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七十九章:難言之隱
第七十九章:難言之隱
水若寒慌急地回首盯著葉語青,他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是瘋了,她會說什么啊?可葉語青似是鐵了心般,沒看水若寒。
她嘆了口氣:“老爺,有什么丟人的?我原先沒往這兒想,覺得三夫人懷了孩子,你該高興,可恰恰相反,你根本連一眼都不想看她了。那時我就知道,有問題。影姑娘,也許你會問,三夫人懷孕了,就算老爺不來看,我這做夫人的也應該來問問啊!可你不知道,我跟老爺只生了兩個女兒,我們多么再想要個孩子啊!當兩個女兒十歲的時候,我就更想再生個孩子了。畢竟她們都是女孩,將來水家怎么辦?難不成讓給外姓?想生的心迫切,可怎么也懷不上,孫石給我開了很多藥,我吃了兩三年,卻不見效。后來,孫石又給若寒開藥吃,若寒吃了一段時間后,也不吃了。我問他,他卻什么也不說。那時我就徹底絕望了,我們夫婦一個樣,這輩子不用奢望再有孩子了。”
水若寒的臉一陣紅一陳白,他急急地又背過臉去,恨不得立即逃離此地。
巧兒睜大雙眼,喘著氣:“夫人,你這是什么話?原來……原來你們懷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老爺的?天哪!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啊!老爺,巧兒曾發過誓,今生就伺候您一個人。就算您不娶我,我也不會嫁人,只要能呆在您身邊,我做什么都開心。當您說讓我做三夫人時,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啊!我怎么可能做對不起老爺的事?老爺,你怎么可以這樣懷疑我對你的忠心啊?”
說著,巧兒放聲痛哭起來。
水若寒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今天本來是很開心,很高興啊!因為花弄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且還答應在水府住下。可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天翻地覆的變化,讓他心力憔悴。
憶柔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突然沒由得心疼起來,急忙低聲說:“莊主、夫人,讓我給你們看看吧!”
水若寒跟葉語青面面相覷,不知道她要看什么。
憶柔走了過去,先給葉語青把了脈,然后又走向水若寒。
走到他跟前,她卻有點遲疑了,她真得會毫無半點雜念地抓起他的手嗎?憶柔怕自己失態,讓葉請青看出破綻,急急地捏住了水若寒的手腕,但還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只一下,水若寒卻感覺到了。他吃驚地望著憶柔,她依舊沒有半點表情,依舊一副淡淡的模樣。水若寒的心又開始茫然起來。
憶柔輕輕松開他的手腕,看向葉語青:“莊主、夫人,如果現在你們想要孩子的話,都不成問題,更何況是十幾年前。”
水若寒跟葉語青瞪大雙眼,吃驚地看向憶柔。
葉語青胸口起伏,臉色泛紅,難以置信地問:“影姑娘,你是說……我還可以有自己的孩子?這……這怎么可能?”
憶柔微微一笑:“是的,夫人要是愿意,一定能再生孩子!”
水若寒在這一刻把剛才的尷尬忘了,他想到了另一點,然后沒來由地害怕了,他害怕——憶柔跟思柔是他親生的!
不會的,絕對不是……讓我死了算了!怎么會……天哪!水若寒臉色在那一刻變得毫無半點血色,他呼吸急促,呆呆地站著。
葉語青嚇著了:“若寒,你怎么了啊?”
水若寒電光石火間把這個可怕的問題給切斷了,然后心念急轉,喃喃低語:“那孫石……為什么會說我……?”
他欲言又止地低下了頭,沒了下文。
憶柔知道他要說什么,輕聲問:“莊主,夫人,你們還有孫石開的那些補藥嗎?”
葉語青搖了搖頭:“都多少年了,我早就把那些東西給扔了。”
憶柔低聲道:“哪怕一點也是行的,我看看那些到底是什么藥。”
葉語青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抬頭看著水若寒,激動地問:“老爺,你忘了嗎?你不是一直都在喝孫石給你配制的茶葉嗎?”
水若寒已是方寸大亂,確切地說應該是驚駭,但葉語青問他,他還必須應付著眼前。
他硬逼著自己靜下心來,然后努力想了想,無力地說:“大概還有一點,去年家中發生了太多事,有時晚上失眠,便不再喝那些茶了。”
憶柔忙問:“現在還能找到嗎?”
