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搶新野城的五千綠林軍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急行軍，已進入新野地界。次日黎明前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進食，三頭領(lǐng)王常便下令軍馬起動。為了怕遇到岔路走錯方向，王常特命七頭領(lǐng)張卬率十余小卒率先在前面探路，自己則與六頭領(lǐng)馬武率大隊人馬隨后跟進。

        王常字顏卿，他本來是穎川舞陽人。因為幾年前為兄弟報仇，犯下了人命，逃亡在外好幾年，無處可去，便投奔了綠林山。王常不僅長得高大威武，更主要的是足智多謀，非常有主見，所以進山不久就成了王匡王鳳的最得力助手，做了三頭領(lǐng)。

        馬武字子張，是南陽湖陽人。他和王常的情況差不多，也是殺人報仇逃亡在外，然后投奔綠林山。馬武的最大特點是身高力大，長得身高九尺，腰大十圍，兩條胳膊粗壯得跟兩條牛腿一樣。進山后所使的兵器是一桿大鐵戟，重七十六斤；一般的小兵卒扛都扛不動，馬武卻掂起來舞動如飛。在綠林山比勇武力氣，誰也比不上馬武，號稱綠林山第一虎將。馬武的另一大特點是性情豪爽，直來直去，加上嗓門又大，早起站在帳門口怒號一聲，震得整個山林都顫。像馬武這樣勇武雄壯力大無窮的人，在草莽戰(zhàn)亂時代最有用處，所以做了山寨的老六。

        最奇特怪異的是七頭領(lǐng)張卬。這個人身高不過六尺，黑粗矮胖，短短的粗脖子上頂著顆又光又亮的大腦袋，站在那兒跟個肉墩子一樣。身材矮胖，兩條腿自然也就短粗。可就是這兩條短腿，走起路爬起山來竟跟飛一樣，誰也趕不上。有一次山寨里練兵，王匡命人將兩條熟豬腿并兩斤黃金置于山頂，下令：誰先爬上山頂，那兩條豬腿還有黃金就是他的。號令一下，眾軍嗷嗷喊叫著向山頂便爬，而七頭領(lǐng)張卬也嘻嘻哈哈地雜在眾軍中向上爬。可等兵卒們累得腰彎氣喘爬上山頂時，早見黑胖子七頭領(lǐng)正坐在上面一邊抱著豬腿大啃一邊半扭著臉向他們壞笑呢。而那兩斤黃金，自然也早揣入了他的懷中。眾軍無不驚嘆，從此便送這個黑胖子頭領(lǐng)一個外號——爬山虎。

        由于身短腿粗，張卬就騎不了馬，行軍打仗只好步行。而刀槍劍戟這類尖端武器他似乎也使不來，只好使一根鐵棍。隊伍進發(fā)時，常見一個光頭矮胖子扛著根鐵棍，邁步如飛地跟在眾頭領(lǐng)的馬屁股后向面前急奔。好在他耐力好，連續(xù)奔跑四五十里根本不帶喘氣的。

        張卬的最大特點是不怕死。雖然武藝稀松，但是上陣便拼命，掄著鐵棍呼呼亂打，結(jié)果每次還就是把官軍打得倉皇后退。王匡見他作戰(zhàn)勇敢，也把他提拔成頭領(lǐng)，排在馬武之后。

        不過這個張卬根本沒個頭領(lǐng)的樣子，在山寨里成天不是罵罵咧咧，就是吃完飯倒頭就睡，而且一睡就是大半天。王匡有次召集頭領(lǐng)們議事，派小卒去把他叫醒喊來。這家伙竟然一骨碌爬起，把去喊他的小卒摁到地上“咣光”就是一頓胖揍，大罵：“你娘個x的，沒看見老子在睡呀？再來把老子吵醒，看老子不把你的揪下來！”弄得王匡后來議事，只要聽說他在睡覺，再也不敢派人去叫他。

        在山里無法無天，在山外更是胡作非為。每次義軍攻進城邑里，其他軍卒頭領(lǐng)都在忙著搬運糧草軍器財物，牽牛趕馬，唯有張卬提著鐵棍闖進人家的門戶里，把人家有點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婦給糟蹋奸污掉。為這事王匡也斥責過他幾次，說：“這事你以后還是少干！”結(jié)果張卬大罵：“扯蛋，老子提著腦瓜子給你賣命，玩?zhèn)�小閨女又算個啥？又不是你家閨女，你他媽少管老子！”弄得王匡后來還就是不敢管他，只好睜一眼閉一眼由他去。

        但是張卬也并不是誰也不怕，山寨里有兩個人就能降住他，這倆人就是王常和馬武。

        張卬怕馬武那是馬武身高力大，兩只熊掌似的大手攥起來就像兩把大鐵錘，張卬看了就發(fā)怵。馬武有時看他不順眼，不是“咣咣”照他的光頭上砸兩拳就是摁到地上“嗵嗵”踹兩腳。張卬粗壯的身軀雖然也有幾分蠻力，但在雄獅般的馬武跟前毫無還手之力；每次挨了揍除了跑到一邊罵上兩句，對馬武一點辦法沒有，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張卬怕王常那是王常的兩眼里閃現(xiàn)著一種令他說不出的東西，是威嚴？正氣？可他哪懂得這些詞匯？總之他覺得王常身上有一種啥勁頭讓他心里發(fā)毛，所以見了王常也相對老實些。

        王匡見張卬怕王常馬武，于是凡是分兵出山就把他安排到這兩人的麾下，也算有人能管住他。所以這次出兵新野，王匡照例還把王常、馬武、張卬分作一撥。

        由于新野離綠林山稍遠，路徑不是很熟，王常就命張卬率十多個小卒在前面探路，以免走冤枉路。王常吩咐張卬：“路徑不明時，你就想辦法問清，并留下一名軍卒在那兒等候，好引導(dǎo)大軍前行。”張卬答應(yīng)一聲，挑了十多個比較親近的軍卒，然后扛起鐵棍，顛著粗胖的身子，晃著肉滾滾明光光的大腦袋，領(lǐng)著軍卒快步向前去了。


　　(https://www.dzxsw.cc/book/44437660/3128542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