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板，你一直讓我們生產，但是一個訂單都不見，再這么搞下去，廠子都得給你搞完蛋。”一個工人喊道。

        紀云連忙回道：“大家放心，我已經在咱們安山全市投放了廣告，很快訂單就會來的，大家再等一等，現在大家先回去繼續生產，咱們現在備貨還不夠，所以機器不能停。”

        倉庫管理員喊道：“紀老板，倉庫里都堆了一百多臺麻將機了，都快跟我們以前賣出去的貨差不多了，還不夠啊，再繼續生產，到時候賣不出去，咱們的工資誰來發啊？”

        另一個工人也附和道：“對呀，你總不能讓我們真的拿麻將機抵工資吧，那東西又不當吃又不當喝，到時候你跑路了，咱們工人還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讓咱們怎么活啊。”

        李宏一下子惱了，一把抓住那工人的領子，吼道：“你他娘的胡說八道什么，你們摸著良心說，紀老板待你們還差了嗎？他什么時候拖欠過你們一分錢工資？”

        工人們稍微沉默了一下，但很快又吵嚷起來。

        紀云看著下面鬧成一片的工人，有些無語，心里既有些怪劉濤急躁亂說話，又暗罵安山這群開麻將館的真他娘的宅，難道出來走一圈，看一眼廣告都不愿意嗎？

        “紀老板，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要不然你先把我們這幾天的工資先發了吧。”

        隨著一個工人的提議，整個工廠里很快便只剩下“發工資，發工資”的齊齊喊聲。

        紀云看著下方群情洶涌，一下子感覺自己玩這一手好像過于冒險，現在已經有點超乎自己的掌控了。

        就在這時候，紀云忽然看到人頭攢動的后方，一輛嘉陵70摩托飛一般出現，在廠門口來了個飄逸急剎。

        “太他娘的帥了！”

        這一刻，紀云心里只有這么一句話。

        他連忙拿起大喇叭，指著工人們的身后，大聲喊道：“訂單來了！”

        工人們頓時鴉雀無聲，然后齊刷刷轉過身看向廠門口。

        一個穿著花襯衫，有些發白牛仔褲的二十出頭小年輕大搖大擺走了進來，他一口劣質港普：“喂，你們這些人都圍在這里做咩也。”

        見沒人聽懂，小年輕有點惱火：“我同你講話，你們老板在不在，我來談生意的。”

        那樣子像極了港片里的古惑仔，但在此時的紀云、李宏等人眼中，像是拿著《英雄本色》里拿著雙槍趕來救人的小馬哥。

        在片刻恍惚之后，紀云連忙拿著大喇叭喊道：“我就是老板，有生意請進辦公室詳談。”

        這一聲吼出來，圍在一起的工人竟然齊齊讓出一條路，小年輕就這樣走進了辦公室。

        見小年輕進入辦公室，紀云連忙喊道：“大家聽我的，接下來單子會非常非常多，大家趕緊回去重啟機器，加快趕工。”

        工人們卻又圍攏過來，但這次沒有吵鬧，而是安安靜靜看著紀云。

        紀云知道這些工人仍然不相信自己的話。

        他嘆口氣，丟下喇叭，轉身走回辦公室。

        既然你們執意要看看這筆訂單到底結果如何，那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紀云說的話有多大分量。

        “紀老板，你們這廠里發生什么事，怎么好像要打群架的樣子。”小年輕端著一杯水。

        顯然劉濤已經給他說過紀云的名字。

        紀云從容笑笑：“沒事，因為這幾天加班任務重，我就跟工人們喊喊話，準備漲一點工資。”

        小年輕也跟著笑笑，伸手和紀云握了握。

        然后兩人便商談起來。

        小年輕來自城東，在那邊開了一家麻將館，中午在外面吃面，無意間看到公交車上的廣告，然后又到其他麻將館打聽了一陣，發現附近都沒有麻將館有這種全自動麻將機，于是就騎車過來看看情況。

        “我們這是日本依達考株式會社授權的新技術，自動洗牌，四孔出牌，出牌速度快……”

        辦公室里就有樣機，紀云直接給小年輕一邊演示一邊介紹。

        小年輕看得眼睛放光，自己親手操作了兩圈，然后直接拍板決定。

        “我要的有點多，3300一臺有點貴啊，老板大氣點，能不能便宜一點？如果我用得好，我把周圍麻將館全部拉來買你的麻將機。”小年輕道。

        “你要多少臺？”紀云問道。

        小年輕直接食指交叉：“十臺。”

        紀云一拍大腿：“好，每臺我給你少300塊。如果你真的能給我拉來更多其他客戶，一臺我給你返50塊錢。”

        小年輕眼睛一亮：“老板你講真？”

        紀云豪氣干云道：“我紀云說話一就一，二就是二，你要是不信，咱們可以寫進合同。當然這件事情你不可以隨便亂說出去。是因為我們新產品面試，你是第一批客戶，才給你這樣的福利。”

        小年輕頓時喜笑顏開，點頭道：“明白明白！”

        兩人很快簽了訂購合同，小年輕放下6000塊定金，稍后紀云會讓人安排貨車把十臺麻將機送到麻將館，驗收合格之后支付尾款。

        見小年輕離開，工人們圍著紀云，眼巴巴等待著結果。

        紀云一手舉著合同，一手舉著一沓藍色的90版100元鈔票，朝工人們大吼道：“成了！”

        工人們一下子騷動起來。

        紀云見工人們臉上露出難得的喜色，連忙趁勝追擊，大聲喊道：“這是今天第一個十臺，等會兒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十臺……”

        “我敢說，不出三天，我們倉庫里的100臺麻將機就會徹底賣光，到時候你們加班也來不及。所以現在還等什么，趕緊開工啊！”

        工人們僅僅是猶豫了片刻之后，立即像是潮水一般快速散去，回到了各自崗位上去。

        機器叱拉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工廠里一掃之前的壓抑和頹喪之氣，變得熱鬧非凡。

        工廠就像是個沸騰的大鍋，每一個工人都是濺起的油星。

        接下來的事情，果然不出紀云所料。

        不斷有客戶騎著摩托車、開著小轎車出現在在廠門口，就這一下午就陸陸續續來了二十多個。

        基本每家麻將館或者茶樓都訂購十臺甚至更多的麻將機。

        廣告打出去的首日，就收獲了超過60萬的訂單，定金足足收了12萬。

        看著堆在桌子上的藍幽幽的鈔票，李宏和劉濤臉都快笑開花了。

        “老板，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今后我劉濤再也不會質疑你做的決定了。”劉濤一邊清點著鈔票，一邊誠懇認錯。

        “老紀，你以后就是我心里的這個！”李宏雙手舉著大拇指。

        紀云擺了擺手笑道：“更多的訂單還在后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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