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還？”蔣歆迅速抓住重點。

        “等下再說。”紀恒出了房間，先招呼服務員，“剛剛看沒看見個男生？娃娃臉，比我矮十幾公分。”

        服務員連忙道：“是有，他說是你們包間的客人，還提供了訂單人信息。”

        紀恒冷冷勾起嘴角：“膽子還真是夠大。”

        “他不是您房間的客人？”服務員反應過來，趕緊聯系值班室看監控，“他還沒走遠，保安已經把人控制住了，馬上帶過來。”

        見到被保安拎過來的曾博易，紀恒反而沒動怒。他笑著拍了拍曾博易肩膀，又對保安和服務員道：“還真是認識的，誤會誤會。”

        曾博易聲音都打著顫：“恒、恒哥。”

        “來吧。”紀恒把曾博易帶回包間，拉了張椅子擺在桌尾，“大家都是摸爬滾打過來的，偷跟過來想認認大佬這事，哥也能理解。”

        說完，紀恒好心抽出酒杯，給曾博易也倒了一杯：“說吧，在門外除了看，是不是還拍了點什么？”

        “我我”曾博易咽了口口水。

        “別愣著，喝。”紀恒把酒杯推到他面前。

        見曾博易顫顫巍巍端起酒杯，紀恒笑著勸：“喝完之后，你把手機拿給我看看。也不能怪哥多心，畢竟你有前科。”

        “什么前科？”譚星虞和石驊都詫異地看向曾博易。

        曾博易臉唰的紅了。硬梗著脖子把酒吞下肚，他拉著紀恒胳膊哀求：“恒哥，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我就是鬼迷心竅才想到這么個主意，我”

        “拿出來。”紀恒聲音沉下去。

        曾博易哆哆嗦嗦掏出手機：“就相冊里這一張，真的，我就只拍到這一張。”

        紀恒點開相冊，發現被偷拍到的只有蔣歆。

        照片里，蔣歆側著頭正說著什么。漂亮的眼眸微彎，眼底眉梢全是笑意。蔣歆身邊的人只露出拿勺子的手，勺子里盛的是菠蘿飯。

        可能是拍攝角度的關系，那人舉著勺子，仿佛情侶般要給蔣歆喂飯。而蔣歆滿眼笑意也更是坐實了這個內容。

        “你明知道這人是我。”紀恒指指那只手，“也知道我只是幫他盛了一勺。”

        “你特意選了這么個角度，想做什么？”紀恒問。

        “我、我”曾博易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話來。

        “算了，我也不管你為什么。”紀恒把曾博易手機揣進自己兜里，“你只用告訴我，這照片你發給誰了？”

        見曾博易不吭聲，紀恒笑起來：“上次我說的話，希望你還記得。”

        曾博易仿佛被嚇得不輕，原本通紅的臉瞬間白下去：“我沒發，我真沒法。恒哥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

        “上次？”蔣歆小聲重復，“恒哥，究竟是什么上次？”

        紀恒拍拍蔣歆，對著曾博易揚起下巴：“出去吧，你最好祈禱是真沒發。”

        目送曾博易連滾帶爬離開，譚星虞挑眉看蔣歆：“你組合成員？我在你們公司打過照面。”

        蔣歆點點頭，臉色不怎么好看。

        “呦，我記得你是c位吧。”譚星虞笑起來，“這孩子想取而代之？他總不能以為你資源好，就因為你c位出道？”

        “白天拍攝時挺老實一孩子，怎么？”石驊皺眉感慨。

        紀恒看了看蔣歆臉色，嘆口氣：“別提他了，掃興。合約到了就踢出去。”

        因為剛才事情的打岔，大家重新入座后興致都不算高，甚至酒杯都沒怎么舉。倒是蔣歆不知道為什么，默默喝了好幾杯。

        看著蔣歆臉頰漸漸泛紅，紀恒趕緊招呼著散了：“明天還拍呢，回去洗洗睡了。”

        蔣歆仰頭看了看他，輕聲應好。

        “怎么了？”紀恒拍拍他臉頰。

        蔣歆笑笑，又低下頭。

        路上，蔣歆老老實實坐在前座，沒說話也沒鬧騰。直到在酒店門口下了車，蔣歆突然拽住紀恒。

        “回去再說。”紀恒打量四周。

        “好。”蔣歆松開他，另一只手胡亂抓門邊。

        眼看著轉門旋轉過來，紀恒趕緊拽開蔣歆的手：“多大的人了，小心夾手。”

        蔣歆抬眸，眼睛里說不上是笑意還是迷茫。

        “為什么？”蔣歆問，“他為什么去偷拍？”

        紀恒沒說話。

        “還有，哥你為什么有事瞞著我？”蔣歆甩開紀恒，再次往玻璃門上靠，“我根本就不是麻雀，連麻雀都比我過得好。對，你肯定不會騙麻雀，也不會瞞著麻雀。”

        “麻雀都比我強。”說著說著，蔣歆緩緩笑起來。笑著笑著，他又嘟起嘴：“憑什么？哥，你說說憑什么？你吃醋我都會跟你說清楚，我吃醋你就放任我吃？”

        “我怎么沒解釋？”紀恒耐著性子哄。

        “就是沒有。”蔣歆翻來覆去都是這句話。嘟囔了一會兒，他漸漸又繞回麻雀身上：“我連麻雀都不如，你還用手抱著麻雀呢，你都不抱我。”

