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撲朔迷離

        晚飯后，憶柔回了房，莫鐵雁一直目送著她的背影。這些都被語青看在了眼里，她偷眼看水若寒，他毫無表情地坐著，只從面部看不出任何情感的變化。

        葉語青內心有些許的高興，這個莫鐵雁一定是看上憶柔了，要是那樣的話，趕緊把這個女兒嫁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前院的來報，說前去協助調查杜家案的二師兄和八師姐回來了。水若寒和語青急忙去了前院，不一會兒，其余人也都到了。

        阿虎卻是自己一人來見水若寒的，他臉色凝重，水若寒一看，知道事情不容樂觀。阿虎見過各位后，便把在杜莊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當日他們到達杜莊趕到杜府時，當地的捕快已經把杜府所有的死人都抬到了院子里，各個房間也進行了詳細的檢查，但沒查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若大個杜府沒有一個活人，幾十個守院的是被刀劍殺的，其他人都死在屋內各自的床鋪上。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們面容都很安詳，好像還在熟睡著，看不出有任何的痛苦。阿虎認真查看了每具尸體，冬梅帶人到各個房間挨個查看了一遍。細心的她發現每間房屋的窗紙上都有一個小孔。所以，她斷定有人用針筒向屋內噴了毒藥。

        第二天阿虎跟幾個捕快又挨個詢問杜府附近的人家。那些人都說天氣冷，早就睡了，沒聽到任何動靜。后來，終于遇到了一個打更的老頭，他說那晚經過杜府時，并不是很晚，但由于天氣冷，杜府黑漆漆的，大概都睡下了。可當他轉完整個莊，又經過杜府回家時，突然眼前一道黑影，“倏”的一下就不見了，他使勁揉了揉眼，可揉完眼再看時，就什么也沒有了，所以，他也就認為是自己當時眼花了。除了打更的老頭說的這些外，仍舊一無所獲。

        吃過午飯，阿虎覺得郁悶，正在考慮下一步怎么做時，一位師弟跑來，叫他快回杜府。阿虎問怎么了，那位師弟只是說去就知道了。他們一路跑回了杜府。

        冬梅迎上來面色凝重地說：“二師兄，真是怪了，那些死人的臉突然變了。”

        阿虎急忙跑過去，掀起一塊遮尸布，果然，那人臉極其恐怖，整張臉起了濃包，而且滲出了血水。他又把整塊白布扯開，這才發現不止是臉，手上也起了濃包，滲出了血水。阿虎接連掀了幾塊遮尸布，都是這樣。

        他沉聲道：“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化濃了。什么樣的毒會這樣？難道當時下毒時，屋內的人竟沒有一個感覺到的？這怎么可能呢？”

        一位捕塊突然問：“這些濃水會不會傳染給別人？我們得想辦法把這些尸體處理掉。”

        他這么一說，跟那些尸體挨得近的人都快速地閃開了。

        阿虎有點為難：“案情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就這樣把尸體處理掉，怕到時怕會更難辦。”

        “二師兄，要是不處理，這些尸體上的毒再擴散怎么辦啊？”冬梅焦急地問。

        “取個瓶子，收集些尸體上的血水，看能不能用上，勞煩幾位官差通知太爺，得令后把這些尸體燒掉。”阿虎果斷地吩咐著。

        “花姥姥來了。”有人喊了一句。

        姬花身后跟著幾個隨從走了進來，眾人急忙去迎她。

        姬花看了看，面色凝重地說：“這種奇毒，我還真沒見過。可就怪了，能用劇毒殺人，而又不能被人看出的，只有蜀中唐門。可這么多年來，唐家在江湖上幾乎銷聲匿跡了。除了唐家，再也找不出第二家能用這種怪毒的了。”

        阿虎著急地問：“花姥姥，那我們該怎么辦呢？”

        姬花沉吟片刻：“不只要把這些尸體燒掉，整個杜府一并燒掉。”

        “什么？這會不會影響太大了？”一位捕快問。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這種毒真的再傳染的話，那會更糟。”姬花無可奈何地說。

        “我們回去稟告太爺一聲，這件事，畢竟不是小事。”

        “也好，好在天氣冷，尸體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你們商量好，盡快先把這件事辦好。”姬花交待著。

