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鬧鬼村落
自己的師妹對無辜之人如此無禮,成恒川轉過身不好意思地對碧湖道:“姑娘,著實抱歉,師妹她們性子驕縱,出言不遜,在下成恒川代她二人給姑娘道歉。”
他深深作揖后閉上眼誠摯道:“望姑娘海涵。”
碧湖根本不知道成恒川在做什么,只聽懂“抱歉”二字,但她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甜甜笑起來,蹲下身仰臉去看成恒川低頭鞠躬時的表情。
成恒川半天沒等到她的回復,一睜眼便見到碧湖貓兒般蹲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原來你喜歡閉著眼睛!
他心頭一跳,臉驀地紅了起來:“我,我只是覺得丟臉,也,也想讓姑娘真的原諒我。”
“什么姑不姑娘的,我叫碧湖!彼焓帜竽蟪珊愦ǖ谋亲,“你的鼻子也是軟的。∧罅吮亲樱憔鸵恢庇涀∥遥荒芡袅!
他索性也蹲下身,像看小孩子一般看著碧湖問:“為何捏鼻子就會忘不掉?”
碧湖想了想那被她吃掉的教書先生答道:“因為先生說,好朋友要一鼻子!
成恒川不明所以:“一鼻子?”
碧湖十分確定地點頭:“是啊,一生一世,一鼻子。”
成恒川失笑:“什么啊,是一輩子。”
碧湖不服氣地辯駁:“可是先生是講一鼻子的啊?”
“你的先生許是有些口音!
“噢……原來是這樣啊,我一直都念一鼻子,看來錯了。”
“無妨,你若想學,這一路上我可以教你!
“真的啊!太好了!謝謝你,成……”
“成恒川!
“對,成恒川,我叫碧湖!
“好,碧湖姑娘!
“叫我碧湖就行啦,這樣多親切啊!
“好,碧湖!
……
天色漸晚,謝千蘊和楚淳溪還未歸,本來人跡罕至的廢棄肉鋪門口卻不斷有村民向內打量。
成恒川一開始裝作并未發現他們的視線,可越來越多的人將好奇的探視投放到他們身上時,他終于忍不住走出屋內,彬彬有禮道:“不知幾位有何指教?”
話音還未落地,門口圍觀的村民們便一哄而散。他見事態怪奇,急忙追出去拉住一個青年人,那人卻力氣極大,用了狠勁兒去拍成恒川的手,掙脫之下撒腿便跑。
而其他村民見成恒川如見惡鬼,也一臉驚恐地跑開了。他左顧右盼,只在身后發現了一拄著拐棍顫顫巍巍的老人。
他快步上前,先行一禮:“老人家,請問……”
那老人大叫起來,步履蹣跚越走越快,嘴里含糊嘟囔:“晦氣,晦氣啊!快走開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成恒川明白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便好言相告:“老人家,晚輩乃清游門弟子,以驅鬼鎮邪為專,若有何怪異事發生,請務必告訴晚輩,晚輩定會解決!
老人聽了這話才停下腳步,他喘著粗氣懷疑地上下打量成恒川:“你真能解決?”
“老人家還請告訴晚輩究竟發生了何事!背珊愦ǖ碾p眸炯炯有神。
“唉!蹦抢先藝@了口氣,手中拐杖篤篤鏘地,“這間肉鋪里鬧鬼!”
原來只是鬧鬼。
他心中已有了底,扶老人在路邊石墩上坐下:“您可知從何時開始鬧鬼的?這鬼在夜里又做了何事?”
“鬧鬼,已經是很久的事了。從我有記憶起,這里就一直鬧鬼,聽我的母親說,她小時候這里也鬧鬼,但我祖父說,他十多歲時這里還沒鬧鬼,具體有多少年我也數不清,你自個兒算算吧。”
老人咽了口唾沫繼續道:“這兒一到晚上,就有琴聲傳出來,好聽是好聽,但在晚上也怪滲人的。我小時候好奇,就來這塊兒尋找過,深更半夜,這兒一個人也沒有,烏漆嘛黑的,小風一吹我腿都打顫。
就是走到這家肉鋪門口,彈琴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我小時候也不知道個避諱,壯著膽子就往里走,可里面什么人也沒有,就只有琴聲越來越響。我害怕了,就撒腿跑回了家。
回家我病了三天三夜,發高燒,差點就沒命了。到了第四天突然退燒了,可我這腿就不好使了,請了什么大夫也治不好,最后干脆不治了。
我老母親請了江湖有名的道士來看,說是這條腿被鬼氣所蝕,一輩子好不了了。就因為我這小時候好奇,落得一輩子的殘疾,連個老婆都沒討上,你說還這不夠晦氣嗎?”
老人氣憤地指著肉鋪:“誰還敢在這兒附近住啊!
成恒川并未多說什么,只是點頭道:“難怪一入村甚是熱鬧,但這附近卻沒有多少人煙!
“是啊,能搬的都搬走了。這肉鋪的老板,聽我祖父說一發現鬧鬼就連夜搬走了,扔下個爛攤子在這兒,他孫子現在在村里里都不怎么敢露面,一出來準被罵。”老人也對肉鋪一家頗有微詞,“他們也不知欠了什么債,讓我們也跟著受罪。”
成恒川又問:“老人家,您可知這鬼生前是何人?”
