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郎才女貌

        第四天臨近正午時，語青帶著兩個徒弟和思柔回到了水府，同來的還有杜莊的錢莊老板姬花。

        水若寒忙迎了出去，他一邊快步走向前，一邊叫著“花姨”。

        姬花雖也近五十歲的人了，但看上去就象是三四十歲一樣，風韻尤存，笑靨如花，還如以前那樣爽朗。

        眾丫環忙把這些人接下，讓到了正堂。水若寒看著一行人都很開心，料想沒什么大事；可花姨跟著來了，看來也不是小事。

        都坐好后，水若寒忙問：“花姨，有什么事還要您親自回來？”

        姬花哈哈笑著說：“若寒呢！花姨這不是也想家嘛！回來看看你，看看憶柔。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唉！有壞事，就會有好事。沒什么大不了的。若寒，你今年有多大了？”

        水若寒一怔，但還是爽快地答了：“花姨連我多大都忘了？今年三十四歲。”

        姬花笑著說：“瞧我這記性，看著你的模樣，我還以為你二十四歲呢。唉！難怪人家小姐就是看上你了。你若真娶了她，那還真叫郞才配女貌呢！”

        水若寒不解地看向語青，語青笑了笑，抬頭跟巧兒說：“準備好了茶水，你們都出去吧！”

        巧兒答應一聲，帶著丫環奴仆們出去了，屋內只剩下水若寒夫妻二人，姬花，梅紅和旺財。

        姬花點了點頭，這笑著說：“若寒，你以為我這次叫語青去會有什么事？是因為西域大富商莫家的十九小姐看上了你，她說了今生非你不嫁。前年你隨駱駝隊去西域做那趟買賣時，碰見過一位蒙面女子，她就是莫家的十九小姐，莫雪雁。自從那次與你見了面后，她就發誓今生非你水若寒不嫁。從去年，他們莫家就在杜莊開起了錢莊，搶我們的生意。開始我沒在意，后來才發現買賣少了，一打聽，才知道了原由。莫家的十五夫人說了，要是咱水家不答應這門親事，他們先擠掉杜莊的錢莊，然后再把我們水家在周圍的錢莊一并吞掉。但如果答應這門親事，他們就立馬撤走。”

        水若寒聽完后先紅了臉，然后冷冷地說：“我倒是可以給她當爹，但不會答應這門親事，我水若寒還怕他們要挾不成？隨他們的便！”

        姬花笑笑：“你會說這樣的話，我早就猜到了，所以，我讓語青去見我，而不用你去。這件事，只要語青愿意，就由不得你了。語青很愿意，所以，我們倆就把這門親事訂下了。如今已近十一月了，婚期訂在了臘月初十。”

        水若寒一下站了起來，他漲紅著臉說：“花姨，你們在做什么？我水若寒就是被他們逼得傾家蕩產，也不會答應的。”

        語青嘆口氣：“老爺，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能不能也為我考慮一下啊？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為你再緒二房，可你就是不答應。你是知道的，我們家兩個丫頭，說什么也要再添個男丁啊！”

        水若寒看著語青：“夫人，你是怎么了？要是我水若寒真是那樣的人，不早就娶二房了嗎？何用等到現在。這門親事，我決不答應。”

        姬花依舊笑著，她站起來走到水若寒身邊，用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若寒啊，老爺夫人走后，我就是你的長輩。雖然當年我作惡多端，但承蒙老爺厚愛，給了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從那天起，我就發誓，今生效忠水家。老爺臨走前囑托我，讓我幫著你打理水家。這么多年了，你很爭氣，沒讓我操心，這是我最希望的。語青為你生了兩個女兒，女兒也很好，但不能撐起一個家啊！所以，咱們說什么也要再娶一房。這事，早在幾年前我就想好了，可看見你跟語青感情如此好，又不忍心說，一直拖到現在。如今莫家來提親，那莫家可是西方一霸，富可敵國。如果跟他們聯親，無疑如虎添翼，所以啊，若寒，我作主，替你答應了。”

        水若寒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既然你們已答應了，我無話可說，可丑話說在前面，那莫家的小姐如果不怕守活寡的話，就讓她來水家！”

        水若寒扔下這句話，便一人出去了。

        語青無奈地看姬花，姬花笑著說：“語青，你開個家庭會，女兒弟子們的，跟他們說清楚。這并不是若寒的本意，是我倆的意思，別讓他不好做人。”

