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澄不好意思吃白食，飯后堅持要幫忙洗碗，等他洗完碗出來，又被宋女士拉到客廳沙發上“談心”。

        “向澄啊，你不要怪阿姨多事，畢竟你媽媽也很關心你的狀況的，又不在你身邊，就想讓我多跟你聊聊。”

        “沒事，阿姨想說什么都可以。”徐向澄看出來了，宋女士是不打算放過他了。

        宋女士也不好目的過于明顯，先東拉西扯了幾句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然后才開始了她的審問。

        “向澄最近有沒有談女朋友啊？”

        “還沒有。”如果顧凝愿意的話，就有了。

        “為什么呀，是周圍的女生沒有看上的嗎？”宋女士并不關心他周圍的其他女生，她只關心他周圍的顧凝。

        “也不算吧。”

        “那就是有看上的了？”宋女士如臨大敵，如果有看上的，卻又沒有跟顧凝在一起，那大概率可能是別人，因為按理說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顧凝的態度又很模糊，應該是有些許喜歡徐向澄的，真是糟糕的局面。

        “她，可能暫時對我沒有這樣的想法，我不希望給她造成困擾。”徐向澄沒辦法直接說他喜歡的就是顧凝。

        “……”論自己看上的女婿，被別的小妖精勾跑了是什么感覺？

        徐向澄說得十分誠懇，宋女士也不好追問下去，又將話題扯開到別處去了。

        結束了審問的徐向澄也接著回到房間補眠。

        而宋女士自然是給自家女兒通風報信，既然人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自家女兒最好還是不要插足才是。

        宋女士推開顧凝的房門，顧凝正在被窩里看著綜藝，看到宋女士進來，心里是拒絕的。

        “寶貝啊，媽媽跟你聊一下。”

        “媽~”顧凝放下手機，“剛剛不是聊過了嗎？我說了，您就別管啦~”

        “不是啊凝凝，你是喜歡向澄的吧？”

        “媽！好啦，您去休息吧……”

        “你聽我說完嘛！我剛跟向澄聊了一下，他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宋女士離開房間之前還說了幾句話，但顧凝一句都沒聽進去，她腦子里只有那句“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果然，他對她的溫柔都是因為她救過他。

        她還曾經幻想過，徐向澄眼里的溫柔可能是因為他也有點喜歡自己。

        原來，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難怪那天在醫院她醒來的時候，跟他說讓他忘掉她無理取鬧的要求的時候，他沒有一點猶豫。

        是因為他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卻不是自己。

        顧凝有些難受，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但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還結束得很倉促。

        她蒙上了被子，整個人都躲在被窩里。

        暗戀太難受了。

        晚餐，顧凝隨便吃了兩口就又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徐向澄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洗完碗后便去敲她的門。

        “顧凝，可以談談嗎？”

        顧凝并不想跟他談。

        “不可以！”

        徐向澄也不知道顧凝為什么突然之間心情就不好了，嘗試著擰動門把手，顧凝在家沒有鎖門的習慣，徐向澄輕而易舉就把門開開了。

        他進了她的房間，在沒被允許的情況下，他從來不會做這種無禮的事情，但是他想知道，顧凝為什么不開心。

        他看見顧凝整個人都躲在了被子里，心有點疼。他沒見過這么悶著的顧凝，到底是什么事才導致顧凝變成這樣。

        徐向澄輕輕地走到床邊，然后拿開顧凝的被子，顧凝一抬頭，或許也沒想到徐向澄會進來。

        她的眼眶有些紅，看著更讓人心疼了。

        徐向澄伸手摸了摸顧凝的頭，“怎么了？”是溫柔，不管是語氣還是動作，還是他看向她的時候的眼神。

        但顧凝認為，這種溫柔不過是建立在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這個基礎上的，他有喜歡的人，他喜歡的另有其人。

        “可以跟我說說嗎？你心里的事。”徐向澄愈發溫柔，這種溫柔對顧凝是致命的。

        “我……我喜歡，我喜歡的人有喜歡的人了。怎么辦，我從來都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這么難受。”顧凝原本沒想哭，可是徐向澄就在自己面前，安慰著她，但卻不屬于她。她沒忍住，說話帶著哭腔，眼淚也從眼眶里溢出，順著臉龐滑落。

        徐向澄看著一陣心疼，心疼顧凝，也心疼自己，他喜歡的人也有喜歡的人了，兩人現在是感同身受了。

        徐向澄輕輕抱住顧凝，安慰地摸著她的頭，“沒事，我們顧凝這么好，他不喜歡你是他的損失。他不喜歡你，你也別喜歡他了，好不好？”你喜歡我吧。但徐向澄沒能說出來，顧凝現在正傷心，自己不能說這種話。