水若寒輕輕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應該能找到,但說不準,我去看看。”
說完,水若寒掉頭逃也似的離開了,他的心還在惶恐著,他的身子也在微微抖著,他的臉還是蒼白的。
進到書房時,他突然靈光一現,孫石配的茶,在他成親之前就喝了,思柔和憶柔不是他的女兒啊!
水若寒臉上一下又有了光彩,他是糊涂了,剛才差點出差錯。水若寒擦了擦額上的汗,長長地松了口氣。不過,再一想,今天在三個女人面前談這些事情,也是顏面全無。他覺得受了極大的侮辱,可他還得必須面對這樣的侮辱,因為牽涉到他的好兄弟——孫石。
想到孫石,水若寒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剛剛平息的心緒又凝結了,他在書房的一個角落里找出了那包還沒被他扔掉的茶葉,又返回了三夫人的房間。
水若寒把茶葉遞給了憶柔,憶柔聞了聞,又拿了一片茶葉放到嘴里嚼了嚼。
她突然又心疼起這個人來,孫石是他的過命之交,竟然背地里害他。
葉語青著急地問:“影姑娘,怎么樣啊?有問題嗎?”
憶柔嘆了口氣,輕聲道:“夫人,問題就出在這茶葉里,如果莊主一世都喝這個茶,永遠都不可能有孩子。但莊主從去年不再喝此茶了,所以三夫人懷孕了。”
水若寒跌坐在了椅子上,他覺得兩耳轟鳴,頭似乎要炸開。竟然是真的,他的好兄弟,他的發小,被人尊為“神醫”的孫石,竟然這樣害他不淺啊!
葉葉語青瞪著眼,大張著嘴,如得了失心瘋般:“怎么可能?孫石跟若寒如親兄弟啊!他怎么可能這樣對待若寒?不對——影姑娘,你是不是弄錯了啊?他是我們水府的大夫,他是整個水家集的‘神醫’啊!”
憶柔:“夫人!不會錯的。三夫人中的毒,是二小姐派人做的,孫石經常來給三夫人把脈,他難道看不出來?聽你們如此說,那個孫石應該醫術不一般。如果這樣的話,他不用給三夫人把脈,光看三夫人的臉色,就能看出三夫人是中毒,絕不是什么孕期反應。他不但沒看出來,還給三夫人開保胎藥。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巧兒輕撫著胸口,她今天的遭遇實在太過激勵,這兒想不到,那兒猜不著,讓她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她大喘了幾口氣,然后低低地說:“孫石跟二小姐早就串通好了,他們想一起害死我們母子二人。”
水若寒雙拳攥得“咯咯”直響,他心中似有萬丈大火難以平息。他很想罵人,很想殺人。他更想毫無顧忌地大叫幾聲,來發泄一下心中的悶氣!可他什么也不能做,他能做得,只是無力地將雙拳擊在桌子上,然后低下了頭。
巧兒心疼了,她看著水若寒,哭著:“老爺,你別這樣!巧兒什么都不想再追究,影姑娘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老爺,我還年輕,以后,我們有的是機會。至于那個孫石,要好好地問問他。老爺,你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聽著巧兒的話,水若寒又無限惱怒起來,不是惱怒別人,而是惱怒自己。眼前這個女子全身心地在自己身上,可他又對她做了什么呢?
他抬眼看到了床榻上不像人樣的巧兒,心里一陣酸痛。水若寒終于抬起雙腳,慢慢走到床邊,坐下,然后攥起了巧兒的手,卻是一句話也不說不出來。
葉語青掉過了頭,使勁攥了一下手里的錦帕。
憶柔望著窗外,輕聲道:“三夫人說的是,以后的路還長呢!至于孫石,莊主不必去找他,他自會來找你。剛才那支飛鏢已說明,不光只有二小姐和孫石,一定還有其他人。如今他們已知道莊主和夫人知曉此事,所以,我們只管等著,他們會上門來的。”
葉語青胡亂地點了點頭,卻依舊沒往里看,因為她的丈夫正握著另一個女人的手,這讓她心里極不舒服。
憶柔輕輕打了個哈欠:“夫人,還要勞煩您帶路,領我去我的房間!真有點累了!”
葉語青急忙打著呵呵抬腳向外走去,憶柔跟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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