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瞞我猜
再次出來的時候,男生正坐在餐桌前,長腿在桌子底下伸直,端著杯子看財經新聞。
夏桑榆深吸口氣,垂著頭拉開椅子坐下,眼神不知道該看哪里,努力佯裝淡定。
然而,一旦空氣靜下來后,各種紛雜的影像,翻涌至腦海里,一幕幕,她無意忽略掉的瞬間。
喝醉酒的那天,刮臺風的那天,有意無意的觸碰,以及曖昧的言語……足以讓她心慌意亂。
昨天晚上的場景,像根針一樣扎得她脊背發涼,他這樣……多久了?
“怎么了?”徐斐晚見她發了許久的呆,便放下手機走過來,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只手貼上她的額頭,“發燒了?”
又是咫尺間的距離,俯身時,鼻息噴撫在她的脖頸處,夏桑榆敏感地躲開他的安撫,腦袋和他的手掌分離開。
“沒……沒事。”低著頭啃著盤子里的食物,沒有注意到身后的人身子僵了一下。
徐斐晚眼神暗了些許,從她身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清晨的陽光透過料理臺前的窗戶灑進餐廳,他逆光而坐,將頭搭在合起的手背上,凝視著她。
這目光有些直白,讓夏桑榆耳根微微發燙,余光斜視過去,他的神色晦暗不清。
或許她能從里面看出點兒什么,但習慣性地逃避,讓她不敢去深究,只好假裝不知道。
快速解決掉最后的一口牛奶,起身背上挎包,去門口換鞋子。
“等下。”徐斐晚叫住了她,來到自己跟前,伸手貼近嘴唇,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嘴角,“口紅涂出來了一點兒。”
夏桑榆怔愣無措,男生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澄凈微笑,“今天我有點事,就不去送你了。”
“嗯,好。”她推開門,像往常那樣走了出去,男生站在門口,看她擰上門把手。
辦公室里,方雅看到仿佛失了魂的人,推了下眼鏡問她,“沒事吧?”
夏桑榆擺擺頭,去自己的桌子跟前坐下,后面兩個人見到她又問了句同樣的話,她同樣擺頭。
許硯山剛進辦公室,有人來敲門,行政小姐在門口喊他,“許教授,院長請您過去一趟。”
男人抬起頭,眼里閃過片刻的疑慮,跟著她走了出去。
院長室里,朱院靠在椅背上,表情帶著些欣慰,“小許啊,恭喜你,學校準備外派你去皇家美術學院交流兩年。”
左右觀察了一番,又湊近他跟前悄聲說道,“其士只是名義上這么說,兩年后你就可以獲得終身教職,我怕別人眼紅,所以找你單獨說明一下。”
許硯山微愣,終身教職就意味著,他要永遠旅居國外,不能回來了。
“不好意思院長,我想問一下,這是學校的決定,還是上頭的決定。”終身教職如果放在任何一個人面前,都會認為這是天大的好事。
但仔細一想,他就覺得這未免也太過突然了,不論是年齡還是資歷,他都沒有踩過別人直接飛升的理由。
“呃…上頭的。”朱院眨巴了兩下瞇瞇眼,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盛澤是私立大學,最大的表權人是學校的大股東,校長也不過是拿工資干活而已。
“抱歉,我想留在這里,盛澤應該有比我更合適的教授。”許硯山直接了當地想要拒絕。
聽到“上頭”這個回答后,他心底有了一絲清明,同時也略微有些不適,就像六年前,夏啟明一張機票把他支走的時候一樣。
他討厭這種,以為了你好為借口,而隨意安排別人的人生的行為,由此眉頭也微蹙著。
“小許啊,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上頭欣賞你才派你出去。”朱院還在勸說著他。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但……他現在并不想離開這里,也不允許別人支配他的生活。
在辦公室里倆人僵持不下,朱院知道年輕人的固執,便先請他出去。
走廊上,男人的臉色不太好,沒有記錯的話,盛澤的股東應該是……顧氏?
