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劍圣水府

        在遼闊的中原大地上，有一處人間仙境——水家集。水家集地處臥龍山下，玉龍河旁。

        臥龍山，山如其名，遠看，似一龍在臥，盤曲著身體，但頭和身子并沒有對接，龍頭和龍尾在東邊分開，卻遙相呼應。所以，整個水家集北、西、南三面被山環繞，只有東面一敞口。

        臥龍山上一年四季美麗如畫，春天，滿山的杜鵑、薔薇爭相吐艷；夏日楊柳依依，池荷田田；秋日□□滿山遍野；冬日蒼松翠竹盡顯英色。山中泉水叮咚，野花雜草隨意生長，綠藤纏繞，高樹倒映。而在山腳下就是清澈見底的玉龍河。

        相傳在遠古時代，天上曾有兩龍爭斗，一龍敗后從天而降，它的龍身就變成了臥龍山，而體內的血液流出后，成了玉龍河。山下為河，河邊即是肥沃的土地。

        幾百年前，一位姓水的老爺子帶著他的家室逃難至此，發現這兒山清水秀，于是在此安家，以后陸陸續續地又有人來，逐漸形成了如今的水家集。最初時候的水家集有集里的壯丁自發組織成看集人，后來，水家越來越壯大，“劍圣”水中天重新將水家集的門面換成了氣派的閣樓形式。

        水家集東面的入口，用青石做底，以松木板做進集的大門，門上用粗竹搭建成瞭望閣樓。因地處平原地區，所以，臥龍山并不是很高，雖然地理位置優越，易守難攻，但為了保險起見，如今“劍圣水府”的水若寒水還是在山上每隔幾百米設一關卡，日夜守護著水家集。

        玉龍河畔的平原地帶，一條主路將這片土地分成南北兩面，水家集的居民都住在北面，而鱗次櫛比的店鋪則全在南面。居住區以外便是辛勤的水家集人耕種的田地了。

        “劍圣水府”地處水家集中央。當年武林中人贈送的匾額“劍圣世家”還熠熠生輝。水府門前兩座大石獅子，古色古香的紅漆木門顯得高貴而氣派。

        進入大門，是一廣闊的練武場，水若寒門下徒弟近千人，既有水家集本地人，也有遠道慕名而來的，所以這個能容納千人的練武場也盡顯水家的顯赫了。練武場以青石板鋪成，四邊栽種了各種花草樹木，樹下是石桌石椅，可供中場休息。

        走過練武場經一轅門，進入居住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假山為中心的花園，碩大的人造假山周圍細水長流，各種花草相伴，假山之上隔三差五地出現一涼亭。假山正中央一巨石上刻著“懷柔小園”四個紅光大字。

        假山后面是一座二層紅木樓，樓下是能容納百人的會客大廳，樓上是專門為客人準備的住房。近百個房間，每間房里可供四五人居住。此樓上方豎一匾額“佳客居”。

        進入第二個轅門，是眾徒弟與男丁女仆們的居住地。

        東西兩座二層樓，東面一樓為眾人用餐的地方，也有一匾“水府小吃”，二樓住著女眷，樓上掛著“群芳園”的匾；西面二層樓全住著水府的男丁及徒弟，樓上高高一匾“群英園”。

        兩樓中間又一花園，取名“靜思園”，此園以花草樹木為主，在中間也有一假山，登上假山，可與前后園內假山遙相呼應。

        進入第三個轅門，便是水家人的居住地了。

        正中間一座二層樓是家人用餐會客的地方，二樓住著水府所有的廚師，樓下便是餐廳客廳，此樓取名“會賓軒”。會賓軒以東又是一座兩層樓，樓下住的是水家當家人水若寒與夫人花語青，樓上住的是兩個雙寶胎女兒水憶柔、水思柔。

        會賓軒以西也是一座兩層樓，樓下住的是水府管家旺財與水府八大徒弟中的四個男弟子：威龍，猛虎，雄獅，獵豹。樓上住的是女眷首領梅紅，大家都習慣叫她梅姨，另外還有八大徒弟中的四位女徒弟：春桃，夏荷，秋菊，冬梅。這個園子可以說是水家主要人物的居住地。

        進入第四個轅門，是后花園，起名“望湖閣”，因這個花園中央一個大水池，池中一座涼亭，一木橋斜上進入涼亭，涼亭地勢極高，站在亭內可將整個大湖的景色盡收眼底。

        這個亭子是專門為大小姐水憶柔準備的，她經常在此彈琴賦詩吟唱。環繞湖亭是人造飛山流瀑，山上綠樹掩映，紅花遍地。此外，三里一小榭，五里一亭臺，整個后花園充分顯示了工匠們高超的技藝。而后花園的假山也是水府最高的地方，站在假山之上，整個水府一覽無余，而且還可以遠望臥龍山，俯看玉龍河。

        出了后花園后門，是廣闊的后園地帶，在別處是集里人肥沃的田地，但水府的后園是林的海洋，是花草的世界，這個后園一直延伸到玉龍河畔，一座石拱雕龍木橋橫跨河上，可直達臥龍山。

        這就是整個“劍圣”水府。水府到了水若寒這一代，已發展到空前絕后的盛大。但水若寒卻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更讓人難以想像的是，這兩個女兒雖一胎所生，但性格天壤之別。

        長女水憶柔自幼體弱多病，不用說習武，就是多走幾步路，也會嬌喘息息；而次女水思柔卻天生一副男孩氣，自幼跟隨父親習武練劍，更是常女扮男裝出入水家集，更有甚者，偷偷溜出集，到外面惹事生非。

