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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紅棗果子


回京的這一路,大概是趙鎮(zhèn)這輩子最“脆弱”的時候了。時不時就來一個水土不服,或是頭疼腦熱的,每天都軟綿綿的脆弱得不行,時時刻刻的都要元珠陪在身邊。

        這可把元珠急得夠嗆。

        “元珠,我頭好疼。”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趙鎮(zhèn)連病怏怏的皺著眉,樣子都這么好看。

        “剛才還是肚子疼,現(xiàn)在怎么又頭疼了呢。”元珠心疼地拿絞了水的帕子輕輕擦拭趙鎮(zhèn)的額頭,“離京城,還得好幾日的工夫呢!你這一路顛簸的,真的不用看看大夫嗎?”

        趙鎮(zhèn)可憐巴巴的搖了搖頭十分懂事地回答:“你讓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哦哦。”元珠懵懂地點點頭。

        接著就見趙鎮(zhèn)側(cè)過身,躺倒在了她的腿上。

        這是從未有過的神奇感覺,元珠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心跳得別提多快了。但是如果這樣能讓趙鎮(zhèn)好受一點,那么她也就變得好受了。

        說起來,兩人成親至今,也已經(jīng)大半年了,卻依然純情得好似一汪人跡罕至的清泉。想她聶元珠,自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如今卻在和趙鎮(zhèn)相處這件事上常常鬧得手足無措。

        何況如今趙鎮(zhèn)突然變得病怏怏的,她除了好好照顧他之外,也實在是做不了什么。于是傻呆呆地任由趙鎮(zhèn)“得寸進尺”。

        眼見著元珠此刻的反應(yīng),趙鎮(zhèn)靠在元珠的腿上閉著眼睛暗暗偷笑,隨后撒著嬌嚷道:“我的頭好痛!你能幫我揉揉嗎?”

        若是旁的男子這么弱柳扶風(fēng)的撒嬌,畫面一定會很奇怪的,可是到了趙鎮(zhèn)這里,卻是一點違和感也沒有。

        元珠伸出雙手,輕輕揉壓趙鎮(zhèn)的太陽穴。也許是按得實在太舒服了,趙鎮(zhèn)下意識里發(fā)出了一聲哼哼的鼻音。

        面對趙鎮(zhèn)突如其來的身體不適,齊王妃和元珠的反應(yīng)截然不同。

        一向心疼兒子心疼得跟心肝肉似的齊王妃,這一回卻是絲毫也沒有著急的樣子,該吃吃,該睡睡,只是偶爾會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兒子兒媳的反應(yīng),然后一臉心滿意足的笑。

        貼身的嬤嬤忍不住問道:“小姐,小主子病成那個樣子,真的沒關(guān)系嗎?”

        “由著他去吧。”齊王妃一臉淡然地拿起一塊紅棗餡兒的果子,吃了起來。

        晶瑩的棗紅色果子,軟糯中帶著絲絲甜意。齊王妃心滿意足地感嘆,“不愧是我家元珠丫頭做的,味道真不錯。”

        因著趙鎮(zhèn)的身體不適,這兩日他顯得越發(fā)柔弱了起來。什么事都要元珠陪著,一會兒見不著人都不行。

        元珠一開始還覺得沒有什么。畢竟這回京的路上一路顛簸,外頭又天寒地凍的,小王爺不像她,打小就在邊塞長大,也不怕風(fēng)沙。小王爺從小就是金枝玉葉的,所以這一路奔波,有個頭疼腦熱的似乎也在所難免。

        可是仔細(xì)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小王爺可不是尋常王孫家的公子哥,他母家有武林家傳絕學(xué),身體極好,上次若不是因為借宿的客棧簡陋缺少御寒條件,晚上又實在太冷,根本也不會生病。何況病了幾日很快也就好了。

        這幾日回程路上,一直都吃得好住得好,也沒遇上什么狂風(fēng)暴雨抑或是雪災(zāi)之類的惡劣天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體弱多病了起來呢。

        可是當(dāng)她看到趙鎮(zhèn)病成那副樣子,心里又是著急又是心疼,哪里還有功夫想別的呢!當(dāng)然是趙鎮(zhèn)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對于元珠的反應(yīng),趙鎮(zhèn)自然是全部看在了眼里。

        于是這天夜里,他的病得越發(fā)嚴(yán)重了起來。

        元珠趕緊命人去請了城里最好的郎中來。

        那郎中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年紀(jì)了,鶴發(fā)白須的,來了之后先是一通望聞問切,說道:“公子先前是不是受過涼?得過一場病?”

        元珠一聽,趕緊說“是”。

        郎中嘆了口氣:“許是那一場病,公子的身體里入了寒氣,所以現(xiàn)在才會這樣。如今之計,只能注意保暖防寒,慢慢調(diào)養(yǎng)了。只是這病,也不能用太多的火盆子,火盆子性燥,對公子的病情反倒是不利。”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元珠聞言,急道。

        “或許多擺幾個湯婆子會好一些。”郎中想了想,又低聲補充了幾句。

        元珠聞言,臉都直接紅到了耳朵根。

        送郎中出門的時候,那郎中屢次回頭,說要切忌一定要注意保暖,千萬不可以凍著。

        就在元珠親自送郎中出去的空檔,吉祥低聲向趙鎮(zhèn)道:“主人,都交待好了,這個郎中,不會亂說的。”

        “做得好。”趙鎮(zhèn)臉上柔弱嬌花的神色立時退去,目光中閃著銳利。

        “主人,我不太明白。”吉祥不解道,“你們既是夫妻,有必要做這些彎彎繞繞的嗎?您既然喜歡少王妃,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呢?”