好像冥冥之中,很多事都有著絲縷的聯系,他并沒有和他們有什么接觸吧?
卻又想起來那天在中心藝術廳里,穿著西裝的男人要買自己的畫,被他給拒絕了。
凝神細思起來,他不得不在意這些事情背后的聯系,直到在樓梯上碰到了徐斐晚。
辦公室里,夏桑榆下午差不多忙完了,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她雙目無神地靠在椅子上,依舊很頹喪。
慕芝芝看不過去,見她精神狀態有些差,湊過來和她說話,“你要不,先回去休息,這里我們幫你照應著!”
“可以嗎?”她頭昏沉沉的,自認為自己是那種絕不能通宵熬夜的人,然而……
“趕緊回去吧,別強撐著。”林彥也來附和著。
謝過大家的好意,她頭一次早退了,坐完地鐵走回家,一進門四下張望,家里目前沒有人。
“許叔叔,要升遷了,恭喜啊。”徐斐晚勾動著嘴角,臉上掛著邪氣的笑容,明明男人只比他大五歲,偏偏要把他喊老。
“我正打算,什么時候找你好好聊聊。”許硯山不為所動,只是引著他往自己的辦公室里走。
“聊聊?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聊的?”話語里的戲謔讓前頭的男人開始攥緊拳頭。
“聊聊你什么時候離開桑榆的事情。”許硯山關上門,在屋內站定,轉身面朝著他。
全然沒有平日里的溫和模樣,眼睛里的寒意四下散開,他今天就要把事情一件件地給說開。
溫柔的人不是不會生氣,也許越是溫和的人,生氣起來越可怕。
“戚,真好笑,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對我說這種話?”徐斐晚臉上的笑也冷了幾分,雙手揣進黑色衛衣的口袋里,眼神如刀鋒般冷洌。
“不錯,又穿回黑色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喜歡白色呢。”許硯山嗓音沉靜如水,狀似隨意的一句問候,讓男生的眸子微微有了些起伏。
夏桑榆口有些渴,跑去餐桌邊上倒水,回來的時候腳步一崴,撞上了一旁的置物架,架子脆弱地倒下了,東西散落一地。
她無奈地放下杯子,蹲在地上收拾著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
目光瞥到了不遠處閃著金屬光澤的物件上,湊近一看,是把鑰匙,這鑰匙還挺眼熟,好像就是她房間的那把。
但她明明記得,唯一的一把就在自己包里,怎么會……
扶著額頭,她開始嘗試縷清思路,這個架子她平時從來沒有靠近過,只有可能是……徐斐晚。
難道說,他復刻了一把鑰匙?猜測盤恒在心上,想著自己平時睡覺都有鎖門的喜歡,這是因為一個人在國外,形成的自我防護意識。
所以昨天晚上,他才能……正當她往下想的時候,身子一晃,手又碰到了一個小盒子,鬼使神差地拿起來看了兩眼。
“阿普唑侖?這不是安定類的藥物嗎?”震驚從她的胸口直往外冒,拿著這兩件東西,努力支撐自己坐在椅子上。
沒有休息好,加上收到了一些刺激,她的耳朵開始轟鳴,用手按壓著太陽穴,夏桑榆嘗試著平復自己的情緒。
不可控制地,腦子里漸漸出浮現各種古怪的念頭,讓她心下連連顫抖。
一直以來,她的世界都很單純,所以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像今天這樣的驚駭感。
胸口快悶得喘不過氣來了,她不停地用手拍打著胸膛,給自己順氣。
辦公室里的窗戶開著,風從外頭灌了進來,桌面上的文件被吹得翻動著。
兩個男人相對而立,僵持沉默了一會兒,空氣里帶著些劍拔弩張的氣息。
一個原本清雋俊逸的面容,此刻變得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一個精致絕美的臉上,瞳孔幽沉得像一潭死水,輕扯著唇角,陰鷙冷漠。
“你對桑榆,并不是姐弟之間的感情吧。”許硯山淡漠地開口。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徐斐晚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仿佛對方在說一個笑話。
【作者題外話】:男主,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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