老人擺擺手:“這事我也問過祖父,他說那時桃花村里正鬧饑荒,一年死的人有無數,壓根不知道誰死在肉鋪里,更別提知曉生辰八字再驅鬼超度了!
“多謝老人家,今夜若晚輩聽到琴聲,定試著將其超度,還桃花村一個安靜!
……
深夜時分,謝千蘊和楚淳溪二人已睡熟了。
而碧湖沒有吃飯,將成恒川給她的包子藏到了包袱里。
但也不覺得餓,人類吃的湯湯面面并不適合她,聞一下便覺食之無味,壓根沒有血肉好吃,于是只坐在角落里愣愣地看著成恒川忙前忙后地將紙符貼在墻上。
“為什么要貼這些紙片?”她問。
成恒川回過神,將食指豎在嘴前悄聲道:“噓,大家都睡了,須得小聲講話!
碧湖覺得這頗有意思,“哦”了聲點點頭,跑到他身邊小聲又問了一遍:“為什么要貼這些紙?”
“這不是紙,是符,鎮鬼用的!背珊愦ㄙN完最后一張,帶碧湖走出屋子,指著那塊石墩道,“還記得我出去了一會兒嗎?那時有個老伯對我說,這里晚上會莫名出現琴音,怕是在鬧鬼。”
碧湖莫名興奮起來,又捂住嘴壓低聲音:“真的有鬼?你的師妹沒說錯,真的有陰魂!”
成恒川驚奇地看向她:“你不怕嗎?”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有點怕,但是話本里都寫了,鬼又好鬼也有壞鬼,有些鬼是不害人的,他們只是想在人間看看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沒心事了再去投胎,這只鬼要是沒出來殺人,那就是好鬼,我就不怕它。”
“你知道的真不少。”成恒川不自覺地笑起來,“是啊,凡事皆有兩面,有好便有壞,人也是這般,有好人便也有壞人,不能一概而論。”
碧湖跑到石墩上坐下:“那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是個好姑娘!背珊愦ㄏ胍膊幌氡愦鸬,“只是太過單純了,可不要被人騙了才好!
她抬起頭,眼睛里映出星辰般的亮光:“誰都騙不了我的。那你會騙我嗎?”
“自然不會,我為何要騙你呢?”成恒川凝望這碧湖的臉,注視著她的眸子,忽而就像在許久前便見過這張臉孔似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讓他想要與碧湖不斷靠近。
他鬼使神差地出手去摸她的頭,卻在那束海藻邊上停了手。他忽而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越舉,找補道:“海藻有些陳了,不若戴支桃花吧!
說罷他尋了一棵仍有盛開桃花的樹枝折了下來,交到碧湖手上。碧湖將海藻隨手一扔,將桃花戴在了發間。
子時將至,正是陰氣最重之時,成恒川打起精神等著琴聲出現,而碧湖已經靠在他的肩上睡熟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沒多久,不知從何處冒出一股煙霧,大街上的形形色色迷濛起來。待眼前已辨不出東南西北時,清靈的琴聲響起,像是某人在耳邊呢喃訴說。
碧湖一下驚醒,瞪大眼睛去聽低吟般的琴聲,那裊裊音律緩慢卻又低沉,像一個手掌柔而有力地捏住心臟。她心中忽而一片悲涼:“這個聲音好像在哭一樣,真難受。”
成恒川拉起碧湖的手腕:“別怕,有我在不會受傷的。只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愿意與我一同去尋彈琴者嗎?”
碧湖低低應了聲,站起身邁開了步子。
撥開乳白的霧氣,一層一層、一道一道,霧氣像千層糕中的一片,只要撥開便會見到下一層的秘密。
不知撥開了多少層,一座帶院的小茅屋在模糊的視野里突然清晰不已。一個人正坐在院里彈琴,他身著青衣,長發如瀑,正如癡如醉地撥動琴弦,渾然忘己。
成恒川手中的金錢劍已備好,他護在碧湖身前,推開院門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要夜夜撫琴?”
那人卻壓根聽不到他的問題,只醉心于琴中癡癡彈奏。他撥弦的速度越來越快,旋律也愈來愈激昂,手含著寸勁兒抬起,又輕柔地落下,他已不僅僅只是在彈奏,好似已與指下的琴融為了一體。
琴音中恍惚間竟誕生出一個黑球,那黑球快速生長,眨眼的功夫變成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身影蹲在彈琴者身邊久久不動,但撫琴之人醉心于演奏,絲毫沒有覺察到它的存在。
一曲將要結束,不知怎么,那身影突然從撫琴人的側面襲來,狠狠撲向了他。
“嘭”地一聲,琴音戛然而止。
弦斷,琴毀,人亡,黑色的液體流了一地。
碧湖驚叫起來:“他殺人了!”
成恒川亦是有所發覺,他連忙向前邁一步湊近查看,但眼前的景象在他的動作后如同不可觸碰的泡沫全部煙消云散,彈奏之人、幽靜的院落還有煙霧,統統如夢般飄逝。
碧湖驚訝地眨眨眼睛:“怎么都不見了?”
眼前還是那間年久失修的瓦房,她在附近轉了幾圈,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成恒川收起金錢劍:“碧湖,不必尋了,也許此舉就是在引我們見他。”
“那我們還要再去找他嗎?”碧湖歪頭問。
“當然,不但要找他,還要找到他的尸骨才能超度!彼叵肫鹉情g帶院子的茅草屋,“看來明日要去尋找一番此人的背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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