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越多越好,一網(wǎng)打盡
“已經(jīng)拉下水了?”永康侯徐錫登一臉的詫異,“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定國公徐允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穩(wěn)了穩(wěn)情緒反問道:“諸位,薛濂犯了什么罪?”
定西侯蔣秉忠說道:“據(jù)宮里傳來的消息說是霸占民田,試圖屠戮百姓,結(jié)果被王之心揭發(fā)。”
“不應(yīng)該啊!”徐錫登很是不解:“霸占民田固然有罪,但只要退還民田認罪認罰,陛下是不會將薛濂怎樣的。可屠戮百姓就不同了,陛下盛怒之下很可能將薛濂處以極刑!”
“薛濂沒道理這么做啊!”
徐允幀站起來在房中踱步,走了一會又坐回了椅子上:“所以說,事情沒那么簡單。”
他剛要開口繼續(xù)說,忽然心里一動。再次站起身走到房門旁,打開房門后向外面看了一眼,隨后將房門緊閉。
“京師附近這么多地方,欽差隊伍為什么選擇了通州?選擇通州也就罷了,通州那么多勛貴的莊田,為什么偏偏只查薛濂?”徐允幀瞇著眼問。
“定國公的意思是...?”
“陛下要拿薛濂開刀!薛濂知道陛下要拿他開刀,索性將事情鬧大,順理成章的被抓進詔獄。”
永康侯徐錫登瞪大了眼睛:“不是,他...他有毛病吧?認罪認罰不就好了,鬧大了如何收場?”
“非但沒有毛病,反而是聰明的表現(xiàn)!”徐允幀再次向窗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成國公的下場諸位都看到了吧?”
眾人交換眼神后,同時點頭。
大明朝一等公爵成國公朱純臣因罪被殺,家產(chǎn)也被籍沒充公。
傳承了兩百多年的爵位,就此終結(jié)。
可惜,可嘆!
“陛下先殺成國公,現(xiàn)在又盯上了陽武侯。薛濂自知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索性將事情鬧大,把事擺到明面上來,逼咱們聯(lián)合起來對抗陛下。”
“如果不聯(lián)合呢?”徐錫登反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徐允幀站了起來,“諸位,你們誰敢保證自己不是下一個朱純臣?”
眾人沉默不語。
徐允幀說的不無道理,崇禎能對朱純臣下手,就能對其他勛貴下手。
他們這些老牌勛貴不比那些新銳勛貴。
老牌勛貴只是祖上有功,除了與皇室成員聯(lián)姻外,對皇帝和朝廷幾乎沒有任何貢獻。
反觀那些新銳勛貴,尤其是劉文炳,劉文耀這些人。
論關(guān)系,這些人是皇帝的近親,他們比不了。
論能力,這些人能領(lǐng)兵作戰(zhàn),他們比不了。
論忠誠,他們更比不了。
“所以聯(lián)合起來才是唯一出路!更何況薛濂前腳被抓,后腳宮里就死了人,陛下很難不往咱們頭上懷疑!陽武侯府和我府上的命案大概率出自錦衣衛(wèi)之手。”
“我的話說完了,諸位好好想想吧!”
在場的幾位勛貴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
他們在考慮徐允幀的話是否有夸大其詞的成分。
良久,永康侯徐錫登第一個表態(tài):“既然如此,咱們就聯(lián)合起來。”
“對!薛濂只犯了霸占民田這一樁罪,其余指控并無實證。咱們聯(lián)合起來保薛濂,逼陛下妥協(xié)。”定西侯蔣秉忠附和道。
“可是...如果陛下執(zhí)意要殺薛濂呢?”坐在角落里許久未言的武安侯鄭之俊站起來問。
“他敢!”徐允幀冷笑一聲:“陽武侯,你,我的祖上都是武將出身,現(xiàn)在朝廷正是用武之時。那些在外領(lǐng)兵的武將一旦得知陛下是這樣對待武將勛貴后代的,他們會作何感想?”
“肯定會想到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吧?”
“文武大臣們給朝廷賣命為了什么?說白了就是為了給子孫謀福!如果陛下真的過河拆橋,誰還敢為大明效命?”
“這種風(fēng)氣一旦蔓延開來,不用建奴流賊攻打,大明朝自己就完了!”
“所以我篤定,只要咱們聯(lián)合起來,陛下就不能將薛濂怎樣!”
武安侯鄭之俊沒有高興,反而一臉擔(dān)憂:“如果...如果陛下執(zhí)意要殺薛濂呢?”
屋子里頓時再次安靜下來。
這個問題十分棘手,如果崇禎不顧勸阻執(zhí)意要殺薛濂,其他人誰也攔不住,也沒法攔。
到時候他們這種所謂的聯(lián)合行為就是一場笑話。
徐允幀一臉的淡定:“諸位不用操心,有的是辦法。”
其他人本就沒有太好的主意,見徐允幀胸有成竹,便紛紛同意。
次日一早,崇禎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奏本很是惱怒。
這些都是給薛濂求情的奏本。
求情的人里面有勛貴,有朝中大臣。
說辭也都大體相似,無非是陽武侯薛濂祖上有功于大明,念在其初犯并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的前提下,減免罪責(zé)。
崇禎看著這些奏本,心中殺意沸騰。
一幫廢物勛貴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以為聯(lián)合起來找?guī)讉大臣,上幾本奏本就能對抗朕?
對抗朕的想法?
無能且幼稚!
“王承恩把這些奏本都拿出去燒了,并且放出消息,說陽武侯薛濂霸占民田,意欲屠戮百姓,朕要按大明律處置!把求情的人名字都記下來,尤其是那些勛貴,一個也不能漏記。”
不是聯(lián)合嗎?朕倒要看看還有哪些人站隊了!
越多越好,一網(wǎng)打盡!
王承恩領(lǐng)旨后將奏本一一撿起,拿出殿外送進了尚膳監(jiān),讓人燒掉。
隨著消息傳出,京師百姓轟動。
“陽武侯薛濂霸占民田也就算了,竟然還想屠戮百姓,他瘋了嗎?”
“瘋不瘋的不知道,但陛下肯定會砍薛濂的腦袋!”
“我不信,陽武侯是侯爵,說砍就砍了?”
“成國公還是公爵呢,不也砍了?不信的話可以打賭,輸了的請對方吃早點喝豆汁!”
“賭就賭!”
不同于百姓們看熱鬧的心態(tài),勛貴和大臣們則是紛紛緊張起來。
他們怕崇禎把薛濂的個人問題上升到階級問題。
不過這種緊張氣氛持續(xù)的時間很短,隨著建奴接近京師而被人們暫時拋到腦后。
乾清宮內(nèi),王承恩手拿塘報、表情嚴(yán)肅:“皇爺,建奴大軍已過三河,沿途不攻城池只搶村莊,一路往南直奔香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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