西洲苦中作樂地想道。
但真到了惡魂肆虐的現場,奉西洲才知道狀況有多么糟糕。
他想如果自己和符燦再晚到幾分鐘,眼前這兩位遇上那只龍形惡魂的驅魔人,下場恐怕不會很幸運。
“阿燦,用我剛才給你的封印咒。”
兩人剛到達現場便立即加入了戰爭,而奉西洲立即就意識到眼前這只惡魂不是輕易能夠擊敗的對手,好在兩人在趕路來時他當機立斷將原本預備使用在防御核心上的封印轉交給符燦,如果形勢危急就立即使用符咒。
其實無需他多說,符燦早已心領神會。驅魔人的經驗在他腦海里深刻印下先下手為強的概念,尤其是遇到這類強敵,自然是一開始就要用大招將其制服,不給敵人留下一絲踹氣的機會。
那張符咒在符燦正面遇到惡魂的瞬間被他高高拋起,用魔力啟動的瞬間便緊密貼合在惡魂那身冰冷堅硬的鱗片上。奉西洲制作的這些符咒本就是為了壓制焦土對于法器的侵蝕,因此便格外重視壓制焦土里那些不安的因素。
這一作用正好也能夠適用原本就是焦土侵蝕產生的惡魂上。
被符咒束縛住的惡魂發出一聲咆哮,周圍的空氣劇烈震蕩起來。奉西洲下意識抬手捂住耳朵,微瞇起雙眼緊張地注視著符燦的狀況。
雖說是一聲咆哮,但那并不是意味著惡魂真的發出了叫聲。惡魂沒有聲帶,那所謂的聲音其實是它凝聚震動空氣所進行的聲波攻擊,如果沒有魔力護體,便很容易受到精神干擾而落入惡魂的陷阱里。
而被聲波正面迎擊的符燦卻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而是凝神屏氣直入惡魂的包圍,一抬手又是另一道封印的法咒已經在手心凝聚。
而當他的身形與惡魂交錯而過的瞬間,旁邊那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巨大身形驟然坍塌,熾熱的焦土侵蝕因為封印而消失得蕩然無存。
雖然戰斗所花費的時間僅僅只占用了數分鐘,但其中的判斷力和魔力控制的精準度,卻是符燦過去在上百次焦土任務中鍛煉積累得來的。
“洲哥,我做的怎么樣?”但符燦在結束戰斗后第一件事是用求夸獎的狗狗眼看向他的洲哥,就好像他把整場戰斗的勝利要獻給奉西洲做戰利品似的。
奉西洲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氣,平時總不喜歡自己把他當做小孩,這時候卻又像個孩子似的渴望得到夸獎。
——但這不矛盾,奉西洲想。獨自一個人苦苦支撐了五年的符燦,眾人眼里的希望之星,卻也總需要有人能夠由衷地為他而感到高興。
不是因為符燦有多高的成就,僅僅是因為符燦是符燦。
“是……是符燦前輩嗎?”這聲音來自剛才救下的兩位驅魔人其中之一,聽語氣像是聽說過符燦的。
雖然剛才迎戰惡魂讓兩人有些狼狽,但看樣子似乎沒有受到太大的創傷。一男一女兩位驅魔人應該是共同執行任務的同伴,從年齡上看應該加入協會不久,而其中那位女孩子正一邊給隊友療傷,一邊看向符燦。
她似乎是認識符燦的樣子,眼睛里亮亮的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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