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瞞過且過
黃珍珠嗚咽著求他輕點,眼淚無聲地滑落,細白的脖頸仰起,被周明撫著臉,他的額頭覆著薄汗,因為極致的興奮俊臉顯得愜意又痛苦,告訴她:“珍珠,你聽話點,一直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這時的黃珍珠滿腦子都是他那句‘一直跟著我’,她不想她不要,她在他這里得不到名份得不到負責,連懷孕了他都堅決不要,他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而她會漸漸湮滅,成為他的二奶、情婦甚至是nobody。
與此同時,周明狠了心腸,這么合他心意的黃珍珠他才不放手,他會給她一切物質,她最好一心一意、安安分分地跟著他,但他對這個孩子絕不妥協。等到他這次出差回來,哪怕是綁是騙是威脅甚至是下藥,他都要讓村姑墮了。
同床異夢的兩人休憩了一會,周明把黃珍珠攬在懷里,閑談時他想起周太太說起的職工旅行,問她:“你們今年不去武夷山,那去哪兒?”
黃珍珠困意漫上來:“去黃山。”
黃山他幾年前去過,周明想不起那處有什么特別,隨口叫她好好玩:“抽屜里有錢。”
黃珍珠說自己沒有報名,有事要回村一趟。
周明嗯了一聲,不再說了。
黃珍珠是不會拿周明的錢的,如果要錢她會借,因為拿錢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在‘賣’,借錢以后還能挺著腰桿堂堂正正地還給他,不然拿一次再拿一次,她在這段關系里的地位會逐降再降,降到最后相當于他拿錢買她脫衣服,她沒有說不的權利。
第二天,周明和合伙人鄭婺綠坐上飛合肥的班機,而黃珍珠腰酸背痛地踏進收發(fā)室,昨晚周明毫不節(jié)制弄的。
周明在南大建筑系畢業(yè)后,又拿了香港大學建筑研究所的碩士,和鄭婺綠在南市合伙開了家建筑事務所,這次合肥之行是承接當地古村落的保護修建項目,飛過去進行商討。
黃珍珠的孕期反應漸漸明顯,□□敏感脹痛,背疼甚至干嘔。
臨近五一,墻上的掛歷一頁一頁撕掉,收發(fā)室里同事甲乙從討論帶什么裝備去爬山,再到下火車后當地的天氣氣溫如何,要換上什么衣物。
期間,黃珍珠打通了狄妃的電話,說自己五一有假,要回村一趟,看看小家伙。
狄妃這次不像之前,要她捎東西,安靜半晌又故作興奮的聲調:“哇!你們學校這么好放假放七天啊?真好!你不出去玩嗎?回村有什么好的,村子里好無聊,我要是有假就去玩……”
狄妃瞎扯一大通,而黃珍珠聽見她的背景有嬰兒啼哭的聲音,不由紅唇微翹:“是誰在哭?讓我猜猜,是狄楨吧,他最好哭了。”
狄妃靜了半晌,回答:“是啊,是狄楨在哭。”
黃珍珠聽哭聲聽得心中酸楚,聽不出來狄妃的弦外之音。
狄妃繼續(xù)扯了一大通,要黃珍珠五一別回來,又生怕露馬腳,只得說兩句又轉圜一二句。
最后知道說不通,狄妃放棄了,電話里笑聲極其勉強:“珍珠,五一見。”
……
四月三十日,這一天在學校是大日子,臨近噴薄之前的壓抑平靜,安靜的校園里老師講課聲朗朗,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工作,實際暗波洶涌,都在等待假期,像壓不住的鍋蓋,等待噴發(fā)的一刻。
而這一天對在外忙碌的生意人,是毫不起眼的一日,因為明天太陽照舊升起,要為金錢名利繼續(xù)奮斗。
在合肥出名的廬州菜館里,今天是城建的吳局做東,廬州菜講究味重味濃,配上當地產的皖酒,勁兒大,一場下來,桌上的人都醉得七七八八。
吳局今日興致頗高,繼續(xù)倒酒,周明偏過頭去,煩躁地扯松領帶,對同桌的助理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接上。
酒過三巡,吳局色心四溢,攬著席間小蜜動手動腳,說著祝賀這次古村落項目合作愉快,又問明天五一,二人作何安排。
鄭婺綠長袖善舞,官話套話信手拈來,說既然城建這邊出了改造意見,他們自然要回南市事務所加班加點地修正,才不負市里局里的一番殷切托付。
周明四五分醉意,即使面上清明,但開始煩躁,心想著幾時結束,對上吳局摟著他嬌滴滴的小蜜,說著下流調笑的話,難免被撩起了火。媽的,要是此刻黃珍珠在酒店等他就好了。
吳局這時說:“回南市也無聊,五一旅游周,哪里都人山人海。”他提了個建議,距離合肥市□□十公里有個青隴古鎮(zhèn),是他老家,每年農歷四月十一,也就是五一期間有祭祖活動,巡花燈黃梅戲,鎮(zhèn)上一片熱鬧璀璨,可以過去看看,一來采風,看看有無可以借鑒用在合肥這處項目上的元素,二來可以過去玩玩,當作支持旅游事業(yè)嘛。
