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奧利弗的提議,  莫蒂西亞有些猶豫：“拍一部電視劇？要我們當演員嗎？”

        “恐怕這不符合我們的生活方式，奧利弗。”戈梅斯拒絕道，“燈光，攝影,  電視劇……太刺激了,  我們更樂意低調(diào)些。”

        卡喀亞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不打算干涉這場談判,  因為她很想知道經(jīng)驗更老道的奧利弗會如何處理。

        要知道,  亞當斯一家可是有幾百年沒有工作,  并且,  他們再三強調(diào)自己不喜歡工作。

        奧利弗清了清嗓子,  說：“我得承認,  你們的生活方式非常新奇，從一開始就很吸引我的注意力。”

        聽到這句話，戈梅斯和莫蒂西亞相視一笑，握起手。

        “奧利弗,  不要太恭維我們了。”戈梅斯謙虛地說。

        接著,  奧利弗說：“我希望拍攝你們的生活,  將它作為一種獨特的記錄。這不是工作,  你們甚至不會感覺有什么影響，但所有的米國人都可以知道,  世界上還有你們這樣的生活方式。”

        莫蒂西亞看了看戈梅斯,  “意思是,  幫助更多人,  讓他們知道還能像我們一樣美好地生活。”

        奧利弗點點頭：“是的。”

        “我很喜歡你的主意,  ”戈梅斯從口袋里抽出雪茄,  遞給奧利弗一支,  “我想我們可以……先拍一場試試？”

        奧利弗隨手將雪茄放進口袋里，對著樓下的導(dǎo)演招了招手。

        導(dǎo)演立刻帶著攝影師跑上來，奧利弗交代：“讓他們試鏡。”

        “要給他們哪本劇本？”導(dǎo)演問。

        奧利弗搖搖頭：”讓他們自由發(fā)揮，你們只需要記錄，再根據(jù)這家人的特點進行一些故事性的剪輯。”

        “日常瑣事？”導(dǎo)演撓了撓頭發(fā)，“這可不好拍，至少也要最基本的劇本讓人物看著新奇起來。”

        奧利弗正要回答，突然，他的口袋里冒出滾滾濃煙，引來導(dǎo)演等人的驚慌失措。

        奧利弗自己嚇了一跳，連忙將口袋翻過來，一根燃燒的雪茄從口袋里翻出來落在地上，同時將他價值不菲的西裝燒了幾個窟窿。

        在一片混亂中，戈梅斯淡定地說：“啊，不好，我忘了告訴你，我的雪茄都是活的，它們會自動燃燒。”

        在工作團震驚的目光中，奧利弗不在意地笑起來：“我說過，他們的日常就已經(jīng)足夠新奇了！”

        墻上的鐘表打開了，白色的熊頭沖出來，吼叫了三次，又把導(dǎo)演組的人驚呆了。

        莫蒂西亞說：“我沒想到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話，我得去給我的植物喂食。”

        她優(yōu)雅地走進在阿卡姆里修建的溫室，攝影師扛著攝像機，跟在她的身后。

        克利歐佩特拉當著人們的面，猛烈地沖出來，吃下莫蒂西亞切碎的小肉塊，又引起一陣驚呼。

        “毋庸置疑，你們一定會火的。”奧利弗挽住戈梅斯的手，熱情地說，“讓我們來談?wù)劸唧w的合作……”

        窗外，一道紅藍相間的身影從天上飛來，在走廊的窗臺上落下，是超人，他的懷里抱著露易絲。

        露易絲跳下來，攏了攏凌亂的頭發(fā)，說：“希望我來的不晚，戈梅斯，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們商量……我和大都會電視臺談妥，想為你們一家專門開設(shè)一檔節(jié)目——奧利弗？”

        她的目光落在星城首富的臉上，忽然有些明白過來，“你不會也想……”

        奧利弗整了整領(lǐng)帶，先對超人笑了笑，再對露易絲輕快地說：“抱歉啦，大記者，我已經(jīng)預(yù)訂了。”

        露易絲一瞬間有些失望：“你們已經(jīng)簽合同了？”

        “這倒沒有。”卡喀亞看懂了局面，搶在奧利弗前面說。

        奧利弗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默許了她的否認：有兩家同時來邀請亞當斯一家，就形成了競爭局面，這非常有利于亞當斯們抬高身價。

        露易絲一掃失望，喜悅地說：“只要沒有簽合同，我們還有機會。”

        奧利弗笑著搖搖頭：“雖然我不想這么說，但是露易絲，你們真的覺得能和我競價？我可是直接的老板。我能按自己的心意決定價格。”

        露易絲確實心虛，正在她啞口無言時，有道聲音從樓梯口響起：“巧了，猜猜看這里還有誰，也能按心意決定價格？是我。”

