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衣領
一大早趕到教室,南尋便忙跑到小黑板前,只見一張小紙片已粘在了昨晚的空缺處,上面優(yōu)美地寫著自己的名字。南尋長呼一口氣,悄悄向易念望去,見易念正低頭讀課文,頗為認真。正打算問問,忽然講臺上傳來聲音道:“同學們,稍稍安靜一下。”
班長葉曇站在講桌后,手里拈著一個小紙片,正色道:“同學們,我想說一件事兒。今天早上我發(fā)現班委名單上,南尋同學的名字被摳去了,剛剛用新紙片補好。”
南尋聽了,驚訝而又驚喜地抬起頭。
“具體是誰干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我們班不要再出現這種惡劣風氣。喜歡與不喜歡都是正常的,可以有喜好有恩怨,但不要公報私仇,令人不齒。我希望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如有欺凌使壞的行為,同學們還是要互相監(jiān)督糾正。”
南尋聽到同學們都在議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葉曇下了講臺,沿著過道走到后排,一陣異樣的風擦桌而過,南尋偷看著他的經過,開心不已。
柳暗問道:“南南,咋回事呀?”
“我也不知道……”南尋嘆口氣。
“應該是有些人見不得別人好吧,”柳暗冷笑道,“這種喪良心的事,也就是你脾氣好,要是惹著我,非唾她幾百下。”
“算啦,那人應該也知道錯了。”
下午課間操結束,柳暗火急火燎地拉著南尋往班里跑。“你那本現場簽售版小說,快給我看看!小東西,沒想到你還有一手啊。”
“哎呀呀,別這么快地拉我!”南尋一路掙扎,一路被拽進了教學樓,上了三樓。
“這作者我粉他三年了,從六年級就開始了。”柳暗有些激動地說。
“你咋這么小就看言情小說啊。”南尋害羞道。
“等等……”二人剛走到教室門口,柳暗突然放輕聲音。南尋抬頭看去,見喬若趴在后門門框上看向教室里。由于大家都正在操場回來的路上,教室里空曠無人,而自己座位上居然有一個女生,彎著腰在書桌上扒拉著什么。
喬若回頭看到了二人,擺擺手叫二人過來,指指那女生。柳暗見狀,挑了下眉,輕聲道:“兇,手。”便拉著南尋,喬若跟在身后,三人悄悄地進了教室,走到那女生身后,見她正拉拽著南尋的歷史課本。
那女生聽到動靜,回轉頭來,見了三人,驚愕萬分,跌在南尋課桌上,南尋的歷史書也抖落在地。那女生稍稍佝僂,長發(fā)略帶枯黃,眼鏡驚慌地吊在鼻翼,卻是新任的副班長,常凡萍。
柳暗撒開南尋的手,一把抓住常凡萍衣領,厲聲說道:“偷翻別人東西,當什么副班長啊?”
喬若也附和道:“你快給人道個歉吧?”
南尋慌忙去拉柳暗的胳膊,著急道:“別,別,你先問明白。”
柳暗松開手,瞪著常凡萍,常凡萍摸了摸胸口,喘了幾口粗氣,問道:“你……你說的啥?”
“你那是什么,你自己還不清楚?非偷即盜吧!”柳暗斥責道。
“柳暗,你先別給人家定性。”南尋拉拉她。
“你別拉我,南南,”柳暗恨恨地說,“咱們不是親眼看見的嗎?這人在偷翻你東西。”
“快別這么說。”喬若忙說道,轉頭跟周圍剛進教室看熱鬧的一些同學們說道:“大家別發(fā)呆啦,準備準備上語文課吧。”
“我……我沒偷翻東西。”常凡萍一臉焦急,支支吾吾地說。“我是,我是……”
“快說,結結巴巴的,顯得心虛。”柳暗說道。
“小柳,別這么說她了。”喬若拍拍她,“去找語文老師吧。”二人便一起出門了。常凡萍見了,張大嘴貌似想要大叫一聲,雙唇一顫,嘴又慢慢合上了,接著眼鏡片上蕩漾起一片模糊,捂著臉跑出了教室。
南尋不知所措,“撲”的一聲,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也有些想哭。班里喧鬧不堪。
忽然一個人影蓋住了她的身子,俯下去幫她撿起了歷史書,并用手掃了幾下,放到桌角。南尋略抬起發(fā)皺的眼皮,看到易念清澈的目光。
易念問道:“怎么回事?”
南尋嘆氣道:“剛剛我們三個進來,看見她在動我東西。”
“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一起上的樓嗎?”
“喬若上廁所,沒去大課間操。”南尋說著,忽然有些疑惑,“你咋看到是我們兩個?”
“偶然看到啦。”易念笑笑,坐回座位,“上課吧。”
忽然一張臉插入二人之間,大笑道:“老易,士別三日,出息了啊?”
易念扒開向陽開的頭,把他踢到了一邊兒去。南尋看了,淡淡一笑,但仍是憂心忡忡。
晚飯后,祖老師把南尋、柳暗和常凡萍叫到了辦公室。南尋這還是十幾年來第一次被叫到辦公室,內心慌不可言,偷偷抬眼看向祖老師,她正面無表情地操作著電腦。瞥了下一旁的常凡萍,見她面容枯槁,臉上的淚痕還未全干,表情很是郁悶。
“我聽說,咱們都開始打架啦?”祖老師仰起頭,哼的一聲道,“可以啊咱們,開學倆星期,剛剛競選完班委,名字都叫不全吧,已經開始動手了?”
