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他不要我了
黃珍珠抓著自己的長發(fā)，周明捏著她的下巴，因為角度不舒服弄得她口水直流。
因為是黃珍珠跪著的，周明瞇著眼享受時揉著她的長發(fā)，叫她快一點，嘴巴真厲害這類的，像揉小貓小狗一樣，帶了感情色彩卻不是對人的。
黃珍珠被弄到想吐，激得眼淚掉下來，嘴里嗬嗬有聲，又被周明捏著下巴強迫著。
黃珍珠難受得胃袋翻涌，頂上來時撐在床面捂著胸口往地上嘔，她今天粒米未進，什么都吐不出來，干嘔了一陣。
周明被黃珍珠嘔得煩了，扳過她單薄的肩膀，他又提了一遍：“去做掉！別他媽為這事再惹我發(fā)火。”
黃珍珠想抓住心頭縹緲的執(zhí)念再試一次，對他說不要，她現(xiàn)在不希望他來負責(zé)了，真生了，這孩子她來養(yǎng)，說句難聽的，她又不是沒養(yǎng)過。
周明正掐著黃珍珠的下巴，聽了她的拒絕，不順心時指尖一撇，她的臉側(cè)過去，他起了火，她跟他對著干，他也有招數(shù)收拾她。
不讓他進去，那他偏偏進去。
黃珍珠被周明欺上來，著急地掙扎，推抗他：“說了不進來的！”
周明壓制黃珍珠很有一套，他存心把氣撒在她身上，掐她的下巴和她對視：“你沒伺候好我�！�
黃珍珠真急了，看他的動作箭在弦上，瘋狂抵抗，又被周明壓制得徹底，她知道大勢已去，淚水瞬間涌了出來。
周明活到現(xiàn)在，被一個軸勁十足的村姑拿住，在孩子這關(guān)怎么都和他過不去，周明在氣頭上，心里發(fā)狠時想村姑這招真絕，哪怕他信誓旦旦不要這個孩子、任其自生自滅，不出一分一毫，日后也難保會有好奇和心疼這個孩子的想法。但凡他起了憐心，村姑來一出‘挾天子以令諸侯’，那他就是牽繩木偶，任她捏扁搓圓，予取予求。
越想越氣，周明把滿腔的憤怒都宣泄在黃珍珠身上，把她的臉壓在床上，不想看她那雙無辜含淚的眼，動作卻發(fā)了狠，恨不得弄壞她才好。
黃珍珠承受著她，她只能哀著嗓子求他，求求他輕點，她疼。
黃珍珠疼得蹙眉求饒討好，讓他輕點她好疼啊，撐在床墊上緩解來自他的沖擊。
周明看黃珍珠這樣，稍稍解氣才輕了點，把她拉到身前，掐著她的脖子和她對視，以完全把她馴服的姿態(tài)繼續(xù)動。
黃珍珠被扼著脖子細細地喘氣，望向天花板時雙眼盈淚，她強行抽離思緒，好讓自己不那么疼，不那么難過。
黃珍珠不像剛才那般掙扎，兩眼失神地任他動作，溫順了不止一點點，倒讓周明捏她的下巴：“在想什么？”他譏笑：“沒去游湖很難過？”
昨晚黃珍珠早已打電話給張型推了游湖，她搖頭：“不是�！彼窃谙耄恢赖覙E狄珠回到村里了嗎？幸好還沒長大，沒見到她為了錢現(xiàn)在這般樣子，任人擺布的模樣。
因為一個保全，周明對黃珍珠的情史起了點興趣，她疼得往床頭的方向縮，他把她拉下來摁著她的腰，不讓她亂動，他玩味之色明顯：“你和那個村里人怎么做的？”他望著身下的她：“他厲害還是我厲害？”
黃珍珠本來悶哼著推他，要他輕點她疼，聽了他的話靜了半晌，再開口時聲線淡淡：“忘記了……”
是的，她忘記了，她一定忘記了。其實心底有個聲音，她沒有忘記，她只是藏得很深，從不敢回想。
這時驕傲又自矜的周公子還不知道，他這番問話開啟了日后自己吃醋和氣得咬牙不爽的先河，日后他和作為他太太的黃珍珠，吵架的一半話題都來自她的這位前夫。
周明想要探究黃珍珠的過去：“為什么沒在一起？”他嘴損得厲害：“是不是你也要死要活地要生他的孩子，然后被甩了？”
那人不知道怎么教她的，看似不解風(fēng)情又木訥，把自己包裹在呆板的時裝里，有時又勾人得很，那種毫不做作的勾引，一顰一笑嬌憨又清純，每個舉動都帶著一雙鹿眼，濕亮又誠摯，勾得男人凌虐欲起，既想狠狠地欺負她，逼到她的臨界，又有沖動保護她，給她療傷。
“不是�！秉S珍珠撇開眼睛，開口淡淡的愛上：“他不要我了。”
出個海的功夫，他就不要她了，留她和一雙子女在世上。
不要她了？這哀傷的口氣卻無意激怒了周明，明明是他非要提及黃珍珠的過去，當(dāng)她沉湎回憶他又惱了，在他身下還想著別的男人，真是欠收拾。
又一肚子火把黃珍珠翻來覆去地弄，弄得她叫苦不迭，要她睜眼看著他是怎么要她的，他不是任何男人的替身。
……
狄妃到縣城郵局領(lǐng)了黃珍珠匯來的九百塊，她還附帶一句話，說這次多謝她媽媽通宵達旦的幫忙，等她回……
狄妃沒將這張紙看完，捏成紙團擲進垃圾桶，出了郵局，先走進時裝店置了兩身新衣，又進美容院做了個全身美容，伺候得自己舒舒服服，提著大包小包揮手叫了輛的士回村。