鄭婺綠已有家室,五一回家也是為了陪家人,聽到這里有風景,心里一動,望向周明,表示這個建議可行。
周明敬謝不敏,鄭婺綠要留就留,要他去村鎮(zhèn)看花燈看戲劇,那他寧愿飛回南市轉澳門賭幾把,再找朋友喝酒打球。
吳局擅長察言觀色,看二人的互動,知道周明不留,還有點惋惜:“我在老家山上有個書房,往下眺望就是鏡綠湖,有時候晚上開船一圈游湖。怎么說,那地方太美了!我們村的村民還引湖水弄了個金魚養(yǎng)殖基地,正在招商引資。”
游湖,金魚。原本有沖動想叫黃珍珠過來,現在吳局的話像打了劑強心針,堅定了周明的想法。村姑不是嚷著要魚嗎?先別回村了,他賠她千八百條。
鄭婺綠表態(tài)一定要去,席間向吳局斟酒,吹捧一番說不愧是領導,待客都這么禮貌周全,那小輩就卻之不恭了。
結束酒席,事務所一行人回下榻的酒店,酒店大堂里,鄭婺綠給家中打電話,讓太太帶女兒訂明天的班機來合肥,體驗原汁原味的村落生態(tài)。
酒散得差不多,鄭婺綠的腦子開始運轉:“姓吳的是老狐貍,會這么好留我們過五一?還把書房借我們。”
周明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驅散口中的酒味:“他和周校長有私交,應該打過招呼了。”
鄭婺綠一聽,搭上周明的肩頭:“怪不得合肥的項目這么順利,你老爸真好用。”
周明肩膀稍移,拿開鄭婺綠搭著他的手。
……
周明的故事說來簡單,是一出曠日持久、全家合演的欺騙故事。
周校長在南大建筑學院做了十二年院長,因為能力出眾,被人喚做‘周老板’,手腕精干,善于鉆營,哄得南大和教育部大把大把的錢往建筑學院投,奈何學術方面并不出眾,遲遲升不了院士,校長之位是他可望不可即的痛。
與此同時,周明因為周校長的關系對建筑設計耳濡目染,同年,和女友駱荷拿到普林斯頓大學的本科建筑設計系的通知書,他一心一意要做世界頂級的建筑設計師。
正當周明志得意滿地準備出國,周校長無意看見他書桌上的建模、論文、信手拈來的設計稿,才意識到好苗子就在身邊,放任他漂洋過海是種損失,是種浪費。
于是,在周太太的授意下,駱荷佯裝得抑郁割腕自殺,沖著周明一遍遍流淚,說她不要去鋸牛排食西餐到處都是洋面孔,人生地不熟的美國。
周明那時愛駱荷,愛到轟轟烈烈,等畢業(yè)后就要和她結婚,深愛的女友得了抑郁,拋她而去算什么男人?
周明悍然撕碎nj的通知書,改讀南大,被駱荷蒙在鼓里四年,一片幸福假象和粉紅泡泡,期間‘周院長’榮升國家工程院周院士、南大周校長,直到周明在他的辦公桌上面看見自己的建模、論文、設計稿……
他還記得那篇論文的名字《數學、力學、結構科學與建筑美的和諧》。
這算什么?老子和幫著外人剽竊兒子?
原來都是駱荷背著周明收集后交給周校長的,她和周太太早有黏連。
周太太承諾事成之后,駱荷就是有功之臣,嫁入周家做她的兒媳婦。
不料東窗事發(fā),周明打定主意絕不原諒,和周校長周太太的關系將至冰點,他和駱荷分手,火速申請香港大學建筑研究所碩士,搬離周宅。
駱荷找到周太太要她說情,沒想到這時候周太太面容冷漠倨傲,不屑一顧,反問她事到如今,母子、父子關系岌岌可危,她沒找她算賬就不錯了,她還有臉登門?真是不知好歹!
駱荷在這一刻,清清楚楚地明白了什么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還有自作自受。
……
墻上的掛鐘秒針平緩地滑過一圈,分針一顫,電視機里白酒廣告正在報時:北京時間下午五點。
狄妃坐在沙發(fā)給小孩子喂奶,嘬得她□□疼,蹙眉打了他一下。
“珍珠是不是今晚就回村啊?”狄母急得團團轉:“我們去哪里給她找兩個孩子啊?”
狄妃指了指懷中的男孩:“把這個給她看。”
狄母罵狄妃癡線:“就算她傻她瞎她認不出,還有個狄珠呢?”
狄妃被狄母吵得頭疼:“就說狄珠被你抱出去玩了,只有這一個,愛要不要。”
狄母無語至極,急忙擺手回房收拾行李:“我不敢在這里了,我不和你一起癲,我去你妹那里。”
狄妃也沒辦法:“事到如今,瞞過且過。”
狄母嘆氣:“這怎么瞞得過?”
狄妃望向時鐘,她已經在做實話實話的心理建設了:“瞞不過就直說,告訴她狄楨狄珠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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