        因此，整個水家集的人都知道水家有兩位貌美如花的絕色小姐，雖然兩位小姐都已二八年齡，但誰也不敢去招惹，因為大小姐的美除了水府中人，外人沒見過，只是聽傳聞。但這位嬌小姐的病，也是街頭巷尾談論的話題。而那位現世寶二小姐，更是一般人不敢招惹。

        所以“劍圣”水家也有頭疼的事，尤其是夫人葉語青，眼看著兩個女兒已到嫁人的年齡，自己卻還沒有給她們物色好人家。不過她更著急的是大女兒，她偏愛憶柔，一是憶柔的身體，二是憶柔的性格。但水若寒卻喜歡二女兒，對大女兒從來不聞不問。不只是大女兒是個病秧子，水府指望不上；還因這大女兒有個毛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有一大半的時間會在水月庵度過。

        這是一個夏日的中午，水家二小姐又女扮男裝，帶著貼身丫環杏兒在集里閑逛。當她們溜達到“大龍包子鋪”時，突然從里面傳來了吵鬧聲。

        二小姐一聽，立即眉開眼笑：“在水家集還有為吃飯打架的事？實在是太好玩了，用不著跑到集外去尋樂，今兒個讓本少爺在自個地盤上開開混。”

        思柔一邊想著，一邊下了馬，打開折扇搖頭晃腦地進了包子鋪。小丫環想攔也攔不住，只好也跟著走了進去。

        進店一看，原來是水家集最大的酒樓“得勝酒樓”的大廚阿壯，他正指著包子鋪老板大龍大罵。

        二小姐靠在一邊細聽，原來大龍的包子不知用了什么妙方，比“得勝”的飯食包子好吃，近段時間去酒樓的竟然都自帶包子，這讓酒樓張萬年張老板很是惱火，說阿壯要是學不了包子技藝，卷鋪蓋走人。

        阿壯不來學藝，而是跑來打架了，結果包子鋪里的人都走光了，氣得大龍眼中冒火，但阿壯卻還不依不饒。

        二小姐看著肥胖的阿壯仗勢欺人，便一搖三晃地走了過去，粗了粗喉嚨，卷著舌頭說：“我說你個大胖子，你在鬧什么啊？本少爺要吃包子，你走遠點，別讓我看見你，壞了我的好胃口。”

        “你是哪來的野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活得不耐煩了。”

        阿壯似乎找著出氣的對象了，竟也跟著吼了起來。

        水二小姐哪被人這樣吼過？跳過去左右開弓兩巴掌，阿壯還沒看清是誰，就這樣挨了兩記耳刮子，他吼叫著朝二小姐撲過去。

        思柔還怕他不惱呢，伸出纖纖玉手在阿壯那大頭上劈里啪啦一陣亂打，阿壯抬起頭時，已是滿頭大包。二小姐還不解氣，朝他屁股上一腳踹去，阿壯來了個狗啃屎，一頭搶下去，連哭帶叫地爬起來，還要上。

        包子鋪的老板大龍認出了水家二小姐，在水家集沒有人不知道這二小姐脾氣的，沒人敢惹。所以當他看到二小姐又要上時，忙喊住了：“水二小姐，別打了，讓他走吧！”

        二小姐扭過頭看著阿龍，笑嘻嘻地說：“包子鋪的老板還有菩薩心腸啊！難得。死胖子，這次先放了你，下次再讓本少爺看見你玩橫的，打斷的你的狗腿。滾！”

        阿壯一聽是水二小姐，也不敢胡鬧了，哭喊著連滾帶爬地跑了。

        阿壯一路跑，正巧碰上了水家錢莊的老板李掌柜，李掌柜抬頭一看，嚇了一跳，忙問：“阿壯，你不在酒樓掌勺，滿臉青腫地滿街跑什么？”

        李掌柜這一問，阿壯來氣了，他呼呼喘著氣，帶著哭腔直喊：“被你們家那假二小子打的。”

        吼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掌柜一聽，知道二小姐又惹禍了，忙回錢莊叫了個伙計去水府通告。再怎么說“得勝酒樓”也是整個水家集最有名氣的酒店，尤其是老板張萬年，跟水老爺也算是世交，再說酒樓現在的勢力也不小，所以平時水家對張家也是敬三分的。如今這愛惹事的二小姐打了酒樓的掌勺，這不是給兩家制造矛盾嘛！

        當伙計跑到水府時，水府的丫環們正在準備午飯。

        夫人派丫環去叫大小姐，丫環回報說大小姐身體不舒服，不用等她。夫人嘆了口氣，正要到樓上去看大女兒，錢莊的伙計便來了。

        聽完伙計的話，語青夫人氣得臉都變了色，吩咐身邊仆從：“叫你們大師姐和二師姐趕緊去把二小姐找回來。”

        仆從急急地跑了出去。這邊夫人還惦記著大小姐，便去了樓上。

        憶柔的貼身婢女月兒忙迎了出來，夫人問她情況，小丫頭低聲說：“剛才大小姐去后花園走了一圈，回來說累，倒下便睡了。所以剛才來叫用午餐，我便自作主張了。”

        夫人笑著說：“沒事，好生看著大小姐，她什么時候起來感覺餓了，你立刻去吩咐廚房。”

        夫人交待好月兒便去了客廳，一心想著整治一下那個讓她傷腦筋的二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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