        這聲音來自布魯斯，他微笑著信步走來，提姆跟在他身旁。

        奧利弗先是錯愕，后是連眉頭都皺起來：“你干嘛跟我搶這筆單子？”

        他難以置信地追問：“你根本沒想進軍娛樂業(yè)吧？”

        布魯斯露出迷人的微笑：“我樂意為亞當斯家破例，何況，韋恩企業(yè)也有充足的影視項目經(jīng)驗。”

        經(jīng)過一夜的時間，他想通了，與其讓亞當斯和奧利弗合作在阿卡姆里胡搞瞎搞，不如他直接參與進來，和亞當斯家建立合作關(guān)系，也好時時刻刻把握對方的動向。

        奧利弗不服氣：“我已經(jīng)把項目組拉過來了。”

        布魯斯說：“我也成功開設(shè)了新部門，還邀請斯皮爾伯格當導(dǎo)演。”

        ——之所以提姆沒能跟著其他人一起過來，就是忙著在公司里為亞當斯家開設(shè)一個新部門。

        奧利弗失聲笑道：“你以為我請不動卡梅隆嗎？”

        在兩大富豪如此豪橫的比拼中，導(dǎo)演在內(nèi)的員工們瑟瑟發(fā)抖，不敢說話。

        沒想到“記錄亞當斯家的生活”突然成了一個炙手可熱的項目，露易絲只好拍了拍超人的胸口，遺憾地說：“看來我們只能在一旁看熱鬧了。”

        正如奧利弗所說，她可沒有替電視臺出高價的權(quán)力。

        超人穿好西裝，戴上眼鏡，“克拉克”出現(xiàn)，他開玩笑地說：“或許我們可以追蹤采訪兩個富豪的爭奪戰(zhàn)。”

        布魯斯和奧利弗你來我往地打了幾個機鋒，誰也沒占上風，最后，布魯斯說：“我們應(yīng)該聽聽當事人的決定。”

        他把決策權(quán)重新推給了亞當斯家。

        聽懂了兩家都想拍他的家庭故事后，戈梅斯說：“我很抱歉，布魯斯，但是我們不和韋恩企業(yè)合作。”

        “呃？”布魯斯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為什么？”

        戈梅斯朝卡喀亞眨眨眼，然后說：“不，就是不行。”

        卡喀亞心中一暖：原來他們都記得。

        布魯斯不依不撓地問：“我是你們的鄰居，你們和我合作，不是更方便嗎？”

        戈梅斯不愿意透露理由，卡喀亞深吸一口氣，承認道：“我想，因為我。”

        布魯斯看見小女孩，聲音放軟了些：“我不明白……”

        “六百億”在卡喀亞的腦海里一閃而過，那么多的錢，她真的能有希望嗎？

        但很快，她壓下恐懼，大聲說：“因為我一直把韋恩當競爭對手，我希望能在富豪榜上超過你！”

        從二樓到一樓，阿卡姆里所有的聲音全部很猛然地消失了，一片安靜，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突然，只聽“啪嗒”一聲，是克拉克手里的鋼筆從指間滑落到地上。

        卡喀亞咽了口唾沫，保持強硬地說：“所以，我不和韋恩企業(yè)合作，也不要韋恩企業(yè)的幫助。因為有一天，我要憑自己的力量超越你，成為更有錢更有事業(yè)的人。”

        “啪…啪…啪…”

        亞當斯家的成員們從各個房間里冒出來，為她鼓掌。

        星期三沖出來抱住卡喀亞，和她側(cè)臉碰側(cè)臉地貼貼：“太好了，你向他正面宣戰(zhàn)了！”

        其他人也終于解除了石化狀態(tài)。

        奧利弗不知真假地擦了擦眼角：“感人，我做夢都不敢夢得這么大。”

        克拉克叉起腰，起哄似地對露易絲說：“親眼見證后起之秀對哥譚首富宣戰(zhàn)？——就說我們來得也不虧。”

        布魯斯：“……”

        雖說在亞當斯家發(fā)生什么都不奇怪了，但還是第一次有孩子在他面前說：“我正在努力比你更有錢。”

        如果是普通的小孩，為了賭氣對他說這樣的話，他大可以當玩笑打趣，或者一笑了之。

        但方才，卡喀亞的神情非常認真，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燒起來。

        這是一場真誠不作偽的宣戰(zhàn)，令布魯斯沒法輕率地回應(yīng)。

        他只能說：“好吧，如果是這個原因，我接受。”

        已經(jīng)沒有人聽他說話了，喧囂聲一陣陣地響起來。

        詢問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包括蝙蝠崽們，包括奧利弗，包括肯特夫婦，甚至包括阿卡姆的一些超反。

        大家或是起哄或是好奇，拼命地鼓動著。

        卡喀亞被他們擁著，只好講了一遍“養(yǎng)父麥克鴨送給她一張富豪榜單作為禮物”的那天的情景。

        站在人群外側(cè)，提姆若有所思地質(zhì)疑：“我還是不能相信，她的養(yǎng)父真的是只鴨子。”

