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占有她的一生
周明只有離開病房才能克制自己掐暈黃珍珠的沖動,他在走廊站了許久,她說愛他,他還未來得及欣喜,下一秒她就說不想再愛他了。
他都已經(jīng)點頭讓她生孩子,他會給她錢給她房給她所有好的東西,她卻說她想清楚了她自己都養(yǎng)不活要墮胎。她總是這樣,總是這樣,跟他犯擰,沒順過他的心意,把他梗得一口郁氣不散,她好狠心,真的好狠心。
周明懊喪地用雙手搓臉,往事歷歷在目,滿腦子都是黃珍珠的那句‘我愛你’,這是她第一次和他說這三個字,她不改率真執(zhí)拗的本性,一腔孤勇孤注一擲地愛他,而他卑鄙地憑借這點,四次三番地羞辱她,說著難聽的話刺傷她,她總是笑著釋然,用那雙濕亮的眼睛望著他,引他步步淪陷,最后殘忍地反戈一擊。
周明站的地方,相對就是鎮(zhèn)醫(yī)院的宣傳欄,滿墻貼著花花綠綠的人流廣告,他看著,怎么人流這種事關生命的大事,卻是一派低俗艷麗的宣傳?——意外懷孕怎么辦?一小時無痛人流,真的不痛哦!
——人流后十五日行房沒問題,拴住男人心~
極力輕描淡寫只余配上搔首弄姿的模特圖,甚至廣告一角還附著不入流的黃色笑話。
周明腦子浮現(xiàn)出昨晚的黃珍珠是不是也這樣,站在寒風里看著宣傳欄掐算錢銀籌劃著要做人流要離開他的?
周明嘴里的苦味久久盤旋不去,苦笑時笑聲粗嘎,笑著笑著直至掉出了眼淚,為什么?為什么她能這么狠!
……
黃珍珠在病房里把南瓜粥吃了,榨菜很適口,咸蝦米很鮮甜,她吃得飽飽的,連一粒米都沒剩下,餓誰都不能餓到自己。
期間護士小姐來換了瓶新吊瓶,黃珍珠注意到電視,新聞是昨晚警方突擊劫匪頭目吳某,吳某攜女潛逃,翻下山坳,警方還在逐處搜索,若有線索歡迎聯(lián)系警方。
看來吳奇鳳還沒被抓。
黃珍珠的新吊瓶過半,周明這才回來了,神色自若,身如玉樹時從容矜貴,不見剛才通紅得要噬人的眼。他說咨詢過醫(yī)生了,最早可以預約下午四點的人流手術。
黃珍珠點頭:“都可以的。”
話音一轉(zhuǎn),周明說:“從合肥回南市的飛機是晚上七點,婺綠已經(jīng)開車上山接阿嫂和楠楠,順便拿我們的行李。”
從青隴鎮(zhèn)開車回合肥少說都要一個小時,機場托運安檢都要花兩個小時,黃珍珠問他:“時間不合,那怎么辦?”
周明的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捋過床頭之前人留下的百合:“看你,是想回南市做,還是在這做。”
黃珍珠擔心夜長夢多,更何況這里就是醫(yī)院:“我想在這里做,可不可以幫我改機……”
周明打斷了她的話:“嗯,那你在這做,我們先回南市。”他狠了心腸,沒有提及要給她改機票的事,笑容和煦:“你也知道我被搶了,現(xiàn)在身無分文,沒錢給你。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
周明看似給黃珍珠選擇,實則條條不通,除非按他的意志回到南市做人流,他在那里有錢有勢,是他的地盤,拖住她不讓她流孩子輕而易舉。
要在這處做人流?沒錢給她,機票不改,自己顧自己。
黃珍珠看出周明逼至她到死角的用意,也知道南市是他的地盤,他如果起了性子要拖住她易如反掌,他怎么總是喜歡逼她?明明都說分手了,沒有瓜葛了。
怕夜長夢多,黃珍珠把心一橫,想著只能張嘴給哥哥打電話,讓他匯錢給自己了。小時候家中父母早逝,她和哥哥黃棟梁相依為命,他當過兵工作勤勞人品過硬,被領導看中留在南市做警察。
一路走來,哥哥和嫂子為她付出好多,狄敏死的時候,自己哭成淚人,是哥嫂請假收鋪,回村替她料理喪事。自己因為放不下狄敏,生下他的遺腹子,是哥嫂照顧她坐月子,幫著看顧狄楨狄珠。她在村里被戳脊梁,在南大的工作是哥哥求爺爺問奶奶托著關系找來的。她到了南市,哥哥嫂子對她更好,置辦衣物又要操心她再嫁,現(xiàn)在她居然要張嘴請哥哥匯錢給她墮胎。
黃珍珠滿心凄楚地想,她可真是個累贅。
周明問她:“這么說,在這里還是在南市?”他勢在必得自己卡住了黃珍珠的經(jīng)濟命脈:“在這做我沒錢給……”
黃珍珠下了決心:“在這。”
周明以為自己聽錯了,還要說話,被黃珍珠搶白,她還是釋然恬淡的笑,眼中執(zhí)拗不減:“我知道,我就想在這。”
周明看黃珍珠的眸色復雜幾許,被她的話瞬間叉了心肺,咬了咬牙:行,你可真行黃珍珠。
他想說話,又怕說話不中聽刺傷她,惹她多想,優(yōu)越的下頜線條越收越緊,最后索性離開病房,他多待一秒鐘都怕自己忍不住把犯犟的她強行綁了帶上飛機。
……
鄭婺綠之前不知道黃珍珠懷孕,知道她懷孕了周明還欺負她這事后,巨大的良心譴責讓他打了周明一拳,要他清醒點,不要這么變態(tài)和喪心病狂,把一個好端端的女人逼到入院才開心。
