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章:戲言之禍
第二十章:戲言之禍
憶柔回來后,依舊整日在樓上,但不同的是,在樓上的她不再孤獨,因為有雪雁天天陪伴。
雪雁就像她自己說得那樣,跟憶柔前世有緣,吃過飯,便去找憶柔。更令憶柔高興的是,雪雁也喜歡看書,喜歡作畫,彈琴。憶柔仿佛找到了知音,而且雪雁對憶柔實在是太好了,事事讓著她,哄著她,為讓憶柔開心,雪雁可以說是想盡一切辦法。
這讓月兒很高興,也很自豪,在家中終于有人對大小姐真心相待了。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二,水若寒三十四歲生辰,一大早,整個水府忙起來了。今年人多,所以,語青打算到前面的“佳客居”給老爺過生辰。梅紅說這樣也好,因為還有幾位遠方的客人沒走,天氣突然轉冷,幾位光棍客人打算今年在水府過年,所以就留下來了。
臨近中午時,基本上都到了佳客居。
一會兒,雪雁、憶柔、飛雪、月兒四人也來了。一路上,雪雁不停地說笑話,引得月兒跟飛雪哈哈地笑個不停,憶柔是從不那樣笑的,她只是抿嘴輕笑而已。不過,這在雪雁看來,反而是最美的。
上臺階時,雪雁急忙扶著憶柔,月兒笑著說:“二夫人,自從您來了后,我的很多活都讓您給搶了。這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我會挨罵的。”
雪雁呵呵笑著:“怎么可能呢?我可是自愿的,我愿意給大小姐做丫環,只要憶柔開心高興,沒啥病,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憶柔忙道:“那怎么能行呢?那我可就罪過大了。”
雪雁突然停下了,她兩眼盯著憶柔:“好憶柔,別什么罪過罪過的,我可不愿意那些不好的詞用到你身上。”
飛雪哈哈笑著:“小姐,你也真夠逗的,我怎么覺得你對大小姐,不像是姐妹,倒像是情人啊!”
憶柔一怔,臉紅了,雪雁跟月兒在一愣神后,都大笑起來。
阿虎幾人急忙迎上跟雪雁和憶柔打招呼。
雪雁看著他們,笑著說:“今天我們好好地喝上幾杯,慶祝一下,而且啊,今天我們要讓你們的師父喝個大醉,看看他醉了會是什么樣。”
思柔冷哼一聲:“你放心好了,我爹是不會醉的。就是你嫁給我爹的那天,他都滴酒不沾,更別說生辰。再說了,我爹也不會聽你的,你讓他喝,他就喝啊?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阿虎急忙制止了思柔:“思柔,你怎么跟二師娘說話呢?”
“阿虎,由著她,你二師娘啊!不跟她一般見識,再說了,跟個不成體統的野丫頭較真,那可真是沒意思。”
莫雪雁滿不在乎地笑著。
“你!你說誰不成體統?”思柔站起來要鬧。
“二小姐,今天可是老爺的生辰,咱們大家要和和氣氣的,千萬別惹今天的壽星生氣。”
思柔還沒發作的,梅紅走了進來。
思柔狠狠地剜了莫雪雁一眼,這才作罷。
一會兒,水若寒夫婦來了。
水若寒依舊是一襲白衣,只是俊俏的臉上寫滿淡淡的愁苦,一雙美目中也滿含憂愁,永遠是不見笑容的臉上今日難得一見地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眾人急忙站起來迎著。
這次思柔不用再搶著跟水若寒挨著了,因為水若寒坐了正位的中間,兩邊分別是兩位夫人。憶柔挨著雪雁,思柔挨著語青。
大家分次序坐好后,梅姨主持這次宴會,她說了一段開場白,在眾人的喝彩聲中,水若寒站起來說了幾句話,便讓大家吃喝。
雪雁兩眼都在憶柔身上,不住地給她夾菜,讓她多吃點。憶柔紅著臉低著頭慢慢地吃著。
不嫌事多的莫雪雁朝這邊看看憶柔,再向那邊看看水若寒,突然笑了。
冬梅笑問:“二師娘,您笑什么?”
其他人也跟著好奇地抬起了頭。
莫雪雁擦擦嘴,輕咳一聲:“今天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你們看看啊!老爺一襲白衣,憶柔一身紫衣,這白配紫可是最美的絕版啊!咱們大小姐是江湖第一美人,咱們老爺是江湖第一美男子。你們說,要是他們倆不是父女的話,會不會是一對神仙眷侶啊?”
所有人都被這大膽又放肆的話給驚著了,個個張大嘴瞪大眼,卻不知如何說。這是什么話啊!作為水家的二夫人怎么能這樣開老爺跟大小姐的玩笑?讓別人如何接這話?
水若寒喘了口氣,臉一下紅了,憶柔更是一直紅到了脖子,低頭再不敢看別人。
葉語青生氣地斥責:“雪雁,你胡說什么?”