        “你這個體型，我抱得動？”紀恒嘆口氣，抓過蔣歆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行了，趕緊回房間，明天拍不拍了？”

        “不回，房間只有我自己。”蔣歆嘀咕，“一個人睡一個人起，房間里空蕩蕩的，我才不回去。”

        記起早晨沒來由的寂寞，紀恒微微抿住嘴角。片刻后，他嘆口氣，帶著蔣歆上了電梯。

        喝醉的蔣歆比清醒時更愛折騰，等終于把人安頓好，紀恒也累出了身汗：“你老老實實睡覺，我去洗個澡。”

        “不睡。”蔣歆閉著眼睛蹭枕頭，“我還想聽哥叫。”

        “叫個屁。趕緊睡，不老實就滾回自己房間。”紀恒把被子扔在蔣歆身上，扭頭去了衛生間。

        確認衛生間傳來水聲，蔣歆緩緩睜開眼睛。他原本微紅的臉頰恢復正常，眼底里的迷離也迅速散去。

        從口袋里摸出手機，蔣歆找到崔昱微信：怎么樣？

        沒一會兒，對方回來過：老大放心，全拍到了。

        -發出去。

        回復完，蔣歆刪掉了聊天記錄。

        紀恒洗完澡出來，蔣歆已經抱著被子睡著了。紀恒笑著摸摸蔣歆發梢，側身躺在他身邊：“晚安。”

        蔣歆啞著嗓子喊聲哥：“抱抱。”

        紀恒又笑著拍了拍蔣歆臉頰。還沒等他伸出手，手機突兀響起來。

        是鄧城的電話。

        這個時間，鄧城打過來肯定沒好事。紀恒皺眉接通：“出什么事了？”

        “你還問我？”鄧城聲音透著無奈，“照片啊，大哥。要不是我攔住了，你和你家心肝寶貝就得上頭條。”

        “照片？”紀恒微瞇了瞇眼睛，從口袋里摸出曾博易手機。

        當時紀恒不只看了相冊，也看了已刪除部分。除了那張蔣歆的照片外，他確實沒看見其他的。但聽鄧城的意思，應該還有其照片，并且那些照片已經發出去了。

        按開曾博易手機，紀恒再次查看相冊，并且把沒來得及關閉的app后臺也一個個點開。他并沒發現什么異常。

        “什么樣的照片？”紀恒問。

        “你倆摟在一起的。”鄧城道，“原圖還沒發過來，我剛看的小圖，背景可能是是窗子。”

        紀恒回憶了一下晚飯時的座次。如果曾博易真偷拍成功，那背景還的確是窗子。只不過整頓飯紀恒很克制，別說摟抱了，他和蔣歆甚至連親密的舉動都沒做過。

        對了，也不是整頓。

        紀恒微微一愣，記起上餐前那個檸檬味道的吻。當時蔣歆親過紀恒唇邊，手也摸上過紀恒的臉。

        “我下次注意。”紀恒問了買照片的價格。這個價格不低，如果說是買kiss照也的確有可能。

        但看見原圖前事情并沒確定，紀恒想了想，暫時沒提曾博易的事：“收到原片發我看看。”

        放下手機，紀恒盯著屏幕發了會兒呆。

        “哥？”蔣歆半睜著眼睛摟住紀恒，頭一下下拱紀恒后背，“你怎么還不睡？”

        紀恒拍拍他腦袋：“你先睡，我再等等。”

        “等什么？”蔣歆啞著嗓子問，“不如我們邊運動邊等？”

        “明天要騎馬。”紀恒無語。

        蔣歆哦了一聲，頭枕在紀恒腿上：“那不運動了，我陪你等。”

        鄧城做事很靠譜。他們等了不到五分鐘，鄧城就把原圖發過來了。

        看著圖上的自己，紀恒瞳孔微縮。

        蔣歆也支著頭看手機。看清照片內容，他猛地坐起來：“我們回酒店的時候被拍了？”

        紀恒點點頭，目光還停留在照片上。

        這張照片的背景的確是大片玻璃，但和鄧城預估的不同，這片玻璃并不是窗子，反而是玻璃門。

        照片里的兩個人靠在一起，其中一個抓著另一個的手，正試圖把對方攬到肩上。

        “這是哥。”蔣歆指著正在做動作的那個，又指指被拽著的，“這是我。”

        盯著照片又看了一會兒，蔣歆挑眉笑起來：“看哥這動作，可挺像要對我圖謀不軌。”

        紀恒沒說話。

        “這照片哪來的？”蔣歆問，“該不會有狗仔在門口蹲我們？”

        “你怎么不知道怕？”紀恒瞟蔣歆一眼，指著照片上的人，“這張照片拍的夠清晰，咱倆誰也洗不掉。”

        “夠清晰不是才好么？”蔣歆臉上還維持著笑意，“洗不掉就直接官宣。”

        紀恒抬眸打量蔣歆。

        蔣歆露出燦爛又無辜的笑容。

        “那你可注定要失望了。”片刻后，紀恒掐了把蔣歆臉頰，“照片被鄧城攔住了。”

        蔣歆一愣，眼底光芒迅速退去。

        紀恒打量他好一會兒：“你就真這么想官宣？”

        蔣歆點頭。

        “為什么？”紀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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