        大家又忙著把屋外的東西一齊扔到了各個房間中，這才回到住處休息。

        可想不到的是，到了第三天的早晨，一位捕快突然跑來告訴阿虎，說有幾位捕快身上起了紅斑，奇癢難忍，抓破后，流出了濃水。阿虎叫聲“不好”，跟著他們去了衙門。

        那幾位捕快發瘋一樣亂扯著自己的臉和手，一會兒便濃水四溢，血肉模糊，其狀真是慘不忍睹。旁邊的人干著急，卻幫不上什么忙，叫來的大夫也是束手無策。

        一會兒的功夫，三四個大小伙子便用手掐著自己的喉嚨睜著眼死了。這群人驚魂未定，突然又有一個說自己難受，接著開始用手使勁抓自己的臉。此人鬧騰了大半個時辰，也睜大眼痛苦地死了。

        在場的人看得毛骨悚然。好一會兒，阿虎才想起姬花交待的事情，他忙帶了十幾個人一路跑到杜府，讓周圍村民幫忙，搬了許多干柴木片，將杜府圍起來，一把火燒了。

        杜莊籠罩在恐怖之中，有些人更是放出謠言，說魔鬼降到杜莊，杜莊必遭秧。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整個杜莊人幾乎沒心思做任何事情了。

        阿虎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千頭萬緒，半點收獲都沒有。

        更讓他害怕的是，第四天，又死了幾個捕快，當時到杜府去幫忙的幾個村民居然也想繼死了。阿虎跟捕快們又忙著幫那幾戶人家把后事辦了。

        他本想再多呆幾天，可令他不安的是，第四天晚上，冬梅和幾位師弟都說難受。折騰了一夜，沒發生什么事，第五天一大早，阿虎便跟姬花和捕快們告辭了，他覺得必須先回去，否則一旦有事，他真不知道如何向師父交待。

        就這樣，他們在第五天的清早回到了水府。

        水若寒聽完阿虎的匯報，眉頭緊皺。

        語青更擔心的卻是冬梅，她不安地說：“有沒有去叫孫石？趕緊叫他來，看看冬梅怎么樣了。可別再出什么事了。”

        阿虎忙說：“師娘，您放心，我們一回來，我便讓人去叫了。”

        語青剛想松一口氣，一位弟子連呼帶叫地跑進來了。他面色蒼白，近乎口吃地喊著：“師父！師娘！快……快，八師姐，還……還有幾位師哥，樣子……樣子，好可怕啊！他們在大叫！”

        所有人都站起來沖出了屋。當眾人跑到冬梅他們歇息的地方時，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冬梅雙手使勁地抓著自己的臉，另外四個人有的抓臉，有的撕頸，直到聲嘶力竭地躺在地上不動，再看時，他們只要裸露在外的皮膚早已血肉模糊。

        語青站立不穩，著點跌倒，幸好梅紅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語青聲音顫抖著：“我可憐的冬梅，這么小小的年紀……這到底是怎么了？我的老天爺！”

        水若寒呆呆地站著，只覺得渾身無力，頭皮發麻。好一會兒，他才低聲呢喃般：“把他們的尸體運到墓地燒掉。”

        “先讓孫神醫看看再說吧！”阿虎哭著說。

        等到孫石來了后，他一看地上的尸體，也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戴上口罩、手套，認真檢查了一番，搖著頭，束手無策。

        一大清早，水府又被悲傷的愁云籠罩了。幾個師姐師兄在傷心地流淚，思柔一邊哭一邊罵。阿虎低聲地自責，說自己不該讓八師妹去屋里檢查，自己應該去的。

        旺財嘆口氣道：“阿虎啊，這也不怪你，查看尸體是件怕人的事，你查看外面的尸體，讓冬梅去查看房間，這很對。如果換作我，我也會那么做，別再自責了。”

        語青也忙安慰他：“是啊，阿虎，別自責了，你要是那么說，怪我跟你師父吧！我們干嘛管那些閑事？”

        水若寒看了語青一眼，沒好氣地說：“這怎么叫閑事？我們跟杜家合作了這么多家，更何況，阿豹的死跟杜家有關，這能叫閑事嗎？有人要興風作浪，先選了水家，然后又選了杜家。”

        “老爺，下一步我們該怎么做？”旺財小心地問。

        “千頭萬緒，卻又不知從何做起。二夫人死得不明不白，阿豹被殺，杜家被滅門，杜莊的捕快慘遭橫禍。如今，我們水府的人也被沾上了這可怕的毒，死了五個。只有慢慢來了！”

        思柔擦了擦淚，氣呼呼地說：“爹，我們應該發起武林帖，號召武林人共同找出幕后黑手。否則，下一個遭秧的說不準是哪家呢！如果讓我知道是哪伙人干的，我非抽了他們的筋，剝了他們的皮不可。”

        聽著思柔的話，眾人心里都有點同感，但誰也沒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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