莫雪雁咯咯笑著:“瞧你們這些人一個個嚇得,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戲話,你們也當真?唉!這不就是可惜嘛!要是他們不是父女的話,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憶柔天天不作聲,憂愁的很,老爺呢,也是天天嚴肅的很。這不正是脾氣相投了嗎?你看我,天天嘰嘰喳喳的,老爺大概煩死我了。可憶柔溫柔、小鳥依人的俏模樣,不只是我學不來,恐怕在座的沒有能學的來的吧?所以啊,我們誰也無法跟憶柔比,當然誰也配不上咱們老爺了。老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水若寒漲紅了臉,冷冷地說:“雪雁,吃過飯我還有事,你也趕緊吃吧!”
思柔氣得把筷子擲到桌子上:“莫雪雁,你會不會說話啊?你配不上我爹也就罷了,還說什么在座的沒有能配上我爹的,我娘跟我爹過了快二十年了,就你那兩句屁話一下抹殺了嗎?”
葉語青鐵青著臉大聲斥責:“思柔,不要再說了,成何體統?趕緊吃飯,吃完飯,各人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本來是一頓很好的合家飯,卻被雪雁的這幾句戲言攪黃了。
憶柔回去后,想著雪雁說的那幾句話,又傷心起來。她站起來走到了窗前,外面很冷。雪雁喝多了,回去睡午覺了,丫環們湊在一塊商量著準備過年的東西。
憶柔覺得在屋里悶得慌,披上斗篷,一人去了望湖閣。
湖上已是冰封一片,整個山上也是枯枝敗葉,沒有一絲生機。憶柔的心仿佛也進入了寒冬臘月,她放眼望了望蕭條的后花園,自覺無趣,便想回去。可一回頭,發現水若寒竟然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他什么時候來的,憶柔竟全然不知。
憶柔慌恐地向后退了兩步,幾不可聞地喊了一聲“爹”,便低下了頭。水若寒望著她,內心又升起無限的憐惜與愛意,可再想想她給他的那封信,不覺心中又來了氣。
他輕嘆一聲:“憶柔,我只想知道一點原因,你告訴我。”
憶柔低著頭,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她用左手使勁地掐著右手腕,這才讓自己鎮靜下來。
水若寒目不轉睛地盯著憶柔,一字一句地問:“告訴我,那封信是你的內心話,還是你一時的氣話?”
憶柔莫名其妙地抬起頭,她大著膽子看了水若寒一眼,可當她與水若寒的目光相遇時,看到的是一雙犀利似箭,冰冷如霜的眼眸。她又驚恐地低下了頭,不受控制地輕喘了起來。
她想出去,但水若寒堵在了出口處,她只好輕挪了幾步,不跟水若寒正對著,卻什么話也說出來。
水若寒見她不作聲,又道:“你不想回答,我不勉強你。我還想問一下,你究竟有幾面?沒有人的時候,跟莫雪雁在一起的時候,跟所有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不是都是一個樣子?還是用完全不同的面目去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你真的很難讓人猜得透。”
憶柔站著,她很想說,可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那樣緊張地站著,她盼望著月兒快來,把她接走,可她連月兒的半個影子都見不著。
水若寒長長地吐了口氣:“所有的問題你都不想回答?很好!至于……你說得孩子的事,你認為是誰的,就是誰的吧!但那不會成為你要挾我的法寶。”
憶柔呆呆地站著,不明所以地聽著,最后她還是鼓足了勇氣說話了:“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也……也聽不懂你說的話。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我先走了!”
說完,她想從水若寒旁邊沖過去。可水若寒仿佛不吃這套,他突然抓住了憶柔的胳膊,強壓心中的怒火:“你為什么不肯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想怎么樣?”
憶柔覺得牙齒在打顫,她痛苦地掙扎著:“你……你放手啊!你……你弄疼我了。”
水若寒似乎一下清醒過來,急忙松開了手。
憶柔逃也似地跑下了望湖閣,她一路跌跌撞撞,竟不知如何回的房間。
水若寒氣得一掌拍在了旁邊的柱子上,頂上的灰塵撲撲的落了下來。本來他是什么也不想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聽雪雁那么一說,看著憶柔,聽著雪雁說的那些話,不覺又心動起來。所以想問個究竟,沒想到卻碰了一鼻子灰,什么也沒問出來,還把憶柔嚇得逃跑了。
他越想越氣,覺得自己被耍了,被愚弄了。他在望湖閣上站了好長時間,最后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換上那副冰冷的面孔,轉身離去。
憶柔一路跑回了樓上,到了樓上才發現,已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她關上門,靠在墻上一個人哭了起來。
憶柔從里面把門反鎖了,然后慢慢地挪到了床邊,坐在床上,她咬著下唇,在內心里對自己發誓:“再不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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