狄妃在村頭水果店買了袋蘋果，隔著金店的玻璃看上那對亮晶晶的耳環(huán)，想進去買，奈何金店沒這個造化，今天休息沒開門。
狄妃回了家，家中空無一人，自打狄楨狄珠殞命，狄母下意識畏懼這口井，等井欄修建完畢，恰逢狄妃的妹妹狄妍生了第三胎，狄母便說要去伺候月子連夜搬離了家。
躺在床上細細數(shù)了一遍那錢，心滿意足的狄妃坐起來，出了房間，在天井里把買來的蘋果擺上供盤，供盤是紅色的塑料盤，上面印著福祿壽三神或是吉祥如意之類的吉祥話。
狄妃把供盤放在水井一旁的土堆前，土堆平整，任誰也看不出土里埋了什么，現(xiàn)在種上了三角梅掩人耳目。
狄妃點了三支香，抵在眉心處虔誠地跪在土堆前面，嘴里念念有詞：“狄楨狄珠，你們都有聽見神婆的話，是你們爸爸狄敏造的孽，他吃了鯉魚王遭了災(zāi)。不關(guān)的我事啊，如果你們還有怨氣，去找你媽黃珍珠吧。”
——“你媽現(xiàn)在在城里很風(fēng)光啊，我昨晚跟她要錢，她今早就匯過來了。她現(xiàn)在傍上校長的兒子，吃香飲辣，穿金戴銀，生活如意，過得很富貴很瀟灑啊。她多狠心啊，對你們不聞不問，把你們撇在這里丟給我，你們生怨就去找她，別來找我……”
——“千萬不要來找我……”
狄妃燃起三支香，煙氣筆直裊裊地漫上來，好像虛化成另一個時空，同一時間，黃珍珠正在報答周明借的九百錢，低三下四地跪在周明的床上，雙眼盈著淚光被他捏住自己的下巴，粗暴地對待著她……
……
黃珍珠昏昏墮墮再在夢中見到狄敏，他的背影黯淡模糊，她像之前每一次那樣，去追他去拉他，要他別出海。
遠處是漫長的海岸拍打礁石，卷起的波濤深不可測，漆黑一片，像要吞天滅地，卷進一切。
不同于之前，黃珍珠怎么也拉不住狄敏，獨留她一人在黑暗里無助地哭泣，這次竟然抓住了狄敏。
黃珍珠驚喜又意外，眼淚奪眶而出，抓著狄敏的手緊緊的，讓他不要上船，不要出海，一起回家。
沒想到狄敏轉(zhuǎn)過臉來，竟然一臉嫌惡，把她推在地上……
夢境如此生動逼真，被推倒在地的黃珍珠錯愕，狄敏開口就是責(zé)備她不照顧兩個孩子，現(xiàn)在還有了別的男人的種，三番四次和他上床，真下賤！
說著，狄敏惡狠狠地盯住她的肚子，恨極了她：“我們的孩子你也不管�！�
那目光似箭，盯得黃珍珠肚子疼得厲害，下意識護著自己的肚子沖狄敏嚷：“我哪里不管了！”
回首這段經(jīng)歷，黃珍珠可以說她已經(jīng)傾盡所有，耗盡心力了，對狄敏說她一個月工資九百，付八百給狄妃作照顧費，自己窮得連身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想買書看也沒辦法。如果她沒遇上周明，連吃飯都成問題，早就餓死了！
黃珍珠一腔的委屈好像都在夢中宣泄出來，說著說著泣不成聲，睜著一雙哭紅的眼問狄敏：“更何況，你死了我就不嫁人了？周明是我能抓住的人里面最好的了，不要再說我下賤了，你死了就罷了，為什么還要來責(zé)備我！”
黃珍珠唔了一聲驚醒，額頭已是冷汗涔涔，陽臺外卷進來一陣風(fēng)，把厚重的窗簾吹得吊穗輕動，她看著不同于夢中仙境的臥室陳設(shè)，才知道剛剛那是夢。
黃珍珠驚醒牽動床墊，引得身邊睡著的周明迷迷糊糊也醒了，呃了一聲，無意識地把她牢牢摟進懷里：“怎么了？”
黃珍珠被男人的臂膀圈緊，前所未有的暖意，她搖頭：“沒什么，有點冷。”
周明閉著眼，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fā)，聲音醇厚低�。骸澳潜Ьo我。”
“……嗯�！�
把黃珍珠抱住的周明睡意惺忪，想起了什么，要他低頭總是困難，只是輕描淡寫地揭過這一頁：“讓你撿東西吃是我不對，我以后不那樣了……”
“……”
半晌等不到黃珍珠的回應(yīng)，周明閉著眼睛說：“在還清九百塊之前你要聽話，乖乖的�！�
“……”
他不滿她的不發(fā)一言：“嗯？”
“……嗯�！�
得了她的答案后，周明的呼吸均勻綿長起來，睡意漸散的黃珍珠注視著他的臉，因為今晚無月，室內(nèi)黯黑一片，他的睡容寧靜懶倦，像有心事一樣地濃眉微蹙，少了平日那股自矜又疏離的氣勢，而緊抿的唇線又意外讓他顯得幾分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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