鄭婺綠沒想到的是,現(xiàn)在周明變態(tài)更甚,用不給一分一毫把黃珍珠丟在異鄉(xiāng)做威脅,逼她回南市,她還是南大職工,完全就是他的掌中之物,任捏扁搓圓,叫往東不敢向西。
鄭婺綠在鏡綠山載了鄭太太和楠楠,后備箱堆滿行李,開車去鎮(zhèn)醫(yī)院和周明黃珍珠匯合。
鄭太太現(xiàn)在看楠楠看得特別緊,生怕又來昨天走丟這一幕,關切地問開車的鄭婺綠,說珍珠遇搶后怎么樣了。
鄭婺綠說她懷孕了暈倒住院。
這下,鄭太太又把周明這混蛋辱罵了千八百遍,喜歡珍珠就對她好點,不喜歡珍珠就放她走,不要再折磨她了。
多么簡單的道理啊。
車停放在鎮(zhèn)醫(yī)院停車場,鄭太太讓鄭婺綠和楠楠先去病房,她去廁所補妝隨后就到,沒想到遇上在窗口排隊等著打電話的黃珍珠。
鄭太太看見黃珍珠形單影只,面容蒼白,在電話亭前排隊要打電話,她大驚失色,把她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問她怎么出來了?這里當著風口呢。
黃珍珠知道鄭太太是好人,解釋現(xiàn)在排隊是想打電話給她哥哥,說她和周明分手了,不想和他再多牽扯,想在這里人流,
鄭太太是聰明人,理解黃珍珠想在這里做掉以免夜長夢多,她沉吟片刻:“我看這里條件不怎么樣,不知道機械有無消毒,染病就糟糕了。更何況女人流產(chǎn)如坐小月子,照顧不好落病根就麻煩了。你在這里還沒人照顧。”
鄭太太揉著腰:“珍珠,你是沒生過孩子,我生楠楠的時候,月子就沒坐好,腰酸背痛的。”
黃珍珠聞言只是笑笑,鄭太太提建議:“珍珠,別打電話了,回南市做吧。”
黃珍珠想說她怕周明生事,鄭太太這時握住她的手,沖她眨了下眼:“他有勢力不假,但我會幫你呀。”
……
周明活到現(xiàn)在沒遇過這么棘手的情況,或者說,沒遇過這么擰這么豁出去的女人,他威脅她分文不給,把她獨自一人丟在異鄉(xiāng)做人流,故意嚇她,暗自期盼她能愁腸百轉(zhuǎn),面露猶豫糾結,甚至氣急控訴他心狠薄情,咒罵他混蛋,結果都沒有發(fā)生。
黃珍珠安之若素地點頭說可以,她就想在這里做,她想清楚了,面容平靜。連皺一下眉頭都沒有,這下倒引得周明瞬間氣炸了心肺。
看來黃珍珠鐵了心不要這個孩子,這讓周明心中有股難言的焦躁,他不喜歡所有物脫離控制的感覺,尤其還是一個溫順得任他怎么欺負毒舌都不發(fā)一言,欺負狠了也只會默默擦淚的村姑。
要是再平日,周明的雷霆手段就使出來了,不回南市硬要在這做人流?找個醫(yī)生給她打針鎮(zhèn)靜,帶上飛機就行了,至于傷不傷孩子是后續(xù)需要考慮的事,大不了他出錢找好醫(yī)生好護士顧著。
但是現(xiàn)在周明不想這樣,既然黃珍珠死活不生,想要脫離他,他就要逼她生,要她聽話地真心實意地把孩子生下來,健健康康,足斤足兩,他還要她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哺喂養(yǎng)育他的孩子。
占有她,占有她的一生,要她一生都為他付出,唯他侵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她想做獵物,他就做獵人,他們是最原始的獵人與獵物的關系,虎與倀的關系,最終極的占有。
她不是犟不是擰么?看看誰的手段厲害。
……
人流室的醫(yī)生遠遠看見給她塞了不少錢的周生正倚著走廊的墻,朦朧的清俊側(cè)面,表情晦暗不明,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太好。
她來找他有話要問,刻意壓低了聲音:“周生,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排期到下午四點。到時候,黃小姐要是真來了,我是給她流還是不給她流啊?”
沒想到正撞周生的槍口上,他正為這事心煩,瞥了她一眼,語氣不太好:“你問我我問誰。”
“啊這?”紅包難拿啊。
周明不想硬綁黃珍珠,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他讓醫(yī)生聽著:“人流室有應急鈴吧?她真要來,你就摁鈴,我找人綁也把她綁走。她聽話改了主意最好,不聽話我有的招數(shù)讓她聽話。”
醫(yī)生聞言縮瑟了一下,點頭應下,心想這是哪位小姐惹了這么一位周生啊?說話時在笑,笑得斯文和煦,一雙斂著精光的含笑桃花眼,蠱惑人心的英俊皮相下,卻藏著這么偏執(zhí)瘋狂的肚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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