        布魯斯看向他，問：“你只想說這個？”

        提姆微笑著反問：“不然我能說什么？祝福她？還是安慰你？”

        布魯斯扶額搖頭，被這么突然而離奇發(fā)生的事故打岔，他的計劃又被全盤打亂。

        經(jīng)過商議后，亞當斯家的一家之主，戈梅斯，和奧利弗簽下了一份合同。

        按照合同，奧利弗可以拍攝情景喜劇《哥譚的亞當斯一家》，并且，和亞當斯名下的公司合作，共同出版發(fā)行。

        報酬也是亞當斯家的，對于卡喀亞而言，重要的是，她可以足不出戶地進行大量對影視劇拍攝的觀摩和學習。

        “我建議你盡快組建一套自己的班底。”奧利弗好心地建議，“或者你可以直接和我的公司合作。”

        卡喀亞搖搖頭，禮貌地說：“不，謝謝，奧利弗，我已經(jīng)從你這里得到很多啟發(fā)了。而且，我要省經(jīng)費，我只有一千萬可支配財產(chǎn)。”

        “但你剛才挑戰(zhàn)了布魯斯？”奧利弗大笑起來，“所以你只是在開玩笑？”

        卡喀亞認真地說：“我沒有開玩笑，麥克爸爸跟我說過，他也是從擦鞋開始，逐步走到富豪榜的前兩位。”

        奧利弗止住笑聲，下意識地問：“如果哪一天你獲得了成功，我可以預(yù)定拍攝以你為主題的紀錄片嗎？”

        聽到對方反應(yīng)如此快的問題，卡喀亞瞠目結(jié)舌。

        露易絲又遲了一步，無奈地說：“可以給我留點專訪的機會嗎？我也要預(yù)定。”

        奧利弗忍著笑說：“到時候我們可以再叫一次價，對吧，布魯斯？”

        布魯斯一言不發(fā)，提姆代替道：“他說，‘是的’。”

        當天下午，其他人都在阿卡姆里圍著亞當斯一家忙碌，跟著拍攝組湊熱鬧。

        卡喀亞卻偷偷回到亞當斯原來的屋子里，從書架上取下一堆神奇書本抱在懷里。

        她走進姥姥房間的衣柜里，衣柜里的路通往佩小姐的城堡。

        看見卡喀亞去而復(fù)返，佩小姐的學生們都很高興，簇擁著小女孩來到城堡前的草坪上，七嘴八舌地問：“今天我們要玩什么？”

        卡喀亞舉起書，目光亮晶晶地問：“你們想不想陪我玩拍電影的游戲？”

        很快，這里的孩子們圍過來，和她一起蹲在草坪上。

        每打開一本書，書里的人物就會走出來，很快，草坪上聚集了一群名著中的人物。

        他們雖然只有十幾厘米高，但論模樣，氣質(zhì)和打扮，完全不輸給好萊塢的那些需要“天價”才能邀請的俊男靚女們。

        卡喀亞沒有說空話，奧利弗真的啟發(fā)了她許許多多。

        盡管奧利弗本人完全不知道，但他無時無刻都在挖掘商機的能力，讓卡喀亞意識到：

        她完全可以根據(jù)在亞當斯家的這些經(jīng)歷，挖掘出可以使用的道具。

        再將它們結(jié)合起來，達到“不用花一分錢，就可以大量生產(chǎn)出自制電影”的目的。

        在佩小姐的城堡里，時間可以無限循環(huán)……

        亞當斯家的書里可以跳出自動自演的小人……

        將這些結(jié)合起來，卡喀亞以為自己完全可以省下影視拍攝項目的所有工作人員，也不需要群演，就可以無成本地拍出精彩的電影。

        自產(chǎn)自銷，不讓任何人從中賺走一分錢，機智。

        正在她摩拳擦掌時，小人們倒是無組織，無紀律地鬧騰起來：

        《罪與罰》里走出來的小人，陷入極端混亂焦慮的狀態(tài)，只顧著抱頭吶喊，質(zhì)問蒼天，喊累了就直接暈過去。

        孩子們不知道該怎么喚醒他，因為他看起來快死了，但誰也沒記住他的名字，他們絞盡腦汁地回憶：“他叫拉斯柯爾尼……等等，后面一定還有……”

        《卡拉馬佐夫兄弟》里走出來的小人，在向孩子們做自我介紹：“我叫阿列克塞·費堯多羅維奇·卡拉馬佐夫，是費堯多爾·巴甫洛維奇·卡拉馬佐夫的第三個兒子……”

        卡喀亞扶額：要么她是帶錯了書，要么她還是需要一批更專業(yè)的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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