        元珠命人熬了藥送來,自己則照顧在側(cè)。

        齊小王爺喝了藥,先開始只嚷嚷著說冷,后來整個人都抖了起來。眼見著被子里多擺了好幾個湯婆子,也是無濟于事。元珠心下記得不行。

        “元珠,我好冷……”趙鎮(zhèn)看起來很不好,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元珠心下著急萬分,忽然間,她想起了郎中臨走前說的話。

        下定決心的,元珠伸出手去,抱住了趙鎮(zhèn):“我抱著你,抱著你的話,會暖和一點。一會兒就沒那么冷了。”

        趙鎮(zhèn)眨了眨眼,動一動被子,低聲道:“不如,你還是躺進來吧,不然,熱不起來。”

        見元珠猶豫,趙鎮(zhèn)道:“算了,你不方便的話,就不勉強了。畢竟這種事,我也不能讓吉祥來的。”

        趙鎮(zhèn)原本就是一幅叫元珠癡迷的好皮相,如今他眼神中帶上的那些柔弱可憐的意味,叫元珠心都要碎了。

        元珠咬了咬下唇,脫了外衫,鉆進了錦被之中。

        許是掀被子的時候進了風(fēng),元珠明顯的感覺到那一刻趙鎮(zhèn)的瑟縮。下一刻,她抱住了趙鎮(zhèn)的身體。

        “元珠,我還是好冷哦,你可以再抱得緊一點嗎。”趙鎮(zhèn)像個乖巧的小媳婦,下巴磕在元珠的肩窩。

        “好。”元珠抱他更緊了一些。

        “還可以,再緊一些嗎?我真的好冷……”

        元珠無法,只得緊緊抱住了他:“這樣好一些嗎?”

        趙鎮(zhèn)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是一種得償所愿的不真實。心中升騰起萬千感慨。

        此刻,元珠卻不知道此時趙鎮(zhèn)心中的想法,只覺得懷中之人安靜得有些過分。于是小聲喚了一句:“趙鎮(zhèn)?”

        回應(yīng)她的,是長久的沉默。

        正當(dāng)元珠想要起身看看趙鎮(zhèn)是不是已經(jīng)睡著時,就聽見趙鎮(zhèn)用低啞的聲音說:“讓我再抱一會兒。”

        元珠無法,只得輕拍他的后背,安撫他。

        “元珠。”

        “嗯?”

        “過去我做錯了許多事,你可怨過?”

        “你想聽實話嗎?”

        “嗯,實話吧……”

        “說實話,過去是怨過的。”元珠緩了緩,說道:“不過不是怨你,是怨我自己。”

        趙鎮(zhèn)初時聽到她說怨過,心下頓時一沉,忽然又聽她說怨的是她自己,便抬頭疑惑道:“怨,你自己?”

        “嗯。”元珠點點頭,繼續(xù)說,“我自小就去了邊塞,是爹爹撫養(yǎng)我長大。爹爹待我極好,但凡我有什么愿望,他都會努力去幫我實現(xiàn)。不巧,你就是我小時候最大的愿望。”

        “我一直以為,只要是夢想,就必須努力去實現(xiàn),我卻漏算了一件——也許你不喜歡我呢。”元珠苦笑道,“結(jié)果,你果然另有喜歡的人。”

        “所以我怨自己,早知道,就不嫁給你了。”

        趙鎮(zhèn)聞言,心下頓時一酸,緊了緊懷抱,低聲道:“你不嫁給我,還想嫁給誰。”

        “不知道。”元珠想了想,笑道,“那也許,會一直留在邊塞吧?其實平安鎮(zhèn)的生活,自由自在的,也挺好的。”

        趙鎮(zhèn)閉了閉眼睛,道:“以后你想回去,我們也可以回去住一陣子。”

        元珠有些吃驚地睜大眼睛:“我們?”

        “嗯。”趙鎮(zhèn)點點頭,“我們。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不管我想去哪里,你都愿意陪我去?”

        “嗯,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可是你之前說過,成親一年后我們要和離的。”元珠小聲提醒道,“如今算來,也只剩六七個月了。”

        若說這世上有什么是趙鎮(zhèn)特別恨的,那這個時刻他最恨的一定是自己這張破嘴。吃點好吃的喝點好喝的說點什么好話不行,非得提了一年后和離的事。

        他先前其實也并沒有非要和離不可的意思,只是話說到那個份上了,總覺得必須要說點什么才行。

        現(xiàn)在好了,給自己刨下了這么大一個坑。

        “有嗎?我怎么不記得了。”趙鎮(zhèn)有些心虛地偏過頭去,道。

        “沒有嗎?”元珠聞言,奇道。

        “自然是沒有!”趙鎮(zhèn)抱緊元珠,“以后不準(zhǔn)再提那兩個字了。”

        “哪兩個字?”

        “那兩個。”

        “‘和離’?”

        “你還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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