        語青忙答應了。

        憶柔聽說姬花來了，忙下樓來見她，姬花笑著說：“憶柔啊！姥姥一定要留意好了，這么美的姑娘，姥姥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呢！哎，就是太單細了點，再胖點就更好看了，以后啊，要多吃。等著姥姥給你找個好婆家。”

        憶柔紅著臉答謝著姬花。

        吃過午飯后，語青招集了六個徒弟、兩個女兒，又叫上了梅紅旺財。

        等大家坐好后，語青笑著說：“今天讓大家來，是要宣布一件事，思柔已經知道了，那就是我們的老爺要娶二房了。”

        眾人都沒什么反應，只有憶柔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昨天還陪著自己去做她喜歡的事，怎么今天就要娶二房了？她心里雖然這么想著，但嘴上一句話也沒說。

        語青頓了頓，又說：“這么多年，也委屈他了。我只生了憶柔跟思柔兩個女兒，沒能再給他生個兒子。水家這么大的家業，將來誰管？女兒家總歸要嫁人的，要成為別人家的人。所以，我一直想給他再娶一房，可他就是不答應，說女兒兒子的，他不在乎。可我在乎啊！現在，正是個好機會，莫家的姑娘我見過了，長得標致漂亮，個子又高。看那個啊，就象個大小伙子；看那臉蛋啊，又是個俏姑娘。花姨說，西域人長得就是高。真得是要個子有個子，要相貌有相貌啊！所以，我跟花姨答應了。可老爺就是不同意，我讓大家來，一是向你們說明白這件事，全是我的主意；二是讓你們去勸勸老爺，別讓他較勁。”

        思柔聽完后，不服氣地說：“娘，你還真就想不開了，哪有張羅著給自己男人說小老婆的？我爹不是那種人，你就非要讓他做那種人，你自己心里好受啊？明明他是你自己的，你卻非要再給自己找個對手，你這是何苦啊？”

        梅姨急忙打斷了思柔的話：“二小姐，你這是什么話？夫人高興為老爺再張羅一房。更何況，這次是人家主動上門提親的，又是江湖上遠近聞名的富家，我們為什么不答應呢？跟莫家成了親家，將來還擔心什么？所以啊，我們都去勸勸老爺，讓他把心放寬。看看我們水家集的幾個老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這有什么啊？很正常的。”

        財叔也說：“我去勸勸老爺，你們這些做晚輩的，什么意見也不用說，就是支持。本來老爺自己就不愿意，你們要是再有意見，那他就更不會答應了。大小姐，你沒意見吧？”

        財叔突然就這么問憶柔，憶柔一驚，但她立刻回過神來了。

        她紅著臉說：“我……我沒意見，一切聽娘的安排。”

        思柔拉著長臉說：“財叔，我有意見，你不問我；她什么事都不管，你偏問她，你什么意思啊？”

        語青急忙制止了思柔，讓她別再胡鬧。她又問六個徒弟，他們都說什么意見也沒有。

        語青笑著說：“那就這樣定下了，后花園的那所房子本來是給憶柔跟阿虎的。你們兩個的事就先拖一拖，先把它讓給未來的二夫人吧！”

        阿虎笑著說：“師娘，我們的事不著急，先把二師娘迎來再說。”

        其他人都笑了，憶柔卻怎么也笑不起來，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又悶悶的。

        水若寒更是煩悶，怎么會有這樣的事？他本想死活不答應，可水府所有的人都勸他，尤其是旺財跟梅紅，更是說足了理由讓他答應這門親事。兩個女兒雖然沒有勸他，但誰也不作聲，尤其是憶柔，他覺得自己無法向她交待。

        想想這三天與她相處的美好時光，他就覺得過得太快，真想再回到過去的三天，像在夢中一樣，可還是要回到現實中來，又要讓他去面對另一個女人，他覺得自己倒霉透了。對別人來說，娶妻納妾也許是好事，可對他水若寒來說，娶妻是聽從母命，納妾卻又要聽從妻命，真是命苦。

        他只有搖頭苦笑。

        憶柔回到房中，內心很不是滋味，她不想再聽與二師哥的什么婚事，可母親卻又提起來了，難不成在她心中認定了自己要嫁給二師兄？再想想水若寒的事，她的心里更是愁苦至極，想到自己的不幸，不覺又流下了眼淚。

        她也在回想那三天，那三天是她人生中最快樂最難忘的，以后的日子中還會有這樣的美好時光再現嗎？她不知道。他要娶二房了，到那時，她也許會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可就算記著，又能怎么樣呢？想到這兒，憶柔更是傷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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