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慢條斯理地把她往墻上摁：“你想去和他說清楚？”

        黃珍珠想說知道你還問，就被周明低頭迫近，二人雙唇湊近，她聽見他低聲說：“不用，我來幫你。”

        下一秒，黃珍珠眼前一黑，被周明決絕地吻了上來，他歷來最懂強(qiáng)迫她壓制她的，連吻都是急風(fēng)驟雨，來勢洶洶的，嫌她不配合時單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嘴，強(qiáng)硬地撬開她的齒關(guān)，吮住她的舌頭，勾出來和他交纏。

        “唔唔……”黃珍珠的抗議聲被吞沒在唇舌之間，唾液互換，同時他摟住她的腰無視她的掙扎大力往懷里壓。

        兩人交纏的身影，被小年輕叫來搬飼料站在門外的狄虎看得一清二楚——他交好的老板周明正把他喜歡的女人黃珍珠壓在墻上，男人的下頜線條決絕動情，吻得極端熱烈，仿佛要把她整個人吞到肚子里。

        這是怎么一回事？狄虎身上還穿著為今晚求婚準(zhǔn)備的熨帖整齊的西裝，猝不及防看見眼前這一幕，僵在原地。

        周明的眼角余光掃到了狄虎，離開黃珍珠時他意猶未盡，好看的薄唇覆著一層亮色，是二人交纏的唾液，他對狄虎勾唇一笑，眼底是赤裸裸地挑釁：“狄虎，對不起啊。我就是那富家仔，想找回珍珠可真不容易。”

        狄虎像是被雷擊中，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黃珍珠看見門外的阿虎哥，后知后覺周明那句‘我會幫你’是什么意思，她對這場景無措至極，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他卻選擇了最傷人的一條，他真不怕遭報(bào)應(yīng)么？

        ……

        黃棟梁在廣州的租屋家電俱全，電話按時繳費(fèi)通暢無阻，就是等不來妹妹的一通電話。

        他男性的粗線條，夜晚入睡還和老婆閑話：“阿珠近來是在拍拖吧？電話也不來一個。”

        黃鶯覺得小姑子不是這樣的人：“別是出什么事了，我明天打電話去南大宿舍樓問問。”

        夫妻并不知道，這房子的屋主，就是周明。黃珍珠被開除那天，她一通打電話叫來阿虎哥的小貨車后，他便存心不讓她聯(lián)絡(luò)上哥嫂，打給通信局，這套房子的電話端口把阿虎哥的電話拉黑了。所以，黃珍珠才久久聯(lián)系不上哥嫂。

        第二天，黃鶯打電話去南大宿舍樓找黃珍珠，這才知道她被開除了，是‘阿虎哥’接走了她。

        黃鶯告訴丈夫，黃棟梁原本這周六要去廳里加班都不去了，想坐大巴回南市看看，借機(jī)找找周太太，看看珍珠被開除這事有無轉(zhuǎn)圜的可能。他離開不到一個月，妹妹怎么就被開除了？還去狄虎那里？

        半天車程風(fēng)塵仆仆地抵達(dá)南大，黃棟梁拎著買來的海鮮禮盒敲開周太太的家門，飲了幾杯茶后直入主題，問到他妹妹工作勤力，認(rèn)真負(fù)責(zé)，和同事關(guān)系融洽，怎么會被開除呢？

        周太太面上一派優(yōu)雅大方，聽了只是滴水不漏：“棟梁，你妹妹被開除肯定有被開除的道理，我相信學(xué)校的安排不會有錯。”

        黃棟梁：“……”

        黃棟梁失落地告辭后，周太太立馬垮了臉，在鼻子前揮了幾下散味，指使阿姨過來提海鮮：“快些拎走，真是臭烘烘！”

        她隨即打電話給收發(fā)室主任，語氣和方才待客的優(yōu)雅大方大相徑庭：“誒！我問你啊，那個黃什么什么珠，為什么開除她？她是我弄進(jìn)來的人啊，現(xiàn)在打狗都不看主人？真是造反了！”

        周太太記不清黃棟梁妹妹的全名，只叫她黃什么什么珠，卻在收發(fā)室主任大呼冤枉，解釋來龍去脈里，記住她的名字了。

        黃棟梁妹妹叫黃珍珠。周太太為什么會記住？因?yàn)槭瞻l(fā)室主任這么說的——明公子和黃珍珠好像有來往，他五一帶她去了合肥玩。她懷孕要墮胎，拿著人流表來后勤部要單位蓋章，是明公子不讓蓋，還把她開除了。

        這下，周太太徹底懵了，他兒子和黃珍珠？她的臉抖了抖，精心拍著的粉底簇簇掉了下來。

        與此同時，出了周宅的黃棟梁，在南大附近的雜貨店，打了幾通電話。先是向同鄉(xiāng)要了狄虎的電話，他打給狄虎，想問他珍珠是不是在他那里？他這個做哥哥的得去看看。

        嘟嘟嘟聲接通后，傳來的是黃珍珠的聲音。

        黃珍珠湊巧此時經(jīng)過養(yǎng)蝦場的辦公室，聽見電話鈴響，那天后阿虎哥心傷，再也不來場里了，她走進(jìn)辦公室接聽，讓來人日后再打。

        沒想到哥哥的聲音：“喂喂……珍珠，珍珠是你嗎？”

        黃珍珠攏住話筒往身后看，私下無人，她說：“哥，是我，我是珍珠，我在阿虎哥的養(yǎng)蝦場。”

        自從那天，周明干脆利落地向狄虎捅破他倆的事，阿虎哥就不來養(yǎng)蝦場了，而周明愈發(fā)離譜，堂而皇之地夜夜留宿在她這里，震動撫弄□□，弄得她無助地啜泣，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需索無度。

