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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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咧的寒風里,一聲輕響,有人輕巧的落在滴水獸旁。
杰森緊挨著這只滴水獸,在高樓邊緣坐了下來。
他凝視著這座城市。
明明滅滅的燈光在哥譚各處亮著,吵鬧的喧嘩聲遮蓋了它的爪牙,無數見不得光的交易在暗中進行,黑夜是這里的人們最好的掩護,無論是對于正義還是邪惡來說。
杰森凝視著這座城市,瞳孔逐漸渙散。
視線的一切東西一瞬間模糊,又一瞬間清晰。
它們不斷放大、縮小、放大、縮小
虛無的黑色深淵張開巨口,四周的建筑搖擺著舞動,逐漸扭曲成一個個高大的怪獸。
它們在漸漸呼吸。
它們在漸漸靠近。
仿佛一切都被賦予了生命,它們哈哈大笑著,輕聲蠱惑著這個人類:“加入我們吧加入我們吧”
深淵睜開血紅色的眼睛,眼睛斜斜長在黑洞上,在黑洞里到處游走。
那張大的看起來簡直可以將一切吞沒的巨口裂開嘴角,一張一合,好像在說著什么,血紅色在整個世界了不斷蔓延、蔓延
它說:“跳下來跳下來”
它長大嘴巴,任由嘴角裂開的更大。
“嘻嘻嘻嘻嘻嘻”有人在笑。
尖利的笑聲穿透耳膜,直往人心里鉆,仿佛惡魔催命的詛咒。
“嘻嘻嘻嘻嘻嘻”它還在笑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有人伏在他耳邊,它說:“跳下去我愛你跳下去”
建筑們扭曲著舞動,幾乎要貼到他臉上來了。
他清楚的看見了那些東西的樣子。
深藍色的眼睛是三角形的,嘴巴是一個尖尖的深“v”,粗黑的眉毛斜長在眼睛上方,它們的眼睛斜瞪著他,放大又縮小。
深淵又開口了:“跳下來跳下來”
尖利的大笑聲還沒有停止,它湊到他的耳邊。
它說:“跳下去嘻嘻嘻跳下去”
笑聲一瞬間遠離,它重新聲嘶力竭的大笑起來:“嘻嘻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周圍所有的聲音都在說:“跳下去跳下去”它們雜亂的聲音逐漸統一,聲音一點點變大,變得震天響。
所有聲音都在蠱惑他:“跳下去跳下去”
它們尖利的喊叫著:“跳下去!跳下去!”
杰森被蠱惑了,他慢慢向前傾斜著身體。
大笑聲不絕于耳,他皺起眉頭。
好吵啊。
他不喜歡這個聲音,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聽過這樣的聲音。
要是它不那么吵了的話,我就跳下去
他漫不經心的想。
尖利的大笑聲越來越小,最后停止了,它好像聽到了他的愿望。
一切都是扭曲的,它們放低了聲音,一齊低語:“跳下去跳下去”
跳下去?
……
好啊。
他縱身一躍,向著那張深淵巨口栽下去。
呼嘯的冷風吹過他的耳畔,它在咆哮著什么,好像想要叫醒這個被惡魔蠱惑了的人類。
它咆哮著,杰森在下墜。
他閉上眼。
恍然之間,一個與眾不同的聲音在焦急的大喊:“紅頭罩!紅頭罩!”
好吵
……
別吵
……
“紅頭罩!紅頭罩!”
他猛的睜開眼睛。
虛幻的怪獸被慘叫著剝奪了生命,深淵破碎成最普通的黑暗,建筑們一瞬間又豎直的站立在原地,一切聲音都已離去,只剩那個人在大喊:“紅頭罩!紅頭罩!”
他在下墜。
地面已近在眼前。
電光火石之間,他腰部發力,扭過身體,勾槍發射,打碎了玻璃,牢牢卡在了窗臺上,下墜的狀態被硬生生的打斷,手臂被一瞬間勾槍與引力的拉扯拽的生疼,他一個翻滾,平安落地。
他緩緩站起身。
一切幻覺都被破除,他的眼睛重新有了焦距。
杰森閉了閉眼,轉過身。
金發的女士緊緊揪著自己挎包的鏈子,她焦急又緊張的看著他。
杰森輕笑著,一如既往的開口:“需要幫助嗎,女士?”
……
他重新戴上那副假面。
――――――
紅頭罩想死。
犯罪巷的人們說。
他從高高的地方墜下來,好像不想活了一樣。
有人問,他不是經常往下跳嗎?怎么這就不想活了呢?
那些人搖搖頭。
不一樣那不一樣
他們見過他跳下來,到了很低的地方了,才射出勾槍。
也有人見過他都快落到地面上也不愿意用勾槍的,那樣的時候很少,但確實有。
如果不是他們叫了他,那么或許他真的就會摔到地上摔死。
而且,最近這種情況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
……
誰來救救他?
……
誰來救救他們的英雄?
……
蝙蝠俠蝙蝠俠
……
蝙蝠俠或許可以,他無所不能。
……
可他曾經傷害過紅頭罩。
……
沒有人能救他。
……
他只能死。
……
不
……
不!
……
我們可以救他!
……
我們會救他
……
犯罪巷的人們開始在夜晚出來巡邏。
他們去到每一個紅頭罩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他們時刻觀望著每一棟高樓。
……
他們要拯救他們的英雄。
――――――
杰森再一次坐在那尊滴水獸的身旁。
他疲憊的舒了口氣,揚起頭,將腦袋輕輕靠在滴水獸上。
今天的月亮很好看。
杰森想。
其實他可以用很多華麗而優雅的辭藻來形容今天的月亮。
但是他只想說:今天的月亮很好看。
杰森望著那一輪月亮。
……
像死亡。
他想。
好看的就像死亡。
……
這是一個很莫名其妙的比喻。
沒有人形容月亮時會說它好看的就像死亡。
但杰森就這么做了。
因為他真的這么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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