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要她一塊痛
……
夜涼如水,周明和鄭婺綠坐艇出海,船上還有幾位投資商,比基尼美女作陪。
近處的隨江大橋像一條明亮的腰帶連接兩岸,遠處蒙在霧靄的群山俯伏在黑夜里,海面無波,涼風輕輕。
周明雙手張開倚著游艇欄桿吹海風,額前微動的發絲讓他染上一絲頹唐的性感,單薄的襯衫下是線條好看的堅實胸膛。
與此同時,小張在東澳頭縣的招待所里,把收集來的資料匯總告訴周明,很顯然,他知道了比‘喪偶’更勁爆的事情。
是建筑事務所組的局,可是周明這個合伙人沒有出現,在甲板上嘆海風,獨留鄭婺綠一人在場上長袖善舞,滿場交際。
出來尋周明的鄭婺綠,看他在這里好不自在,索性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下,要他進去:“陳局一直在找你,還說問周校長好。”
周明今晚滿腦子都是黃珍珠喪夫這事,又不能為外人道,自己憋著越來越煩,對鄭婺綠無奈地搖搖頭:“頭疼。”
鄭婺綠看他像有心事,正要說話,這時周明的手機響了,他看一眼屏幕,起身走遠接電話。
游艇前插著國旗,行駛時在清冽的海風中獵獵作響,四下無人,海水山嶼,一輪明月,周明讓小張開始說。
小張把黃珍珠結過婚,喪夫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她嫁的男人叫狄敏,和人組漁船捕魚,出海死了。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嬸嬸。”
周明敏銳地抓住兩字:“狄敏?”
黃珍珠在夢中,在溺水時無意識喊的名字就是狄敏,無一例外都是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哭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而周明每每聽到都不爽到極點,心想著狄敏是誰?現在他知道了,敢情她是把他當作亡夫的替身了?
“是的。”小張繼續說:“狄敏死后黃珍珠發現自己懷孕了,在嶼山婦產院生下一男一女,叫做狄楨狄珠,后來被村里人說三道四,她不堪忍受,孩子出生六個月就交給她朋友養,上南市打工。聽左鄰右舍講,現在倆孩子一歲多,她每個月匯八百塊回來作照顧費。”
這個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周明得知黃珍珠是個寡婦心里已經堵得慌,火冒三丈,現在還得知她有兩個孩子,狄楨狄珠,好一個狄楨狄珠,他的姓,她的名,狄敏生前二人一定很恩愛吧。
想到這,周明更是堵得慌,無處發泄,攥起拳頭往身旁的艙墻猛砸了一下!黃珍珠真狠,居然瞞了他這么多事。
拳頭砸出悶響,聽得電話那頭的小張一震,連倚欄桿坐著等周明的鄭婺綠也駭了一跳。
從鄭婺綠的角度望過去,周明站在不遠處接電話,聽不清通話內容,投射在甲板的影子頎長倨傲,他的唇線緊抿,優越的下頜線條越收越緊,看起來不悅到了極點。
周明垂落在身側的手背因為砸墻破皮見紅,他心頭的痛意比起這點痛根本不算什么,他沉聲問小張:“她現在在哪里?回村了嗎?”
問這話的時候,周明已經在考慮抽時間去黃珍珠村里一趟了,就為了親自把她抓回來。
小張如實回答:“沒有,她家租出去了,租給一戶做花生糖的,我蹲守了幾天不見她出現。”
小張把調查狄虎的收獲和盤托出:“阿虎哥全名叫狄虎,是她同鄉。現在不在村里,聽人說在南市郊區弄了個養蝦場,在那里忙活。我覺得,黃小姐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南市郊區的養蝦場,周明沒想到黃珍珠離他這么近,好一出燈下黑,她在那里干嘛?幫著養蝦,還是忙著上位做養蝦場的老板娘?
她好,她好得很,錦衣玉食飯來張口的富貴生活拋之腦后,投靠同鄉跑去養蝦場,好家伙,夫妻二人全和海鮮過不去。
周明問小張還有什么沒說,小張說沒了,提起明天的計劃:“我再去村里逛逛,看看能不能拍幾張狄楨狄珠的照片。”
小張心想沖老板這淪陷于黃小姐的樣兒,到時娶了她,都是一家人,先看照片熟悉一下兩個小家伙,屆時不至于摸瞎。
“拍那干嘛?”小張的計劃讓周明覺得好笑,他猜到了小張的意圖:“你以為我要做人后爸?”
小張想解釋,就聽見周明開口,要他省省:“我啊,對別人的孩子不感興趣。”
對孩子不感興趣,對孩子他媽感興趣,那個騙了他的女人,現在懷了他的孩子躲在郊區的女人,她最好藏好點,等到他抓到她,他可不知道自己一腔上當受騙的憤怒情緒泛濫,會對她做出什么事!
周明接完電話,鄭婺綠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臉色,覺得他身上的低氣壓更甚,俊臉緊繃,骨節分明的手上破皮冒出點點血珠,他蠻不在乎,倒了半杯酒,端起就飲。
一口入喉,燒得周明的喉嚨和心頭火辣辣,有種牽扯脾肺的痛感和快意,他把空酒杯置在鄭婺綠面前,讓他倒酒。
鄭婺綠問周明怎么了,其實他在剛剛吹來的海風中,隱隱約約捕捉到‘后爸’二字:“你有孩子啦?”