        黃棟梁聽見妹妹被‘囚困’在養(yǎng)蝦場，心想法治社會這還了得？向黃珍珠索要地址，他要去接回她。

        黃珍珠知道這次貿(mào)貿(mào)然被接走，周明要找到她輕而易舉，她這次要從長計(jì)議，脫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

        第一次，她因?yàn)楸婚_除、生病無暇細(xì)想，阿虎哥誤打誤撞把她接走，她現(xiàn)在猜想周明在開除那天一定派人在宿舍樓外守株待兔她的。

        黃珍珠讓黃棟梁別再打來，要了他辦公室的電話，說自己做好準(zhǔn)備后再聯(lián)系他的。

        黃棟梁不懂妹妹為什么這樣，可當(dāng)她聲音堅(jiān)定地說了一句：“哥，你就聽我的吧。”，他便壓住了滿腹疑問，珍珠是成年人，一切自有分寸。

        ……

        黃珍珠以為被周明傷透后，便能守住自己的心，可漸漸地力不從心起來。

        她前幾次陪著小年輕去菜市送貨，順道逛了一下，捧了幾罐酸梅回來。她放在飯?zhí)煤痛蠹曳窒恚瑳]人要，嫌酸掉牙，倒是她自己房中的漸少，嘗起來美滋滋。

        那天，周明在她房中嘗了一顆，濃眉微皺：“好酸，你喜歡吃酸，我以后給你找些酸果子過來。”

        黃珍珠想說不用，這個就不錯，正要說，周明抵了過來，他把口中的酸梅送進(jìn)她的嘴里。這人不吃就給她？她不悅地想躲，被他攬住猛地吻了下來。

        吻得氣喘吁吁，喘息都是黏膩潮濕的，黃珍珠才被他松開，梅子經(jīng)過她的口，唾液交換，被他攫回口中吃掉，他低低的喘息，摩挲她的唇時笑了笑：“好像甜了點(diǎn)。”弄得她面紅耳熱的。

        這種小孩子的把戲還發(fā)生不止一次，這天他夜間應(yīng)酬回來，她已經(jīng)昏昏欲睡，他拎來幾盒魚餃子，說這是晚上席間吃到的，是她家鄉(xiāng)特產(chǎn)，特地打包幾份給她嘗嘗。

        黃珍珠原想忍住不吃，奈何袋子里的餃子湯香氣撲鼻，掀開被子起床來吃。

        擰開臺燈，照亮房間，桌椅床邊的角被周明細(xì)心地包上軟布，怕她磕到。

        就著一張小桌子，掀開蓋子，黃珍珠發(fā)現(xiàn)里面附了兩袋醋，這魚餃?zhǔn)桥渌忸^油的，沒有配醋，一看是他叫人附的。

        吃了一碗，黃珍珠以為對面那碗是他的，可他未動，把那碗推過來：“我多打了一份，你再吃點(diǎn)，吃多吃少都可以。”

        周明停頓片刻，補(bǔ)了一句：“黃珍珠，我從沒覺得你吃得多。我想你多吃點(diǎn)，你瘦了不好看。”

        女人懷孕，激素失調(diào)，情緒難穩(wěn)的時候總好哭了點(diǎn)，黃珍珠當(dāng)初生狄楨狄珠，嫂子有來照顧她，但她不愿多麻煩她，有事還是自己一人扛一人做。

        一天家里無米，阿嫂指使阿哥開摩托車去米店買，順道買些年貨回來。阿嫂扶著他的肩膀跳上后座，囑咐珍珠一人在家小心著點(diǎn)。

        摩托車突突遠(yuǎn)去，黃珍珠還能聽見阿嫂和阿哥說笑的聲音，她一個人在家空落落，滿堂寂靜里，她想起狄敏來，永遠(yuǎn)失去他，她總以為自己扛得住，坐在井邊不由哭泣出來。哭到絕望的時候，她往井里看，竟然在想不如和狄敏一起去了算了，到地下作對鬼夫妻，不至于這么痛苦。

        黃珍珠被這個想法魘住了，正躍躍欲試的時候，屋門被人敲響，來人問她這房子租不租，進(jìn)來看見她大肚子當(dāng)著風(fēng)口，拉她去里屋坐下。

        來人說自己開花生糖作坊，正在尋房子，黃珍珠說不租，那人也沒說什么，臨走前在她手里塞了塊花生糖：“一個大肚婆沒人陪，要是你老公在，我得說說他。”

        這句話伴著那塊花生糖一起烙印進(jìn)黃珍珠心里，演變?yōu)樾慕Y(jié)，現(xiàn)在竟然漸漸化開成為眼前的周明……

        她上一次懷孕，孩子爹不在，她這次懷孕，雖說說要墮胎，但是孩子爹在，在燈光下饒有興味地注視著她吃餃子，讓她慢慢吃，說了幾句溫情的話，如果他從沒傷害過她，那一切應(yīng)該都很好。

        黃珍珠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但在這一刻，心底的結(jié)像是松開了。

        ……

        白天還好，周明要工作，黃珍珠也有活干，她謹(jǐn)守自己的心，冷淡以對。但是到了晚上，是最難熬的，兩人先前好過這么長一段時間，他對她身體了如指掌，知道怎么能讓她顫抖瘋狂。

        周明登堂入室，黃珍珠根本沒法抗拒，他由著自己的性子為所欲為。她懷著孕，之前周明不愿意要，肆無忌憚地宣泄，怎么過癮怎么弄，現(xiàn)在他想要這孩子，顧忌了些，縱使不進(jìn)，也有一千種方法令她啜泣無助瘋狂，任他擺布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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