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阿虎養蝦場
宿管見為首英俊的男人連個眼色都沒給她,回想黃小姐時又難免良心受譴責:“她病了,走不了多遠的!
周明頓時神色一凝:“她病了?什么。靠煺f!”
“是啊,她病了,面色很差。”宿管往自己身上比劃,“可憐見的,臉都燒紅了,都是汗。下樓又被風吹,整個人看起來很瘦,隨時都會倒……”
她病了。
周明有些愣,黃珍珠怎么又病了?前頭的營養不良和貧血還沒好全,現在又病了?心尖的酸脹情緒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他莫名有些心慌,她病了?那她去哪了?
看見男人錯愕的神色,宿管想起什么,急急說道:“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黃小姐叫那男人‘阿虎哥’!”
阿虎哥?聽到這名字的周明不悅地偏過頭去,又悔又惱又氣又急,幾番情緒輪轉,阿虎哥?他默默用舌頭頂了一下臉頰,這他媽又是誰?姓張的小保全,還有個睡夢中、落水時喊名字的狄敏,現在又來個開小貨車的阿虎哥。
周明被氣炸了心肺,黃珍珠行,她可真行。
事不宜遲,周明讓小張去查電話的主人,另外派人去學校保衛科調監控查看小貨車的車牌號,他想看看這個阿虎哥是何方神圣,能從他眼皮底下把黃珍珠接走。
他最好不是黃珍珠的情郎或是下家,不然就要試試被橫刀奪愛的滋味了。
周明的司機以前在公安局待過,這時出謀劃策,說這位阿虎哥可能沒把黃小姐接去他那里,而是幫忙把她載回鄉下了:“她心灰意冷回鄉也說不定!
話音剛落,司機只見周明瞥了他一眼,他的眸色漆黑陰霾,大有‘不會說話就閉嘴’的意思,司機立即閉嘴。
周明冷笑:“心灰意冷?她有什么資格好心灰意冷的。”
往他心上捅刀子的人是她,讓他習慣她的存在、她的微笑后抽身留他無限孤寂寥落的是她,為救她受傷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的人是她,把他捧入云天再將他狠狠摔落的是她,他來接她她轉眼上了別的男人的小貨車的是她。她有什么資格好心灰意冷的?是他才應該心灰意冷。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黃珍珠被周明逼得走投無路,心灰意冷都算輕的,奈何當事人沒有絲毫發覺,小張沖司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他的老板真的很喪病,既固執又霸道,黃小姐如果被找到,迎接來自老板的怒火應該不會輕。
不過,司機口里的‘返鄉’二字給了周明靈感,叫小張去她的村子看看,說不定她真的返鄉了:“我明日給你她的資料。”
吩咐下去后,周明的眉目冷峻,拳頭緊緊攥著,心中的郁氣和怒氣難以消散,一時之間,車內的人都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怕又惹他生氣。
過了一會兒,周總竟然恢復了情緒,勾起唇角笑了,只是眼底不見絲毫笑意,冷得像是淬了冰,讓司機開車回事務所。
小張不解,問周明是不是有文件忘拿,腹誹老板六點啦,要下班啦。
后座的周明神情自若地翻閱起工作文件,修長的手指轉著手中的筆:“不是,我現在心情很好,回事務所把工作做完!
對,他現在心情很好,趁現在有時間,他要把手頭積壓的工作做完,等到抓住黃珍珠后,他才有大把的時間和她耗,慢慢地一分一秒地折磨她。
在周明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的時候,阿虎哥的小貨車駛進了在郊區的養殖場,遠遠看見灰墻上的紅漆大字,規矩又可愛,阿虎養蝦場和阿虎甜橘子。
駛近鐵門后停車,阿虎打開小貨車后門,拎出黃珍珠的行李往里走,笑得爽朗:“阿珠,我剛送完蝦,行李可能會沾味!
鐵門前掛著塊塑料牌,寫著招商引資,下面附著阿虎哥的電話,他說近來天氣反復,蝦大批得病,損失慘重,得引些錢來解燃眉之急。
養殖場不大,十個方塘分開井然排列,亮著燈,開足馬力的打氧機嗡嗡作響,不遠處辟了塊地栽橘子林,茂密郁蔥。
走過水泥路,眼前的小樓是養殖場的生活區,做生意秤貨吃飯,后面平房是員工宿舍,此時正是飯點,一樓前的空地檐下亮著高瓦數的燈,照得通明引來飛蟲,三個人正往嘴里扒飯,有說有笑的。
狄虎和人介紹這是珍珠,在這里住幾天。
眾人沒見狄虎領女人回來,揶揄地喲了一聲。
狄虎讓煮飯阿姨下廚煮碗紅糖姜湯給黃珍珠驅寒,領著她進屋拿藥:“珍珠,發燒吃這個,吃完睡一覺!
黃珍珠燒得厲害,臉上又是紅暈又是細汗,黏著幾條發絲,顯得落魄又惹人疼,真誠地道了聲謝,狄虎原想伸手探她的額溫,猶豫片刻又收回了手。
于是,黃珍珠在狄虎的養蝦場住了下來。
……
對上時間,夜里快十二點,周明眼前堆疊了不少文件,他懶倦地揉了揉眉心,外面的小張還沒歸家,探頭探腦來敲他的門:“周總,你沒吃晚餐,我給你打包了魚粥!