        顧凝被抱著，貪戀這份溫柔，在他懷里哭著，哪怕只有現在，讓她體驗一下被他溫柔地抱著的感覺也好。

        顧凝哭過之后又睡了過去，徐向澄將她在床上放平，蓋好被子才退出房間。

        ——————

        顧凝睡得早，早上起得也早，五點左右就醒了。一醒來，想到徐向澄有喜歡的人了，心情一陣糟糕，就睡不回去了，干脆下了樓。

        樓下很安靜，顧家也沒人這么早起床的，顧凝就在客廳沙發上窩著刷帖子。

        一個名為《如果自己暗戀的人（單身）有喜歡的人，應不應該表白？》的帖子吸引了顧凝的注意力。

        帖子里有兩個陣營，一個是覺得應該表白的，一個是覺得不應該表白的。

        覺得應該表白的認為，雖然自己暗戀的人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但ta還是單身，就算是表白也沒什么，最糟糕的情況就是被拒絕，然后連朋友都做不成，但如果ta和別人在一起了，肯定也不可能再以朋友的身份親近了。

        覺得不應該表白的認為，既然已經知道ta有喜歡的人了，那就不應該過分打擾，默默祝福就好。而且如果ta以后沒跟那個喜歡的人在一起，自己也可以伺機而動，說不定還能有成功的機會，不至于撕破臉皮。

        顧凝看看這個覺得有道理，看看那個又覺得有道理，糾結中，在沙發上又睡了過去。

        徐向澄今天要回醫院值班，起得也早，六點多就起來了。

        在樓下看到顧凝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卻發現她窩在沙發上睡著了，手機卻掉在了沙發的邊上，屏幕還亮著。

        他走過去想要叫醒顧凝，不小心看到了手機停留的頁面，是顧凝剛剛在看的那個帖子。

        所以顧凝想跟她喜歡的人表白嗎？

        徐向澄私心并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但是如果顧凝真的表白了，被拒絕了說不定能對那個人死心，這樣好像也不錯。

        “顧凝，醒醒，在這兒睡會感冒的。”徐向澄輕輕搖著顧凝的肩膀，想要將她叫醒。

        顧凝則是在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之間看到了徐向澄，有點委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話不經腦子就說了出來。

        “你為什么不喜歡我？”顧凝委屈著，還帶了點哭腔。

        徐向澄則是一愣，她就這么喜歡那個人嗎？就連夢里也是？

        顧凝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松開徐向澄的手。

        “額……對不起，我睡迷糊了，剛剛，額，就是……”顧凝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沒事。”徐向澄現在心情不太好，她睡迷糊了，把自己錯認成了她喜歡的人，一時之間心里又酸又苦。

        “你要上班吧？我去給你把早餐熱一下，吃昨天剩的包子可以嗎，我再熱點牛奶？”顧凝趕緊轉移話題。

        “嗯，我幫忙，一起吧。”

        兩人各懷心思，廚房里倒是一片寧靜，沒有人說話。

        吃過早餐，顧凝開車送徐向澄回了醫院，自己又回了公寓。

        顧凝思來想去，總覺得心里有事兒，難受的很。就想起來自己今早看的帖子，想著找個有經驗的人問問。

        一時之間就想起了宋星星和趙琳，干脆建了個群，把小姐妹都拉了進去，群名改成了“感情咨詢大會”。

        進群的宋星星和趙琳都是一臉懵，看到群主是顧凝的時候就更懵了。

        趙琳【貓貓懵逼jpg】

        宋星星【貓貓懵逼jpg】

        顧凝【如群名，感情咨詢】

        趙琳【！】

        趙琳【！！】

        趙琳【！！！】

        宋星星【？？？】

        宋星星【什么東西感情咨詢？】

        宋星星【誰咨詢？咨詢誰？這是本人嗎？】

        趙琳【反正肯定不是我，所以，是群主？】

        顧凝【……是我，你們真是夠了】

        顧凝【別說廢話了，我喜歡上了一個人，然后他有喜歡的人，現在該咋整？】

        宋星星【徐教授知道嗎？】

        趙琳【？？？徐教授？？？是我知道的那個徐教授嗎？跟徐教授有什么關系？】

        顧凝【……要不我還是把群解散了吧】

        宋星星【別呀，要不打個群語音？反正我在家也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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