三人默默不語。祖老師批評道:“虧你們還是老師和同學們選舉出來的班干部課代表呢,就這么以身作則?”
“老師,”柳暗賣力地說,“我們沒打架啊。”
“沒打架?我聽一女生說,脖子都掐上了不是?”
“哪個女生啊,我就掐的衣領子。”柳暗憤憤不平。
“你還犟嘴呢,柳暗。”祖老師敲敲桌子,“說句實話,你們幾個我感覺都是難得的實誠孩子,以后遇事別太沖動,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學習上放在高考上,老師相信你們。”
柳暗“嘿嘿”笑了一聲。
“笑啥呀,柳暗?”
“老師,您說早了吧,離高考不是還有兩年,六七百天嘛。”
“慢慢地,你會后悔你說的這句話。但我知道你不信。”祖老師皺著眉,卻在笑,“我也比你們大不了多少歲,實話說,高中這三年真的是當局者迷、但匆匆流逝后又令人懷念的三年,別說六七百天了,一千天有時候也就是一眨眼。”
南尋聽了,靜靜地若有所思。
“說回正題,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柳暗,你先說。”
“唔……就是我和南尋、喬若一進門,看到常凡萍在翻南尋的書,教室里就她一個人。再加昨晚南南……南尋在班委名單上的名字不知道被誰摳去了,我就有點懷疑。”
“南尋,你呢?”
“我……我沒啥可說的,老師。”南尋低著頭,輕聲說,“大概就像柳暗說的那樣吧,但名字我不知道誰摳的。”
“常凡萍,你也說說。”
“老師,我……”常凡萍雙手扣在一起,怯生生地說道,“我沒翻她東西……老師,您讓我去找南尋嘛。但我看她不在,我就給她,我……我就想寫個紙條夾在她書里。”
“你怎么可能翻了一課間。”柳暗有些質疑。
“我……我忘了她坐哪了,只能挨個翻書……我,我紙條還在褲兜里。”常凡萍斷斷續(xù)續(xù)地辯白道,接著去翻口袋,掏了半天,竟是兩側空空。這讓她更著急了,不禁汗珠漫頰。
“行了,我感覺是個誤會。你們幾個孩子,我看著都不像是騙人的,以后遇見事別那么著急,我能幫上忙的優(yōu)先找我處理。”祖老師打斷了常凡萍的辯駁,一面操縱起鼠標,點開一個幻燈片,說道:“國慶放假回來,咱們有個新生聯(lián)歡會,大家一起了解了解,每班自己辦,學校也會過來抽查紀律情況。南尋,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作為文藝委員,多發(fā)揮點帶動作用,啊。”
“啊,好。”南尋慌忙答應道。
出了門,常凡萍獨自反向拐彎走了,柳暗盯著常凡萍離去的背影,和南尋說道:“南南,你說這常凡萍說的話可信不可信。”
“我覺得她好像沒啥惡意,她只是和我一樣比較害羞。”南尋輕聲說道。
“怎么說呢,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她說的話真是一堆漏洞。”柳暗托著下巴,念叨著推理,“就比如她說什么紙條在身上,又拿不出來。還有她說要通知你啥事,她就不會等課間操結束,再來親自找你嘛。真是有鬼。”
“說不定她也只是沒反應過來嘛。”
“小樣兒,天下要是都像你那樣往好里想,那就沒有恩怨情仇了,人是很復雜的。”柳暗戳戳南尋的臉,笑著說。
“哎呀,你總是戳我,把我當小孩吶。”南尋一邊笑一邊推她的手,反過來捏了捏她的臉。
“我可沒你臉上肉那么多,我的肉不好吃。”
“你又開我玩笑。”南尋哼了一聲,接著嘆口氣,說道,“你說這聯(lián)歡會怎么辦啊,我咋剛當上文藝委員就要弄這種大事,我還以為可以一直劃水呢。”
“害,我告訴你什么班委最劃水,那紀律委員,逢人喊兩嗓子就完事了,你看那向陽開,嗓門大的優(yōu)勢淋漓盡致。”柳暗說著,忍不住大笑起來,“你不用怕,你自己干不過來,我?guī)湍阋黄稹0ィ繉α耍芯湓捊小信钆洌苫畈焕邸憧梢哉覀男生一起啊。”
“男生?……”南尋瞇瞇眼,一副難為情的樣子,“還是算了吧。我不怎么和男生說話的。”
“我看你最近挺有異性緣的啊。”柳暗壞笑道。
“向陽開呀?”
“你說了個啥蠢貨,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那誰……誰啊。”
“易念啊,葉曇啊。”柳暗儼然一副八卦的口吻,“身邊這幾個,模樣也都還周正,以我的了解,你應該有喜歡的吧。那個易念,別看話少,估計有顆少女心,我就坐他隔道,看他總往你那邊看呢。嘿嘿嘿。”說著一把抱住南尋。
“哎呀,你別壞笑!你說了些啥啊!天吶。”南尋瞬間羞紅了臉,掙扎道。
“還有那個葉曇,最開始那幾天給你餅干了吧,昨天競選的時候還給你撐腰。”柳暗一邊品評,一邊發(fā)出嘖嘖嘖的感嘆,“想不到這傻南南不顯山不露水,桃花運嘩嘩地來啊。”
“天啊,這都誰呀!我都不認識。”南尋忙去捂她的嘴,柳暗回頭一笑,飛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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