和小張一起在沙發上坐下,周明讓他先吃,兀自開了瓶烈酒,悶悶地飲酒,眼前的魚粥始終未動,看得小張心疼:早知道不打包兩份了。
吃罷已經十二點多了,沙發相對的玻璃落地窗外,南市的夜景細密金亮,帶著金點飛馳,是公路上疾馳的汽車,像是傾倒滿地的流光珠寶箱。
周明說他今晚在這里睡,讓小張先歸家。
小張吞吐著想勸他,又知道周明不會聽勸,只能說了聲周總晚安。
喝得微醺,周明久坐脊背僵挺,躺在沙發上,有點費勁地伸直長腿,修身挺拔的西裝長褲下锃光瓦亮的皮鞋。
周明還要再飲,望著夜色又悶悶飲了半杯,枕在沙發扶手上,他的思緒紛亂,睜開的眼底猩紅薄醉,滿腦子想的都是黃珍珠,許多片段紛至沓來,那張b超照,那九百塊,她盈著淚水的眼兒,她在醫院說愛他,可是不想再愛了,再到今天開著小貨車來接她的阿虎哥……
對黃珍珠,周明白天的想是氣急敗壞、怒火滔天的想,是想找到她再狠狠收拾她的想。可晚上的想,是怨念難舍、深受背叛的想,怨她不愛他,怨她抽身得義無反顧,頭也不回獨留他在黑暗中的想。
阿虎哥,舌尖咀嚼著這三個字的周明滿心不悅,好一聲阿虎哥,叫得好親熱,她一定是又溫柔又禮貌地喚這個人,她怎么沒叫過自己阿明哥呢?他大她兩歲呢。
想到這里,周明被自己自降身價的念頭逗笑,什么阿明哥?叫他他也不應,鄉土氣得厲害,叫阿虎的想跟他比,他也配?
心思一轉,周明又起疑心,黃珍珠在南市除了她哥嫂不認識多少人,這個‘阿虎哥’八成是她同村的人,而他之前問過她,她說和同村人睡過,難道就是這只破老虎。
這是個開關,萬萬開不得,開了只會讓周明這樣焦躁難安的夜越想越離譜,想著她在別的男人身下是怎么承歡啜泣的,是怎么扭著腰迎合取悅的,又是怎么在男人悍然地沖刺下淚眼無助地受擺布的……好,她好得很,懷著他的孩子還和同村的舊情跑了,看他抓她回來怎么收拾她。
……
第二天天未亮,周明一個電話叫來學校人事科的人,來的是個中年婦女,哎喲哎喲地邊跑邊咒罵著誰急著要資料啊一路跑來。
當見到人事科門前站著的男人,身姿頎長,英挺絕倫,大姐立刻噤聲,恭敬地叫了聲明公子。
周明即使飲了半夜酒,胡思亂想一夜,但精神極佳,不露疲態,他要去抓人,精神頭能不好嗎?他甚至有點隱隱的興奮和期待他抓住黃珍珠的那一刻。
走進人事科,周明的眼神掠過柜臺,上面堆著織一半還沒完工的圍巾。
人事科大姐面上堆著笑把那堆東西收好,問明公子要哪個人的資料。
周明一分鐘也等不了,看見就近一排的書柜上貼著紙,寫著‘收發室’,他徑直走向這個柜子翻找。
拉出來的天藍色文件盒里,便簽寫著收發室人員資料幾個字,打開來黃珍珠的入職資料壓在最底。
周明離黃珍珠的地址越來越近,呼吸漸漸急躁,仿佛能聽見心臟的跳動聲,他抽出來一看,上面貼著她的免冠照,是她無誤。
但是,吸引周明的不是她的地址,他想知道的‘嶼山村’三個字近在咫尺,可他卻被婚姻狀況上填寫的兩個字攥去了全部心神,呼吸一滯——喪偶。
人事科大姐看見明公子緊緊攥著表格,一臉的難以置信,急忙拱上前去:“明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說著,她就要跟著去瞧這張紙,不料周明反應極快,把表格折疊,覆住里頭的信息。
這一舉動,讓阿姨覺得自己唐突了,只見明公子神色冷厲,不像往日他人口中說得那樣和風霽月,他問:“有人查過她的資料嗎?”
按常理,人事科大姐應該去瞧一眼資料借閱登記表的,確認有無人查過她的資料,可是大姐沒做,因為她壓根沒做資料借閱登記表,往日織的圍巾毛線現在像纏住她的腦子似的,吞吐著回答應該沒有。
周明又問:“你看過嗎?”
阿姨牽扯嘴角笑得極為尷尬:“自然是有的,我是管這個的!
“是嗎?”周明看她眼神閃躲,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究竟有沒有?”
阿姨繼續嘴硬:“……有!
周明原想留她還有點用,奈何這般不上道,立刻沒了耐性:“那你明天不用來……”
“沒有沒有!卑⒁恬R上改口,她徘徊在丟工作的邊緣,架不住明公子逼人的氣勢,即使他神情淡淡,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卻不怒自威,分外凜人,她急忙檢討:“是我工作有疏忽,是我不對,我不對……”
她結結巴巴還在檢討,周明打斷了她的話,把資料盒丟給她:“今天的事誰都不要提,重作一份黃珍珠的資料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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