周明現在怒火攻心,連個眼神都懶得給鄭婺綠,引得鄭婺綠面上訕訕,他說:“周太太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做做你的工作,催你早結婚早生孩子,如果有了私生子也可以領回家,她也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了。”
周明現在一聽孩子就煩,黃珍珠有倆孩子在鄉下,肚里還懷著他一個,他現在連她肚子那個要怎么處置都不知道。他滿腦子都是怎么把她抓出來,任憑快意怎么弄她折磨她,怎么過癮怎么解恨怎么來,根本無暇去想孩子的事,可是后爸那位置好像就在前頭等著他似的,真是煩透了。
鄭婺綠勾搭周明的肩,和他同一陣線:“你說父母都怎么想的?你還沒結婚就想孩子的事,巴不得你明日就抱個孩子回家給她帶。”
周明嫌熱,拉下鄭婺綠的手,酒杯往嘴邊抵時告訴他:“我給你出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如果我媽再找你,你就告訴她我是陽痿或是弱精,沒辦法要孩子就行了。”
鄭婺綠:“……”他覺得自己聽岔了,等到反應過來后,沒想到周明為了不被催生,竟然想出這招,果決直白,臟水往自己身上潑,一時被他駭住,一陣無言后只憋出一句:“兄弟牛逼。”
鄭婺綠又問:“那日后想要孩子了怎么辦?”
周明一臉‘連這都不會?’的表情睨他:“就說治好了。”全憑他心意。
鄭婺綠一臉的佩服佩服。
接下來飲酒的時候,鄭婺綠的眼總往周明的□□那瞟,引得他挑眉:“干嘛?”
鄭婺綠那鬼祟又擔心他功能的眼神,讓周明哭笑不得,很認真地回答我:“我很好,沒問題。”
鄭婺綠心想看他折磨黃珍珠那兇殘樣兒,妥妥的沒問題,要是真有問題,躲著那兩詞還來不及,怎么會往身上安。他覺得周明這人有時候真喪病,為躲催婚催生這招都想出來了,真是豁出去了。
……
周明從游艇回家,躺在床上時,手里捻著那張寫有狄虎養蝦場地址的紙片,若有所思。他的理智回籠,他有他的驕傲他的自負,都不允許他去找回黃珍珠,她是個寡婦,還有兩個孩子,他去找她做什么?現在鰥夫都不興找個帶拖油瓶的寡婦,他是多cheap多自降身價,才上趕著做人后爸,和一個喪夫的可憐女人在一起?
退一萬步講,黃珍珠不是寡婦也沒孩子在鄉下,他年輕有為有車有房,上趕著為一個農村村姑癡狂,愛到發瘋,說出去就別在南市混了,現在的愛情時裝劇都不敢這么演。
他是受害者,黃珍珠騙了他,從沒有告訴他她的過去,引他步步淪陷在她的溫柔陷阱,最后反戈一擊,告訴他,她不再愛他,連他的孩子也要割舍。就她這樣,他找她做什么?不如到此為止。
天地廣闊,有愛情無愛情,照樣度日,周明不想再耽于一個騙他的女人身上。想到這里,他把紙片揉成團丟開,他和黃珍珠到此為止,眼不見為凈。
只是周明的這種想法,第二天清晨就破了功,他晨跑回家,雇傭的鐘點工在廚房忙碌,他上樓時看了幾眼,總覺得哪里不對。
打開蓮蓬頭沖澡,浴室的氤氳水霧里,周明隱約知道滿心的煩悶源自何處,哪里都不是她,哪里都不像她,他自嘲這是斷愛后的戒斷反應,反應過來后又想他憑什么‘斷愛’?讓黃珍珠一個農村小寡婦騙了他以后瀟灑抽身,留他一個人看什么什么不爽,而她去做養蝦場老板娘?憑什么?
黃珍珠騙了他,他是受害者,她要付出代價,要被他牢牢攥在手心里,老老實實在他身邊待著,等他玩弄得心滿意足,解了恨過了癮,他厭棄想放,她才能走。這場關系以他為主,以他的意志為轉移,不是她。
因為她絕口不提自己是寡婦的事,如果她提了,他決計不會和她多有牽扯,現在既然他知道了,也淪陷了,就別怪他不想讓她抽身了。
既然她要騙他,他也樂于扮作不知,但最好做足騙他一輩子的準備,與此同時,她也要做出犧牲。
想清楚這事,周明煩悶盡消,沖凈黑發上的泡沫,內心隱隱生出一絲快意來:黃珍珠,黃珍珠,你現在最好就逃跑,不然過了今天,以后你想逃就逃不掉了。
當初駱荷騙了他,他毫不留情地提分手,再見,心內亦無波瀾,冷眼旁觀。現在黃珍珠瞞了他,他卻橫宕滿腔的恨意惱意,勢要她相陪,同墜地獄。
前者是哀莫過于心死,后者有多愛就有多恨,濃烈的情緒狂轟濫炸,周明還沒發現這點,只知道黃珍珠不是要瞞嗎?他奉陪到底,他痛,他要她一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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